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伤的并不很重,至少比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比起来。清理掉身上的血污之后,身上仅仅只有那么一处看上去比较凄惨而已,按三师兄的吩咐,只要用法术黏合伤口,再敷上药便可自然养好。他的血有毒,于是只得梁玉笙一人帮他处理伤口,虽然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见李晏这副虚弱的模样,但替昏厥过去的这人缠上绷带的时候,她仍然是觉得胸口闷闷的。
“明雨、明霜,都弄好了,将他送去正堂吧。”待到替李晏换上干净的衣服,梁玉笙对门外的童子唤道。虽然她知道李晏现在需要休息,但事急从权,沈越不明原因的死亡,和被李晏的血污染的法阵让门派上下如今乱作一团,在事情解决之前,没人能够定下心神,而目前最直接的线索,便是李晏看到的一切。
正厅之中,当明霜和明雨将坐在木椅上的李晏推入正厅后,所有人都盯着他。
“伤口都已经处理好了,草药之中也按三师兄的吩咐加大了镇痛的蒲黄。”梁玉笙随后进入正厅,向众人说明。
大师兄点了点头,他转对三师兄吩咐道:“唤醒他。”
三师兄上前,右手并拢食指和中指,凭空划出一个咒符,然后以手指向李晏眉心。李晏的眼皮抽跳两下,他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三师兄和在后面寒着脸的大师兄时,他的睫毛颤了颤,可当他侧头看见梁玉笙的时候,嘴角立刻浮出笑意:“主人……”他轻声唤她,声音虚弱。他动了动手指,大约是想牵住她的衣袖,但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痛让他的表情瞬间扭曲。
只是现在,无人会理会李晏的反应,,也无人在意他对梁玉笙不合时宜的称呼,他们需要知道的是别的事。
大师兄开门见山的问:“李公子,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受伤的吗?是什么袭击了你们?”
李晏顿了顿,他刚刚清醒显然脑袋里还有些犯糊涂:“我……我不知道……”他茫然的摇摇头:“受伤?”
“沈越,他将你带出去了。”梁玉笙在一旁适时地说明,她默默往他身边挪了两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人的话让李晏渐渐回想起早前发生的事:“沈越……对,是主人带奴……带我上山之前遇见的那个人,他拿了您的印信,说代掌门找我,我就跟着他出去。”
梁玉笙点了点头:“对,之后你们去了哪里?”
“是……是去……他带奴去了奇怪的地方。”李晏低下头,他皱眉努力回想着当时发生的情况:“主人说过,紫竹林不可以擅入,但是……但是他一直往那边走。我不愿跟着他了……不可以闯祸,奴说要回去,回去等您……”
“结果呢?”大师兄等不及李晏这般吞吞吐吐,故而催促道。
“他施了咒……奴只能跟着他走,进了竹林深处。”李晏局促的回答,他躲闪着众人的目光,依赖的望着梁玉笙:“主人……”
梁玉笙点点头让他继续回答问题,她知道李晏现在需要休息,也需要她的安抚,但现在并不能这么做:“到底是什么袭击了你们?”她又问道。
“袭击……”李晏想了想:“……那个会吃人的人……”
大师兄疑惑的开口:“人?”
“是,是人。”李晏点了点头:“穿着同他们一样的道服。”说着他伸手指了指站在后面的一众弟子。
“怎么可能是我们呢……”“他在胡说什么。”“他在说谎吧。”众弟子听了李晏的话,在底下议论纷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玉笙没理他们,她继续问下去:“脸是什么样的?”
李晏摇了摇头:“奴,奴记不很清了……看上去狰狞的,扭曲的……他就在那里等我们……”
“别再听他胡言乱语了。”后面一名弟子站了出来,他叫孟云倾,在师叔门下,在门中认真算起辈分,倒是与梁玉笙他们平齐。据梁玉笙所知,他私下里是同沈越交好的。
“主人……我没说谎。”李晏慌乱的摇头。
“凭借他一面之词就让我们都有了嫌疑。”孟云倾狠狠说道:“可说不定沈越便是被他所害呢,毕竟你们看,紫竹林的结界那么牢固,偏他的血泼上去法阵便毁了,没准一切都是他在演戏。梁堂主,你虽然剑法厉害,但看人却总不那么准不是吗?”
“云倾,话说的太过了。”师叔在一旁提醒,而后他又转向梁玉笙:“但他说的并不无道理,玉笙,没人知道李公子所言有几分真假,这……”
“想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看看他的记忆不就知道了。”三师兄在一旁提醒了一句:“摄魂之术。”
“那是禁咒,师傅不准我们擅用……”二师姐皱眉,因为侵入他人意识,是很容易发生危险的,对施法者和施法对象都是。
三师兄一摊手:“这个时候了,事权从急,大师兄你觉得呢?不然也没法让他们相信李公子的话。”
大师兄点了点头:“只看一小段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师兄得了准许走到李晏面前,他抬起手指尖捏了一道青色的咒:“小师妹,退开一点。”
“主人……”李晏看上去十分害怕,他无助的望着梁玉笙。
“……”可她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后退半步,给三师兄让出位置。
三师兄的五指按在李晏前额,可咒符还没触到李晏,他手便被弹开:“禁制?”三师兄盯着李晏:“他的脑袋里为何会有摄魂之术的禁制?”
三师兄这话一出口,四下顿时议论纷纷。这重禁制可以说是对李晏的保护,让旁人不能轻易读取他的记忆,但从其他的方面说起来,便是有人不想让他人看到李晏的记忆。并且其修为之高,连三师兄都觉得棘手。李晏究竟见过什么,或是知道什么,竟然让将他的意识封闭了起来。一般身上带着这种禁制的,大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或是的各门派中知晓机密的重要人士,还有就是被人篡改了记忆,用于妨害他人的人蛊。
“代掌门,这么危险的人怎么可以信任。”以孟云倾为首,一众弟子都开始骚动。
“主人……”李晏面色苍白的望着梁玉笙,他按住肩上的伤口想从站起来,却被某个眼疾手快的弟子施了咒绑在了椅上。
“学恺你看这……”师叔露出为难的神色:“要不先将他关进水牢,等调查出杀害沈越的真凶再处理他?”
“……那就依师叔……”大师兄点了点头。
“三师兄,让我来。”方才一直沉默着的梁玉笙突然开口,她打断了大师兄的话,又推开三师兄。她站到李晏面前,抬起自己的手,指尖凝的是同方才一样的咒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妹,这样危险。”二师姐虽看不见眼前的情况,但她也知道小师妹想做什么,可强行破咒对两方而言都是十分沉重的负担,稍有不慎便会失控,到时双方的记忆和神志都会遭到损坏。
可她刚上前一步,却被大师兄拦住:“小师妹有自己的想法。”他摇了摇头劝阻道。
梁玉笙靠近李晏,她的手并没有被弹开,取而代之的是,李晏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望着梁玉笙,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要……主人,好痛……不要打开……奴没有说谎……”
“李晏,安静点。”梁玉笙没有停手,她平静的下令,表情丝毫未变。
李晏闭上眼睛,他听话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堂内渐渐浮现的一片模糊的景象,那是李晏的记忆。
“走点。”那是沈越的声音,从李晏的视线中能够看到,他走在前面,绑着他的手,并用咒术拖着他往前走。
“不可以……主人说过……”李晏挣扎着,但并没有什么用。
沈越吼着让李晏闭嘴:“别一副和梁堂主很亲密的样子,像你这种……卑鄙的、肮脏的贱货。”说着他扯过绑着李晏的那条看不见的咒绳,让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合欢教的炉鼎,你真以为堂主会心疼你吗?”说着他露出狰狞的笑容:“若你不见了,你觉得堂主会找你吗?你就是条虫子,让人恶心。”说完沈越抬头环顾四周:“他说带到这里就可以了。”
李晏抬起头,看见远处出现了人影。距离太远,他并不能看清那人的脸,可那个人确实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身着青城山的道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越显然是与人约好在此地见面,但来的那个却不是他想见的,他在看见那人的脸时露出奇异的表情:“唉?”他仿佛不可置信一般后退两步,手不自居松开,李晏得了机会挣脱出来,转身要跑,却因为没看脚下,被地上的石砾绊倒。他摔在地上,看着沈越面孔扭曲:“你?……怎么可能是你?你不是……你不是……”
沈越显然认识那个人,可他的话还未说完,远处那个人便发动了袭击。他的行动快如鬼魅,沈越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扑到在地:“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和肉体被撕裂的钝响搅在一起,声音惨不忍闻。围观李晏记忆的人,有些已经忍受不住捂起了耳朵,闭上了眼睛。那是让人无法忍耐的景象,但梁玉笙却没有松开李晏的手。她看见那个人吃掉了沈越,然后他转过头来,盯住李晏……
他确实在向李晏靠近,满身的血,刺鼻的血腥味,他一步步走过来,走过来,带着危险的气息,还差一点点,这里的所有人就都能看清那个人的脸……
“小师妹,不可以再深入了,你进入的太深了!”三师兄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梁玉笙看了一眼李晏,他的双目黯淡无光,面色苍白如纸,唯一一点红来自被他自己咬破的嘴唇,但这些都没让梁玉笙停下。
“咔嚓”一声,不知从何处传来诡异的裂响,周遭的景色迅速变幻。
梁玉笙对于摄魂之术的运用并不熟练,她又勉强自己去接触李晏的记忆,咒术失控,她不知落入李晏记忆中的何处。
那对于梁玉笙而言,是一片诡异、阴暗,却又似曾相识的地方。合欢教内,多年之前。
“晏儿……”年轻的女人浑身赤裸,她浑身赤裸,身上布满伤痕,她被关在狭小的囚笼中,却已经奄奄一息。
李晏还会儿还是少年的模样,他的眉目与现在相似,神情和心性却并不似如今这般带着奴性。他没有哭,眼泪蓄在通红的眼眶中,两只手不停拍击着阻隔他们的铁栏:“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何,我让你见到了儿子,他还活着。”合欢教的教主从李晏身后出现:“还想寻死吗?”说着他拽着李晏的后颈将他拖到一边,然后对着笼中的女人笑道:“你也知道,你的儿子随你,天生便是炉鼎的料子。哎!”
教主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李晏咬住了他的手腕,他狠狠咬着他,嘴角都染了血色。然而下一瞬便被甩到铁笼上,砸出一声闷响,摔在地上时吐出一口血。
“晏儿……晏儿!”女人爬到笼边,她惊慌失措的抱住李晏的肩:“傻孩子……娘没事……没事……”
教主看着这对可怜的母子,却心情愉悦的露出笑容:“若你执意要反抗我,那让他来代替你如何?”
