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七杂八的都有。
渔村是如此。
这些邪器，没什么用处。
墨画已经尽力了。
“如果是乾州本地世家，那一定要关系很好才行，譬如郝玄那样的。”
这些魔修，莫非也是邪神的爪牙？
他都不敢想，墨画这孩子将来长大后，阵法水准能匪夷所思到什么地步。
道廷司做的是“累活”，墨画做的是“技术活”。
神识沉入传书令，里面果然空白一片，什么都被抹掉了。
弟子们有些茫然地点头。
杨千军笑了笑，“能帮上忙就好，小师兄不用客气。”
而且还都喊我“小师兄”。
“但他们又不一样，都是世家子弟，也都是要面子的，出去一趟，不赚点功勋，岂不是说不过去？”
一般看来，的确如此。
随即他又有些疑惑。
随着磁纹复原，阵法流转，一个个消失的文字也渐渐显现了出来。
墨画管他叫“大哥”，他管墨画喊“师兄”。
内鬼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
任何事都有规则，邪神传道，献祭，构建祭坛，也必然尊奉一定的流程。
墨画便明白了，“布下天罗地网，瓮中捉鳖，只要魔修进城，意图杀人灭门，就反过来围剿他们。”
顾长怀不屑，“这种事不必你操心，你安分在宗门里待着，好好修行，多学阵法，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墨画想了想，又道：“若是找到线索，可以通过道廷司那边发布悬赏，大家跟着混混，都能赚点功勋。”
你都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差不多吧。”顾长怀含糊道。
建立祭坛，需要豢养妖魔。
灭？
墨画一怔，目光微微凝重，心中觉得不太妙。
随后顾长怀又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满门……”
在道廷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道廷司内，必有内鬼。
“你别跟其他人说，免得走漏了风声，打草惊蛇。”顾长怀叮嘱道。
“四月十四，还有四天……”
通过道廷司发悬赏！
这就说明，他在此之前，已然知道这件事了。
墨画道：“具体的我暂时还不能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但这个差事，风险比较大，一定要找老手。”
顾长怀怔忡片刻，叹道：
“灭哪家无所谓……”
整套流程，墨画已经驾轻就熟。
他从荀老先生手里，得到过一本《定式磁纹注释》，知道看似抽象复杂的定式磁纹，本质上是一种阵纹形式的“指意文字”。
程默倒还好，他知道墨画在道廷司有点门路。
“所以他们究竟想灭谁的门，知不知道也都无所谓。”
这群魔修，竟还在筹划着灭门！
为什么？
墨画将小渔村里的见闻，又一一思索了一遍，心中有了猜测。
墨画有些诧异：
而若要在青萍城埋伏，瓮中捉鳖，必然要动用大量人手。
顾长怀沉默。
很多时候，他们这些资历最浅的弟子，都只能接些简单的，或是别人挑剩下的悬赏。
正面这种危险的事，肯定还是身经百战，且经验丰富的道廷司执司去做。
“那道廷司打算怎么办？”墨画问道。
“嗯。”墨画点头，“谢谢杨大哥。”
顾长怀又叹了口气。
于是之后的一段时间，隔三差五就有同门弟子，找墨画“献宝”：
“小师兄，小师兄，我用你教的法子，抓了一只水性极好的盗匪，从他身上，找到了一块妖骨，看着像是水妖的骨头，你看看有没有猫腻……”
璧山城谢家，火海中修士被屠杀，肢解后，哀嚎，挣扎，痛苦的一幕幕，又浮现在墨画的脑海之中。
不过顾长怀还是顾虑道：“不行，太危险了，那些魔修，至少都是筑基中后期。”
似乎近期有有凶恶的魔修，在用这些邪器，冷漠地屠杀过修士。
“同宗道友，汇于青萍城……”
