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竹以天通敌,我已亲手正法。”
我将那信一把撕个粉碎。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我相信爹爹,天历的百姓也相信,为何他不信?
他恨我了?
对,他恨我,嫌弃我,还是说我竹青隐一开始就是他牧奕回的一颗棋子,甚至连同我整个竹氏都是他牧奕回权谋的牺牲品?
恨就恨吧,反正已经回不去了。
可是,孩子呢?她不无辜吗?他丝毫未提及这个骨肉至亲啊。
后来的半个月里,我未曾关心过朝堂与战事,甚至对孩子也不闻不问,只是日复一日的饮着酒。
我不再是他牧奕回的妻,不再是天历未来的王后。
书案上仍放着他走那晚写下的誓言
:“长相思兮长相忆。”
我将那字画拿起,将手中我与他一同酿的梅酒一饮而尽,苦笑道“长相思么?思谁,思你么?牧奕回!”
都说年年岁岁望相似,哪里相似了?
即使我日日夜夜心心恋恋的都是他,那又如何?
这些个过往都不过是我的一场幻梦罢了。我如今能做的,就是远离那个孩子,祈祷着将来他不会因我而迁怒于她。
在我远离世事的第二月中旬,李叔从将军府赶来骊山,告知我建宁王谋反。
那时我正在把玩着那些爹爹亲手栽种的虞美人。
听到这些也不过淡淡一笑道“看在他虽然杀了爹爹却未曾下旨灭我竹氏的份上,青隐还请李叔帮我最后一个忙。”
“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
“将我的孩儿给他送去。”
“小姐......”
“你放心,作为竹家的女儿,该我担起的担子,我不会忘。只求李叔将我的女儿安全送离。”
我看着他对我跪下行礼后带着我的书信慢慢消失在夜幕中。
当初我翘首以待的东西就要来了,我却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次日清晨,建宁王派兵上骊山将我押去碧哥阁。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父王居然下旨立他为王,而且此刻父王分明没有一丝被强迫的样子。
我笑道“大敌当前,王叔怎可逼宫?”
“逼宫?”建宁王闻言却开怀大笑,“青隐你也想不到吧,我当初不得的东西现在垂手可得啊,王叔还得感谢你......以及你那惨死的父亲。”
“放肆!”我生气的呵斥道。
“果然是王后的风范啊,不如,你来做王叔的后如何?”
他一把将我拉过,双手紧掐着我的下巴,听得下人来报,挑了挑眉,冲我笑道“哦,王后,你的夫君来了。”
夫君?我的眉毛颤了颤,那个我日思夜想的男人回来了吗?可是,我已不是他的妻。我眼眶不觉一热。
建宁王命人把我押到栅栏边,捧着茶水对楼下的牧奕回喊道,“看吧,这是你的妻。”
我淡淡的看着他,听得他冷冷的说“此女乃罪臣之后,不配做我牧奕回的妻子。”
曾有万般幻想和猜测,那一刻终于得到证实。心如死灰吗?我终于领悟到了这四个字。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