“不要!我还可以……我还可以的,教主大人求您放过晏儿……”女人屈服的很快,一切就如同教主所料想的那般。
在一片呜咽可哭泣声中,周围景色变幻,却依旧是地狱之中。
李晏手脚接被绑缚在木桩上,教主扯住他的头发,迫他抬起头:“你娘临死之前毁了我十二个人蛊,单单一个你可赔不起。”那个女人已经不在,而李晏却还不完全是如今的模样,他张口想要去咬教主,被他笑着避开:“小崽子居然还有心思反抗?”他这话却不是对着李晏说的,而是对着囚牢中的其他人。
“是属下调教不利。”旁边立刻有人请罪。
“我要杀了你……”李晏抬起头,他的喉咙已经哑了,只能一字一顿的从牙缝中挤出声音。
“哈哈哈,杀我?用你现在这副身体?这只蛊雕能喂饱你吗?”说着他的视线落在李晏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操弄他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头鹰面豹身的异兽。少年孱弱的身体像是快要破碎一般,伤痕布满李晏的身体,血不断流出来,他只是抬起头,死死咬住这句话,仿佛那是他最后一根稻草:“……我要杀了你……”他重复道。
“哎,把他丢入蛊池中吧。”教主却像是对李晏的反应感到了无趣,他收敛了笑随性挥了挥手。
“不要再看了,求求您不要再看了……”李晏被绑在椅上,不能动弹,无法挣扎,只能哭着求她。
“小师妹!”三师兄按住了她的手:“师妹,够了!你再继续下去,他要崩溃了。”他强迫梁玉笙放开李晏:“他没说谎,已经足够了……”
梁玉笙松了手,她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李晏,又看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他们大都低头不语,李晏的记忆带给所有人的都是痛楚,他曾经历过的绝望无人能够真正体会,说到底,从一开始他们都带着高高在上的心态,鄙视着这个软弱的异类。一时之间,众人都心虚至极,纷纷别开视线不敢对上梁玉笙的目光。
“众人都看见了,此事并非李晏所谋,他字字句句都是真话。”梁玉笙轻声开口,所有人之中,应当是她受李晏记忆和心情影响最甚,却也偏偏只有她,好像没有收到丝毫影响一般,依旧沉着冷静:“只是他损毁了法阵,按门规是该罚的,待他伤好之后二十鞭我亲自执行。”
“小师妹……”二师姐惊呼,她想告诉小师妹,这未免太不近人情,却被她开口打断。
“可还有人有异议?”梁玉笙的声音并不大,却终是让在座所有人都噤了声。
李晏瘫软在椅上,不知他有没有听见她方才的话,他只像是坏掉的偶人那般眼神空洞的望着她,无声的流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公子从昨日被送回来的时候起,便什么都吃不下。”明霜站在门口,她绞着手指露出不安的表情:“他不听我和明雨说话,还提醒我们他有伤,别靠近他。”
明雨在一旁补充道:“李公子到现在也还醒着呢,堂主……您要不要去看看他?”说着他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堂主。他和姐姐跟了堂主五年多了,对她的情绪自然有所了解。不知为何,从昨日将李公子送回来时起,堂主大人便一直生着闷气,也不知他们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我知道了。”梁玉笙她简单安慰一下情绪低落的明霜和明雨,回头望向屋内,眉心紧皱。她白日里忙着修补法阵,回来已到了深夜子时,可窗边烛火却还亮着,明霜和明雨都在担心里头的人。
李晏……想到那张布满泪痕的脸,梁玉笙就觉得胸口闷得慌。
梁玉笙并未犹豫太久,她推开门便嗅到屋内燃了安神的线香,还有股淡淡的药味:“李晏,明霜他们告诉我你还没睡……”她唤了声躺在床上的人,他却没有回答。梁玉笙皱眉,她拨开床幔,看见李晏一双眼睛水雾朦胧的,脸上泛着些许病态的红潮。
梁玉笙见状,手伸去探李晏的额头,果然是有些发烧的:“李晏你……”她开口刚想责备他,却对上李晏湿漉漉的眸子。
“……主人……您是厌弃奴了吗……”他动了动嘴唇,声音很轻。
“……”梁玉笙没有说话。
李晏笑了一下,他垂下眼睛,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奴知道,昨日那些事污了您的眼睛……只求主人给奴一个……侍奉您的机会。”说着他颤抖着手去解自己的腰带,肩上的那截绷带从领口露出来,缺乏血色的身子冷的发抖,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惨不忍睹的。
梁玉笙看不下去,她按住李晏的手:“李晏,你究竟将我当做什么人?”她沉声问他。
“……唉?”李晏却不明白梁玉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呆呆望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玉笙确实在生李晏的气,但这与她看到的那些“过去”无关:“在你险些被巨蟒绞死之前,你从未对我说明血毒的事,在昨日三师兄于众人面前试探你之前,你也从未告诉过我你身上有禁制。李晏,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他嘴上叫着她主人,对她下跪,对她百依百顺。可事实上,他却从未对她敞开过心扉,哪怕一丝一毫。李晏总温温吞吞唤梁玉笙主人,实际上他却根本不信任她,他在她面前表现出柔弱、无害又听话的一面,却自始至终没有与她真正亲近过。
至今梁玉笙都不知道,李晏喜欢什么、害怕什么,他曾经饱受折磨,如今又伤痕累累的身体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李晏或许从未欺骗过她,但同时两人的关系也被他限定在一堵看不见的高墙两边,他用每一个卑微的姿态和懦弱的请求掩藏起真实的心意,他笑容背后的痛楚梁玉笙无从知晓。若非那个失控的咒令让她得以窥见李晏的过往,她甚至无法觉察他心里的伤。这让梁玉笙感到挫败,也让她感到愤怒,这份心情对她而言太过罕见,于是她没法自控。
“主人……”这是李晏第一次见到梁玉笙生气,她的眉梢挑得极高,眼睛直直瞪着他,两颊气得发红。她总是一副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现在的表情反倒显得生动。好奇怪啊,主人在发火,可这一次他却没有感到恐惧,而是感到了一种奇异的,陌生的,胸口被揪紧的异样。
事实上,只要梁玉笙想强行打开他的意识,破坏那重禁制,李晏根本无法拒绝。在合欢教的时候,他被操控、被洗脑、被塞入不属于自己记忆的次数早已多到不可计数。连精神和意识都不属于自己的李晏,他的想法是无关紧要的,他整个人都可以根据“主人”的需要和喜好被改造,身体也是、心也是。他并未刻意隐瞒,只是关于他的事,并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但是现在,她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生气,这让李晏无法理解。
看着沉默不语的李晏,梁玉笙叹了口气,她握着他的手,只感到冰一样冷:“那些禁制,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服侍教主大人的时间很长,看到过、听到过太多事,他对我做了防范。”李晏老实回答。
“你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关于你自己的事。”梁玉笙问道,顺便帮他将被褥往上拉了拉。
李晏吞吞吐吐的低下头:“……主人……奴……”
“还有吗?”梁玉笙又问了一次。
李晏点了点头,可他却没有像刚才那样,立刻回答她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玉笙这次倒是看懂了他的表情:“不想说?”
李晏顿住,他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奴……”
梁玉笙叹了口气,她拍了拍李晏的手:“那就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告诉我,只是李晏你必须答应我,不要再因为这些我不知道的事,将自己置于危险中了。”她望着他的眼睛,说的郑重。
“主人……”李晏的手指贴着她的掌心,他抬起头,眼角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又要哭了……”梁玉笙无奈的抬手去揩他的眼角:“呐,李晏。我不懂人情世故,也不知道你的想法。所以如果你想要什么,讨厌什么,请直接告诉我。”说着她摸了摸李晏的头:“对于李晏来说,我想做一个好主人。”
梁玉笙并不太清楚,这种念头是从何时开始在心底萌芽的,但她从来坦诚直接,学不会拐弯抹角,比起纠结心情的变化,她选择守护眼前的一切。然后梁玉笙想起来,她还欠李晏一个道歉:“还有,李晏对不起。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疏漏。如果你想要补偿的话……”
梁玉笙的这些话却让李晏哭的更厉害了,他的眼睛红的像是兔子,眼泪吧嗒吧嗒的沿着脸颊滴到被褥上,他抽噎着想要说话,开口时却变成一串颤抖的气音。
他用力吸气,好容易才让自己能好好说出话来:“主人……您要奴吧。”李晏开口向她求欢,他蹭了蹭她的掌心,脸颊通红,声音发抖。
梁玉笙停了下来:“胡闹什么,你身上有伤。”
“……”李晏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她的衣袖望着她,纤长的睫毛上沾着泪。
“想要?”梁玉笙捧起他的脸,李晏浑身上下,就只有脸颊温度很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晏点了点头:“奴想做。”他小声说,这一次,他没有避开她的视线。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卑微又轻贱,淫荡又堕落的娼妓。笑容可以伪装,卑躬屈膝是本能,讨好谄媚是与人交流的唯一方式。过去十年来,名为李晏的合欢教炉鼎,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梁玉笙不知道,这是李晏生平第一次,在没有受到药物和淫纹影响的情况下,主动想同什么人做。
他们的第二次同第一次一样,缱绻又温柔。
梁玉笙脱了自己的外袍披在李晏肩头,她担心压到伤口,将他抱在身上。她解开李晏腰间的系带,却惦记着他还在发烧,并未将亵衣全部褪去。她的双手揽着他的后腰,下巴搁在他的胸口,耐心的将他两侧的乳头都舔舐的充血挺立起来。李晏的身子很快便开始泛出诱人的红潮,无论是否愿意,是否期待,他总能很快进入状态,事实上他的身子即便带着伤,也能够承受比现在暴虐数倍的性事。他从未想过这样的身子还能被什么人怜惜,但是和梁玉笙在一起时,她始终不曾让他感觉过疼。
“主人……您可以用力些……”李晏拉着她的衣袖,他嗫嚅着,蒙上水雾的眸子映出她模糊的脸。他墨色的长发散落,披散在他的背上,她的手腕上,触感微凉,却又与她的发丝纠结缠绕。这片仿若鸦羽织就的网,是想她同李晏之间的关系。两人之间是一种单方面被依赖,被倚靠,被视为神明的扭曲的羁绊,虽然不正常,却又并不让会让人心生厌恶。事实上,梁玉笙喜欢现在这种与李晏肌肤相亲的感觉。
李晏生的俊美,虽然后天的凌虐折断了他身上所有的棱角,但他眼底带着的那点泪光总让梁玉笙心生爱怜。毫无疑问李晏是温驯的,是听话的,他的身体能够被她折窝出各种姿势,他的每一个反应,每一声呻吟,原本都该是为了取悦她的“表演”,可如今这其中的真假,就连李晏自己都没法分辨清楚。
温润的舌尖沿着胸口舔到李晏的肚脐,微微的痒意让他扭起腰:“主人……痒……”他轻轻唤她,却换来一阵细密的轻吻。他的双肩颤抖着,手却将身边的人抓牢,他挺腰让向她送上自己,酥痒的快感从她触碰到的每一处地方辐散开来,让李晏不自觉的绞紧她的衣衫,用力到指节微微泛白。
待到梁玉笙亲吻够了,她用手分开李晏的双腿。他的身子是惯于承欢的,饶是病着、带了伤,简单的几个吻便能够让他动情。她的手指探入他身后的软穴,那里早已一片湿泞,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都不断的出水,会阴处的皮肤又湿又黏泛着水光。梁玉笙将李晏扶坐在腿上,他虽是男子,却轻的过分,即便整个人压上也并不会让她觉得沉,可偏他始终半跪着,颤着双膝撑着自己。
