她被关在那臭烘烘的地窖中,伸手不见五指,不知过去了多久,喊的喉咙都哑了,眼泪都流干了,空气不流畅的情况下,胸口又疼的感觉快要死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呵斥声,巨大的冲击力撞破了覆盖的木板子,一双手伴随着光亮伸进来。
还有少儿英气的一张脸庞,眉眼间的意气风发,一如许多年后。
“阿娘说,那地窖年久失修,呆久了会中毒。”年锦语轻轻趴在他身上,喃喃着,“是相公救了阿语呢,所以这辈子,阿语都要和相公在一起。”
“相公也别怕,就算是站不起来,阿语也会带你出去,我们可以离开燕京城,这样相公就不会觉得是被关在侯府里了。”
喃喃低语声唤着他,浓重的药味下,有一股被覆盖的淡淡药香,从墙角的长寿花里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弥漫在屋内,呼吸间,被顾明渊吸入。
破晓过后,黎明至,东方渐露鱼肚白,夜的幕渐渐落下,即将迎接初升的太阳。
丝丝的光亮透过窗缝照入书房内,药味淡了许多。
床上的人渐睁开眼,便看到了趴在自己身侧的人儿,她整个人就蹲坐在床边,这样半靠着倚在床上,睡梦中都是眉头紧蹙的。
顾明渊不用想也知道昨天夜里会有多混乱,她就这样守在床边一整夜。心底里泛起疼惜,他伸手想抚摸下她,指尖才动弹一下,就惊醒了她。
年锦语猛地起身,紧紧攥握着他的手,正对上了他的眼眸,还没反应过来。
“相公?”
“嗯。”
不是做梦,他真的醒了。
许是提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年锦语胸腔里涌上来一股委屈,哇的哭出了声,“呜呜呜相公你醒了。”
眼泪珠串似的往下掉,顾明渊就是想接都接不住,他只得哄着她,一下下给她擦,“不哭了。”
“呜呜呜呜呜相公。”
“乖,我这不是醒了。”
可年锦语强撑了一夜,昨天忍住情绪安抚了所有人,唯独她自己,满腹的担忧都只有她自己藏着,如今看到他醒过来,这就绷不住,泄洪似的往外倒。
顾明渊叹了声,欺身亲吻住她。
“……”年锦语打着哭嗝,瞪着眼看着他,眼泪还在往下掉,倒是忘了哭出声了。
顾明渊亲了亲她,额头轻轻抵着她,哑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年锦语一把抱住他,却又反过来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以后阿语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好。”顾明渊哄着她,见她又眼泪汹涌,只好双手给她擦,“那不哭了。”
“呜呜呜,阿语控制不住。”
严进和云梳听到动静推门进来时,就看到刚醒来的将军正在手忙脚乱的在哄娇妻。
严进立马收回腿,整个人也是松了一口气,飞奔离开,“我去请庞大夫!”
云梳贴心的合上门,高高兴兴的去小厨房准备吃食。
书房内,顾明渊好不容易哄好了媳妇,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阿语都知道了,以后相公不许瞒着。”年锦语啜泣着要他承诺。
“好,以后不瞒着你。”就顶多给严进加点训练。
“庞大夫说了,还是有希望的,不管是五年还是三年,阿语都可以陪相公去找,总会有办法的。”
“好。”
半个时辰后,天微亮,庞大夫匆匆赶来,为顾明渊诊脉过后,颇为惊讶。
“昨夜可还服了什么别的?”脉象竟比昨夜好了许多,醒来的速度也比他预想的快很多。
“就只喝了大夫您开的药。”年锦语摇摇头,也不敢给相公吃别的。
“这就奇了。”庞大夫环顾了下四周,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也不见有什么特殊之处。
“庞大夫,相公醒来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啊,老夫只是觉得,以将军昨日的情况,最快醒来也得今天下午了。”早醒当然是好事,脉象还不错,就是不知什么缘由。“那一定是老天保佑的。”年锦语认认真真的分析,逗笑了庞大夫。
“我再为将军施针三日,这三日切莫再劳累了。”庞大夫又为他诊了一次,这才准备施针。
快到正午时,严进送庞大夫离开后,又去了一趟都城营为将军告假几日。
回到侯府,恰好就在路上遇到了手捧着花盆的阿慈。
“严副将,将军昨夜昏迷了?”阿慈满是关切的询问,严进点点头,“你又送花?”
“今早外院遇到素练姐姐时,说书房里的长寿花打碎了,我就再送一盆。”阿慈顿了顿又问,“严副将,将军的伤是不是很严重?”
严进转头看她,“你问这做什么?”
“外院大家都在说,昨天夜里来了两位大夫,天不亮又请过来。”现在侯府上下都知道将军昨天吐血昏迷。
“府里的事,不要外传。”
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scriptgtread_xia()/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