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悦文中文网>综合其他>[G/B]宗门天骄暗恋我> 第八章。他眼眶微红,像是极隐忍,极艰难,才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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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他眼眶微红,像是极隐忍,极艰难,才说出话来。(1 / 2)

('我是从那一日起暗自下定了决心要将余桓也带出秘境的。

却没同余桓提起,只是又和他细细再讨论了一番离开秘境的事。

之前我总一贯等着对面的消息,却忘了,既然秘境之间能有联系,想必我的声音也可能传到其他地方。

于是我同余桓又仔细研究了一段时间,终于选出来四个地处,每日依照秘境轮转更迭的规律呼喊几声,以寻得和其他地方的联系。

倒不知是不是我的诚心有了效果,时间一晃过去两个月,我竟又一次听见了那道声音。

仍是说得极快的一句“祁烟,你在哪里?”

这次我没再犹豫,干脆利落报上地点:

“此处秘境的入口在缮兽山十三峰那一处状似龙头的绝壁之下。”

对面得了回应,只是一顿,便一连说出来几个“好”字,似乎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

“你是谁?”说完正事,我总算还是又问了一句,试图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会对面接得飞快。

“申时衍。祁烟,你要记得我。我叫申时衍。”

轻飘飘三个字的名字,我听着陌生又熟悉,仔细一回想,才忆起永夜陨仙之战,他似乎也是参与了的。只是我们实在无甚交集,陌生得很。

“你为何要寻我?我们认识吗?”我还欲再问,然而静静待了许久,始终没有回应,于是又试探着叫了几声,没听见半分声响,这才明白是裂缝又关闭了。

也不知最后这一句话送过去了没有。

我叹了口气,分明终于做完一件大事,该松一口气,却偏偏心底一时充满了忐忑、茫然、疑惑一类混乱情绪,乱麻似的绞在一块,就生出点心烦意乱的感觉。

在原处又停了片刻,再次确认这一处裂隙关闭之后,我才收了心思,慢慢往回走去。

余桓正歇在洞内,余散不知从哪叼来只土豆,赖在他身侧反复拨拉着玩得正高兴。

我快走几步,到了余桓面前坐下,几乎一刻不停,先将已告知申时衍秘境一事说了出来。

余桓倒没多诧异,只是略微点点头,又似上回听说一般,道了句“恭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反驳他,犹豫片刻,又主动问起,“你说我又不认识他,他为何这般执着要来寻我?”

余桓定定望着我,难得带了几分柔和神色。

许久,他垂下头,淡淡答道:“兴许只是你忘了。”

我下意识想反驳,却一时没寻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反倒觉得余桓的设想不无道理。于是便有些心虚的收了声,坐在原地,就仔细开始回想与这个名字有关的点滴事件。

兴许我们当真是说过几句话的,只不过是我忘了。

毕竟申时衍这个名字,我听着虽然陌生,却不是全然不识。依稀记得仍在宗门时,偶尔也听过几次这个名字,至于是否见过,实在记不得了。

坠崖之后我经脉俱断,只剩一处破碎丹田,没了从前习惯的灵力傍身,日子实在难熬。不知是不是因为修为全失的缘故,记忆也变差许多,许多宗门内的事也渐渐记不清了。

余桓听了我的反应,并未多说什么,只摇摇头,说出来个莫名其妙的“当局者迷。”

我再追问,他便又淡淡转开话题,不多说了。

同余桓相处了这么久,我自然了解他的性子,若是不想说,再如何追问也无意义。于是便歇了心思,陪他说起其他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件事就慢慢翻了篇。

虽说已经联系上了人,还知道了对方的名字,但我一时间还是没改掉每日去喊上这么几句的习惯。

有时明明上一刻还想着今日不必再去了,下一秒走着走着却又不自觉到了相应的地方。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

我找上余桓谈及此事,余桓还严肃地伸手替我把了把脉,一探虚实。

得出的结果是,我不过稍稍有些焦虑,想得太多罢了。

我原以为是什么大事,却没想只是思虑太重,于是讪讪一笑,松了口气。

或许当真是心理作用吧。

在余桓替我判过一番之后,我倒真还不怎么莫名走错了。

之后的日子除却多了几分期待,同先前也没什么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桓仍隔三差五拿自己本就不多的修为灵力哺喂这五个孩子,然后在禁制允许的范围之内陪他们玩闹,教他们些杂七杂八的知识。

或许是觉得分别的日子近在眼前,余桓近来几乎都允许孩子们陪着他留在洞穴之内,而不是去往另一边更暖和些的地方。

起初我想着避嫌,还独自去住了几日,然而夜里没了五只毛团子取暖打趣,实在又冻又闷,于是便又问了问余桓的意思,也搬到这一处洞穴。

照理说,这崖底的气候寒冷,余桓既是蛇身,本该处于半冬眠的状态。然而自我见他到现在的时间里,他歇息的时间几乎少得可怜。

通常是陪着孩子们躺上片刻,将他们悉数哄睡之后便端坐起身,借着这秘籍之中的稀薄灵力修炼,来填白天哺喂孩子和阵法吸收耗去的灵力。

只是无论再如何努力,修炼的灵力总比不上耗去的多。

我初到崖底之时,他的修为大抵还能撑上三五十载,然而到了今日,勉强只剩下十几年的活头。

有时候我也想,若是我有灵力修为,能渡他几分,该有多好。

半年的时间一晃眼又过去了,这期间我没再得到过申时衍的任何消息。这个被我反复思念和期盼着的名字总时不时冒出一下,搅得我越发想念。

分明是还未见到、未来也不知何时才会见到的人,如今却忽然成了心上一道挥之不去的羁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叫我几乎每日都要默默念上几遍。