在梁玉笙按着李晏的腰让他坐下去的时候,他涣散的瞳孔一瞬间收缩:“呜……”明明只才撑开入口,他便发出难耐又撩人的泣音,伏在她耳边凌乱的喘息。说实话,梁玉笙幻化出的阳物尺寸并不过分,不会将肠腔撑裂,也没有在顶端生有倒刺,那是恰到好处的饱胀感,穴里的硬物撑开湿淋淋的肠腔,在她挤向深处的时候,快感激得李晏浑身发软,几乎没法好好跪着。
“李晏,坐下来。”主人的声音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她平静的命令着,然后掐着他的腰窝贯穿了他。
“啊!”李晏发出短促的惊叫,然后他扬起脖子,模模糊糊的讨饶,:“……主人……嗯……太深了……”李晏跪坐在梁玉笙的腿上浑身发抖,却被她圈着腰无处可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这一次,他也不想逃。也许是因为她的眉目太过清冷,却也过分温柔的缘故。
梁玉笙的顶弄总是克制而有节律,她和呼吸急促、双眸水汽迷离的李晏完全不同。她的呼吸从未乱过,她的动作也没有分毫失控的预兆,她分明在操他,幻术变化出的阳物连接着她的五感,她能够感受到他有多湿,肠肉近乎谄媚的将她绞紧,可她只是微微蹙眉,在他哭的呛到的时候抚着他的背。她从未沉迷过他的身子,却一次次给予他安慰和满足。
水音渐渐变得清晰,交合处贴紧的地方在每一次抽插时带出几丝淫靡的银线。当梁玉笙搓揉着他前面那根无法勃起的什物时,李晏顿了顿。他眨了眨泪眼朦胧的眸子,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
待李晏反应过来之后,他慌乱的去拨她的手:“没用的……奴不需要这个……”李晏吞吞吐吐的哽咽,胡乱的摇头。
他被调教的太多,他太害怕了。不可以射,不可以比主人先得趣,不可以弄脏主人的手、主人的衣服……凌乱的念头在他脑袋里搅成一团。然而这一切却在梁玉笙的指尖摩挲顶端那个小孔的时候尽数消散,他几乎是本能的,挺腰去磨蹭她的手,在她的指腹蹭出许多透明的水液。
“是被调教成这样的吧?”梁玉笙柔声问。
李晏点了点头:“所以,您不用管……”他的话却被她打断。
“李晏。”她松开他无法勃起的阴茎,用未沾染淫液的那只手压住他的嘴唇,认真的看着他:“我想你能够好起来,希望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伪装。”然后她凑近他的脸,在他的眼角落下一个吻。
那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安慰,甚至没有带上丝毫情欲,可那个吻却比过去曾经任何一个津液纠缠的吻更加让李晏心悸。余下的事,他便记不太清了,他只隐约的记得,他哭着抱紧了主人,让她操他,求她操他。在浑身痉挛的到达高潮时,李晏的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烛光……
和外间紧张的气氛截然不同,温软的人抱在怀中,梁玉笙渐渐也感到了惬意和疲惫。李晏已经靠着她的胸口,睡眼朦胧的打哈欠了,但他仍旧勉强自己睁眼望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睡吧。”梁玉笙揉了揉他的发顶小声说,李晏听话的闭上眼睛。梁玉笙舒了口气,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想让他靠得舒服些,却听见李晏突然开口。
“主人……奴怕蛊虫,也怕黑……”他并没有睡着,这些话却轻的像是梦呓,但梁玉笙没有错过这些,他确确实实是在对她说,关于他自己的事。他至今都是记得的,被扔进蛊池后发生了什么,蛊虫从身体的各个孔隙钻入,噬咬他的血肉。他能够看见自己的皮肤下异样的凸起,能够感到活物在搅弄自己的内脏,可他无法发出声音,看不到光,没有希望……李晏不曾告诉任何人这些,因为无人会在意他的痛苦。
可是梁玉笙却抱紧了他:“嗯。”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的嘴唇离他很近,近到吐字时他能够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
“奴很脏……”李晏继续道,不知为何,这些话一旦出口他便停不下来:“……操过奴的不止人……”说到这里,他的身子开始发抖。
“嗯。”梁玉笙没有说出安慰他的话,她也没有表现出愤怒,她体会不到他的痛楚,却没有松开手。
李晏的声音再一次染上哭腔,他哽咽道:“奴十一岁便成为炉鼎了……娘亲死后就……她明明一直在保护奴……”
“李晏,你的娘亲,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梁玉笙低下头,望着他柔声道:“好好睡吧,我在这里陪你到早上。”说着她像是哄幼童似的,轻轻拍着他的背,口中哼唱出柔和的调子:“月明、风静,树叶遮掩窗棂,香风吹入罗帐……”
“主人……”李晏往她的怀中拱了拱,像是柔弱的幼儿一般。
“师傅过去用这首歌哄我睡觉,虽然我并不需要,但他老人家喜欢。”解释完,梁玉笙继续唱道:“静寂无声的夜晚,嫦娥仙子会守护你的梦境。安睡吧、安睡吧,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在唱完之前,梁玉笙便听见了李晏轻浅的呼吸,他在她怀中睡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堂主!堂主,不好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明霜和明雨在屋外敲门敲的急促。
李晏揉了揉眼睛:“主人,怎么了?”他蜷在她怀中,手还搭在她的腰上,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不过他昨夜应该睡得不错,额上的热度已经降了下来,只是现在看上去并不是适合慢悠悠起身的时候,门外两人听上去相当紧张。
“怎么了。”梁玉笙松开李晏的手,她披上中衣,放下床幔,给姐弟俩打开门。
“堂主,出大事了。”明雨一个踉跄险些被门槛绊倒,被梁玉笙眼疾手快的接住:“堂主!沈越,沈师兄他活过来了!”
“什么?”梁玉笙眯起眼睛,神色顿时严肃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沈越的尸体她亲自翻捡过,内脏被挖空,血流了一地,不仅断了呼吸,连三魂七魄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这种情况又怎可能再活过来?是有人在暗中操纵尸体?还是……寥寥可数的几种可能性在梁玉笙脑海中逐一浮现出来,这件事她越是深想便越是觉得蹊跷,于是她加快了步子往灵堂走去。她没带上李晏,尽管他向她信誓旦旦的保证,身上的伤口已经无碍,梁玉笙还是半强迫的留他在屋子里休息,临走时她还特别交代明霜和明雨,除她之外李晏谁也不见。
还未靠近灵堂,迎面扑来的晦气便让梁玉笙颈后的寒毛都倒竖起来。那是尸体腐烂的臭味,还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同青城山清净的气氛格格不入。梁玉笙眉心紧皱,她捏了个剑诀,长剑凭空飞入她掌中。
“快点控住他。”大师兄在远处命令着,青城山的弟子们围起人墙,沈越被禁锢在中间的屏障中,也不知是哪些弟子太过紧张乱了方寸,纸符和咒印满地都是。
梁玉笙穿过人群,她看着那个在屏障上抓挠出刺耳噪音的怪物,那确实是沈越的身子,但已不再是原先自律克己的青年。他面目狰狞,目眦尽裂,涎液像狗一样流的满下巴都是:“血!给我血!”他的声音粗哑破碎,不停撞击着光壁,原本被破开的胸腔掉出零星的碎骨。那是一具已活人血肉为食的尸傀,只是还披着原身的人皮罢了,它没有主人,只会凭本能杀戮,力大无比,没有丝毫人性。
梁玉笙走到大师兄身边,师叔和三师兄都在,二师姐却不见身影,大约是大师兄担心她行动不便不准她来。“沈越是被尸傀吞噬了内脏,尸身沾染太多晦气才会变成这样。”三师兄见梁玉笙过来,侧头悄声对她解释:“小师妹,你昨日验尸的时候疏忽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玉笙握紧手中的剑,除却剑法,她在修行一事上确有诸多不足,验尸一事原本也不该她做,可那时李晏的血沾染的到处都是,三师兄不便插手,才临时交给她来办。“这东西处理起来不难。”她以手拨开三师兄,径自踏入人墙中,撇着嘴角的模样像是在生自己的气。大师兄点了点头,示意周围弟子们退开。
已经死掉的人没法再杀一次,尸傀这种东西哪怕是没有脑袋也依旧能够动,若想让它不能行动,需得将肉身削成人棍,再以离火焚烧残骸便可。寻常的尸傀门中大多弟子都可独自处理,可眼前的尸傀是沈越,生前道行越是高深,死后的尸傀便也越是强大,沈越在门派弟子中也算佼佼者,如今便让人感到棘手了。但梁玉笙却面不改色的踏入屏障,对于她而言,沈越算不上什么麻烦。
她刚踏进屏障,沈越便向她扑过来,尸傀的五感尽失,他早已认不出眼前的人,只凭本能追逐活人血肉。他的速度恍如魑魅,只一道残影从眼前晃过,他便抬手将要掐住梁玉笙的脖子,但也就在这一瞬,沈越的两只手臂便落到了地上,血和肉沫从切口飞散出来,沾染了梁玉笙的道袍。尽管已经没有了痛感,突然失去双臂也让沈越的动作变得迟滞,但也就是那么一丝破绽,梁玉笙便斩下了他的头。他确实是已经死去的人,没了头颅的躯体仍然站着,血留了一地,滚落在地上的头颅还睁着眼睛咆哮着。外围胆子小一点的弟子发出惊呼,梁玉笙丝毫没有被眼前怪异的景象影响,她又接连挥下两剑,沈越的双腿便与躯干分离,他整个人散落在地上,破碎的肢体虽还在不断扭动爬行,但已经没法在进行像样的攻击。
“三师兄。”梁玉笙放下剑,她回头招呼三师兄,话音刚落地上便凭空燃起淡蓝色的火焰,很快便将四散在地上的沈越包围起来。梁玉笙看着在火焰中轮廓逐渐变得模糊的沈越,虽然他还未消失,无论是哪一段残肢都在挣扎,可那些火舌却宛如活物一般紧紧黏附。火焰的噼啪声和尸傀的惨叫搅在一起震耳欲聋,几个定力不足的后辈登时晕了过去,惹得周遭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没过多久沈越渐渐安静下来,身体大部分都已化为飞灰,他已经剩不下多少残骸了,原本周正的面孔面目全非,还能够看清的眼睛里也只有一片混沌狂乱。虽然梁玉笙与沈越并未有太多交集,但好歹他也是同她共同修行多年的人。这么想着梁玉笙收了剑,她双手合十,口中轻念了两句往生咒,算是替他送行。
“所以说沈越为何会变成这样。”待到那团火焰燃烧殆尽,师叔原本就满是皱痕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三师兄摸着下巴推测道:“怕袭击他的便是尸傀。”
“胡闹,我青城山中怎会有这些东西。”师叔抬高了声调,也不知这番是在训斥谁。
梁玉笙静静站在一片,这事在她看来并不太危险,却是有些麻烦。能够轻易杀掉沈越的尸傀必是极强,而到目前为止青城山未曾发现无主的尸傀胡乱伤人的情况,就说明那怪物是有主人的,有人将危险的东西藏匿了起来,在青城山众人的眼皮底下。没人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有谁会不幸遇害。而且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偏偏第一个受害之人会是沈越,是不幸的意外还是故意为之。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交织在一起,让梁玉笙一时半会摸不出头绪。“师兄,若无其他事,玉笙想告退。”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最快捷的方法,还是希望李晏能够回想什么有用的情报。
“主人……血!”梁玉笙一回屋时,李晏已穿了衣服在院中等她了,他见到她衣袖上的红痕,便慌张的跑向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我的。”梁玉笙简单解释,然后不满的看他一眼:“我不是让你休息……”她数落他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他锁骨处蚊虫似的咬痕引去了注意。她昨夜下口时也并未用力,为何这些齿印一夜过去却还消不去?
