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尔震惊地僵在原地，目睹一名银歌骑士毫无预兆地死在眼前。几秒钟前他还在询问我们的情况。委实突然。哪怕在梦里也不该有这么疯狂的发展。骑士的白披风吮吸着血液，遮住扭曲的身体。他的眼睛仍然睁着，似乎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状况。
ldquo是你干的？rdquo伯纳尔德也忘了急需过滤的结晶。ldquo奥库斯？他死了？rdquo
如今瞎子也能意识到。ldquo不。rdquo尤利尔轻声说，ldquo突然间就helliphellip那是什么？rdquo尚有余温的鲜血渗入地板，红色却在蔓延的过程中分成两条线，以反常的速度接近他们。学徒一个激灵，远远朝侧面跃开。
白雾再次升腾，将爬向伯纳尔德的红线吞噬。ldquo巫术。rdquo他阴沉地说。
巫术？别说尤利尔了，斯特林自己都不敢肯定。学徒没在奥库斯身上发现任何神秘的痕迹。但无疑有人谋杀了这位银歌骑士，而在此前他本人已经意识到了敌人的存在。由于尤利尔并非陌生人，奥库斯才没第一时间发现是他与伯纳尔德发生了冲突。
有人潜入了庄园。尤利尔戒备地跨出门，摆脱紧追不放的血丝。血液的异常让他没敢接触尸体。奥库斯是银歌骑士，却像凡人一样死去。可能其他人更糟。ldquo说实话，斯特林大人，这不会是你的实验惹来的麻烦吧？rdquo他不想再待在这里。
ldquo说实话？rdquo巫师哼了一声，他脚下的白烟已经覆盖了奥库斯的尸体。ldquo不是你猜的那种麻烦。真是活见鬼！我简直没一天安生。rdquo
真是实话。ldquo你知道敌人的情况？rdquo
ldquo不算太多。rdquo又变成了谎言。但如果只根据神情判断，你压根瞧不出他在撒谎。ldquo血液的动态是种低级把戏，你的神术对它有奇效。别被这些东西影响状态，尤利尔，要是你还有一点儿修士的慈悲，就去给活着的人帮忙。rdquo
尤利尔怀疑地盯着他：ldquo你不会打算拿奥库斯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用不着向你保证什么，修士。很明显，银歌骑士值得体面的安葬。rdquo
他说的对。尤利尔不得不把奥库斯留在这里，独自爬上地面寻求帮助。等离开巫师的视野，他立刻用剑斩断了一路跟随的血线。神文剧烈燃烧，火星顺着痕迹蔓延回去。这算体面么？尤利尔尽力不去想奥库斯的身体被火焰焚烧时的模样。我真不该听信伯纳尔德，他只想观察箴言骑士与普遍神职的区别。
花园里空无一人，波加特不在先前的位置。尤利尔提起心，担忧这位斥候骑士也像他的同事一样遭到暗算。学徒和奥库斯没什么交情，但波加特是个坦率而亲切的人，举止颇有军团长维隆卡的作风，很难使人产生恶感。况且他还是乔伊的朋友。哪怕是在虚幻的梦境，尤利尔仍不愿意见到他的尸体。
来到餐厅时，尤利尔碰到了雷戈和厨师。后者手里还提着一锅热汤。ldquo这是那该死的蔬菜汤。rdquo厨师抱怨，ldquo现在我只好把它倒给蔬菜了。你觉得圣女大人还会要它吗？rdquo
ldquo你可以亲自去问。rdquo尤利尔回答。
随后他告诉雷戈关于奥库斯的死讯，这位负责守卫苍之圣女的骑士惊讶不亚于他，并要求立即回到礼堂。ldquo我没看到夜莺或陌生人。rdquo雷戈说，ldquo奥库斯负责守卫庄园入口，也许他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第一时间汇报给长官。rdquo
ldquo那是因为他以为自己能对付。大多数情况下，银歌骑士逮住夜莺和窃贼都没有任何悬念。这次不一样。rdquo尤利尔发出警告，ldquo伯纳尔德middot斯特林认为那是巫术helliphellip我只能说，奥库斯死的很奇怪。我认为那不是神秘的效果。rdquo
雷戈也很困惑。ldquo我会小心。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尤利尔？rdquo
