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步了，我不愿失败。】
莫塔里安说【你只需要记得一点，赛维塔，亚空间是垃圾，】
当他抵达地牢最深处时，看见的是站在原地，缓缓舒展手脚的莫塔里安。
赛维塔平静地说，
文森特直视着赛维塔的眼，
“你认为莫塔里安有罪吗？”
“不要消费你祖辈在我这里积攒的好感，”
老人哆哆嗦嗦地，自自己的脖颈间摘下一条项链，象征着审判庭的骷髅头正空洞地望着赛维塔，
文森特把项链交给赛维塔，
“时间不多了，”老者说，“如果你希望弥补你之前的不作为……赛维塔，你需要尽快行动了。”
基利曼的头一下都没有抬，他像是爱上了那块政务板那样，
【你又恢复你的预言能力了？】
【虚伪，】莫塔里安说，【我已经知晓了。】
莫塔里安的身旁，站着两个人。
【然后，】基利曼叹了口气，【然后他们联合内政部与刺客庭，递交了总共五千五百五十页的证据——包括无充分证据下使用灭绝令，谎报战团人数，拦截商船，刺杀国教人员，偷税漏税，截杀黑船，包庇混沌分子，包庇异形……】
下一刻，赛维塔消失，老者平静地看着自己被砍下的一只手，笑了笑，
赛维塔瞬间安静下去了，阿密特也是，莫塔里安弯下腰，如昆虫般的双目在两位星际战士间扫视，没人敢直视莫塔里安，在漫长的岁月中莫塔里安越发非人了，他的双目早已被某种蒙白所笼罩，变得更大，更类似于昆虫。
“所以教宗会在仪式上堕落？”
【老东西现在没那么强，今天之后，他才能逐渐恢复，】莫塔里安说，【只有伽罗，是因为他本该就是我的。】
血渴，是圣吉列斯子嗣们独属的基因缺陷，在战斗中，随着战斗的烈度，圣血天使们会逐渐屈服于自己内心的愤怒与痛苦——直到野性彻底吞噬他们的人性，将他们变成疯子。
莫塔里安看向赛维塔，【我想你可以保证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地牢不被打扰。】
钉子早已被摘下，伤疤以一种及其狰狞的样子攀爬在安格隆头上。
这就是为什么圣吉列斯能够比莫塔里安撑的时间还要久……他需要双倍的亚空间力量。
这就是为什么他的另一面越发完美，圣吉列斯在有意识地让自己成为金天使。
他的关节也越发瘦长。
【你还曾经用过异族的科技，基利曼，】安格隆说，漫不经心地，他重复了一遍，【这说明不了什么。】
【莫塔里安什么时候惹了这么多人？】
黑石铁锁就像是蛛网一样锁住了莫塔里安，原体呈十字被束缚在网上，双翅残破着，与破布般的斗篷一同耷拉着，
赛维塔感到自己的喉头一紧，他有太多问题要问，即使身为刺客庭，他也有太多事情无法知情——尤其是有关莫塔里安的部分，
“他……那是神皇的力量？”
【从未。】圣吉列斯说，十分肯定，【康拉德带走了我的预言能力。】
鲜血自脖颈间洇出，文森特微微抬着头，一柄匕首抵在他的皮肉之上，老者的呼吸依旧平稳，
【暴风星域】
水晶灯的光芒洒在白羽之上，每片羽毛上都蓬起淡淡的金光。
【这说明不了什么，】安格隆说道，他随手摘下自己手腕上的金银细链，戴在大天使的翅膀上，链子上，雕刻为泪滴状的红宝石正闪闪发光。
莫塔里安沉默了。
【凌晨03:05】
【那么你该加强警戒。】
“定罪是审判庭的事情，”赛维塔说“我只负责行刑。”
细碎的皱纹攀爬上帝国摄政的脸，由于妆容的缘故，圣吉列斯现在看不见罗伯特·基利曼的黑眼圈。
他本来……本来对此还有一丝希望，尽管他并不认为这是可能得，但万一，万一其实圣吉列斯是对的呢？
优美的琴弦合奏被门扉隔绝在外，连同那些紧张的人们，圣吉列斯侧靠在桌前，头搭在手臂上，双翼无力地垂下。
基利曼说，自始至终，他没有看向他的两位同伴，
【审判庭最近又向我弹劾莫塔里安了。】
安格隆嘟哝道，
可惜现在没有退路了。
“当初，军团便是这么做的，整个军团都在用光明面面对帝国，但在军团内部，我们同样不避讳自己的不完美——我曾经象征着大天使的嗜血与黑暗，而阿兹卡隆则是光明，”
黑暗的地牢内，漆黑的瘦高人影缓缓起身，某一个瞬间，赛维塔感到毛骨悚然。
“你来自某种更高的存在，对吗？”
圣吉列斯跟安格隆都没有说话，基利曼就像是自说自话那样，
来自基因的冲动将他们变为魔鬼，变成以食人为生……甚至为乐的家伙。
莫塔里安沉默着，或许当初他再坚持一点，就会成功了……
那就是死亡守卫的原体本人。
【他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莫塔里安跟灵族、与另一种被命名为“死灵”的异族有染。】
“实际上，在大远征的时候，圣血天使所推崇的并不是如今这般……完美。”
【是也不是，】莫塔里安平静地说道，原体一条条地扯开自己身上的锁链，在与黑石锁链接触的时候，莫塔里安的手上飘出阵阵腐臭。