有时闲来无事,我也会好奇,在脑中捏造些我与他相识的可能性。

只不过毕竟是幻想,多半不切实际切乱七八糟。但好在当事人并不知晓,自然也无处追究。

就这样,在又一段长达三个月的等待之后,这秘境之中当真又来了一位修士。

他来的那一日,似乎已到秘境之中的春时。积雪化了大半,四周虽仍裹着寒意,却有丝丝缕缕的暖透进来。

沉水剑的剑气上沾着淡淡的杏花香气,一扫过秘境,寻得了我的踪迹,便顷刻退去,将消息送到他身边。

而后,在那阵还未散尽的香气之中,申时衍收了灵力,负剑踏雪而来,在我身前站定。

他眼眶微红,像是极隐忍,极艰难,才说出话来。

他说:“祁烟,我终于寻到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本是不记得他的。

然而他眉心那一道如血通红的朱砂印记实在显眼,我只一仰头看见,便将他与记忆中那总冷眼看人的天才仙君联系到了一起。

原来我是记得这么个人的。

在宗门里他的名声并不太好,以至于私下里旁人每逢说起他,都只以另一个不甚显眼的隐晦骂名代称。久而久之,申时衍这个名字,便几乎只有在正式如大典一般的场合才能听见了。

难怪我不记得。

但再仔细一想,就算记起这些,我同他也算不上多熟悉,充其量算是关系并不甚密的同门师姐师弟而已。

我仍是想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执着地偏要寻我。

左右我是个憋不住话的人,于是几乎也没多犹豫,我便开口问道:“虽然你来,我该道一声谢,但在此之前,我还是想先问,你为何寻我?”

申时衍的表情有些落寞,然而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又调整好心情,认真望着我道:“你不记得我,可我记得你,这便足够。”

我原以为他只这么一句敷衍的话,便也不打算再追问,谁知道这家伙顿了顿,又冒出来惊天动地的一句。

“我开始喜欢你,是在十八年前。”

我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仔细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玩笑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终究没有。

他说得极为认真,一字一句,末了,还将沉水剑上那一道被悉心保存的剑穗递到我眼前,“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它了么?”

场面一片死寂,我绞尽脑汁也只想起来,当年我确实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沉迷于搓剑穗,以至于唰唰送出去许多,如今根本也想不起都送过谁。

我尴尬地摇了摇头,心底犯怵,生怕将人惹得一个不高兴,御剑而去,将我留在这秘境之中自生自灭。

然而申时衍却只是垂下头,抿了抿唇,低低说了个“好吧”。

他似乎是受了打击,以至于有些失落,然而这种失落也不过片刻,他很快又笑起来,大大方方看向我,如同结契立誓般,郑重开口:“我会带你出去,然后……让你也喜欢上我。”

少年的一颗真心炽烈滚烫,直白展现在我眼前,让我有些晃了眼。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震得晕头转向,脑中昏昏一片,愣住许久,才迟钝的点了点头。

终于得了安慰的人一下就笑起来,眉眼弯弯,问我想如何出去。

话题终于回到我擅长的部分,我哎呀一声,抓着人又往边上走得远了些,才停下来,刻意压了压声音说:“这秘境之中,还有其他人。”

在申时衍略带警惕的神色之中,我赶忙补充道:“他们不是坏人,甚至还与我共患难了一段时间。所以我想问问,你既然能带出我,能不能将他们也一并带出去。”

申时衍闻言,眼底的警惕慢慢散了,却浮出点不确定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能见见他们吗?”片刻思索之后,他沉声问。

“自然可以。只是恐怕,你得待我先去说上一声。”我本还担心他不肯帮忙,然而他这话应得倒快,激动得我下意识就伸出手去,攥紧了他的衣袖,拉着人要往回走。

申时衍低头看了一眼,又抬起头来,眨眨眼,带点疑惑地“嗯”了一声,便顺从地任我拉着走了。

我也就这么走出去一段,才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一回头,果然指尖只勾着申时衍右手上一圈花边。他的手垂在下方,一副被吊起的模样,倒像我可以虐待他似的。

那气氛实在怪异,我一下松手,尴尬掩面。

他倒似浑然不觉似的,还又凑上前来,关切问我怎么了。

我摆摆手,将他推远了些,无奈道:“你先在此处等我。”

“好。”

他果然缩回手,直直在雪地里站好了,一动也不动。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于是我只能又开口,指着边上一处石壁,详细说明白,让他倚着歇会,他这才“哦”了一声,又慢慢挪着步子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算解决完申时衍的事,我又快步往余桓的洞穴走去。

前几日他又褪了回鳞,这几日总蔫蔫地没精神,眼下估计也才起身。

果然我算得不错,又走近些,余桓正立着活动身体,眼见我来,淡淡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对他这种冷淡态度我早已见怪不怪,应付了句“早”,便迅速在他面前坐下,也不寒暄铺垫,直截了当开口,“申时衍来了。”

消息大约来得有些突然,余桓顿了顿,才张口,先说出来一句“恭喜”,又接着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他说须得先见一见你们。”

“好。打算什么时候见面,我去将孩子们叫回来。”

“现在?”

