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慈爱地笑了笑,“他正等着你呢,进去吧,被希望神认可的孩子。”
叶筝微笑点点头,迈步而入。
当她看见了彩绘穹顶下温简不带温度的面容,就知道了亚伯没有给温简带来什么好消息。
教皇由枢机主教团通过秘密会议选举出来的,超过三分之二的选票才能当选,据她所知,当年亚伯不在支持温简的三分之二里面。
“该说什么?叶筝,我们真是有缘分啊。”
“还是说,从来没有什么缘分,从当上圣女开始,都是你精心算计出来的。”
温简舒展开面容,带着无奈的笑意,“当年我让你记住我的名字,你真的牢牢记住了啊。”
叶筝微微歪头,“算计?三四十岁的男人被十几岁的小女孩算计吗?您高看我了。”
“当上圣女也好,还是继承希望神的神剑也好,不可能是我一个少年人能控制的,不是吗?”
温简笑出了声,眼底阴沉一片,“那么赛拉呢?神圣广场那件事你别想糊弄过去。”
“你伪装身份混迹于下城区的队伍,自导自演一出‘圣女处刑’,这是希望神认可的孩子该做的好事吗?”
温简的声音隐含着威胁,叶筝却毫不在意地勾起笑容。
“是我做的。”
“您可以告诉整个帝国,是我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目标是揭发你当年的恶行。”
叶筝迈着步伐,手摩挲着腰间光辉的佩剑,逼近了温简。
温简看着比他还高的女孩,下意识地想后退,硬生生阻止了本能的冲动,
“您觉得,大家是会厌恶我这个表里不一的圣女,同情您这个被算计的教皇吗?”
温简的眸色更加阴沉了。
“不,这只会让教廷现在唯一能用的好牌也染上争议,就算你不在意,教廷里的其他人呢?枢机主教们呢?”
中年男人听着女孩的话,沉默了半晌,冷笑了一声,“还真是拿捏不了你。”
教皇爆发的争议让整个教廷焦头烂额,谁能想到现在挽回教廷名声和民意的居然是叶筝呢?
“叶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为当年的事情复仇?”
温简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焦躁。
“我只是想要登得更高,而你是隐患。”
叶筝斟酌着每一个字,她没有说谎,只是选择性表达了。
她还记得卓雅对她提过的缚言者,在缚言者面前,违背自己话语的人会受到死亡的反噬,这正是卓雅一直隐瞒的重要原因。
忽然,叶筝脑海里闪过一丝灵感,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缚言者、温简不为人知的初始异能……
“你想要爬得更高,恐怕隐患不是我,而是皇室。”
温简出声嘲讽道,目光望向神情淡然的女孩。
“你不想被皇室剥夺走现在所拥有的能力、地位和荣誉吧?”
“你知道什么?”
叶筝毫不客气地问,既然两人已经撕破脸,她没有再伪装的必要。
“哈哈哈哈哈……皇帝才是我见过最精明最狠毒的人,要是你知道他干过什么事,也不会觉得我做的事情算什么了。”
温简摇摇头,看着叶筝的目光就像看着无知的孩子。
“在帝国,想要剥夺一个女人的财富、地位、甚至能力很简单的。”
“叶筝,你选择当终身侍奉神明的圣女,因为你也很清楚吧。”
叶筝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温简道破了皇室的筹谋,她毫不意外。
通过婚姻掠夺走她的一切,真是歹毒又有效。
她是圣女,按教廷规定是不能结婚的,但皇帝为了达成目的,一定会不择手段,接下来估计不会让她安宁。
“温简,你必须动用教廷所有的力量保住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温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不可思议地笑了起来,“你刚刚才狠狠捅了我一刀,现在要求我保你?”
“叶筝,我承认你聪明有手段,但世界可不是围着你转的!”
他不仅不会帮她,等时局稳定后,还会找到机会杀了她,叶筝绝对不能留!
她想要往上爬?爬多高?爬到教皇的位置?
哪怕五百年来从来没有女人——不,应该说除去最初的那一位,从来没有女人当上过教皇!
每个教皇都是从神父、主教、枢机主教,熬资历,打败无数人后才能当上教皇,叶筝就算不说性别,她甚至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天方夜谭。
“温简,皇室在这次你的事情上也没少出力,光是恨我可不够的,还是你不敢对皇室下手?”
“别激我,敌人们两败俱伤,我韬光养晦,这是最聪明的选择。”
“亚伯给你机会韬光养晦吗?”
叶筝冷不丁地问道,温简的面容有一丝扭曲抽动。
叶筝知道自己猜对了,女孩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她没有继续用话语进攻,反而刻意皱起眉头,流露出犹豫的神色。
“教皇大人,我们现在都是腹背受敌的状态,为自己多增加敌人,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对你不利,我承认之前确实有这个想法,现在我才看清了最大的阻碍究竟是什么。”
温简的目光带着阴冷的审视,嘴角勾起笑容,“你想联合我对付皇室,可是把后背交给你这种两面三刀的小女孩,实在难以让人放心。”
“我的话你不愿相信,那就让传闻中的缚言者见证一切。”
“缚言者面前,违诺者死,我们可以一同发誓。”
叶筝加快了语速,就像是急切地想要说服对方一样。
温简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叶筝会主动提出来这个,教廷的人一向对缚言者的存在闻风丧胆,是他巩固治下的重要一环,也是他最得意的杰作之一……
“你确定?违背诺言,会被反噬而死的。”
“前提是,温简,你要和我一起发誓。”
两人周围忽然弥漫不寻常的白色雾气,仿佛是无形的监察者。
温简笑了起来,如同宽容的大人一样,“我自然不会违背承诺的,我可以向你承诺不伤害你、协助你,如何?”
叶筝的眼睛微微一亮,“我也可以承诺,永不伤害你。”
“不够,叶筝。”
于是叶筝一字一句郑重道:“我承诺永不伤害你温简,并永远忠诚于你。”
在发誓后,叶筝的身体忍不住一震,浑身发冷,仿佛被什么极其恐怖的气息笼罩了一般,不过她悄悄让流水缠上手臂,很快缓了过来。
雾气也退散了。
温简见状,发出了今天第一次真心的笑声。
直到叶筝走出教廷,坐上车后,她才露出了舒展的神情,甚至忍不住笑出声,连前面的司机都好奇地转头——
小姐很少会笑这么开心的。
希望神在上,真是抱歉啊,她在教堂说谎了,叶筝没什么歉意地想着。
她总算弄明白了,缚言者就是温简最初的异能,并且根本不存在什么违者必死的作用,大概只是一个精神类能力,所以【溪流】的安抚作用也能奏效。
以温简的底线,要是有这么好用的异能,当年他压根不会被下放到下城区当默默无闻的神父。
叶筝本来还不敢肯定的,直到温简自己也干脆利落地发誓,承诺自己永不伤害她。
温简不可能放过她,她也不可能放过温简。
现在,温简不知道缚言者的秘密已经被她看破,她反而好利用他的心理下手。
不过目前最棘手的,还是皇帝那边歹毒的谋算。
那种事情,他们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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