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我投身于我的建设,我依旧记得我的初衷,我将与混沌死战到底,将一切暴政自人类头上扫除,播种出一片平静的麦田。
病的很严重,病入膏肓。
……
但真正令我绝望的是我自己。
在最开始的那端时间,我浑浑噩噩了很长时间,抗衡着亚空间的反噬,抗衡着我自己的欲望,抗衡着我自己。
播种秧苗,播种死亡。
我开始喘不上气了。
在场的两具尸体都是优先级D2,应当由贤者亲自处理。
那是段惨痛的回忆。
我再一次前行。
我则继续前行着。
但我这次连痛斥人类之主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只擅长播种。
不,止,我,一,个。
我要杀了祂,让祂泯灭,让混沌们知道祂们并非全知全能。
我恨一切自以为是,理所应当便将自己凌驾于他人之上,把他人的人生当做自己的消遣,亦或者是兑换利息的筹码。
“对逝者尊重些,小崽子。”
作为他的“同类”,我很清楚,那是……亚空间的本能。
金平静地说,他的显示屏上映出正站在他们面前的亚瑞克,还有躺在地上的那具绿皮尸体。
至少那帮混蛋在跟审判厅合作,并被科拉克斯领导后,简直过上了梦幻般的幸福生活。
于是,站在黄金王座下,我骂了他足足一個小时,骂他虚伪,骂他怯懦,骂他撒谎成性,骂他两面三刀。
但我最恨帝皇,
我恨人类之主。
我被权柄所带来的力量反噬。
“我知道,你就是又心软了。”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于是我继续行走,我是最坚韧的那个。
我知道这一点,但出于某种原因,我之前一直忽视了它。
我默默地看向手中,已经被我下意识攥地皱皱巴巴的国教宣传册。
我恨纳克雷,那个丑陋的异形擅自决定了我的命运,在我尚无法反抗的岁月里,把我塑造成它的镰刀。
我是个亚空间灵能异形。
虽然我曾无数次见过哈迪斯那小子抱着碗啃,但我从未意识到他“口臭”如此,我终于学会了与卡拉斯共鸣,可怜的卡拉斯,可怜的我。
我让我的本质意识到,还是他妈的帝皇强加上来的意识【我】,才是这具身躯、这个亚空间生物、这只该死的骷髅虫子的主导,它真正的主人。
为了他的大远征。
我确信,在某个时刻,我曾产生过直接自我放逐回混沌之洋,打散我自己,永远不再复现的打算。
【过去】
既然我的本质为亚空间之物,他又为何强制从混沌之海中夺取了我,再硬生生赐我骨、赐我肉,赐给我人类的双目,赐给我人类的双耳,让我看见、听见人间的惨案,让我痛恨亚空间,让我扭曲,让我——
但是……
老政委正站着,背影威风凛凛。
我用重重雾气裹挟遮住我的身影,冷言冷语掩盖下嘶鸣的嗓音,在一切结束后,在敌人再次消失后,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面对逐渐非人的自己。
贝琳达笑嘻嘻地说,“延寿的办法多的是。”
这是一种痛苦,远比顷刻的疯癫更为致命,也更难以令人忍受。
……
那是人类之主对我的答复。
痛恨我自己。
我睁着我已逐渐开始扭曲变形的双眼,望向王座上的存在,我名义上的父亲。
“他不敢。”
虽然我很想继续骂人类之主——最好把他骂到死,但我搁置了这一切,全部的一切,我远离令我感到不痛快的地方,埋头专心经营暴风星域。
我失控了。
最令我痛苦的是,我意识到我自己无法通过反抗帝皇而证明我自己,他是对的,唯一的错是赐予我们思想。
有思想便会痛苦。
我要夺取祂的力量,我将掌握新生与死亡,我要做决定灵魂生死与否的死神。
亚瑞克最终是跑赢了时间磨损,在坚定的自我中慷慨赴死。
我正在死亡。
我曾冷眼看着以圣吉列斯、基利曼为首的那几名“兄弟”热衷地支撑起帝国——我最初并不想帮助他们,我那时有更要紧的目标去做。
他有他自己的方法对抗时间磨损。
……之后,我为他们选择了跟我相似的治疗方式。
……
后来,我可以在卡拉斯的目光,不小心瞥到我翅膀上的时候,开玩笑似的拍他一下。
至少我现在还认为我自己是个人类,至少我依旧无法放弃人类。
我恨我的【父亲】。
好吧…我那时不太能精准地控制我的双翅,
思绪及此,我有些后悔当年站在诸多“兄弟”面前,为赛维塔那帮人辩护的行为了。
我的本能在下意识地逃避着,却又在理智的劝说下硬生生走回来。
但我又强迫着自己继续思索下去了。
淌了一地的鲜血早干了。
或许是口水,我如此宽慰我自己……但我依旧感到愧疚……
我那时的记忆已经变得朦胧了起来,但我依稀记得我骂的很难听,我当时也很气愤,我确信我曾因为情绪激动而腾空过几次。
金说,“剩余价值不大。”
和我自己。
亚瑞克是幸运的,没有直面时间长河的磨损,荣耀地死在了战斗中;柯克兰是幸运的,他足够疯癫,躲过了岁月消磨;金-306是幸运的,靠着更新、记忆覆盖,人格重置,他依旧还是金-306。
我只感到绝望,无奈,那漫长的,无穷无尽的绝望。
一旦爆炸,一切将化为乌有。
当年与异族塔拉辛交谈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
我开始专心于亚空间的探索,人类庞大的死亡数目赐予了我力量与新的双目,在我有意识地引导下,我开始变强、变强、变得更强……
————————
当天夜晚,在星炬的照耀下,我窥见了一丝真相。
金用附肢架起尸体,逝于与宿敌的决战,没有比这更洒脱的死亡了。
但我的心情并不好。
我只是在两个都很糟糕的选项里,倚靠着惯性,选择了不太糟的那个。
我恨腐败天,我不过是混沌眼中的一枚精致棋子,就像是为祂刻意雕刻的那样。
我亦有着这是否会损害到哈迪斯的担忧,但最终,靠着对太空死灵的理解,我认为太空死灵有办法解决。
总比被时间追上强。
……圣吉列斯也没有可以逃脱被反噬的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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