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晨雾还未完全散尽,灶口的热气却已扑腾着飘进帐篷。
香味是先飘过来的。
是烙饼的香,蛋香裹着面皮微焦的气息,像是阳光落在炕头被子上的那种味道,热腾腾、让人踏实又饿得慌。
片刻后,茜茜从露天小厨房那边端着一大盘鸡蛋灌饼进了餐棚。她用胳膊肘拢着推门帘,左耳边一抹浅色助听器闪了闪,手上却稳得一丝不抖。
“热的哦,锅里刚出!”她笑着道。
那盘子一落,整张桌子仿佛都发出了“滋啦”一声响。
灌饼被切成了方便拿取的小块,金黄酥脆的表皮微微鼓起,边缘略带焦痕,薄薄一层油光在阳光下反着香气。
里头的蛋液已经融进面层,伴着葱香扑面而来,茜茜还特意准备了点胡萝卜丝和榨菜丁,夹在鸡蛋灌饼里吃,咬下去又酥又脆。
除了灌饼,桌上还多了几盘煎得焦边微卷、表皮酥脆的香肠,热气中混着微微的甜辣味;旁边的大铁壶冒着气,一旁摆着小袋豆奶粉,大家可以自己用热水冲泡。
徐兮衡捧着餐盘进来的时候,伏苓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从半开的帘缝斜斜照在她肩膀上,发丝微卷,神情安静。
她正一边吃着灌饼,一边用纸巾擦拭着茜茜刚刚没空顾及的桌角,动作极轻,像是下意识的温柔习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博士走到饮水壶边,熟练地拆开豆奶粉,一边搅拌一边轻轻吹去热汽,然后用纸巾细细包了一圈杯壁,怕萱萱手烫着。
他将那杯温热的豆奶放到萱萱面前。
“小心烫,慢点喝。”
萱萱正顶着一头没完全睡顺的头发坐下来,眼皮还有点没睁开,一边端起杯子抿了口,一边咬着鸡蛋灌饼,一脸满足:“好喝……软软的……比我昨天泡的香。”
“你昨天冲的是温水。”徐博士不动声色地补一句。
“啊?”她瞪大眼睛,“难怪我觉得味道像糊掉的泥——”
伏苓忍笑没接话,转头去看她。
“伏老师,我昨晚做了个超奇怪的梦!”
“嗯?”伏苓侧头,那一瞬间的神情很认真,“说说看。”
“我梦到我变成了一条小金鱼,那种超级灵活、黄里透红的那种,然后在湿地的水底下游来游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边说边抬起手比划动作,像鱼尾巴一样摇摆,“我在浮萍缝缝里穿来穿去,超级轻盈!跟纸片一样!呜呜呜这样飘着漂着漂着——”
“然后乌龟椰椰也来了!它在水下呼噜呼噜打呼噜,声音像锅里冒泡……还给我讲了一个冷笑话!超级搞笑!”
“但我现在想不起来了。”
伏苓失笑,摇摇头:“你这是做梦还是跑到水草上做脱口秀?”
萱萱一拍桌子:“反正我今天早上起来整个人都超放松!我觉得我以后应该……适合在水底生活。”
徐兮衡拿起一块香肠夹给她,语气很淡却毫不留情:“适合的前提是你别游着游着睡过去。”
这一家三口坐在餐棚一隅,阳光落在他们面前的桌布上,热气氤氲,杯子里是温豆奶,盘子里是刚刚出炉的饼。
周围是嘉宾们的调笑声、碗筷碰撞声、锅里翻炒的“呲啦”声,而他们仿佛在这个喧闹里自成一团温软的光。
像湿地上方薄雾初散时,露出的最温柔的一道晨光。
吃过早餐,营地里的阳光已经升起,照得桌上热气蒸腾,杯口泛白。大伙儿边搓手边收拾空盘子,徐兮衡已经走到中央的布告板前,手中拿着一叠新任务的简表,清了清嗓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开麦,嗓音却天然自带穿透力,在清晨的薄雾中,显得格外清晰。
“大家注意一下——”
人群迅速安静。
徐兮衡微微一笑,习惯性地等了两秒,才温声道:
“今天的湿地任务,会稍微有点不同。”
“我们安排了——野外生存演练。”
林洛正喝豆奶,差点呛住:“……啊?”
