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赜回小宅子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他喝了些酒,有些微熏,连脚步都虚浮起来。
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下人们都各自散了,只留下一二守门的婆子,各处都灭了灯,黑漆漆的一片,颇见冷清之状。
陆赜皱了皱眉,只怕那丫头并不上心这些,便被下人轻慢起来。
丁谓跟着后面半步,替陆赜撑着伞,道:“爷,凭儿姑娘还没睡?”
陆赜抬头,果然见月洞门后,一点烛光在一片黑暗中氤氲开来。
丁谓道:“想必今儿是除夕,姑娘等着爷呢?”
今日本就是见了烦心的人,进了小宅子又黑漆漆的一片,少不得发作起来,只听了丁谓这句话,心里顿时熨帖起来:“那丫头一向是睡得早的,今日这个时辰了还未睡,必定是等着自己。”
他三两步迈上台阶,轻轻地推开门,静静地站在屏风处瞧了一会儿,见秦舒正在灯下绣花,一脸的温柔恬静。
他没见过这样情态的秦舒,一时心里酸酸胀胀的,楞在那里望着她出神儿。
秦舒听了那首词,兴奋得大半夜睡不着觉,恨不得找点什么事情做,命令小茴香把她需要缝补的衣裳都拿了出来,颇有兴致把荒废了两个月的针线拿了起来。
刚刚门吱呀一声开了,秦舒低着头,以为是小茴香从茶房端了热茶过来,谁知大半天没见人过来,手上的穿针引线的动作没停,连头也没抬,笑笑:“进来了,怎么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