李晏注意到她的视线,红着脸去掩自己的襟口:“奴……”
梁玉笙回过神,她别开视线正色道:“李晏进屋,我有话要问你。”说完她先他一步上了台阶。
李晏在梁玉笙身后吹了会儿凉风,他摸了摸发热的脸皮后之后觉,除却肩上那道伤,他身上余下的痕迹皆是她昨夜的手笔,只是他什么样的事没遇过,如今就因为她一个眼神,这是在羞个什么劲儿呢……
“主人,出了什么事情吗?”李晏老老实实坐在床沿,两人早已熟稔,梁玉笙更换道袍时没避着他。
梁玉笙的衣柜中尽是素色的衣服,大多是门派中统一的青衫,偶有几件外服也都样式简单,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子,大多人的钗环裙袄都是色泽明艳的,可梁玉笙房中却看不见那些。倒不是说主人这样不好看,只是除却贴身的玉佩,主人她总归该有些漂亮的首饰,逢年过节时穿戴上也是好的。李晏的目光落在她侧脸上,不禁这样想到。
“前日袭击你和沈越的尸傀,你真的回想不起面貌了吗?”梁玉笙也没有强迫李晏非要回想起来,她只试着再确认一次。
李晏皱眉认真思索着:“奴当时只想要逃命,因为那尸傀并不害怕奴的血……”
李晏的话在梁玉笙预料之中,他的血毒虽是能妨害活物,但对没有意识和恐惧感的死尸是没多大作用的,若是得到命令,尸傀在肉身腐蚀殆尽之前非但不会松手,怕是会先一步把李晏撕碎。只是明明可以这么做,李晏却活了下来,说明一开始目标便不是他。
“主人,那是很不好的东西对吗?如果奴能回想起来的话,是不是主人便能不用这么忙了。”李晏抬头小心翼翼的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玉笙看他一眼,放柔了语气:“这本就是门中的事,大师兄已经下令搜山了,没人会强迫你去回忆那些。”只是现下不知那魔物是否还在山中,它进来之时无人觉察,想来要出该容易,不知道这些日子是否能查到有用的线索。
李晏看上去情绪低落,大约是因为帮不上她的缘故,梁玉笙也不催他,只是手上忙着自己的事。
在她换好一件与原来看上去没太大区别的新道袍时,李晏不确定的开口:“对了主人,不知为何,奴总觉得那尸傀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什么?”梁玉笙收袖口的手停了下来:“眼熟?”
“奴没看仔细,但总觉得脸……或是给奴的感觉,有几分熟悉,像是奴在青城山中见过的人。”李晏认真的回想着,
“……你于青城山见过的人之中哪会有可疑……”怎么会有尸傀能将活人装的惟妙惟肖,若是有可能的话……然而梁玉笙突然间想到了些事,她收拢了袖口陷入沉默。
“主人?”李晏小心翼翼望着她。
“我去找一趟大师兄。”梁玉笙转头便出了门,留下李晏伸头张望着她的背影。
房间的桃木桌上,摆着两份白粥和几样糕点,大约已经放了有一阵了,熟食的热气都散了。主人忙到现在都未吃早膳,李晏原是想等她一起的,但现在看上去今日是没机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师兄。”梁玉笙进院子时正撞见大师兄负剑准备出门。
“有何事?”大师兄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没告诉梁玉笙他要去哪里,只是做了个手势让她跟着,有什么话路上细说。
梁玉笙快步跟上,看着方向大师兄大约是要紫竹林之中。可不知为何他没带其人,只让梁玉笙跟随,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尸傀一事有了新的发现。只是若事情如梁玉笙所猜想,大师兄大约也不想在未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就惊动门中其他弟子。“我问过李晏,他同我说在紫竹林中遇见的尸傀,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可他来青城山时日不多,相熟的也一共没几个人。”这几日天气一直不好,山道的草叶上都沾着雨露,但两人都未受路面湿滑的影响,步子快的带风。
大师兄看梁玉笙一眼,他没正面回答她的话,反而岔到了别的话题:“青城山的结界是容不下尸傀这种邪物随意出入的,若是有人能够将它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进来,并且藏匿的如此之好,此人必然对青城山中各个结界守卫十分熟悉。”说完大师兄停了话头,两人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
梁玉笙知道,他们心中所怀疑的是同一个人,但显然大师兄与她不同,他并不急着想要戳破这层无可挽回的窗户纸。
“大师兄,你还记得小师兄的事吧。”没由来的,梁玉笙提起了一个故人,大师兄没有回话,她便继续道:“我是记得的,当年师傅将我从战场上捡回来,我进山时身上满是戾气和血污,除却师傅,便只有小师兄拿我当个真正的小孩子。”虽然她并不需要被照顾。
小师兄与三师兄同岁,他们是孪生兄弟,但性格却不同,一个安静内敛,一个与人亲善。小师兄还活着的时候,三师兄反倒是内向的那个,沉迷于研习医药的是三师兄,成天摘果子编花环逗梁玉笙开心的是小师兄。小师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若是他们相处的时日在多一些,也许她也会将他放进心里,就像师傅那样。但是如今说这些都已是虚妄,小师兄早便已经死了。
梁玉笙进入青城山第三年,她学艺未精,山下危险的事务师傅自然是不会派她去的。梁玉笙还记得,那一次要斩杀的并非妖物,而是苗疆的赶尸人,他为制作强大的尸骸滥杀无辜,诸多门派的得意弟子遇害,应当是个棘手的对象。师傅派了大师兄、三师兄和小师兄前去,本以为三人相互照拂便可万无一失,可未曾想回来的却只有两个人。
“当年你和三师兄都说,小师兄已经死了,被毒尸咬过的遗骸只能就地焚化,无法带回青城山,你们带回的棺木里装的是小师兄的衣冠冢。”梁玉笙平静的说出她所知晓的往事,大师兄倏地停下脚步,他转过身五指用力握紧手中的剑;“当年的小师兄,当真是已经死了吗?”在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师兄的剑落在了她的侧颈。
“梁玉笙,你说这番话可有证据。”大师兄的执剑的手虽还是稳的,表情却有些微的动摇。
梁玉笙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她没动一根手指,也未退后半步,只是摇摇头:“回代掌门,玉笙并无证据,一切都还只是猜测。”
大师兄放下手,他一甩长剑,抖落剑锋上的雨珠:“小师弟确实死了,尸体当年三师弟说他想独自处理,但封棺之时我是看过的,里头除却衣衫法器,并没有可疑的秽物。”
“但你也知道,三师兄的嫌疑最大。”梁玉笙平静的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师兄抬高了音调,故意打断她:“他没有杀沈越的理由。”
梁玉笙垂下了眼睛:“大师兄,尸傀是需要以活人血肉饲喂,才能长期保存的魔物。”
“……”大师兄不再说话了,只是转身往竹林深处走去。
梁玉笙默默跟在他身后,待到两人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她才复又开口:“门派弟子已经在紫竹林之中搜寻好几轮了,这里已再无其他线索,你是想找什么呢?”梁玉笙隐约记得,靠近损毁结界的这片区域,负责的人就是三师兄,当时他自己请下这事,还顺便清理了满地的血污和残骸。
大师兄没说话,他默默往前,脚步快得像是想甩开她。
大师兄原本是不想带梁玉笙来的,如果她没有找上门告诉他,她没有怀疑三师兄的话。两人的关系在师兄妹之中本就不够亲近,各怀心事时便更显生疏。他们沿着三师兄巡视过的地方走了一圈,看上去似乎与别处没什么不同,被满地的血迹早已被清理干净,周遭被折断的紫竹也已消失不见,法阵被暂时修补,正常运转,在雨幕中泛着微光,大师兄绕过法阵,他看也没看一眼便继续前进。为了保护结界,法阵多树在地形复杂之地,梁玉笙知道再往里走便是一处陡峭的山崖,除却野生的鸟兽,不应该再有其他的东西。然而她跟着大师兄,却莫名摸索出一条可以贴着山道前行的小路。
“大师兄?”梁玉笙看他一眼,他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前进的目标十分明确。
大师兄看她一眼,简短的解释:“这里是儿时,就是你上山之前,我们常来的地方。”人都有年少贪玩之时,上山课业沉闷,几个胆子大些的常背着师傅来崖边探险,每当师傅问起时,便只说是为了练习御剑飞行之术。两人往前摸索,一片垂满绿萝的岩壁上竟另有玄妙,拨开那些遮掩的藤蔓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可容一人进入的裂隙。
“这是我们几个发现的山洞,进去吧,没太多人知道这里。”大师兄没说具体是谁,他只是往前继续走。他们过去也曾想过带小师妹来的,虽然那时候他们几个都已过了贪玩的年纪。可她一开始便与寻常人不同,年幼时便不像是个孩子,长成亭亭玉立的模样之后,才勉强看起来像个人。于是青城山之中,能够真正与她交心的,大约只有师傅了。
梁玉笙跟在大师兄身后进了崖缝,她未想到越是往里深入,岩洞内却越是宽敞,里面有着光看外表完全想象不出的广阔空间。但于此同时,越是往里走,梁玉笙便越是觉得不对劲。并不是因为她感受到了污秽或者尸臭,而是这里太过清净了,清净完全不似自然风化的岩洞,没有虫鸣,没有苔藓,每一块岩石都被打磨缺乏棱角。
“什么都没有。”梁玉笙淡淡说出事实,但在大师兄松口气之前,她又补充道:“但是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大师兄扭头瞪着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说的够多了,这里没有可疑之处。”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块萤石,昏暗的洞穴被染上白光,这让两人的视线更加清晰,大师兄像是想要说服自己一般:“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也没有秽物的痕迹,我们该回去了。”他在岩洞中绕了一整圈,荧光照遍了几乎每一个角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师兄你原先是怀疑过,尸傀曾经被人藏匿在这里的吧。”梁玉笙环顾四周,她没急着挪动脚步,不紧不慢的说。
“这里什么都没有。”大师兄有些咬牙切齿。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梁玉笙打断他,然后她指了指洞顶:“如果只看地面的话。”她补充道。
大师兄颤抖着手,将那枚萤石举高,照亮整个天顶,然后他睁大了眼睛。
“大约是清理这里的人,没有注意到头顶上,因为虽然尸傀力气大又行动迅速,但并不会飞。”梁玉笙在一旁解释。
岩壁上,那一串歪歪扭扭的字迹勉强可以辨认出是“哥哥”二字,只是满天顶的“哥哥”密密麻麻的刻入岩石,这唯一的一份执念让人不禁发抖。
“小师兄呢,几乎和三师兄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子,若是三师兄成为了他的主人,将他一直藏在这里的话……”梁玉笙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搜寻也好,如何在青城山之中掩人耳目也好,对于他而言都并非做不到的事。”空旷的岩洞中满是她的回声:“至于饲养尸傀的活人血肉,掌管药炉丹房的祁堂主应该不难弄到。”她看着那些字,稍稍停顿一下:“而且如果真的是三师兄的话,就算中途露出了破绽和端倪,若不是变成如今这样有人惨死的话,说不定你和二师姐都是会帮他掩饰的。”说完她看向大师兄。
“你在乱说什么,小师弟他死了那么久了!”大师兄抬高声调冲梁玉笙吼道:“祁简松怎可能瞒着师傅,在青城山私养尸傀八年!不可能,不可能的!梁玉笙,你不要乱讲!”他揪住她的衣襟,几乎像是要将梁玉笙从地上提起来,
“大师兄,别骗自己了。”梁玉笙神色未变,她望着他轻声说,手自然的垂落身侧,像是吃准了他并不会失控对她做出什么。大师兄只能死死盯着这个只才十八岁的女人,她甚至称不上是女人,像她这样的年纪本该情感细腻、表情丰富,然而他眼前的梁玉笙之平静与他对视,玻璃珠似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动摇,大师兄颓然的松开了手。
“如果你不忍心的话,我可以去质问三师兄。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们不快些行动的话,新鲜的血肉没有及时供应,尸傀还是会因为饥饿发狂的。”梁玉笙最后的话阻断了大师兄所有的退路和犹豫。
“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自己承认……”最终,他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对于祁简松而言,从出生时起他身边就有一个甩不掉的影子。同他长相相似,声音相同,甚至是兴趣和喜欢的事物都几乎一模一样。大人们告诉他,那个影子是他的孪生弟弟。有些时候他们相似到就连爹娘都会认错,所以祁简松甚至怀疑过,他究竟是不是真正年长的那个。总而言之,他被要求照顾弟弟,尽管这个弟弟只比他晚出生一个时辰。
这份差事并非寻常人所想象中那样,是种有趣或愉快的体验。无论你喜欢什么都需要和人分享,去什么地方都得让某个人待在视线之内,如果出了差错,大人们一定会先责备年长的那一个。祁简松并不缺乏年龄相近的玩伴,于是“弟弟”变得像是一份甩不掉的责任,偶尔会让他感到心烦。
但是他们仍然一直在一起,念书、习字、练武,再到一起被师傅收下门下,进入青城山。
最开始祁简松对丹药并不感兴趣,他和弟弟总是一样,喜欢御剑飞行,喜欢符咒剑术,但当他意识到弟弟比他更加讨厌进入丹房的时候,他却从那些泛着苦味的药草中获得了某些安慰。这是能够将他们区分开的契机,而他许多年前便期望改变。
从祁简松开始学习炼丹制药之后,再没人将他和弟弟弄混过,即便他们长着同样的脸。不一样的气质,不一样的性格,甚至连道袍上的气味都不同。随着年龄增长,他也不再被人要求必须照顾弟弟,那个时候祁简松是真心觉得这样就很好。他们本就是是不同的两个人,没有必要一直在一起。
密室中光线昏暗,地上贴满了纸符,阵法中央周围的人听见门口的动响立刻抬头,他艰涩的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听上去有些刺耳:“……好饿……”
祁简松走近法阵,他蹲下身拨开弟弟的散发,看清了那张同他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如今弟弟的瞳孔中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彩:“阿竹再忍耐一下。”他轻笑着说:“很快、很快哥哥就给你弄吃的。”
“堂主,代掌门在门口。”有门人在外间禀报。
传话的声音让祁简松收敛了笑容,他的眸子猝然合上又睁开:“只他一个人吗?”他问道。
“回堂主,梁堂主同他一起。”门人老实回答。
“我知道了,告诉他们我马上过去。”祁简松深深吸了口气,他勾了勾嘴角,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成众人熟悉的那种轻佻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青城山中弟子而言,若非伤病需要,平时是不会来药庐的,梁玉笙来得也少,因而她对三师兄的地方其实并不十分熟悉。外间下着雨,正堂中的炼丹炉烟雾缭绕,上好的黄檀木燃出的烟尘并不呛人,反而泛着淡淡香气。在三师兄底下学艺和帮忙的弟子有许多,他们大多安静低调,在见到梁玉笙和代掌门时抬头行上一揖,便又低头忙碌自己手中的事务。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毫不知情的弟子,平稳安宁的气氛让梁玉笙有那么一瞬,生出了不想见三师兄的念头。
可也就在这时,三师兄从后间的库房中走出来:“师兄,小师妹。”他穿着淡青色的长袍,为了方便做事袖口用白色的系带扎起,他近来大约是没怎么好好休息,眼底有淡淡阴翳,但除此以外三师兄的面上看不出丝毫的不对,他对大师兄行礼时嘴角仍是噙着笑意的,
“让他们都下去,师弟我们有话问你。”大师兄对着周围的弟子挥了挥手,他的话让三师兄的嘴角变得僵硬。
“所以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三师兄让人奉上茶水后,便让所有弟子都退了出去,药庐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祁简松……”大师兄没碰茶水,他甚至没有寻个椅子坐下,只是看着三师兄神色凝重:“你隐瞒的事,不打算说吗?”
三师兄满脸写着疑惑不解:“大师兄这话从何说起?”