“别紧张,”徐兮衡翻开第一张纸,“主要包括以下几个项目——”
他边念边将一张张内容贴上公告板:
“一、基础方向判断——包括指南针使用、观察天象、辨别苔藓与树影方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火种训练——利用打火石和简易刀片,在潮湿环境中尝试点燃干燥草绳或落叶。”
“三、可食植物识别——在森林或林缘地区辨别本地可食野果和野菜,需同时分辨有毒近似种。”
“四、简易庇护结构搭建——以团队为单位,在指定林区用树枝、藤条、芦苇等材料,搭建临时可避雨结构。”
说到这儿,他语气依旧平和,但眼神不无笑意地扫了一圈嘉宾:“请大家珍惜身边每一位力气大的朋友。”
“搭树屋不许提前抄作业,也不允许钻进护林站蹭避雨棚。”
“要真实模拟野外紧急情况——没有条件,要自己创造。”
程也一边捶背一边低声哀嚎:“我以为来的是综艺……结果报了一个部队体验营……”
安娜贝尔宋低头检查相机:“你在部队体验营不会有这么多镜头拍你出糗。”
徐兮衡等调笑声散去,才翻到最后一张表格,语气缓了些:
“除了生存演练,今天还有一个重要任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伸手从身旁的保温箱里,缓缓托出一个透明小笼子——
是鼩鼱急急。
它缩在干草上,毛发顺滑,状态很好,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外头,不再是刚送来时那副昏沉虚弱的模样。
“根据我们这几天的观测数据,‘急急’已经基本恢复健康。”
“今天,我们将放归它回森林湿地。”
此话一出,萱萱的表情立刻绷紧,抱着双臂一动不动地盯着小急急,眼里已经悄悄泛起湿意。
——
“因为放归地点特殊,所以今天的任务分组,将采取投票制。”
“请大家在早餐后的十分钟内,在白板上写下你希望今天负责‘放归急急’的小组。”
“该小组将被安排前往森林湿地区域,进行生存演练并完成放归任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投票结果一人一票,公开唱票,最高票小组出发。”
伏苓侧头问:“所以是民选放生?”
“是生态的公众责任感。”徐兮衡改得滴水不漏,眼底却隐隐带笑。
她也不反驳,只是垂眸轻声笑了笑。
【弹幕跟上】
【啊啊啊啊今天任务超野外!好刺激!】
【徐博士真的有一股“清华生存营带队老师”的感觉】
【萱萱看急急的眼神我已经绷不住了……】
【我想给急急投票选它最爱的照顾人啊……当然得是萱萱组!】
【讲真,这个综艺真的是有教育意义的生态体验了……不只是做做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投票开始进行,仅九位嘉宾有资格参与投票,科研人员如徐兮衡、特别嘉宾如徐萱棣皆不可参与。
阳光从林间斜洒下来,湿地的水汽升腾在晨风里,像一层轻纱将整个营地裹得暖融融的。白板立在空地中央,边角还挂着露水,笔槽里已经备好几只记号笔。
黄导站在白板前,轻轻挥了挥手:“来,投票时间开始咯。”
“每人一票,不许投自己!”
“不能投自己?”魏秋燕立刻抗议,声音一如既往地铿锵,“那我投程也组!昨天踩地雷踩得最欢,福气旺,给急急带好运!”
“谢谢魏姐的信任!”程也双手合十鞠躬,语气比表演还真诚,“我已经准备好一脚踩出湿地之路!”
“你昨天是踩进了柳屿的耐心。”安娜贝尔宋语气平静,“急救包都快不够用了。”
众人哄笑。柳屿站在一旁扶了扶眼镜,没说话,但脸上的“你们继续我已经认命”的表情已经替他发言。
林洛走上前,手里的笔转了两圈,最后轻轻写下了“伏苓组”。
写完她回头看向萱萱,嘴角扬起一个温和的弧度:“你家急急,当然得你来亲自送它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林姐姐!”萱萱嘴里还叼着一小块饼,眼睛弯得像晨光里刚化开的冰。
白致远也上前投票,他写得很快,写完转头看了眼萱萱,小声说:“你记录的观察日志我看了,特别细,你连急急喝水的时间都记了。送它回家最合适的,肯定是你。”
叶悠然举着笔凑热闹:“我本来想投安娜贝尔姐组,但她说她每天都差点踩死蜗牛…”急急这种小动物,刚被程也放了就被安娜贝尔踩死了可咋办?
“你踩的比我多。”安娜贝尔平静反击。
“那我更不能投我自己啦!”叶悠然立刻缩脖子,“我怕我连蘑菇都能踩坏。”
程也在后头举手:“那你投我啊!我已经带着命在上综艺了!”
