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晚上,烟灰盅满是烟屁股,杯里残余的咖啡都喝干了。电视播着深宵回放的节目,我打了盹。
两只冷冰冰的手爬上我的脸,把我弄醒。
“回来了?敏儿,那么晚。外面很冷啊。”我捏着她的手背,把她留住。
“回来了。回房里去睡吧?”
“等你回来。你忙些什么?一连几个晚上都见不到你面。”
“爹地,不用挂心?我有事要办。”
“我可以帮忙吗?”从前对夜归女儿下“宵禁令”时这是这般口吻。
“办分居和离婚手续啰。”
“你真的想清楚吗?离了婚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其实,只要仍有爱,大家迁就一点、牺牲一点,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你知道我和你妈妈在一起有多少年了?日子就是这样过的。”
“早己想清楚了。早己决定了。”
“我尊重你的决定。我认识几位律师朋友,要不要替你去找他们帮忙。”
“不用了,我是个大人了,这些事,我懂得自己办了。”
“办手续要忙到深夜吗?”
“不完全是。我回去收拾属于我的东西。”
“来,让我们好好的谈谈。”我着她坐在我身旁,看见她一脸倦容,心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