“三师兄,小师兄还在门派内吧,被你藏匿起来了。”梁玉笙从不会兜圈子,她开门见山的问。
三师兄的笑容从脸上消彻底失:“小师妹你这可不算是玩笑,阿竹他去世许多年了。”
“大师兄带我去了山崖的岩洞,就算你已经清理过,但还是留下了痕迹。”梁玉笙却步步紧逼:“小师兄的尸体并没有被你处理掉,这么多年来你将他偷偷藏匿在门派中。”
三师兄垂下眼睛:“小师妹,平素师兄对你也并非不好,为何如今你要血口喷人呢。”
“三师兄,沈越死了。”梁玉笙却不为所动,她继续道:“尸傀必以活人血肉为食,这么多年你究竟在拿什么喂养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师兄不说话了。
“祁简松,你说实话吧。”大师兄表情沉痛的说道。
“连大师兄也陪着师妹一起胡闹……”三师兄脸色泛白,可他还只是苦笑,并不承认尸傀之事。
“原先师兄将尸傀藏在结界附近,那里弟子甚少靠近,所以能够隐藏许久不被人发现。可如今事发突然,你临时将尸傀带出来,必然无法很快寻到隐秘的地方。”梁玉笙却步步紧逼:“既然三师兄否认,那能否让我搜寻一下药庐呢,若真的冤枉了你,我愿自领水牢三月禁闭。”
三师兄拔剑只是一瞬间的事,然而梁玉笙却像是早有防备一般,与他同时出手。金铁交击发出“叮”的一声,三师兄被梁玉笙弹开,她的剑尚未出鞘,却已单凭气劲震的他虎口发麻。
“三师兄,你打不过我的。”梁玉笙没有拔剑,她只是站在原地蹙眉看他。她说的是事实,单论剑法,青城山除却师傅几乎无人可与她匹敌,这是她生来的天赋。
只是这不足以让三师兄收起剑:“不要逼我。”他说:“阿竹我绝不会交给你们。”
“为什么?”梁玉笙却问出意外的问题。
“师妹?”原本一直沉默着的大师兄扭头看他,他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小师兄活着的时候,你明明总是主动避开他,节日里若是同他选了相似的衣饰、香薰都会立刻换掉,你不是不喜欢小师兄吗?为何如今就算背叛青城山,也要保住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梁玉笙问出这个问题时眉心轻蹙,这些对于她而言都是很难理解的事,她完全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何要这么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三师兄抖着嘴唇回答之前,大师兄打断梁玉笙:“师妹别问了,祁简松把尸傀交出来,你不要执迷不悟。”
“我拒绝。”三师兄重新抬起手:“小师妹,这些心情你是不会懂的。”然后他盯着面前两人:“阿竹没死,我会治好他的,他只是现在神志混乱。”
“你!”这番荒唐的言语让大师兄气结,可他还未开口训话,一道剑气便迎面飞向他,他反应稍慢了些,肩上落了一道伤口:“你真的要动手?”大师兄也拔出了剑。
梁玉笙并不明白三师兄的心情,她只知道他对他们出手,一招一式皆是不留余地的杀招。眼前明明是该认真对付的人,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只有迷惑和茫然。三师兄是不可能打败他们两人的,就算他侥幸成功也不会毫发无损,门外那么多弟子,他不可能带着尸傀离开青城山。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挣扎,她甚至不明白他们刀剑相向有何意义,只是现在她似乎不得不这么做。
“代掌门!堂主!出什么事了吗?”屋内的打斗声很快便惊动了门外弟子,有人担心的过来拍门询问。却只听到门内传来“都退开”的警告。下一瞬药庐的木门被两道剑气击碎,靠得太近的弟子们或被冲飞,或被木屑划伤,俱都是一脸被吓坏的模样。
“快,快去报告师叔,代掌门、梁堂主和祁堂主他们打起来了!”不知是谁反应还算快,急忙嚷道。
这并非一场切磋,而较量的结果也没什么悬念,尽管两人都没有下杀手,但三师兄身上的伤还是越来越多。事情毫无疑问会照着梁玉笙判断的那样发展,他们制伏三师兄,再从他一直掩护着的那个库房中将尸傀找出来消灭,这场闹剧便会完结。
只是有一点梁玉笙并不明白,为何三师兄明知不是对手,却始终未想过让尸傀出来助阵:“三师兄,你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吧。”她趁大师兄与他纠缠之际,一剑刺入三师兄的小臂,想迫他丢掉剑,可他虽露出痛苦的神色,却以一个咒术阻碍了痛觉,压住颤抖的手臂勉强与他们继续对峙。
“你不明白,阿竹怎么会杀人呢?八年来他一直都藏得很好,除了我给他的食物从不害人。”三师兄的话听上去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梁玉笙提醒他:“可沈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师兄打断她:“那是意外,是他自己不好,要带李晏闯入禁地。”他显然已是在强撑,面上早没了血色。
“你应该知道,那个只是一具尸体,他不再是小师兄了。”梁玉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是在火上浇油。大师兄只看她一眼,没再试图提醒她。
“你闭嘴!”三师兄一剑刺过来,梁玉笙侧身避开。她本可以趁势一剑斩下三师兄的手臂,可她翻转剑身,最终还是以剑柄重击了他。
三师兄的剑终于脱手,他败了,本该如此。
那个满是血腥气的人影从库房冲出来的时候,梁玉笙确确实实怔愣了一瞬。并非因为尸傀的速度太快,或者她在恐惧,而是因为她看清了那张与三师兄一模一样的脸。眼角眉梢都似一个模子刻出,唯一的区别只是尸傀的目光中没有半分神采,空洞骇人。
“血!给我血!”他尖叫着朝梁玉笙扑过来,她立刻横剑挡在身前,尸傀却不闪不避,直直冲向她,以手握住剑身。属于人的血肉被剑锋割裂,然而肢体上的伤口却没有流血,他早已没有痛感。
“阿竹!”三师兄欲冲上前,却被大师兄以术法困住。
弟子们渐渐聚集过来,没人敢上前插手,只能在周围愣愣看着。师叔和二师姐赶到,望着眼前的景象俱都一脸震惊。但是现在梁玉笙并无暇顾及他们,她的对手近在眼前。
小师兄的尸傀比沈越要难对付的多,他作为死尸已有数年,不知吞噬过多少条人命,速度和力量皆是惊人。加之小师兄原本的修为,和尸傀多日未进食的饥饿状态,连她都感到了几分棘手。他并不费力躲闪梁玉笙的剑招,而以肉身格挡她的每一剑,血肉之躯上不多时又数道深伤,梁玉笙每一剑都深透入骨,可那一点作用都没有。数招过后,虽然梁玉笙的神色并未动摇,可她确实被逼的后退了几步。
“梁堂主她……”0身后有年轻的弟子担心梁玉笙,他们不安的小声同师叔禀告:“要不要弟子们去帮她。”却被师叔以眼神阻止:“不用担心她,你们去是给她添乱。”他摇摇头,花白的胡子沾了雨水,黏在下巴上看上去多少显得狼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雨落在梁玉笙头发上,水珠顺着散发滑进她的眼睛里,她看着面前的尸傀,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对待三师兄时她确有手下留情,但眼前这张相似的脸却不必。她将真气凝于星魂剑上,剑身抖动着发出嗡嗡声响,从雨幕中看过去,剑刃上竟泛出一道冷光。梁玉笙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尸傀,小师兄依旧没有闪避,大步迎向剑刃。噗嗤一声剑穿透了尸傀的左胸,梁玉笙大约没想到这一击会得手的如此轻易,她用力过猛往前多冲了两步,却又在撞入尸傀怀中前生生停住。尸傀却借机握住了剑身,他借着被穿透之势急急向她靠近。梁玉笙拧起眉心,她用力一转剑柄,尸傀的五指连同胸口的肋骨尽数被绞断。梁玉笙抽出剑,这一次剑身沾染了污秽的黑血。
尸傀神情未变,三师兄却像疯了一般用力拍打屏障:“不要,梁玉笙放过他,他是你的小师兄啊!”
梁玉笙虽听见了三师兄的嘶吼,可她只轻轻摇头:“他不是。”她否认道,说罢往剑上注入更多真气,原本陨铁所铸的剑身燃起苍白的火焰:“若这一击你还不避的话,我便送你往生。”说罢她心无杂念的砍杀过去。