“你不是说自己是湿地吉祥物吗?吉祥物不能轻易离开舞台。”黄导好脾气地笑了笑,挥笔记下最后几票,“来来来,大家收尾,准备唱票了。”
白板前清风微动,黄导清清嗓子,拿着记票本,郑重宣布:
“现在开始——公开唱票。”
他一张张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伏苓组,一票、两票……五票。”
“林洛组,两票。”
“叶悠然组,一票。”
“魏秋燕组……一票。”他看了眼笔迹,挑眉一笑,“……魏姐,您这是字迹太眼熟。”
魏秋燕笑得大方:“没人支持自己,我还不能支持我自己啦?”
众人笑作一团,程也趴在黄导肩膀上:“我一票都没有吗?”
黄导拍拍他肩膀:“你已经有全国观众的票了,放归任务就不劳烦你啦。”
“我好惨!我这么努力搞笑!”程也高举双手朝摄像头控诉,“我要实名举报,这个节目搞笑不能当饭吃!”
“搞笑能当素材吃。”柳屿适时补刀。
黄导笑着收起笔:“那好——本日森林湿地生存演练任务,和鼩鼱‘急急’的放归任务——由伏苓组执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声响起,不远处的“急急”似乎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的热闹,轻轻动了动鼻子。
萱萱走过去,小心地将那只透明饲养箱捧起来。
急急还缩在干草窝里,毛发顺贴,肢体柔软而安静,眼睛小小地睁着一线,望着她不动。
她轻轻说:“我会把你送到一个没人打扰你的地方哦。”
声音小得几乎是呼吸,她低头看着那只鼩鼱,像是在向一位小朋友告别,又像是跟一段属于少年时期的情感告别。
徐兮衡不动声色地走近,替她把饲养箱上的扣锁一一检查好,确认通风口未堵塞。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那种“放心吧,我在”的力量无需赘言。
伏苓走过来,蹲下身,细细地为萱萱把她的帽檐理平,把风绳系紧。她指尖从孩子的额前划过,神情温柔。
“急急会记得你的味道的。”
“也会记得你在它昏迷的时候,守着它写观察记录、喂它水、给它食物、擦它毛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放它回去,并不是不爱它,是我们知道它属于哪儿。”
萱萱用力点头,眼里已经悄悄泛起了一点点红。
她把手掌盖在饲养箱的顶盖上,小小声地道了一句:“我会让你自由。”
【弹幕也悄悄安静下来】
【这小姑娘说话怎么总让我想哭】
【“我会让你自由”这句话谁懂啊……不是宠物,而是生命】
【萱萱是真的理解生态保护的意义了……不是嘴上说说】
【伏苓说“不是不爱它,是我们知道它属于哪儿”,这句话我记下了】
【唉,我突然理解这综艺为啥请伏苓和徐博士……不只是明星+专家,是理念+人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森林湿地深处,阳光透过林叶斑驳洒落,一层一层地铺在地面柔软的苔藓上。树影斜斜,风吹过林间,草叶带着露珠轻轻颤动,空气里有种介于湿润与泥土之间的清新。
伏苓、徐兮衡和徐萱棣三人一路轻声前行,踩着苔藓与树叶堆积的地面,沿着湿地边缘的一段林中缓坡走进。
萱萱抱着小鼩鼱“急急”的饲养箱,手臂圈得很紧,像是想让最后的这段时间多停留一会儿。
前方,是一片半开阔的林下空地,地势平坦,植物种类多样,土壤湿润却不积水——这是徐兮衡提前选好的放归点。
他在地上蹲下,轻轻拂开一块落叶堆,露出干净的草窝。
“好了,”他说,语气温和,“这儿,挺适合它的。”
萱萱缓缓蹲下身,打开笼门。急急先是怯怯地缩在角落,鼻尖轻轻一动,确认没有陌生气息后,才小心翼翼地爬出来。
它没有立刻跑远,只是抬起小小的头,在空气里嗅了一下,然后顺着林间的阴影钻进了草叶深处。
它的身影迅速隐没,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萱萱望着那一片草丛,好久没有说话。
“它会不会……想我们啊?”她小声问,眼神湿漉漉的,声音像落进林子里的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伏苓没出声,只是轻轻把手搭在她的后背,掌心一下一下地抚着。
徐兮衡走过去,在她身旁半蹲下来:“你刚刚送它的样子,很棒。”
“真的。”他低声说,“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放下自己喜欢的东西,换它一个自由的未来。”
萱萱点点头,却还是没笑,像是用尽力气憋着情绪。
为了转移她注意力,徐兮衡忽然站起身,拍拍裤腿,冲她扬了扬眉:“那这样——我们来搭树屋吧?”