“好。”

余桓点点头,眸中的微光闪了闪,便起身向外走了几句,而后“嘶嘶”叫唤了几下,复又走回来坐下,对我点点头。

果然不出片刻,化出毛绒兽身的五只小家伙一个接一个跳跃进了洞穴,凑到余桓跟前,仰着毛茸茸的脑袋去蹭他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这才起身,去叫申时衍。

这家伙还维持着我走时的姿势,半天竟也没变换一下。眼神原是空落落盯着原处发呆的,见我出现,一下便亮晶晶追着我不放了。

我还是有些难以适应这样情况,便颇为不好意思地避开他视线。又为了防止再出现像方才那般尴尬的情形,干脆连手也不伸,只对他点点头,叫上他跟着我走了。

事情到这里还是一切顺利的。

但我同余桓相处太久,已让我全然忘了他是一位坤势。

而申时衍也是。

所以当我带着人回到洞内,并被五只已经化出人形准备见人的余桓崽子团团为主讨要抱抱时,我极为自然地伸出手去,边安慰着,边挨个举起来转了一圈。

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申时衍那一点点变得惨白的脸色。

当我终于哄完孩子,正准备分出点心思去同他介绍时,才注意到他那紧抿的双唇和微红的眼眶。

他的长睫上下扑扇,而后,带着哽咽,艰难开口,“你已经有……坤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但约莫是因为先前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一时反应不及,便被余桓抢了话头。

那是我头回见到他使坏。

一双绿色竖瞳滴溜打转,眨眨眼,就张口吐出来惊世骇俗的一句。

“是又如何?难不成……你喜欢我家乾势,气急生了妒忌,要亲自毁了应下的约不成?“

余桓说这话时,极难得勾起唇角,带着点痞气。

他侧身挪了挪姿势,换出个更舒服的姿势,就懒洋洋倚着,一副恃宠生娇的贵妃模样。

我实在摸不清余桓为何突然这幅怪异反应,心里头震惊杂着慌张,视线在一人一蛇之间乱转,却大气也不敢出。

于是也便就这么不经意瞥见了申时衍轻轻咬起的下唇。

他似乎是憋得急了,从耳根处腾起一层绯红颜色。

然而那淡粉色的薄唇张张合合,又被他齐整的贝齿反复碾压着透出隐约血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终究也没吐出来一个字。

我本没打算打破他们之间的诡异气氛的。

然而余桓又一个挑衅般的挑眉与哼声之后,申时衍终于还是开了口。

却仿佛有意避开我投去的关切视线。

他微微低头,目光落在自己脚边这会已经渐融的素雪上,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几乎难掩其中痛意。

他说:“我没有……没有。我会依照先前承诺,带上你们。”

这话咬字太重,重得几乎让我觉得,他仿佛是极克制才说出来的这些。

我怔怔眨了眨眼,终究没抵过良心不安的感觉,正欲开口解释,便发觉身侧的空气之中当真多了丝丝缕缕的甜腥气味。

不是错觉,是当真见了血。

我一时哑然,循着气味瞧去,一下便逮到了申时衍那握着沉水剑,半掩在身侧厚重衣袖之下的、正向下坠落散开一片片血花的右手指尖。

啪嗒、啪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是极轻微的声响,可在四下都一片寂静的此间里,就显得格外明显。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视线,申时衍那原是垂下的指尖忽地收起,一下蜷起,彻底藏到我看不见的地方里去了。

许是因为他攥紧了手,那方才还是啪嗒滴落的血珠此刻竟消停了片刻,又过一会,才又淌出道更细的血丝,坠地几乎无声。

他一言不发地摸出条素色扎带,在淌血的手掌上绕过几圈,颤着指头打了半天的结,仍是一放下便松散开来。

几次未果,到底让他觉得挫败,便索性不顾形象,一低头,咬着系带扎紧了。

申时衍微微垂头时,鬓边被风雪扫落的碎发落了一缕,正扫过他掌上的血珠,便一下粘连成片,糊在眼尾。

那般情形,到底是叫人不舒服的。

可他神色怔怔,视线也不知落到哪处,显然没半点心思在此处。

自然也没注意到那一缕别扭的发丝。

可我终于觉得这玩笑太过,实在不想继续纵着余桓,便干脆一边伸手替申时衍撩开那道扎眼的染血湿发,一边开口解释这场闹剧的来龙去脉。

“没那么回事,左右不过是他想逗你。别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走得近了,便更发觉申时衍此刻的失态模样。

对于这么一小点闹剧会对他造成如此之大影响的事,我始料未及。

于是乎,那瞬间,突如其来的愧疚盖过其他情绪,让我忍不住扭过头去,朝着余桓微愠道:“你今日怎么突然这般,你明知他……”

可我这句话到底也没说完。

因为我对上了余桓那明显是勉强笑着脸上,那一对显然带点痛意的碧瞳。

他既未反驳,也未解释,只飞快低头,错开我颇具侵略性的视线,低低道了句“抱歉”。

我便又僵在原处,忽地也觉得自己这语气太冲。

分明本可以更心平气和些,怎么一时间就憋不住了?