那是必杀之剑,在场无一人看清了梁玉笙的身法,他们只看见了一道宛如新月的白光自眼前一闪而过。待到她转身将剑收回袖中时,原本尸傀站着的地方,只剩下一堆沾染了火焰的残骸,众人甚至没有听见尸傀弥留之际的惨叫,黑色的血雨染了她半身,地上留下蜿蜒的血迹。
“烬!”梁玉笙轻喝一声,尸块逐渐化为飞灰。
“不要!”三师兄深深跪了下去,扭曲的面孔写满绝望。
众人在药庐忙碌了许久,不仅从密室中搜出了禁锢尸傀的符咒,还发现了数具陌生的尸骨,血肉皆被啃食殆尽,只留下白森森的残骸。而三师兄在亲眼看见小师兄的结局后,便像是失了魂一般沉静下去,任凭大师兄如何审问也多说一句,只一味点头认下罪责。
这几乎是青城山三百年来最大的丑闻了,直系弟子不仅阴养尸傀,还残害同门酿成大祸。师叔已经完全无法拿定主意该如何处理才好了,只能下令将三师兄关入水牢,等师傅出关再审。
一切忙完已是入夜,梁玉笙浑身湿透,衣衫吸满血和雨,显得格外沉重。今日发生诸多变故,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李公子,雨下的大了,您要不回屋等堂主吧。”明霜看着院中的李晏,他虽打了伞,但已在院中站了近两个时辰,鞋面和衣袖沾了不少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晏摇了摇头,他笑着婉拒明霜的好意:“无事,我等堂主回来。”
外头已听到了风声,药炉那边动静闹得很大,尸傀一事终于水落石出,但结果却未必要比青城山中还藏着妖邪要好多少。底下弟子们虽都对此议论纷纷,但对于李晏而言那些都不重要,让他牵挂等待的只有一人而已:“外头路滑,我还是在庭院门口亮着灯好些。”
明霜知道雨水和光线对堂主而言都不是什么问题,但她看着李晏柔和的笑意,突然觉得她是没法让他进屋去的。
“姐,算了。”明雨在房内同她招了招手,明霜看了看两边回了屋子,弟弟递上毛巾替她擦了擦头发:“估摸着姐姐你是劝不动李公子的,他除了堂主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待到两人都进了屋,院子里只剩下李晏一人。晚风吹到身上确实是有些冷的,可是他想等她。
当远处药炉的灯火逐渐暗下去的后,李晏站到了门口。青石街上响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他手中的油灯被风吹得乱晃。梁玉笙并未让他等太久,李晏很快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主人!”李晏提着灯和伞向梁玉笙跑过去,却在看清她后皱了眉:“主人……”她的衣衫上湿透了,还沾染了浓重的血腥味。可李晏什么都没问,只是用伞替她挡住雨:“主人,奴不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但若您不开心的话可以拿奴出气,想对奴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他浅浅一笑,清俊的脸庞在灯火的微光下显得柔和。
“李晏。”梁玉笙抬起眼睛,她看着李晏,今日青城山上下皆是一片惶惑惊恐,唯独眼前这人依旧笑靥温柔。梁玉笙上前一步,她抱住李晏,将脸贴在他的肩上:“别动,让我靠一下。”她没有受伤,只是觉得疲惫。
“……是……”李晏没有手回抱她,于是便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他将下巴贴在她的头顶轻声安慰:“奴在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主人一连数夜都没能好好休息,今日又是一早便出了门。李晏用瓷勺搅动着碗里的热粥,轻轻叹了口气。
“是门派的食物太过清淡了吗?”一旁明霜看见,好心将一碟酱菜往他手边推了推,却又被明雨不动声色的挪到自己面前。
李晏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堂主她……”他只是担心,自从青城山发生变故之后,梁玉笙好像既没有时间吃饭,也没有时间睡觉。
“堂主大人和我们不同,就算七日不饮不食对她而言也没有太大问题。”明雨像是看穿李晏心思一般,放下筷子解释,他明明比李晏年幼许多,但因在刑堂日久,总是在他面前摆出一副大人的架子。“李公子既然帮不上堂主的忙,就照顾好自己别给她添乱就是了。再说你肩上的上好的也差不多了,欠下的鞭刑大约也就在这两天吧。”
“明雨……”明霜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
李晏捧着碗的手一抖,他也不是完全忘了这事,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我知道……”其实受刑一事,他早便习惯了,肉体或精神上的刑罚,他都不记得受过多少,因此李晏并未有半分恐惧,只是这顿鞭子由她亲自动手,他竟隐约有些变态的期待。
三人的早餐吃的沉默,明霜和明雨自然有门派内的事务要忙,待两人收拾好东西离开后,房内只留下李晏一人。他随手翻看那些修心养性的书册,却不能真正读懂那些内容,他自知污秽不堪,才不会因求一时安宁生便出修仙练道的心思,眼下只是无聊罢了。李晏抬头望了望窗外,今日的雨倒是停了,只是天空依旧有乌云,就如同这青云山中发生的事一样,给门派上下所有人的心头蒙上阴霾。
说到底,他不过只是个外人而已。
水牢终日都是湿冷的,从山顶寒潭中引入的活水让这里四季都如同深冬。内室光线昏暗,梁玉笙用一个浮水咒踩在及膝的水面上,尽管水牢里机关路障甚多,内部结构也形如迷宫,但她对此地也算轻车熟路,越是往深处走,便越是感到刻骨的寒冷。
如今这牢房中就关押了青城山的一名弟子,她亲手送他进来的。“三师兄。”待行到牢房门口,梁玉笙叫了声里头的人。她的声音在岩壁上响起回音,漆黑的阴影中,有身影动了动。
“小师妹,事到如今你还来做什么。”三师兄往前行了两步,他凑近监栏,移动时身上叮铃哐啷的声响。两根陨铁铸成的锁链从他的琵琶骨穿入,将他生生钉在牢房内,只有很少的空间能够活动。上头施了咒,被洞穿的伤口无法愈合,他没动一下便会有血从伤口溢出,又在锁链表明凝成腥红色的冰晶。水牢是为惩罚触犯戒律的弟子最严厉的惩罚,黑暗、寒冷、痛楚一刻都不能消弭,直至刑满释放不可脱。手腕虽严酷,但也确因为三师兄犯了大忌。
明明只才被关押的七日,三师兄便已经没了人色。他披头散发,面孔苍白如纸,声音也打着颤,一点都不像他平素的模样。但梁玉笙看见后,并未露出不忍的神色,她只是眨了眨眼睛:“究竟是谁在帮你。”她的话并非疑问,而是陈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师兄闻言笑道:“你从何处看出端倪的?”他没有否认有人帮他,只是勾起嘴角,然而还未笑出声却被牢内的寒气呛到咳了几声。
“我不信单凭三师兄你,怎么可能在师傅眼皮底下将一个尸傀藏匿那么多年?”梁玉笙往前走了两步,她脚下的水面浮出一圈圈波纹:“小师兄的主人不是你,你并不会操控尸傀。”她说出自己的猜测:“所以你被迫一人同我和大师兄缠斗,也没能阻止尸傀吃掉沈越,因为从一开始,你就无法一个人掌控这一切。”
“呵……哈哈哈哈哈哈……”梁玉笙的陈述被三师兄以一阵剧烈的笑声打断:“小师妹,小师妹……师门上下都说你无心,可你却又是最清醒的那一个。”他趴住铁栏凑近梁玉笙,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浮出朦胧的水雾:“我被施加了咒术,自然说不出真相,何况我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我甚至不知,青城山之中真正可信之人又是谁。”
“你说什么?”此时此刻,梁玉笙的表情才真正出现了动摇。
“阿竹是我带回来的,但是操纵尸傀一事我没能成功。”三师兄轻笑一声:“但是那个人他成功了,在他手中阿竹并非一具尸体,最开始他甚至会笑会叫我‘哥哥’。那个人告诉我阿竹的一魂一魄并未散去,他告诉我让阿竹一直活下去的方法,藏匿阿竹的方法……”说道这里三师兄像是被卡住一般停了下来。
梁玉笙问出关键:“条件呢?”