ldquo我想去找波加特先生。rdquo
ldquo为什么？怕他也死得莫名其妙？不。不用。他总比危险更早发现对方，别担心他。我们去找队长。rdquo
尤利尔被说服了，但有人没有。ldquo我必须现在去问吗？rdquo厨师恐惧地叫道，ldquo没人有心情喝汤的。rdquohτΤρδ://Ｗωω.ъīＱμＧéq.net
ldquo有道理。让他下班吧。rdquo
雷戈皱起眉：ldquo夜莺潜入了庄园，每个人都得留在这里等待搜查。rdquo
ldquo行行好，大人们。我家里还有四个孩子。尤利尔修士，我们全家每天都向三神祈祷。我不是神秘生物呀。rdquo
尤利尔停住了。这句话带来一道灵光，但他没能清晰捕捉。另一边，雷戈已经铁石心肠地拒绝了厨师的哀求，要他一同上楼。
两个侍女在楼梯口推搡打闹，谈论裙子的花边样式，一门之隔的礼堂里，气氛却比地下室的战场更僵硬。帕尔苏尔和乔伊的争吵并不激烈，但危险程度丝毫不亚于提剑对决。这似乎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死亡拉锯。
ldquo你要找的人来了，圣女大人。rdquo尤利尔边敲门边说。
ldquo太是时候了。rdquo帕尔苏尔回答。但脚步声刚刚响起，就突然停顿。ldquo你想干嘛？rdquo
ldquo后退。rdquo乔伊的命令穿透木板，ldquo不准接近门。rdquo他发现了异样。
ldquo你以为我会拎着裙子迈开腿跑下楼吗？rdquo
ldquo像只鸭子那样？我想过。rdquo
诸神在上，他们还有完没完？ldquo行了，拜托你们都给我离远些。rdquo尤利尔一脚踹开门。ldquo你们都不会口干么？rdquo无人回答。门后的座椅旁，苍之圣女抓着一盏烛台，而导师在对面按住剑柄。两人之间长出一棵半人高的小树苗，枝叶绿油油的。精灵圣女的涵养终于不够用了。看来在我老死之前，争执也不会结束。
ldquo有人潜入了庄园，长官，奥库斯死了。rdquo雷戈迅速地汇报，ldquo修士说他死的不正常。rdquo
乔伊拔出剑。若非这个动作，他的怒气仿佛突然消失不见。ldquo让守卫挨个搜索房间，通知所有的神秘生物到礼堂来，凡人去大厅集中。我们等波加特的消息，他应该正在找人。伯纳尔德middot斯特林还在地下室？rdquo
ldquo尤利尔认为他在。rdquo
导师的目光扫过，尤利尔赶紧低头。这时候醒来就太不妙了。ldquo那就不用管他。rdquo幸好他没因此觉得我可疑，尤利尔心想。ldquo谁是最后见到奥库斯的人？rdquo他接着问。
ldquo我和伯纳尔德。rdquo学徒回答，ldquo奥库斯还在地下室门口。rdquo
ldquo他不该在那儿。rdquo
ldquo确实如此。我想他一定是追着窃贼进入庄园，半路上，呃，我与斯特林大人对教义的理解出现了一点争执。他听见了，误以为是夜莺弄出了动静。rdquo
乔伊没问他们的争执，或许是因为队伍里看不顺眼却同处一室的人太多了。ldquo说说你看见的，修士。rdquo
尤利尔相信他会根据回答决定是否给自己一剑。不过幸好，我没什么好隐瞒的。ldquo他不停吐血，而且毫无预兆。周围没有任何人或致命的东西。我距离他有三码，斯特林更远。我敢说，奥库斯先生的身体里现在没有一滴血。你们见到尸体就明白了。rdquo
ldquo不能分散。连银歌骑士单独行动也没法保证安全，除了波加特。杜伊琳和佐曼helliphellip没准已经死了。随便他们怎么样，没死最好。rdquo
ldquo但你还得让我活着，是吗？rdquo帕尔苏尔冷冷地说。ldquo他们会愿意和我换。而且照实说，我也愿意。rdquo
乔伊没理她。
ldquo暂时无法确认敌人的身份。rdquo雷戈补充，ldquo斯特林大人认为凶手使用了巫术，不过尤利尔另有看法。rdquo
ldquo不是神秘。rdquo学徒断言。
ldquo带着这女人。rdquo导师嘱咐雷戈，ldquo别让她离开视线。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