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吏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眼前这个作监生打扮的少年郎曾经也靠讨赏过活。
更没想到他谈起这些事时全无避讳,好像那根本不是值得羞耻的事似的。
……靠自己的双手赚钱,似乎也确实不该羞耻?
两人正聊着,就见有个青年牵着匹威风凛凛的马走了过来。对方看了眼江从鱼,语气不善地说道:“你们都让让,这是追风平时要用的地方。”
江从鱼“哦”地应了一声,老老实实牵着马到不远处继续跟它培养感情,先搓搓脑袋和背脊这些不算敏感的地方,等对方被搓舒服了才能对马肚子和大腿内侧下手。
江从鱼已经把自家马儿搓到眯眼享受,便愉快地拿着刷子开始洗刷马肚子,瞧见马腹上的旋毛,还一个劲地夸道:“看来你还有当千里马的潜质!”
按照伯乐相马之法,千里马在腹下有旋毛如乳,眼前这马儿完全符合这一特征!
江从鱼正把自家马夸得飘飘然,就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拱自己。
他转头一瞧,是那匹叫追风的马儿。
再一看,刚才那牵马的青年着急地追了上来,这人约莫二十出头,瞧着和楼远钧一般大,相貌还挺出众,哪怕穿着杂役服瞧着也不像个养马的奴仆。
只是对方眉眼带着几分阴沉,看向江从鱼的眼神更是有些不明不白的……怨恨。
江从鱼不认得这人,只不过来到京师后无缘无故恨他的人不少,且恨他的原因都大差不差:无非是自己得了皇帝青眼,而他们没有。
何子言最开始不也为着这事看他不顺眼吗?
刚才这人态度就不怎么好,江从鱼是秉承着在别人的地盘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处事原则才挪的位置。
现在对上对方的冷眼,江从鱼笑眯眯地摸了摸拱了自己的那颗马脑袋:“你过来做什么?我可不负责给你搓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