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洛雪后面两百年的未来，林风眠或许能忍住不看。
毕竟洛雪说过，知道越多，改变越少。
但这窥命崖所示却是更遥远的未来，这对他的诱惑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了。
而且，这是自己的未来，不一定会映照出千年前洛雪这边的情况。
林风眠实在好奇自己能否将洛雪从天渊救出，忐忑中将手按在了窥命崖上。
随着他将手按在石壁上，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眼中满是期待与好奇。
毕竟，林风眠之前的种种表现已经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惊世骇俗”。
此刻他们也好奇这位谪仙又会惹出什么异象。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崖壁上的血色文字迅速散开，化作一团浓稠的血雾，在林风眠面前缓缓展开。
他聚精会神地看向血雾，却发现里面一片模糊，画面如同被风吹散的云烟，变幻不定。
林风眠眉头不由微微皱起，难道是双鱼佩干扰了这窥命崖？
就在这时，一幅画面突然涌入他的脑海。
他手持镇渊剑，与司沐风、甘凝霜、许听雨并肩站在琼华至尊身后。
对面，不归至尊手持一面裂开的黑幡，天煞至尊握着开天斧，还有一个中年男子手持长枪，气势汹汹。
林风眠懵了，这阵势是闹哪样？
难道是最终一战？
可这地方也不像啊！
他下方是一片黑色群山，四周残垣断壁，烟火冲天，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还没等林风眠反应过来，画面突然一转。
他正将一个柔弱的女子按在身下，女子疯狂挣扎，眉心亮起光芒。
而他则掐住女子的脖子，嘴角带着一抹邪笑。
林风眠都懵了，不是，我一脸期待，你就给我看这个？
自己这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架势按着羽化仙是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羽化仙，还是庄化羽？
反正不可能是烟儿吧？
不过此刻林风眠更担心洛雪看到这一幕，会给他来两下神魂刺。
“洛雪，你听我解释啊，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一定有原因的！”
洛雪啊了一声，茫然道：“什么东西？你看到了什么？”
“你看不到吗？”
“看到什么？一团血雾吗？”
林风眠愣住了，没想到洛雪居然看不到这些画面。
就在他走神的瞬间，画面再次飞快闪动，大部分模糊不清。
他隐约看到自己站在一座满是高塔的地方，凌空而立，剑指对面的男子。
那年轻男子林风眠很熟悉，因为他不久前才见过，正是流云宗道子陆玉澈。
两人对峙，气氛剑拔弩张，仿佛即将展开一场生死决斗。
四周强者林立，林风眠惊鸿一瞥，还看到了温钦琳和周小萍的身影。
然而，画面流转太快，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场景又变了。
画面中，林风眠手握长弓，身后一道红色虚影缠绕，周围是无数神魔残尸。
上空是一座巨大的九层天宫，他搭箭拉弓，身后的红影注入箭中，血光冲天而起。
紧接着，画面再转。
林风眠漂浮在半空中，手握开天斧，身下是一片血海。
一个巨大的巨人躺在血池中，眉心有星辰转动，周身裂纹密布，似乎在对他诉说着什么。
林风眠一脸懵逼，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信息，画面又飞快流转。
他看到了自己站在黄泉魔树下，与一个红裙女子交谈；
也看到了自己与甘凝霜并肩走在剑丘之上，四周飞剑如游鱼般穿梭。
画面在现实和过去间交织，流转速度越来越快，林风眠几乎无法捕捉。
到了后来，林风眠只看到自己持剑跟琼华至尊并肩而立，看着满天的金甲神人。
直到最后一幕，画面才开始减慢了起来。
画面之中，他手握镇渊剑，站于九天之上，一剑斩出，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眼前。
他回头看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随后义无反顾地飞入裂缝之中。
随着画面随着他的飞行推进，林风眠正紧张地看着。
突然，他眼前一片漆黑，一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猛然睁开！
“嘭！”
血雾炸散，崖壁上的血字化作一团血污，顺着山崖滑落。
紧接着，整座窥命崖轰然崩塌，直接将猝不及防的林风眠埋在了下面。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敖苍等人连忙喊道：“叶道友！”
许听雨脸色瞬间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崩塌的血崖，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叶公子？”
林风眠被埋在废墟下，惊恐发现脑海中的记忆随着血崖崩塌开始迅速消退。
“洛雪，换人！”
该死，连这点记忆都不愿意给自己留吗？
洛雪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迅速接管了身体。
随着换人，林风眠脑海中流失的记忆才开始减缓。
但无论他怎么努力回想，那些画面都已经模糊不清，只记得最后的一幕。
自己冲入那道裂缝之中，以及那双血红的眼睛。
“完了，啊，几乎全忘了！”
林风眠懊悔万分，一脸无奈。
洛雪用剑元护体将自己保护起来，皱眉问道：“色胚，怎么了？”
林风眠无奈道：“我把刚刚看到的忘得七七八八了！”
洛雪狐疑道：“你说真的？还是说怕我打你？”
林风眠错愕道：“你为什么要打我？”
洛雪呵呵一笑道：“刚刚不知道谁跟我说，听我解释呢！”
“啊？我有说过这话？”
林风眠一脸茫然道：“洛雪，我真忘记了！”
洛雪娇哼一声，显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林风眠百口莫辩，只能选择转移话题。
“洛雪，这玩意怎么就突然炸了？难道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洛雪哭笑不得道：“我怎么知道，这个得问你啊？”
林风眠正想跟她说清楚的时候，废墟已经被敖苍等人给清开。
“叶道友（叶公子），你没事吧？”
洛雪将身体交回给林风眠，林风眠摇了摇头从里面走出来。
“我没事，让诸位道友担心了。”
乌牤挠了挠头，神色古怪道：“叶道友，这石壁怎么就塌了？”
林风眠摊了摊手，苦笑道：“我也不清楚，大概是这玩意本来就不结实吧！”
敖苍等人啼笑皆非，倒是没有一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