三师兄摇了摇头:“我说不出来。”他惨然一笑。
“也就是说,除却在青城山中阴养尸傀,三师兄你还做过更加伤天害理的事。”她似乎总能切中关键。
三师兄笑着承认,没有丝毫犹豫:“对。”
梁玉笙沉默了一瞬,然后她接到:“你在被审讯之际并未将这些全盘托出,现在却又愿意告诉我,为什么?”
“我早不配做你师兄了。”三师兄骚了骚湿透的散发反问:“你居然还相信我说的这些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玉笙回答的理所当然:“因为我体会不了人心,只能选择自己看见的,听见的。我判辨不出你的话是否是谎言,那么在我找到证据之前,都会相信你。”
“小师妹……”三师兄垂下眼睛:“我告诉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不是那个利用我和阿竹的人。”
“我知道了。”梁玉笙点了点头:“三师兄你还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
“……在你看来,阿竹就只是一具尸体吗……”三师兄沉默一阵,然后缓缓开口。
“他早便死了。”梁玉笙平静的说:“但是我也相信,小师兄的一魂一魄被人以禁术附在尸体上,因为他在岩洞中留下了许多话。”
“你说什么……”梁玉笙的话让三师兄动摇的很厉害,他上前一步摇晃着栏杆:“你说什么!”
“你清理的地上的一切痕迹,却没看岩壁顶上。”梁玉笙并未被三师兄突然失控的行为吓到,她好意解释:“他在上面写满了‘哥哥’。”
“不……怎么会这样,他已经多年未有人识了。而且你为何明知如此,还一定要杀了他!”三师兄突然抬高声调吼道。
“因为他早便死了,如今小师兄的存在是不合这世间道理的。”梁玉笙微微皱眉,她像是不明白为何三师兄会突然情绪失控一样,看着他的眼泪有些怔忪。
“……阿竹……”三师兄深深跪了下去,他的腿全浸在冰水中,念着弟弟的名字,哭的撕心裂肺。
梁玉笙从未见过这样的三师兄,她微微皱眉,却不知还应该安慰些什么,一句节哀是不合时宜的,因为人死了那么久:“为什么……你还要哭呢?”于是她向三师兄提出了全然不合时宜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师妹……有些心情,也许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懂的……一直以来,你都是个怪物啊……”三师兄没有回答她,他只是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梁玉笙不再说话了:“三师兄,等师傅出关一切就能真相大白。在这之前,你说的那个人我会调查的。”
自事发以来,大师兄处一连几日都是最忙碌的,不过若是梁玉笙通报的话,门人总不会让她等太久。梁玉笙见到大师兄的时候,他也是一脸疲惫之色。
“小师妹找我还有什么事吗?”大师兄处的茶总是很苦,虽然梁玉笙并不挑剔,但她知道因为这个的缘故,原本看上去便不那么亲善的代掌门处,来访的人便更加少了,不过今日她也并未有闲工夫同师兄一起品茶,她从水牢出来,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解决,反而越来越多。
“我有一事想问师兄,你也认为沈越的死只是意外吗?只因他看不惯李晏,想要私自为难他,因此带他入禁地才遭遇不测?”梁玉笙问出这些话时,大师兄很明显面上的神色越来越不悦。
不过大师兄有听完梁玉笙的话,并未抬手打断她,他没绕弯子直言:“小师妹,你想问什么,或者说你在怀疑什么。”
“为何死的人是沈越。”梁玉笙坦言,但她并未将先前同三师兄的对话告知,因为三师兄在水牢中提醒过她,如今他也不知堂中究竟谁是值得信任的。
大师兄蹙眉:“我不知道,若沈越遇害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你是想告诉我,尸傀一事背后还有别的吗?真是够了,如今闹成这样还不够麻烦吗。”他的情绪因为这层可能性而没能压住,他一拍桌面,无人碰过的茶杯猛地一晃,洒出些茶水
梁玉笙却如同往常一样并未受影响:“大师兄你让沈越下山调查的,究竟是什么事?”
这个问题让大师兄明显的犹疑了一下,但他却摆手道:“……此事与你无关,与三师兄也无关……你带回来的那位李公子鞭刑在即,看管三师弟也是你的任务,余下你分外的事,就别再操心了。”话说道此处,大师兄算是下了逐客令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晏领鞭刑那日,围观的弟子并不很多,说到底门派中变故与他无关,此番惩戒对他而言,倒是无妄之灾了。青城山上下都知道,梁堂主是不懂得徇私为何物的,她断不会因为李公子是她的人便手下留情。由她亲自执行,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可未曾料想李晏还是险些惹出了乱子。
那场鞭刑给人的感觉不是残酷,反而像是一幅充满旖旎香艳的意味的春宫图,让那些修为不足的弟子险些走火入魔。
据刑堂的人说,他们怕李公子受刑时站不住,按梁堂主的吩咐将他吊于梁上,又用软布堵了他的嘴。待梁堂主进来时,李公子只抬头望了她一眼,便垂下眼角盯着地面满脸怯懦,待到她拿了鞭子走到他身后时,又不安的回头张望。第一鞭带了风声抽在背上的时候,李公子半裸的身子猛得一震,他脱口而出的痛呼被口中的布堵了,只发出闷闷的哼鸣,可不知为何这声气音就像是上好琴弦弹拨出了颤音,让在场的人浑身一个激灵,心跳不自主的快了半拍。
李公子细嫩的皮肉很快便被刮出一道道血痕,他的额上满是冷汗,手足也一刻不停的发抖,但不知该说他是天生尤物,还是淫荡下贱,他的血顺着背脊往下淌,从微微蜷曲的脚跟滴到地上,扬起脖子让人看清了从他眼角滑落的水痕。那副模样让人心充满欲念,恨不能从梁堂主手中夺了鞭子亲自将他抽到断了神志。不知从何时开始,没人能从李公子身上挪开视线了,一众弟子都像入了魔障一般,随着李公子的呻吟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心跳却愈来愈快。
好在梁堂主及时发现了不对,只下了六鞭子便架起了屏风将人遮掩住,待行刑完毕也是她亲自替李公子解下绳缚,抱着人从后门出了去,如此才没让在场的弟子失控。
到此尸傀一事便算告一段落,孟云倾抽空来过一趟刑堂。他被明雨拦在门口时,只说想见一面李公子,却讲不清是来做什么的,明雨当然不放行,他只好在门外转了一圈就离开了。后来明霜得知此事,猜测他大约是来道歉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日暮时分李晏在庭院中并未寻到梁玉笙,经了明霜提醒,他才发现她正坐在屋顶上,望着落日出神。自从祁简松下狱后,李晏觉得她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却从未听她开口同人说出过心事,于是他找明霜借了梯子爬上屋顶。
梁玉笙看见李晏的时候挑了挑眉,这院中就连明霜和明雨都是会浮空之术的,她都快忘了仓库里还有梯子这东西:“李晏?”
他背上带着伤,就算上了药,动作稍微大些还是会牵动伤口。此刻李晏也确实疼得嘴角抽搐,可他一面四肢发抖的努力在屋顶保持平衡,又一面对她挤出讨好似的笑。
“主人有心事……”李晏好不容易在顶上找了处不那么滑的地方坐下:“您不开心了。”说着他小心翼翼的往她身边挪了挪。
梁玉笙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我并不知晓何谓不开心……”她说的是实话,师叔不止一次夸奖她天生是修行的料子,喜怒哀乐、贪念嗔痴,这些寻常人需得苦修数十年才能克制欲望,她却从一开始便感受不到。
“我只是觉得事情不该发展成这样。”说着梁玉笙的视线从李晏身上挪开,又转去看那渐沉的落日:“其实小师兄对我很好。过去他每次下山回来,都会给我礼物,糖果、糕点或是小孩子的玩具,虽然我说过不需要,他还是一直送给我。”她轻声说着那些回忆,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但小师兄的下葬的时候,我却连悲伤的表情都装不出。”
“主人……”李晏望向她,他露出悲伤的表情,伸手牵住她的衣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也是一样。我明知小师兄的一魂一魄附于尸身,却毫不犹豫在三师兄面前将他斩杀。”说着她一只手抚上自己心口:“这些年过去,我依旧感受不到悲欢的情绪。”她虽还能感到自己的心跳,但她也知道这里从来都只有一片空洞虚无。“三师兄说,我是天生的怪物……”她喃喃自语。
“不!”李晏罕见的打断梁玉笙的话:“主人您是很好的人。”他摇头否认着,声音听上去很是焦急。
“是吗?”梁玉笙看向李晏,她看见了一张写满担忧的脸,眼底尽是她弄不明白的情愫,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学着师傅当年照顾我的模样照顾你罢了,只是学着如何做一个好人。”说着梁玉笙勾起嘴角轻笑道:“像我这样的怪物,也可以活得像个人吗?”