正懊恼着,刚想同余桓再解释几句聊表歉意,却还不及开口,我便觉得袖口位置被人轻轻揪起,扯动了几下。

循着动静再度扭头,映入眼帘的便是申时衍那张顶着枚惹眼眉心痣的容颜。

分明不过这么一扭头的时间,他脸上的情绪倒竟然变换得极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的那些沮丧、失落、哀痛和强装出的淡然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微微透粉的两颊和明显带着压抑喜悦神色的眸光。

他见我回头,先是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才带着点傻楞楞气息开口问:“此话……当真?”

那模样有十足傻气,全然不见传闻之中那点天才仙君的模样。

当然,也与诸多诋毁里的形象截然不同。

我有片刻迟疑。

又在心底做了几番心理准备,才终于勉强将眼前幼犬似的人与模糊记忆里的形象联系到一起。

当真……稀奇。

不知怎么地,我总觉此刻我面前的申时衍,背后不知何时,竟多出来条来回晃荡的大尾巴。

狼狗似的。

我于是就下意识地勾了唇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出点轻笑的声响。

在四周寂静的雪地里,那声音实在清晰。

申时衍又眨眨眼,歪着脑袋,蹙眉思索半天,才终于颇难为情地,又憋出来一问。

“你并非他乾势,对吗?”

这是自然。

其实照我这性格,若是换上旁人多次一问,定是要叫我呛上几句的。

然而,我堆到嘴边的嘲弄言语,终是在对上申时衍那微红眼眶的瞬间,又悉数被我自个儿咽了回去。

不行,再这般过分作弄,只怕当真要叫他伤心了。

这般想着,我灰溜溜转开已然在他脸上来回打量几回的视线,故作镇定道:“我并非他乾势,也不是这帮小娃娃们的母乾。”

我话音才落,便听见申时衍笑了。

起先只是“噗嗤”一声,而后便愈演愈烈,渐转成一连片强自隐忍着、极其克制的喜极而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伸起那只带着染血扎带的手,捂住双眼,扭过头去,避开我的视线。

本没想将人弄哭的我“哎”了声,立时手忙脚乱地去翻袋中的巾帕,想掏出来给眼前的人擦个泪。

却先瞧见了他抬手时,小臂上露出的那一片狰狞创面。

我于是一下想起来,约莫二三十年前,我曾在宗门外捡过个不会说话的小跟班。

他魔气缠身,容颜尽毁,身上的疮疤好了又烂。

我捡到他时,他仰躺在离乱葬岗十里地的山坡下,疼得连提剑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唇瓣哆嗦半天,好容易才让我听明白,他是想求我给他一个痛快。

那时我医术初成,善心大发,说什么也不肯。

于是就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救起了人。

只是起先我医术不精,用错法子,虽替他解了手上的魔气,却也给那处留了块永世无法消解的丑陋创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颇不好意思,一咬牙,只好说若是他日后破相讨不着道侣,便可来怀清宗找我索赔。

再不济,我替他说媒去。

他当然也没理我。

只低头瞧着那丑东西看了半天,而后“扑腾”一声,钻到药池里继续泡着去了。

那之后又过了三年、五年,抑或更久的时间,具体多久,我已记不太清。

但总归,我眼见他一点点转好,几乎就快能露出本来容颜。

直到某个极平常的日子,他不告而别。

我寻了许久,却仍连他半点踪迹都没。

一切痕迹干净得,几乎要让我以为,过去那么多时日,都不过是我的错觉而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本以为,在思过崖上的那几年,已让我彻底放下前尘。

原来只是错觉。

只消这样轻飘飘的一点,前尘往事便悉数翻来。

滚滚滔滔,犹如江水,一瞬就将我重新抛回多年前的记忆里。

我闭了闭眼。

会是他吗?

当年我殚精竭虑,到头来却只换了个不辞而别结局的人。

会是他吗?

那是我第一回下山游历。

一期游历的时限为十年,而我也不过,花了那么五六七八年救他吧。

非要想这些往事的话,其实本也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是在他离开后,那种骤然空虚的情绪使我难以抽离。

以致于我哪儿也没去,就在那为他所筑的,同捡到他位置近乎分毫不差的阵法幻境之中,一直等到期满。

失魂落魄地,带着一堆还未及实施的方子回了宗门。

然后,作为宗门之中唯一一无所获的弟子,被师尊罚去后山思过崖重铸道心罢了。

彼时思过崖上空荡荡、光秃秃,唯有断崖边上的石缝里,挤着棵半死不活的松树。

那树的半处坦着个碗口大的,被雷劈得黢黑的窟窿眼,分明像是死透了。

可顶上的枝干尖儿却还往外冒着嫩绿的芽叶。

我觉得有趣,便将这树当了我的宝贝,将那些分明舍不得丢弃的医方和申时衍的患症系数藏了进去。

日子就这样过着,一晃三年。

在一个极平常的白日里,天色骤变,雷电骤起。

这诺大九州,竟有位魔修大能白日飞升,引出漫天雷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巧不巧,一道劈在那我藏满东西的树洞里边。

