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自然现象？rdquo尤利尔重复。
ldquo问我的话，和刮风下雨没区别。rdquo
此人重新定义了天气。尤利尔不知如何回应。他盯着使者抹掉霜字，玻璃变回空白。ldquo那列车呢？它在我的世界里是人造物，和公交差不多，在诺克斯是矮人的什么炼金成果。这也算自然现象？rdquo
ldquo公交？你指那些不用动物拉就能前进的铁箱子？rdquo使者反问：ldquo这还不够异常吗？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尤利尔觉得自己必须重新考虑使者情报的可信度。公交可算不上独有，他不久前才在大街上见过。矮人帕因特和塞西莉亚都知道这回事，莫非穿越世界的不是我，而是对方？ldquo公交车。rdquo学徒试探着开口，ldquo它是靠机械和燃料前进的，阁下。rdquo
使者皱眉看着他，仿佛学徒在说外语。
ldquo但浮云列车肯定不这么运作。rdquo尤利尔当即转变话题。他并不傻。ldquo钢铁不会凭空消失，更不会透过其它物质，好歹我一直这样以为。rdquo
使者回答：ldquo从神秘学的角度来看，它是连通两个世界的现象。rdquo
ldquo为什么是现象？rdquo
ldquo浮云列车停留的时候，会使那里的法则产生混乱，制造出巨大的魔力干扰场。rdquo无头人坚持，ldquo这与风暴很像。rdquo
这时，尤利尔业已确信，将浮云列车和自然现象归为同类是使者的个人观点了。反正我没必要反驳他，不如打听其他细节。ldquo它什么时候会停留？在哪儿停留？rdquo
ldquo不知道。高塔记载，它唯一有别于风暴的特征，就是发生时毫无预兆，只有离开时会留下痕迹。rdquo
那我也算痕迹喽？ldquo也就是说，没法主动找到它？rdquo学徒察觉到不妙，ldquo那我怎么helliphellip？有其他方法穿越世界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行。世界的层次不同。rdquo使者告诉他，ldquo诺克斯是深层，即里世界；你生长的神秘衰退的世界，是表层，也即表世界。神秘也有局限。rdquo
这话无异于宣判死刑。尤利尔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犹自不敢置信。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了家？他慢慢后退，肩背撞上门。他的脊柱再也无法支撑身体，尤利尔靠着门坐倒，吐出一团寒冷的雾气。
helliphellip
嘈杂声如渐渐回升的潮水，溢出地板，涌进阁楼。但里面的人似乎都没受影响。使者拆完最后一封信，把小刀丢回抽屉时，尤利尔才回过神来。什么时候了？主人家居然没赶我走？他赶快起立。ldquo对不起，大人，我浪费了你的时间。rdquo
使者瞧他一眼。ldquo我们的时间或许不同。诸神保佑你。rdquo
ldquo我不太确定。rdquo尤利尔无精打采地回应，ldquo表世界多半没有诸神。里世界有吗？rdquo
ldquo诸神已逝，没人清楚下落。rdquo
指望神灵有帮助，还不如自己找些事情做。我千万得记住这点。尤利尔抽抽鼻子，让声音不那么粗重：ldquo即便存在，这点麻烦祂们恐怕也听不见。rdquo
ldquo听见了，没准祂们还会开价。rdquo
学徒不禁笑了。他还没意识到一般人在这时候可笑不出来。ldquo盖亚不会。但要人帮忙理应付出报酬。rdquo
ldquo你是盖亚信徒？rdquo
ldquo是这么回事。但我是个浅信徒，没钱买赎罪券。rdquo尤利尔每次都是事到临头才想起来祷告，更别提每周礼拜了。
ldquo诺克斯也有祂的信仰。rdquo诚然，若是没有，使者大概也叫不出盖亚的名字。ldquo在神秘领域，许多盖亚教徒组成寂静学派，生活在莫尼安托罗斯。他们自称巫师，研究无咒施法。rdquo
ldquo无咒施法？魔法有咒语吗？rdquo尤利尔觉得离奇。看来神秘似乎是种很有仪式感的东西。
ldquo大部分巫术有。魔法不一定？或许很少。rdquo
ldquo巫术和魔法是两回事？rdquo
ldquo点燃火种后，控制魔力的办法有很多。rdquo使者回答。
ldquo都有什么呢？rdquo
ldquo问这些干嘛？你想点燃火种？rdquo
ldquo不。rdquo尤利尔没这么想过。燃烧灵魂委实令人惊惧，听起来似乎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出此下策。只要还有挣扎的余地，考虑自残实在没必要。我真是想太多。
ldquo谢谢你，使者大人。请问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是关于表世界的问题我很乐意效劳，至于浮云列车。rdquo学徒觉得自己的表现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ldquo很抱歉，除了作为凡人外，我还是个倒霉鬼。rdquo
ldquo你多大？rdquo
他让尤利尔摸不着头脑：ldquo十七。rdquo
ldquo我是乔伊。rdquo
更奇怪了。尤利尔心想，他到底什么情况？介绍名字和年龄有什么关系？神秘生物如今他见了不少，唯独使者从出现到露面都让他看不懂、听不懂。这家伙八成是外国人，学徒断定。自称乔伊的使者看起来才比他大三四岁，掌握不好外语或许有情可原。
ldquo我是尤利尔。rdquo学徒再次介绍，ldquo认识你是我的荣幸，阁下helliphellip呃，乔伊。rdquo
ldquo你想留在诺克斯吗？rdquo
尤利尔听出其中的歧义。难道事情真是我想的模样？ldquo对不起，大人，留下来是指在酒吧吗？rdquo他试图确认。
ldquo我可管不了全世界。rdquo
ldquo那海恩斯先生helliphellip？rdquo
乔伊仔细考虑了一下。ldquo你还有同伴吗？rdquo
他不记得对方的姓氏了，也许他本就不知道？ldquo埃兹middot海恩斯先生是酒吧老板呀。rdquo学徒哭笑不得，ldquo他还在外面等着我们。rdquo
ldquo这么说，他八成不需要新职位。rdquo
helliphellip
帕因特摆摆手。ldquo还是麦克斯，塞西拉。天冷了，有热的喝吗？rdquo
结果他只等来少女的鼾声。橙脸人摸摸下巴，忽然开口：ldquo我见过在炎之月冬眠的蛇，它们会变成人形么？rdquo
ldquo像你一样？rdquo
ldquo我不冬眠啦。rdquo
ldquo炎之月还叫冬眠？得了，你成天想些没用的。rdquo矮人指出。ldquo不过话说回来，她怎么这么能睡？rdquo
ldquo听你们聊天太没意思。rdquo橙脸人约克说，ldquo还不如做些有趣的梦。我买了一口袋美梦豆子。rdquo
ldquo那是你们西塔的美梦，少过来扯淡！你要是敢给塞西莉亚，我就把它们全丢进下水道。rdquo
ldquo知道吗？我本来猜不准豆子在哪儿种的，你刚巧给了我灵感。rdquo约克一本正经地回答。但整个诺克斯里，再没人对他的豆子感兴趣。
ldquo一边儿待着去。rdquo帕因特赶走这家伙，跳到柜台后搜寻酒瓶。架子太高，他看上去后悔跳下来了。这时候只好喊人帮忙。ldquo尤利尔！rdquo
ldquo听到了。rdquo学徒立即回头，爬下梯子。诺克斯的新门板被太阳烤出一股子焦味，好在把手不怎么烫。莫非这也和魔法有关？ldquo出什么事了，先生？rdquo他匆匆穿越过道。
ldquo你没一直瞅着这边，是不是？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