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握紧缚水,突然生出了些力量,觉得晨起也没那么难受了。
他深吸一口气,嗓音清脆,朝气十足地朝湖心亭内喊,“时鹤师兄早!”
时鹤的如练掠空挥出最后一式。
剑风止后,亭内安静下来。
时鹤从容收剑,晨风拉扯他白袍衣摆,他望着亭下的青青,灰瞳平静,面具下的菱唇一动,“上来。”
“是。”
若论教学。
时鹤实在算不上个好老师,许多他以为不言自明的东西,于其他人而言需反复琢磨。在剑门时,底下的弟子们就算遇到不懂的剑诀,宁愿鼓起勇气去问长老,也鲜少来叨扰时鹤。
幸而青青是个好学生。
他头脑灵光,悟性佳,专注时灵动的眼睛一眨不眨,学起东西来也是快。
只是,头脑跟上了,修为还差很远。青青修为尚低,体力不足。
等时鹤见他气息虚浮,薄汗涔涔时,才意识到一日所能教的内容是有限的。
时鹤菱唇轻启,“休息。”
青青如释重负,他垂下右臂,握剑的掌心发红滚烫,手臂酸胀痛麻。
“是。”
才历不过两个时辰。
日头已经升起,并不浓烈,很是和煦。
青青落座,不似对面的时鹤端正,他头斜斜地倚在亭内的柱子上。
四面环水,水波粼粼,春草芳菲,落英缤纷,这湖心亭确实是个好地方。
二人坐在亭子的两侧,都不言语。
在青青被湖上的风吹拂得快要睡过去时,他听闻一点动静。
青青抬眼看去。
矜贵的白色小兽皮毛被朝阳渡上一层光晕,它迈着小步子才在木板桥上朝湖心亭这来。
青青睡意跑了,他险些忘了这小东西跟着时鹤,也养在这苍鹭院,“白白!”
喊完后,青青才想起来捂嘴,他觑向时鹤。
时鹤神色没什么变化,灰瞳看向白白。在白白踏入湖心亭后,他手放低,白白轻巧地跳入他怀中。
同上一回一样,白白好似没有看见青青一般,叫青青心底好一阵酸。明明以前单独遇见了,白白都是可亲人的,又是舔手又是钻怀。
青青不高兴了,他盯着被时鹤大手顺毛的白白,青青咬咬下唇,他要告状,“上回我修复的书籍,还是白白在我屋里打翻了烛台烧毁的呢。”
时鹤的手一顿,他垂眸看向白白,道:“它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