天雷降世,不过一眨眼,就将那洞里的东西连同整棵树烧了个干干净净。

我立在几步开外,目瞪口呆。

却在此瞬大彻大悟,重铸道心。

又驱纵着,久违地提起了本命剑。

一剑破开禁制,重新回了宗门去。

……

如此经历,我再也不想有了。

可那痕迹到底消散得太快。

我只来得及瞥见一眼,晃了神。

等再想细看时,申时衍那偶然露着的小半截手臂上早没了半点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时怔怔,几乎就以为方才只是错觉。

可再如何细想,若无甚么诱因,我岂会无缘无故想起这多年前的旧事来。

更何况……记忆之中的那疤痕模样早就模糊不清,只不过瞥了一眼,若非下意识感觉,我怎会无端想起来这些。

但这一下申时衍遮掩得极快,末了还一低头,极仔细将那分明白净的小臂挡起。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有意遮掩。

我倒也不傻。

虽说有几分好奇,可既然对方有意掩过,再如何,也没必要追问。

更何况,眼下还有求于他。

于是我只做当真没看见那痕迹似的,一扭头,就将目光转开,扭到一边去了。

偏生这从前种种重上心头,搅得我一阵心烦意乱。

原本贴近申时衍的站位不自觉挪了挪,和他稍扯开些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申时衍这会正兀自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一时也没落心思在我心上。

自然也就没捉到我这轻轻的一点疏离。

许是终于得了个自己爱听的回答,他这会心情肉眼可见地愉悦。

虽因起咒聚气,面上不免显出来几分严肃之感。

可偏就是叫人怎么看怎么有一股莫名而来的欢愉舒畅。

这副模样,与我印象之中,宗门内众人悄悄议论的形象相去甚远。

似乎……并不那么招人讨厌。

我倒是有些摸不清他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倒也不是摸清申时衍底细这一件事。

我的视线又落回歇了方才一副强装出的气势的余桓身上。

他没再介入我与申时衍两人之间的氛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我出言解释之后,他便泄了气似的,一言不发,只半倚着石壁,阖眸吐息。

微僵的右手一下下抚过那五只将脑袋埋在他腰侧膝上的小崽子。

一下一下,动得极缓、极慢。

他周身稀薄的灵力摇曳逸散着,淡淡地环在附近,刻印描摹他们模样,流动得极其轻柔。

就仿是一只极温柔的大手。

描摹模样……

思及此,我猛然一惊。

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余桓的反应不对。

这哪是逃出生天?分明是一副生死永隔的状态。

我暗道不好,一扭头同正专注聚灵的申时衍提了句,便匆忙往余桓身侧的位置凑近。

见我如此动作,余桓立时睁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双玻璃珠般澄澈的绿瞳之中,盈着蒙蒙一层水气。

余桓“嘶”了一声,眸中的神情却似是哀求。

我脚步一顿。

他轻轻吸了口气,蹙眉熬过阵痛感,才叹出口气,像是祈求般朝着我道:“待我术成,他们七日内都不会醒来。”

我“噫”了声,虽没打算遂他的意,却还是将脚步放得轻了些,慢慢踱到他跟前。

望着那几只正砸吧嘴睡得正沉的小崽子,再看向余桓指尖逸散的灵力。

心头不知为何莫名涌起股酸涩发涨的感觉

我深吸一口气,微微蹲身,凑在余桓面前,缓声问:“好容易将人盼来,你却这般糟践自己身体,怎么,不打算出去了么?”

余桓却没反驳。

可他指尖从平稳陡然转成断断续续的灵力流柱早已说明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于是又道:“余桓,你难道想让孩子们没了双亲,从此做那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孤儿?”

我话说得重了些,却也没错。

这下余桓那本就有些不成气候的灵力流柱因他心绪起伏而断得彻底。

他木然地静默片刻,连方才起术的手指都没收回。

薄唇分明几度张合,却只有沙哑的、支离破碎的一连三个“我”字。

像是顷刻间倒回成了不会说话的孩童。

余桓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他一咬唇,扭过头去,将手抵在额角,哽咽了下。

又是许久。

许久许久,我才重新听到他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并非我所预想的那样。

余桓说得竟并非是愿意同我们一齐离去的话语。

他说的是,

“孩子们还小,若是现在就离了我去,待成年后,便记不清我模样了,如此……再好不过。”

我自然一听便急,当即上前,凑到他面前,又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桓的神色却是决然。

“我身上有禁制,若是离阵,必被察觉,左右又没几日可活,何必再给你们添麻烦。倒不如……提前燃了修为,化出蛇骨镇于此处,如此便可多撑些时日。若是运气好些,兴许在英宗主此番出关前,都不会叫人察觉。”

我难得听余桓说出这样一长段话,却不想竟是诸如诀别一类的话语。

我当然不会同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比余桓解释更快的是我手上动作。

三下五除二,就一个劈砍,落在毫无防备的余桓颈后,恰到好处将人砸昏。

他似是没料到我出手这般果决,连半点反应的时间不给。

脸上的神情还停在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上。

虽说我没法聚灵使力,可再怎么说,我也是正儿八经的修士出手,岂有不懂这些拳脚功夫的道理。

既然他能对这帮小豆丁下手,叫他们安安稳稳睡去,一觉醒来便到另处。

那我又为何……不能举一反三,也仿了他的想法来?

