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今年多亏你了,等回来我们一定更努力,争取帮的上你忙。”
江彦波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说话间,这位叫谢东的男子流下了眼泪,浑身的戾气都在此刻消散了。
看着最后一个仇人也死了,谢东放下了手里的铁锹,郑重的向着罗飞鞠了一躬。
一百五十步了……
“我帮你们叫他们一声,估计是睡着了。”
说到这,谢东笑了起来。
一共五个涉案人员,已经被活埋了三个,一个被斩了半颗头。
这忽然间的断呵打破了现场的气氛,躺在地上的江彦波和站在旁边的谢东同时将视线投向了声音出来的方向。
抬头一看,不远处站着一如初见的杨美,旁边停着初见对方的那辆车。
这些个朋友陪着自己一路走来也是很感动,能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也很不错。
“但是没想到后来我悄悄探查走访才发现,原来是你们不想救我,所以才编造了谎言,原来你们为了不想付责任,让我的哥哥们做了背锅的冤魂。”
“别杀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谢大爷,我是个垃圾,我是个渣滓,我想活……”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应该是赵东来去搞,再加上罗飞一般时候也懒得去操这个心。
自己才扬名多久啊,怎么会被这么一个十年专注于复仇的幽灵惦记上了?
“我一年前回到了江州市,在外面漂泊的这几年我已经不相信公理正义了,但是回来之后听说了你的事迹,我大为感动,人间尚有良心在,我也不枉今天和你说这一番话。”
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场十年之久的冤案到头来只能靠着自己的笔将其记录下来,这是他唯一能为那些逝者做的事了。
“他们七个用命死死的护住了我,说我还年轻,说我还能有个老婆,有個孩子……”
“我们来过!”
“你们不好奇冯建义,梁登,孙博这三个家伙去哪了么?”
只听咔嚓一声,周围顿时安静了。
这场十年大案就此结束了。
听了他们发自肺腑的声音,罗飞笑了。
迟来的正义审判了那些个利欲熏心,漠视生命的家伙,最终一切恩怨就此终了。
江彦波的脑袋从一旁滚落下去,当年的涉案五人,至此无一生还。
一声声呵斥犹如尖刀刺着对方的心,江彦波不敢看对方的眼睛,那种恐惧正在啃食自己。
江彦波也彻底破了防,虽然已经到了这个岁数,但是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爆发出来。
他不想被千刀万剐!
这一年,见识过了各种冤案,悬案,真假诡案,跨省大案,还有不少经历都让他感慨良多,在最后时刻也算是诸恶镇散,除岁跨年。
瞬间便将脑袋铲下去半个,连同着脊骨被一并切成两截,鲜血溅了旁边江彦波一身。
“他们被砸的支离破碎,鲜血淋了我一身,热热的,把我的心都冻住了。”
“罗飞,我知道你今年已经收了很多奖金和年终福利了,但是这个红包是我个人给你的。”
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却并不沉重。
很明显下面被埋着的正是冯建义。
谢东笑了笑,抬起头,三十岁的面庞之上满是释然,一脸的沧桑之下更多的是轻松。
“当时渗水的事情我们并不知道,如果有人上报的话,你们应该提前通知,但是为了保护所谓的项目产量,让我们先下去送死。”
“嗯,提前给您拜年了。”
“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可以活,但是我意外的发现,所有人都判定了我死,判定了我们兄弟八个都死了……”
可惜眼前还有这一百步,自己救不了。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红包里至少一万,这是局长以个人名义奖励的,但他现在真的不差钱。
活埋……多么恐怖的死法。
听到对方这么说,谢东嘴角勾起一模冷笑。
说到这,谢东的语气突变。
“爬出来之后我才知道我用了整整三天时间。”
江彦波目睹此情此景,他知道对方已经疯了,此刻绝对不能再继续激怒对方。
此时的赵一华悲痛万分,他实在是太怕死了,于是开始拼命的呼喊,希望有人来救救自己。
因为今年江州市的破案率和整体的公安服务水准和好评率直接独占了泰安省第一。
“好了,准备收拾一下回去吧……”
对于张伟他们的好奇,罗飞也只是解释这是自己年终的最后一份报告了,亲手弄一下也没问题。
“哈哈哈,好嘞。”
土堆边的黑血已经证明对方已经凉透几天了。
“我来接你了。”
说话间对方手中的铁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猛戳了过去,直直的捅出一大片鲜血横流,手臂之上强悍的力道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但是这次他却一改常态,十分认真的完成了整份报告。
“没关系,我活下来就好,至少是活下来了。”
最后六个字,铿锵有力,蕴含着极致的愤怒。
罗飞一脸不好意思,但还是想推脱。
谢东此刻已经泪流满面。
三天后。
罗飞轻轻握住对方的手,已经被这天气包裹的有些冰凉,但靠近的时候就只剩下温暖了。
在这一瞬间罗飞反应了过来……
“我爬出来了……”
“我们呢!我们八个难道就不想活?”
安排好一些之后罗飞便带着东西走出了市局的门。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罗飞整个人都愣住了。
“长者赐,不可辞。”
“罗警官,我走了,之后的故事就请你讲给世人听吧。”
说完之后谢东将手里铁锹插在地上,静静的看向了面前的两人。
罗飞走出办公室,外面张伟等人站在一起,眼神中充满着感激,这一年罗飞带着他们南征北战,大小案子破了数不清。
大多数人都心中有数,这多亏了罗飞的功劳。
“我猜到了你要当着你的兄弟们的面讨回公道,这是你自己的权力,也是你为自己最后而活的证据。”
刚刚情绪还极致悲伤的他突然间狂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疯狂,给人一种已经彻底发癫的感觉。
眼看着对方手里的铁锹开始缓缓的松懈,罗飞屏息凝神。
“我们回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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