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哥哥聊聊?纪恬,是一个连男生手都没拉过的女孩。现在,抱着热乎乎的玻璃杯,盯着哥哥的脸发愣。肯定是要喂的。她又用勺子试了试,液体还是从嘴角流出,男人根本吞不下去。嘴对嘴喂,要怎么喂?纪恬喝了一口药,含在嘴里慢慢俯身。过程中,她一直盯着男人的嘴唇。薄薄的,没有血色。嘴唇挨上的那一刻,柔软的触感从唇瓣连接到大脑,纪恬停住不动了。然后呢,该干什么?没有学过,她只能靠本能。手放在他的下颚,将他的下巴抬起,嘴唇施力,让液体从牙关缝隙流入,然后撅嘴一吹。好不容易,玻璃杯见底。她赶紧拿出纸巾给自己擦了擦嘴,擦完了,顺手给他也擦了擦。沈筝将菜端上餐桌,招呼她吃饭:“反正我就会一个番茄卤打面了meimei,凑合吃?”沈筝的一手番茄卤打面,很好吃。于是纪恬摇了摇头:“不是凑合,是人间美味。”沈筝戳戳她的额头:“你呀。”吃饭间,她远远地看到玻璃杯是空的:“你给他喂完了?”纪恬捏着筷子点了点头:“筝姐,他什么时候醒?”女孩满面愁容,包括沈筝今天被她哭腔吓到赶来,沈筝很久没有见过纪恬担心、害怕过什么了。她叹了口气:“应该半个小时就能醒。”“你们毕竟这么多年没见,我不相信他,”沈筝斜睨沙发上躺着的人一眼,“今晚我得陪着你。”纪恬吃着面没有说话,她也有些担心,这么久不见,应该和哥哥怎么相处。毕竟今天见到哥哥时,他真的很奇怪。半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吃完饭,沈筝抱着电脑在桌子上看邮件。纪恬则抱着平板坐在沙发边。暖气很足,她穿了毛衣和打底裤,加一双棉袜。室内暖和,屋外却在飘雪。客厅有一扇落地窗,清楚看到院内飘下来的雪。纪恬看着雪,脑袋放空。她在想,哥哥醒了后,该说些什么。比如:不该让他脱衣服?或者:哥哥来干什么?还是: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各种话在脑子里打转,纪恬手中的电容笔在平板上无意识地画出好几个大圈。客厅安静,一声突兀的闷哼声响起。纪恬猛地转头,恰巧看到男人皱着眉,费力睁眼的一幕。她呆呆地看着,忘了反应。男人已被室内暖气烘的回温,甚至脸颊泛起粉色。头发陷在纪恬买的白色羽毛枕头里——她最爱的沙发枕,没有多想就给他枕上。白色布料上,男人的发梢处有几个深色水印。但她此刻来不及管,因为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睛,已经朝她看来。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情况,表情有些懵。纪恬干巴巴地说:“你醒了。”相顾无言。纪恬已经褪下了外套,在室内像一个剥了壳的板栗。男人的视线从她的毛衣领移到乖软泛红的脸蛋,和含水的葡萄眸。还未开口唤她,喉间突然涌上痒意,他眉头锁紧,从毯子下面抽出手,捂嘴猛咳。血色上涌,整张脸都被憋红了。他将盖到脖颈的毯子掀到胸膛。纪恬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去够茶几上的水。水被一双手递到手边,沈筝安抚地看着她。纪恬接过,再递给已经斜靠在沙发上深呼吸的男人。等他喝了水,能够顺畅呼吸,男人脸上薄红未消。纪恬见他好转,总算放下心来。氛围安静,她品出一丝尴尬。男人一直看着她。她转头找另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在翻医药箱,没看她。他眯起眼,五年时间,他的meimei依赖起一个新的人。纪恬斜着坐在沙发边,此刻腿有些麻,她动了动腿,眉头微蹙,鼻尖皱起。她转过头,自己问他:“你怎么来了?”纪淮舟动了动手指,撑坐起身,起到一半,他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只被一个很大的毯子盖着。毯子堆起的褶皱刚好遮住了隐私部位。他顿了顿,没有问衣服是怎么回事,而是选择先安抚受惊的纪恬。从他刚醒来起,她的动作、表情都有些僵硬。“恬恬,”他靠着坐好,拢了拢毯子盖住胸膛以下,声音喑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纪恬的眼神复杂:“看完之后呢?”“我不知道。”纪淮舟移开目光,看向落地窗外的飞雪,“该去哪去哪。”后语的语气很淡。纪恬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他的“该去哪去哪”是什么意思呢?真的看她一眼就走了吗?还有:“你怎么穿成那样来找我?”纪淮舟张了张口:“是我的疏忽。”纪恬站起身,将平板重重地放在了桌上。起身时因为腿麻,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被沈筝扶住。她再也不看沙发上的男人,径直往厨房走。沈筝跟在她身后。“他刚醒,得吃软的。”沈筝看着女孩的背影说道。纪恬顿了顿,点了点头。沈筝接了个电话,回来时面露难色,纪恬懂了,让她放心,自己和纪淮舟在家不会有事。而且她自己有枪。沈筝走了,纪恬在厨房忙碌了一阵,出来时端着一碗清汤软面。纪淮舟穿上了她放在沙发上的宽大家居服,毯子盖住了下半身。面被纪恬面无表情地放下,在男人低哑的道谢声中,她拿着平板上了楼。纪淮舟垂眸,面前的软面什么佐料都没有,像是只用白水煮烂的面。他默默吃完,然后上楼找她。病体有些孱弱,纪淮舟扶着扶手慢慢往上走,快走至尽头时,与要下楼的纪恬迎面撞上。见他上来,女孩愣了愣,然后退回了走廊,站着等他。纪淮舟迈上最后一步台阶,在走廊里站稳。“恬恬。”他语气温柔,带着些乞求,“可以和哥哥聊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