不过,这事吧,倒着实还有个尚待解决的点。

于是我扭头去看申时衍。

毫不意外地就对上他那分毫不挪,直直落在我身上的视线。

隔着不远的距离,我这点小动作在他眼里,想必根本一览无余。

我本想走动几步,等凑到他面前再细说,可方才那一方前尘往事终究搅得我心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我对他有更深入了解之前,我并不想把这一份并不该属他承担的情绪落到他身上。

还是同他保持些距离吧。

这般一想,我便又低下头,收回堪堪迈出的脚步。

就立在原处,迎着肆虐的风雪,仰头向他,朗声道:

“他想留在阵中,我想左右说不服人,便索性将他打昏了,连同这几只小娃娃,一并带出阵去。”

申时衍显然怔了怔,期盼的眼神落空,似是才反应过来我并不打算走近。

他于是一点头,收了收手上正聚灵的动作,边换个姿势向我走来。

我也不知当时怎么想的。

竟在他迈步向我来的同时猛一转身,故意又拐到叫余桓安置在另一边的几只小娃娃边上了。

那动作起得匆促,其中的逃避意味一览无余。

申时衍才走到半处的脚步顿时停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答我方才的一问,只兀自开口:“你生气了?”

生气吗?倒也谈不上吧。可我着实心烦得很。

尤其是,一扭头望见申时衍那茫然无措的表情。

更让我不知从何说起。

我从来都不知申时衍喜欢我这件事。

更不明其中原因。

但自从瞧见他手上那疮疤后,我脑中就开始一刻不停地回想。

若他就是当年的小哑巴,若他是感念我当年救他……

这个问题便有了回应。

可……那当初又为何要不辞而别?害我险些道心不稳,后患无穷。

若他不是当年之人,又为何在我连他名字都未记住的情形下就喜欢上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当时并未想明白这些事。

许是那儿的风雪太盛,又许是我才做了件大事,心绪未平,脑子也跟着停了转。

我硬着头皮起身,用疏离简短的两字“并未”,一下将申时衍那满腹困惑都挤回了腹中。

他抿着唇,下意识低头向手上望了一眼,似是在想些什么。

然而终究没再追问,只是很识趣地退回几步,站在原来那一处最适合聚灵破阵的位置上,继续起方才的动作。

阵法将破,四周的风雪减弱,一时渐归寂静。

无声无息。

竟是种叫人觉得压抑窒息的寂静。

我深吸几口气,不知何解。

所幸秘境之中的景色原是受阵法影响的,一下叫人有了转换心思的由头。

随申时衍解阵,细雪消融,四周都化出来星星点点的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先前任何一个时刻都蓬勃有力,满眼生机。

我有太久没见这春景,一时愣神。

便终于叫申时衍逮了个机会,找到话题与我说起话来。

“外头前两日刚过春分,如今也正是一番春景。你可是喜欢这些?”

他说话极轻,带点谨慎。

手上操纵阵法的动作未停,只边分了缕灵力,从刚化出的桃枝上捡了朵黄芯淡粉的花蕊下来,小心翼翼传到我眼前。

虽对申时衍尚有几分抗拒,可罪不及花。

于是我“嗯”了声,轻易便说服自己将这花接了下来。

这才眼见申时衍轻轻松了口气,稍从方才紧绷的状态下放松出来了些。

我捏着花枝来回打转,余光不免从花瓣间的缝隙透过,落到申时衍身上。

不免注意到他显然比方才少了几分血色的脸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是因着方才疤痕暴露的缘故,这会他便索性收了一手,只留无甚痕迹的左手支撑整个阵法。

饶是他修为足够,此刻也不免显出几分吃力。

若是此时,我还因着那些个并未确定的事情来迁怒他,未免不近人情。

本还有所芥蒂的心思一下消了。

我“噌”一下起身,给余桓挪了挪姿势,就往申时衍的方向去。

见我毫无征兆又朝他去,申时衍显然一僵。

手上动作登时便缓了缓,叫他脸上重又有了几分血色。

我不知怎地,心口发闷。

本是想和缓些语气,叫他不必那般心急的。

可许是有怨结在心,我一出口,这话就成了十足讥讽意味的怪罪。

“修为高便能这般不管不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申时衍显然着急,连手上一直未断的动作也难得一顿。

但他对我这一股莫名而来的怨气不明所以。

于是能说得出口的话语也便只有无措的道歉。

对上如此反应,再多的怒意也在转瞬消散殆尽。

更何况我本就并非有气。

似是无奈,我叹出口气,脚步未停,终于又回到他面前。

一扬他递来的那花枝,点在他腕处。

香气随之晕散,填进我与他面前的缝隙。

我说:“我并非此意,也没有生气。”

