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起先不过默默流泪,后来小声啜泣起来,仿佛要把这一生的委屈都要哭尽似的。陆赜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一时无话,只听得她悲悲切切的小泣声,转头瞧见窗格间露出来的一缕残阳,长叹一声。
过得一会儿那药起了效果,又添了几味安神的药,秦舒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她睡得并不好,时常皱着眉头,双手紧紧握着,仿佛在睡梦中也充满了防备。
陆赜伸手去探,见她已然手脚冰凉,便知那李太医说得不错,这是血气不足的缘故。他心里默默道,这几年她不知在外边吃了多少苦,才叫身子亏空成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秦舒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什么时辰她倒是不知道,只是屋子里都点上灯。
她依旧是侧着身子朝里的姿势,不过微微动了动,腰间便伸出来一双手扶了她坐起来,又拿了靠枕垫在她身后:“你醒了,好些了吗?”
秦舒不知那虎狼药是这样厉害,吃了太医开的药身上的潮热退了下去,但还是浑身无力,她抬眼,便见陆赜脱了靴子盘腿坐在她身边,四周床榻上散落着一些札子、条陈。
秦舒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衫,虽然有些凌乱,但的确是原先自己的衣裳,便知他的确说话算数,没有碰自己,当下微微吃惊,只默默地看着他,并不开口说话。
陆赜拉了拉床边的铃铛,过得一会儿便有丫头端了药碗进来,他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得温热了,这才喂给秦舒,见秦舒并不张嘴,满眼防备,无奈道:“李太医开的药,要连吃三副,才能排尽你身子里的热毒。”
说着,便自己就着那药碗喝了一大口:“喝吧,凉了就更加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