“顾叔叔，你真放心用道廷司的人么？”
“放心，小师兄，”程默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而后在此基础上，模拟次雷纹，以此自行复原出传书令中，那些被抹消的文字。
“四月……十四……”
墨画想了想，忽而道：“顾叔叔，青萍城是二品仙城，也不算小，你们道廷司人手不够吧……”
他们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雨过留痕，雁过留声。
“是这样么，顾叔叔？”
墨画小心翼翼问道：“那能给多少功勋？”
在墨画的推测中，这些魔修，既然能聚在一起，绝对不会是自发的，至少是有一个小的组织，又或者就是某个魔宗的分支。
只知道魔修这次灭门的对象，就在青萍城，但具体是青萍城哪家哪族，却一无所知。
……
“那修士回答得倒是滴水不漏，但目光偶有躲闪，似乎在隐瞒什么。”
程默点头，“这是自然。”
不过墨画能通过衍算，隐隐看到，这些邪器之上，附带着一些血色的因果。
人比人气死人。
更何况好的悬赏，弥足珍贵，都是要靠抢的。
其他弟子震惊之余，皆是神色惊喜，再看向墨画时，眼神又不一样了，甚至已经带了一丝敬重了。
可是……灭谁的满门？
顾叔叔问：“伱怎么知道的？”而不是问：“你怎么知道？”
明明这条消息，他也才得知没两天。
他先将定式磁纹，复画在阵盘上。
之前是筑基巅峰，修行禁术的火佛陀。
“道廷司虽人手不算充裕，但也还没到要请你帮忙的地步……”
只可惜，这种宗门令牌，暂时还没找到。
结果墨画这孩子，得了一枚传书令，解一解，还原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
基础的会有通讯的功能。
墨画有些难以置信。
众人皆是一震。
顾长怀警觉道：“你想做什么？”
太虚门不教，他们这些弟子，一般也很少接触，对此知之甚少。
而魔殿之中，一些阵法，血肉之河，白骨之墙……也都需要以“人”作为“建材”。
一众弟子纷纷答应道。
这样人手就够了。
他手下这些道廷司修士，累死累活盯梢，尽职尽责打探，还连日连夜用刑审问，这才好不容易，从几个魔修的嘴里，撬出了这点消息。
墨画又将这句，翻来覆去看了看，而后校对了一遍定式磁纹，又检查了一遍次雷纹，折腾了半天，还是没用。
二品璧山城，谢家被灭门了。
墨画心中微寒。
“我抓了一个采花贼，得了一枚玉简，请小师兄品鉴……”
“我和程默几人联手，将他拿下了，送到了道廷司。别的东西，都被道廷司扣了，只有这枚传书令，东西都被抹掉了，我就带回来给你了……”
璧山魔窟还未建成，道廷司攻进去之前，火佛陀也将魔殿的机密，毁了大半，留下的线索不多。
若是如此，那大概率会有魔宗令牌。
顾长怀目光怔然，有些吃惊。
这么说来，“灭门”算是建魔教殿宇，邪神祭坛的前置？
带有明显魔气的，也不能带进太虚门。
当然，顾长怀心里也清楚。
尤其墨画这种技术活，涉及刁钻深奥的阵法，实际难度可比他们蹲点盯梢拷问高太多了。
若是再高端些，还会有类似太虚门一样的，藏有宗门诸多珍藏的“功勋阁”……
可他现在已经被“禁足”了……
所以墨画得到的，都只是些零碎的，边边角角的邪器。
墨画先将传书令拆了，誊抄出定式磁纹，再一一记录下次雷纹，然后在另一副阵盘上模拟。
墨画继续向下推演。
顾长怀沉思片刻，便问墨画道：
“你哪来的人手？”
之后墨画故技重施，和道廷司内部的顾长怀“勾结”，里应外合，凭借着极其敏锐的神识，在约定的时间，当着一众师兄师姐的面，“眼疾手快”地抢了一个功勋量庞大，但描述含糊，意义不明的悬赏。
就像在一群饿狼面前，叼走了一大块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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