寻不到更好的由头,我便索性一股脑,将这些反复无常的情绪问题悉数推到了离开秘境前的焦虑心绪。

见他半信半疑,我想了想,便又道:“我已有六年待在此地,对外界所有一切浑然不知,更不明师尊同门的心思,忧虑多了些,便难免情绪不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并非针对你,是我自己……”

虽说起先我这一套说辞着实是为了诓骗申时衍才临时扯出的话题。

可说着说着,竟叫我真真生出几分这样的想法。

感伤情绪一时占据上风,着实让我无法继续。

可谁知,我这话里的感伤情绪还不及宣泄,申时衍的注意倒是一下被另一处重点给吸引了去。

“六年?”他似是不可置信,专将我说的那年限又复述一回,才继续确认,“你说……你在这境中过了六年?”

我并不明了他为何是这般反应,却仍依言点点头,应了他这一问。

“哐当”一声,沉水剑落地。

申时衍手中聚灵的动作顿散。

在我的诧异里,他倾身将我死死拥在怀里,一遍又一遍,说了许多个隐约带着泣音的“还好、还好,不过是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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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地从他怀中挣了出去。

只觉得莫名其妙。

申时衍这般修为,此刻竟叫我推得一个趔趄,急退几步,才又勉强站定。

许是想逼着自己转换情绪,此刻他竟没开口解释,只蹲身去捡那落地的沉水剑。

我见他指尖微颤,修长指节一拨,就将沾到剑穗上的细雪掸去,簌簌落了片白雾。

可他又调整得极快。

待再起身时,便已收回了方才失控的情绪,诚恳同我解释道:“抱歉,只是……你在此地的六年间,秘境之外已过去二十载。”

这下震惊之人便成了我。

“二十载?那、那……”我脑中阵阵嗡鸣,思绪纷乱,却下意识又问,“那你也寻了我二十载?”

申时衍显然有些迟疑,握着沉水剑的手再度收紧,发出“喀嚓”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顿过片刻,才“嗯”了一声,继续道:“自你坠崖后,寻了你二十载。”

虽不知他又将这事强调重复一回有何深意,可那时我颇受感动,竟一下说不出话了。

大约是我从没肖想过这位在宗门中向来与我并无交集的宗门天骄有一日会为我而来。

越过千难万险,捱过漫漫长路,坚定不移地向我走来。

那瞬我想,先前定是我看错了。

这样这样一个全心全意奔我而来的人,又岂会是先前那不辞而别的小白眼狼?

那些介怀的情绪到底散了。

我一晃头,将他们从我脑中悉数抖净,才仰头笑笑,极诚恳地对申时衍说了句“谢谢”。

谢谢你来寻我,谢谢你记挂我,谢谢你……没嫌弃我如今凄凄惨惨戚戚。

申时衍一眨眼,分明眼底已带了笑意,视线却很别扭地转到一边,局促答:“嗯……嗯,还是先待我解阵带你们出去,再说这些。”

这话不是个问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边说时,申时衍便已重新抬手,继续起咒聚灵,准备破开秘境。

我忽地又忍不住问:“你不嫌我如今经脉尽断,并无灵力,甚至……兴许日后也不会有恢复可能?”

“不会的!”我这一句话有意说得慢腾腾的,申时衍却接话接得极快,“若你愿意,等日后出去了,我为你渡灵修补。”

渡灵啊……这法子荤的素的途径都有,有时同合修也无甚区别。

我于是一下就起了逗趣的心思,追着申时衍又问:“渡灵?哦?哪种渡灵?”

申时衍怔怔“啊”了声,反应出我话中的另一层意思,耳尖便立时透了粉。

我盯着他因故意撇开视线而露在外边的淡粉耳廓看了半天,眼见着那处终因我炽热视线而逐渐烧红,实在憋不住笑,“噗嗤”侧过身去,笑得一耸一耸。

“祁烟,你是故意的……”

见我笑开,申时衍的视线慢腾腾又转了回来,缱绻落在我身上。

“是啊。”我撞上他视线,一下笑得更欢。

他耳侧的薄粉于是就更为猖狂地蔓延开来,将两颊都染上层浅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努力将那笑憋回去了点,视线却仍离不开申时衍那带着点纵容的清浅笑颜。

他被我盯得久了,几乎连脖颈处都要腾红。

于是终究,他无奈分神,抬眸望向我。

“祁烟,别逗趣我了……饶了我吧。若我心乱,灵力也要失控的。”

起阵的灵力涌动带起微风,拂过他脸侧碎发,撩得那一片光影摇曳。

在他看向我的那瞬,我笑得更灿烂。

于是他周身的灵力果然如他所说,失控转瞬。

溢散的破碎灵力砸碎在地,撞起一片掺着碎雪的碎桃花瓣。

又缓缓向下轻坠,落在我和他的肩上、发上、身旁。

摄人心魄。

我呆立原地,而申时衍急转过身去,深吸几回,才又继续聚起灵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相沉默了一小会,他才忽然说:“祁烟,方才你发上落了桃花瓣。”