“树屋?”她愣住。
“野外生存的一部分。”他一边说一边开始四处张望,“先找棵有分叉的树。”
他没再看她,只是自顾自地往一棵分枝形状漂亮的高树走去,轻声感叹:“你刚刚表现太好了,不奖励点项目都说不过去。”
萱萱一听,终于勾了勾嘴角。
他们找到一根粗长的树枝,像是断裂后自然风干的,头尾带着些微弯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兮衡一手托住,另一手扶住树干下分杈的部分,把树枝卡进去固定好。
“好——第一步:找好主梁。”
“接着呢?”萱萱开始投入搭建树屋的过程。
“搭架。”他指着四周,“再捡几根差不多长的细枝,像搭帐篷一样,把它们围在主梁四周。不要留太大缝。”
萱萱开始认真四处捡枝条。
伏苓靠在一旁的树上,看着他们像两个林中搭窝的孩子,眼里满是温柔。
几根细枝交错在主干上,再一圈圈地铺上枯叶、干草、藤条,缝隙之间不时塞进几片更茂密的松枝和野草皮,遮风又挡雨。
“最后一步。”徐兮衡拍拍刚铺好的‘窝心’位置,冲萱萱眨眼,“你来试躺。”
“我?我可以吗?”
“这可是你和我搭的第一个树屋,不是你躺谁躺?”徐兮衡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示意她可以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萱萱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爬进去,身子一躺——居然真的挺稳,柔软得像森林里偷偷长出来的小床。
她抬头望着斑驳的树影,终于轻轻吐了口气,低声道:
“爸爸,这里……真的好安全哦。”
徐兮衡坐在一旁,微微一笑:“所以你今天辛苦一点,是值得的。”
他没说“这会让你忘了难过”,只是在她需要依靠的时候,搭了一个能躺进去的温柔堡垒。
他一直都是这样哄她——不劝、不逼、不笑话,只是做件事,让她安稳地落进去。
【弹幕已被治愈暴击】
【徐博士你是不是研究生态的顺便研究亲子关系?!】
【这段像电影一样……放归、情绪、然后父亲带着搭树屋……好柔好暖好扎实】
【萱萱今天真的长大了……急急自由了,她也更懂得“保护”这个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住他们搭的树屋!】
树屋里,阳光从高处叶隙间洒落下来,斑驳地打在铺着干草的“床铺”上。萱萱侧躺着,脑袋枕在一小堆枯叶和厚软的外套上,眼神松弛,已经从上午那一丝低落中慢慢缓了过来。
她把胳膊举起来,晃了晃:“伏老师,我胳膊被小黑蚊亲了一口,痒死了……”
伏苓坐在她身侧,拿出一小瓶防虫草膏,熟练地拧开盖子,细细闻了一下:“有点苦艾的味道,但不刺鼻,应该还不错。”
她没急着涂,而是先用指尖轻轻按住那块被叮咬的位置,轻声道:“别挠,会破。”
萱萱乖乖把手收回去,伏苓才一点点地将草膏抹开,指腹慢慢地揉着,像在照顾一颗娇嫩的花苞,既温柔又极有耐心。
“你哪儿都跑,就这个胳膊最招蚊子。”伏苓轻轻叹了口气,动作却依旧温柔,“以后出任务得喷好防虫喷雾。”
她给萱萱的脖颈和手腕都抹了一遍草药膏,又拿帽子帮她重新扣好,遮住额前松散的碎发,动作不紧不慢、细致得像在打理某种不易触碰的珍贵物种。
树屋下,林影斜斜,风从树冠扫落,阳光落在她们身上,像镀了一层柔光。
不远处的徐兮衡站在一棵古老的槲树下,看着那幅母女之间静默却深切的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说话,只是长久地望着她们。
伏苓的动作那么熟练、那么柔和,她的眼神、手势、语调——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又在这一刻让他忽然陷入一种深深的抽离感。
像是有什么陈旧的记忆,在她那极致温柔的动作中被悄悄翻开。
他忽然想起了高三那段时间。
明明是春天,偏偏心头像结了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