可惜他们当初不听莫塔里安的话……如果早一步引入冥王，他们不必面对如今的场景的。
“那……”赛维塔的视线移向圣血天使阿密特，他现在依旧很震惊，但并不妨碍他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你跳反了？”
赛维塔的微笑消失了，
“早在咱们被困在暗面的时候，”阿密特说，“你们当时负责清理人渣，不可能不知晓血渴。”
圣吉列斯看向基利曼，突然问道，
【那么你该换个守卫，】基利曼谨慎地说，【阿密特并不是个很好的守卫，他……不像个圣血天使。】
赛维塔轻轻地说道，“我之前被你玩弄了。”
【实际上，】莫塔里安慢吞吞地说，【阿密特也是刚刚才选择正确的一方的……看来大天使并不像是我想的那样无可救药。】
【伱或许该休息，圣吉列斯。】
伤疤从未愈合。
莫塔里安的声音小下去了，他缓缓地扭头看向赛维塔，
【……有人在针对基利曼？】
不像是圣吉列斯几乎未变，甚至更加威严俊美的面庞，罗伯特·基利曼变老了，他的头发呈现出一种白与金的过度——而不是当初那种耀眼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金。
【都安静些小家伙们。】
阿密特回忆着，在圣吉列斯回归军团前，圣血天使曾是军团中最臭名昭著的食尸鬼。
“尤其是，”赛维塔舔了舔自己干瘪的嘴唇，“让支撑着整个帝国运行的基利曼大人下台。”
赛维塔盯着莫塔里安，“我希望我做个清醒鬼。”
即便如此，在历史的零星角落里，圣吉列斯本人也曾感受过渴求血肉的欲望。
圣吉列斯眨了眨眼，他抖抖翅膀，他身旁，拿着一把大梳子的安格隆叫了一声，
【嘿！小心我把你羽毛拔下来，鸟人！】
“是的，”阿密特说道，“一开始，我还认为是我们已经……失去了黑天使，失去了嗜血的一面。”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年知情人的逝世，这些过往逐渐化为虚无。
三位原体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罗伯特·基利曼开口道，
“……我听说，康拉德·科兹本人也十分擅长预言，”文森特轻声说道，“你是否也看见预言了，赛维塔？”
【你或许该再休息一会儿。】
“神皇会苏醒，”他身后的老者咳嗽了一声，炉火噼啪着，“就是这样，能够在死前看到神皇复苏，我已经很知足了。”
漫无边际的舰队集结在格赖埃铸造世界下属的某处矿星旁，等待着最终时刻。
莫塔里安将卡着圣吉列斯堕落的一刻，封印圣吉列斯，连同那些混乱的信仰之力，一同封印。
在那场噩梦般的刺杀行动中，短短几瞬，所有人都认为曾经的悲剧重演了。
突然，赛维塔意识到某个可怕的事实，他感到自己几乎失声，
今天注定会是被载入史册的，光明的一天。
【有些过于残暴了。】
“所以？”赛维塔说。
【当然，】基利曼说，【最大的罪责是刺杀教宗。】
莫塔里安说，原体并没有指望着赛维塔做什么反应，莫塔里安扭头，看向浑身闪耀着金光的伽罗，
【回去吧。】
文森特摇头，“我之前还没有出生，那是我父亲的事情。”
【他没有崩溃，没有变得恐怖、变得非人、变得面目扭曲……】
得到肯定答复后，莫塔里安就地坐在了无数黑石锁链堆成的小山上，闭目不语了。
【谢谢你的好意，】圣吉列斯说，【但不用了。】
赛维塔干巴巴地说，但以往经常跟他粗鲁挑衅的阿密特只是悲哀地望着他，
“不，”阿密特说，“就在暗面的某一天，它消失了。”
但就像是信仰之力对帝皇是柄双刃剑那般，过多的信仰会不会损害哈迪斯？
【圣吉列斯是双面的。】
【赛维塔最近在干什么？】
【说吧，为我的困惑补上最后一环——为何圣吉列斯无事？为何他是特例？】莫塔里安漫不经心地说，【我们还有时间，我需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我父曾让我们互相决斗，从对方的战斗中学习。”
乌鸦的报丧声在地牢间响起。
但出乎意料的，赛维塔来晚了。
【而亚空间的力量……也是垃圾。】
莫塔里安猛地扭头，他一手拎起赛维塔，下一刻，赛维塔感到白雾笼罩了自己，
【不，没时间聊这些了，】莫塔里安有些暴躁地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帝皇和圣吉列斯，我不认为有人还可以在这种关头玩弄政治——只有渴求权力到疯癫的疯子才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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