失去灵力之后,我的五感也相应退化,反应在外,就显得迟钝了些。

被申时衍这一说,才确乎感觉脑门上是落了东西,伸手一摸,果然捡下来个只剩半数花瓣的桃花花蕊。

我“哦”了声,下意识道谢,余光一瞥,却瞧见申时衍也正歪头从脑袋上顷落下几片残瓣。

分明是背对着我的人,却仿佛背后也长了眼睛,不必回头,也能将我的动作探个一清二楚。

毕竟他本就天赋异禀,修炼极快,灵力充沛,探点消息倒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可我已有六载没动用过灵力。

这期间,破碎经脉和丹田就像破了底的竹篓,兜不住半点灵气。

以至于……我几乎都要忘了如何驱纵使用它们。

思绪打了个岔,本来也没那么顺畅的心思一顿,就又没能说出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说话,就地寻了个刚从积雪中化出来的树墩子,一屁股坐上去,托腮看着申时衍大展身手。

到底是前辈大能留下的洞府秘境,一看就不好破解。

越到后头,那一根根丝线般的灵力就缠绕得越发厉害。

纵使是申时衍这般的宗门天骄,也不得不放缓了速度,仔细拧着其中的一丝一缕,谨防它们缠绕成结。

那些灵力绕在他周身,像是蚕茧,又像是蛛网,寸寸收紧,逼近中心。

申时衍的动作渐显吃力,让我也有几分坐立难安。

可越是心焦,我就越逼着自己面不改色。

生怕在此关头影响了申时衍的发挥。

我本是克制得极好的。

直到那阵法中的一道灵力线猝然崩断,“啪”地打中申时衍颈后,缠住他小臂,引得他闷哼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猛然起身,却不敢出声,只死死盯着那已然见血的伤处,心急如焚。

“无事。”

大抵是我的反应太过明显,申时衍才缓过这猝不及防的一击,便赶忙向我报了个平安,示意我宽心。

他在有限的空间里转了半圈,将伤处掩到我看不见的位置,又道:“这是破阵的征兆,不必担心,一切顺利。”

可我想问的不是这些。

方才那瞬,他伤处滋出的鲜血和身体下意识的震颤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却以为我记挂的是这破阵法。

我心口发闷,憋着口气,又问:“疼吗?”

申时衍大抵没料到我会这么一问,怔怔摇了摇头,才道:“祁烟,我不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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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我想听的并非如此回答。

他的答话没有半分扭捏。显然出自本心。

他就是这般想的。

可分明他已是宗门天骄,是连我那冷傲师尊都极难得能夸上两句的人。

怎会在伤后答这样的话?

此刻我好奇得紧,却也不免懊恼自己先前从不关心申时衍的问题。

当初在宗门里时,他平日都是什么样子的来着?

我可曾,在哪儿听到过他的来历吗?

在本就只算得上是贫瘠的记忆里,我只知道他并非像我这般,自幼长在云衍宗。

可至于他到底是何时来的宗门,我实在全无印象。

我第一回听到他名字时,他在宗门已然崭露头角,小友名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会说出这样话语的他,从前又会是何种经历呢?

我一时心跳加速,正快要想入非非。

申时衍却恰在此时开了口。

“说起来,祁烟,关乎余桓的事,我如今。有个想法。”

许是方才那一团乱麻似的阵法终于让他摸出了门路,渐渐就得心应手起来。

于是便有了些许能分出的心思,来解决另一问题。

我刚腾起点的幻想与旖旎这瞬就消减了去。

正事在前。

我慌忙将跑远的思绪撤回眼前,“嗯嗯”应声,仔细去接申时衍的话。

他指尖一勾,扯着几道理顺的灵力流柱,摊到边上,为自己腾了点地,扭头来朝我说话。

“我方才一边破阵,一边观察了一番这秘境,发觉要将余桓带出,只怕没那么容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躯壳是被镇锁在此处,若是直接将他带出,必然引得秘境阵法察觉,只怕会惊动了缮兽山那边。”

依我看,须得替他做个空有几分灵力支撑的傀儡,替他伏在阵法上。”

虽说费时费力了些,可更能确保万无一失。”

极难得听他一口气说出来这么长一段话,我正边诧异边听得入神,他却忽然止住话头,望着我,诚恳问:“祁烟,你觉得呢?”

啊?

像这般我出不了半点力气的事也要问我吗?

我同意与否,又不能撼动这事最终的执行者半分。

不就是走个过场吗?

我在心底默默吐槽着,面上却只笑笑,连连应声,点头如捣蒜。

申时衍显然看出我这皮笑肉不笑的一股敷衍,当即又慌起来,自顾自一通解释。

“我是当真想听你的意见,若你不愿,我们就再议。总归,要论出个你我都满意的方式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般认真执着,倒是显得我过分敏感了。

我一下没了内耗的由头,于是又颇为不好意思,只好硬是挤出个借口,将方才的情绪搪塞过去,又问:“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申时衍神色当即严肃,眉心蹙起,认认真真应到:“要,要你……祁烟,别离我太远。”

我本是想拒绝的,可是一想到那二十年,想到先前第一次在秘境中听见申时衍声音的情形。

心头不自觉就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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