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一更)高温下连续两日的暴走,沈漫明显体力不支,后脚跟磨出水泡,她一直在咬牙坚持。路权注意到她的异样,提出要背她,却被她拒绝。她很清楚往后的路只会更加险峻,即使不能替他分担,她也不想成为负担。为了避免脚伤加重,原定当天下山的计划改为就地休整,第二天继续赶路。*翌日午后,山里下了一场小雨,雨停天晴,一道绚丽的彩虹横跨天地之间。赶在最后一抹余晖落下之前,他们顺利走到山脚,对比之前的杳无人烟,这里随处可见人类生活的足迹。干涸的地面在雨水滋润下变得松软黏稠,沈漫瞧见一长串动物的脚印,她弯下腰查看,rou眼可见地兴奋起来。“是牛。”路权皱眉不解,“一头牛而已,至于这么开心吗?”“你懂什么。”她横他一眼,“有牛证明有人,我都好几天没见着人了。”这话乍一听哪里不太对,他侧头看她,用眼神询问。她微笑解释:“你不是人。”他扯唇冷哼,没有与之争辩,扶着行动缓慢的女人走至旁边的湿草地坐下,他脱下她的鞋检查伤势,水泡已经磨破,受创面血rou模糊。男人心疼又无奈,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一碰她浑身猛颤,痛得泪眼汪汪。他叹了口气,“非要逞能干什么,受罪的是自己。”沈漫小脸皱成一团,硬着头皮回:“如果这点苦都吃不了,我根本没有资格进这座山。”路权没再多话,这个女人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尽全力保护她不受伤。处理好伤口,路权扶她起身,她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他嘴角晃过一丝玩味的笑,“禽兽说,不用客气。”沈漫愣了下,垂眸低笑。幼稚又记仇的老男人。*洪山遍地都是玉米地,植株超越人高,宛如一层天然的防护罩,层层叠叠的包裹那些不为人知的肮脏秘密。两人缓缓走在小路,时不时听见几声刺耳的枪响,那声音近的仿佛在耳边炸开,沈漫下意识靠近路权寻求安全感。他瞥了眼凑近的人儿,低声安抚,“别担心,离我们还有很远。”她面露诧异,“你能听得出距离?”“大概。”她歪头盯着男人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想问一个过界的问题,“路权,你杀过人吗?”男人眉眼微动,眸底弥散着复杂深沉的黯光,他反问道:“你害怕吗?”沈漫轻轻眨眼,“我换一个问法,你杀过好人吗?”“没有。”“那我不怕。”她嘚瑟挑眉,“我是好人。”路权沉默两秒,哑声道:“其实比起杀死你,我更喜欢....”“闭嘴。”她紧急喊停,一秒猜透流氓的心思,“你要是敢说出后半句,我就把你绑起来用皮鞭抽一万次,打到你皮开rou绽,哭天喊娘。”男人听着小孩腔调的威胁只觉得好笑,意味深长地问:“你喜欢这种?”她本想矢口否认,可话出口的那一秒,内心深处的悸动和渴望无休止的撩拨某根敏感的神经。她选择默认,扔下他小步往前走。男人不依不饶地追上去,面上装得再成熟稳重,骨子里对爱情的赤诚和偏执一览无余,开口便是刺鼻的酸涩气。“你之前用皮鞭打过别人吗?”她险些笑出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拉住她,执拗地要个答案:“我想知道。”沈漫见他表情严肃,本想出言逗他,欲开口之际,前方右侧的玉米地隐隐传来铃铛声。路权脸色瞬变,抓住她的手腕几步蹿到大树后,眸光警惕地盯着正前方。伴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牵着一头老牛走出玉米地,小孩是很典型的东南亚长相,干瘦黝黑,灰头土脸,衣服全是破洞。小孩牵着老牛慢慢悠悠的往前走,倏然出现一个凶神恶煞的魁梧壮汉,他吓得连退两步,藏到牛头后面,胆怯的只敢露出半个头。两人一番交谈过后,小孩走了,男人返回原处。沈漫问他:“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路权将握在手里的枪别在腰后,淡声答:“我问他附近有没有安全的地方住一夜,他说往前走两公里有个废弃的破庙,那里之前闹过鬼,毒贩们不敢去。”她呼吸一滞,“闹鬼?”男人笑带挑衅,“怎么,你害怕?”“我怕什么?”沈漫傲娇地抬下巴,那张脸在夕阳映照下美极了,“我无所畏惧。”路权没有拆穿她佯装的淡定,抬手拍她的头,“走吧,沈大胆。”她一瘸一拐地追着他的背影,嘴里不停念叨,“臭直男能不能别瞎取名字,难听死了。”他忽而停下,一脸高深莫测地注视被暮色渐渐覆盖的天空,隐约可见藏在云后的弯月。“我想好了。”“什么?”“以后生男孩就叫路遥,娶个老婆叫玛丽,路遥知马力。”路权沉浸在幸福的憧憬中,眸底闪烁真诚亮光:“如果你不喜欢也可以叫沈遥,随你姓我也没有意见,反正我是孤儿,无父无母,家里也没有王位继承。”沈漫被男人神奇的脑回路雷得外焦里嫩,想了一百句回击的话,出口的居然是:“为什么不能是女儿?”“女儿名字得好好想,不能太随便。”他一本正经地回。她愣住,脸颊爆红,“神经病,谁要和你生小孩?”男人没吱声,沉默地盯着她,半晌才开口。“聘礼多少?”“啊?”“娶你的聘礼。”沈漫冷笑一声,霸气挥手,“太贵了,你出不起。”“你说个大概。”他认真地说:“我能挣。”她随口报个数字,“五百万。”他松了一口气,“我有。”“...”她干瞪着眼,第一反应不是谈论聘礼这件事有多奇怪,而是报价太少,便宜他了。五分钟后,后知后觉的女人终于缓过神,侧目看他暗爽的愉悦样,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沈漫啊沈漫。你真的是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