那是李晏第一次见到梁玉笙的笑容,落日的余光将她的侧脸映得朦胧而不真实,却又美的惊心。梁玉笙与李晏的距离从来都很远,她该是永远高高在上的主人,可此时此刻她与他的距离却又近到触手可及……
李晏几乎是下意识便抱住了梁玉笙,他即便性格在温驯,可到底也是男子,身量骨架比她大些,也比她高出半个头:“请您不要说出这种妄自菲薄的话,对奴而言您是十分重要的。”梁玉笙的侧脸贴着李晏的胸口,能够听见他心跳的厉害。他被她将养数月,身子比初遇之时好了许多,虽然现下李晏身上依旧带着药味,但早已不是原先那副皮包骨的模样,他的腰侧和胳膊上都长了些肉,靠着让人觉得触感软了些,也暖和了些。
梁玉笙完全没能预料到他的动作,于是在跌入李晏怀中的一瞬露出稍许惊讶的表情。寻常人或是畏惧她,或是忌惮她,虽然有师傅和同门对她关心照顾,可不曾有人像李晏这般看待过她,无论她在旁人眼中如何的“不对劲”,他对她的心意都不曾动摇过。梁玉笙从未遇到过像他这样的人,也未曾想过自己对一个人卸下防备会如此轻易。
“李晏。”梁玉笙很快便平复了心情,她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谢谢。”她从他的胸口抬起头,坦诚的对他道谢。
李晏像是被她的目光烫到一般,他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是……是奴僭越了……”说着他慌忙松开手,两颊染上霞晕。
恰逢夕阳完全落了下去,天边能够看见新月,梁玉笙拉起李晏的手,让他从屋顶站起:“背上的伤还疼吗?”
“主人赏的鞭子,不疼的。”李晏摇了摇头,这个高度他是畏惧的,但他还是顺着主人的牵引站起来,双膝微微有些发抖。
梁玉笙不满的蹙眉:“说实话。”
“主人,奴是喜欢疼的。”李晏低下头,他不自觉握紧她的手:“被调教了这么久,如今奴的身子就是这样的。”说着他的嘴角泛出一丝苦笑:“您不用对奴如此小心。”其实他很耐玩,也很耐操,凌虐和疼痛多数都会让他的身体起反应,有时候他甚至希望主人能对他粗暴一点,只是这份肮脏龌龊的念头,他是不会主动告诉她的。
“是吗?”梁玉笙没从李晏的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虽说原本她就不擅分辨这些,但她选择相他。李晏从头到脚都是散发着与旁人格格不入的气氛,他确实与梁玉笙认识的任何人都不同,他卑微顺从,却在莫名的地方固执己见,他看似胆小怯懦,却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甚在意。他让人迷惑、让人犹豫、让人为难,但是并不让人讨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晏,今晚已经是新月了。”梁玉笙拉了他的手从屋顶跳下,李晏的惊呼卡在喉咙里,却发现在他落地摔断腿之前,她以术法让两人悬浮于半空。“朔夜将近,如今你应是情欲高涨难忍才对。”她看他一眼,从方才开始她就觉察到李晏的体温比起平日高出许多,何况前几日鞭刑之时,在场数位弟子都对他反应异常,淫咒对他本人的影响只会更严重才是,但李晏始终未曾开口同她提过这件事。
李晏犹豫着点头承认,其实这几日晨昏之时,他的后穴常沁出水液沾染亵裤,虽然他表面装作不在意,半夜里却也偷偷自渎过:“主人您没有兴致,奴可以忍的。”他并非不想要,只是近来看着梁玉笙被门派中诸多事务缠身,他不想扰她烦心。
“忍得住?”梁玉笙引着他落到地上,眯起眼睛打量着他。合欢教折磨人的法子歹毒,李晏双腿间淫纹交错,为的就是让他在发情之日理智尽失。
“奴……”李晏张口结舌,其实他已近极限,明日他应当不可能再勉强自己装作无事的样子。
“跟我说实话。”梁玉笙一只手托着李晏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不许隐瞒。”
“奴确实想要……”他的目光四下游移:“但现在还能忍。”
梁玉笙凑近李晏,她嗅着他肩背淡淡的伤药气味:“明日也忍得住?”她行刑时虽没有故意放轻力道,但每一鞭也都避开了筋骨,李晏身上只是些皮肉伤,行房时应该是不妨事的。
“主……主人……”梁玉笙离得太近了,近到让他紧张,她说话时的气息触到侧颈,让他的身子更热了。李晏眯起眼睛,他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断断续续回答她的问题:“过去,教主让奴忍过,他想看看那些咒印的效果。”
梁玉笙觉察到李晏的手在发抖,她牵着他的手,将他往房间里带去。她想象不出当时的情景,却也知道对于李晏而言,那一定又是一段噩梦般的回忆。
“奴记不清当时的事了。”李晏乖乖跟在她身后,面孔逐渐变得雪白:“早晨的时候,床上都是血,奴的穴口裂开了,很疼……但周围人都说,是奴晚上哭着求他们做的,奴……”
“够了。”这一次梁玉笙没让他说完,她同李晏一起进了卧房,在案桌上燃起安神的香线,然后她将李晏压在床榻上。“李晏,今晚不需要忍耐。”她轻声说,声音贴着他耳廓。李晏感到淫液失控的从后穴流淌出来,湿了他的腿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让我来吧。”梁玉笙将李晏压在床上,一只手托着他的背,另一只手则去解他的衣带。李晏抵着她的肩膀在两人之间隔出一小点间距,可轻轻颤抖的手腕早已没了推拒她的力气。他没有半点想要拒绝主人的念头,同她交合,哪怕是行这种颠鸾倒凤之事,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因为从梁玉笙的动作和神情之中,他感受不到半分鄙夷,也没有丝毫的强迫之意,除她之外,李晏不曾记得还有谁会如此对待他。
恍惚之间李晏的衣衫已被除去大半,剩下的那点布料虽还披在肩上,却不再有遮掩身子的作用。他倚在梁玉笙怀中,手足发软浑身发烫,迷茫的眸子里泛出水雾,他乖顺的将手垂在被褥上,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
梁玉笙落在他身上的吻从来轻柔,虽带着与她的性子不太相符的细腻,可却又是那么恰到好处,引的李晏轻轻抖了抖身子。温热的唇瓣从锁骨划下,她并未用力噬咬,却还是在他偏白的皮肤上留下一串带了淡粉的吻痕。李晏的胸口微微起伏,纵使他浸淫欲海数年,一身的媚骨早已谙熟性事,但他被怜惜的次数少得可怜,现下便有些迷茫无措,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们已然做过不止一次,可到现在为止,李晏还是没有摸清应该如何讨好身边的人。
“你在想什么呢?”梁玉笙自他胸口抬起头,她看着李晏满面的红潮和半阖的双目,心跳竟错乱了半拍。
“奴……嗯……”他开口准备回答她的问题,却在她的手探入腿根时乱了呼吸:“奴在想……奴有没有让主人快活……”他分开双腿任由她的指尖在淫纹上描摹,不多时便绷紧了脚背,淫穴泛滥成灾。
梁玉笙的眼神黯了黯,情欲一事于她,当是五感的认知远多于情绪的起伏。除却李晏之外,梁玉笙再无与其他人行事的经验,而青城山之中又少有双修道侣,于是她床笫之间的言行皆以书中条目为准,先以爱抚和亲吻令对方动情,待穴口扩张充分之时深入操弄,再于男子出精后退出安抚。她自认言行无差,却从未分神考虑过这其中自己的感受,也因此前几次两人交合,陷入情潮中只有李晏一人。
此时此刻,李晏的话令梁玉笙心底罕见的生出迷惑:“我……”她看一眼床上薄唇微张,呼吸凌乱的李晏,不自觉咽下口水,心中隐秘的欲望被他揭开一角。她想要看到他因为欢愉而失神的模样,因为那样的李晏漂亮又柔软,依附着她的时候让人心生爱怜。
“李晏,我想操你。”梁玉笙望着他认真的说。
李晏微微张大眼睛,因为她的一句话,滑腻的肉穴溢出更多的淫水:“主人……”他的双腿下意识蹭动着她的腰侧,这动作切切实实是在邀请。
不过梁玉笙并没有立刻进去,她推了推李晏让他翻过身去。
李晏没有半分拒绝,他乖驯的伏趴在床上,甚至像是发情的雌兽那样,主动张开双腿抬起臀部,方便她把玩操弄。他的长发滑至身侧,露出伤痕累累的肩背,交错的鞭伤虽已止血,但伤口边缘泛着红肿,显然还未愈合结痂。
“主人要从后面肏奴吗?”这样的姿势让他看不见梁玉笙现在的表情,他以清瘦的双臂撑着自己,稍稍收紧臀缝便有水液顺着无法勃起的阴茎沥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梁玉笙点了点头,她觉得他背上的伤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李晏咬住自己的嘴唇没有说话,只是近乎本能的晃了晃自己的臀。
其实他是不喜欢这个姿势的,被顶入肠道深处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可这样的姿势他看不见操他的究竟是什么。在合欢教的时候什么都有,教主对他的“偏宠”只是一时,在他腻味之后,用来操李晏的东西时常变着花样,连他自己都记不太清。有时候是和他一样卑贱的炉鼎,有时却是教中豢养的异兽,淫纹让它们将他视为雌性的同类,带刺的肉茎划破肚子,却被他的血腐蚀,陷入狂躁的兽类在他身上留下数道入骨的深伤,无论是从体内还是外侧,他几乎被撕碎,他凄厉的求饶,无助的哭泣,然而即便这样,周遭那些嘲笑的声音也不会停下……
“李晏,你在害怕什么?”梁玉笙的声音响在耳畔,她看着李晏的双颊褪了些血色,眼底浮出担心的情绪。主人总是这样,她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却每每在他需要的时候在他身边。
“奴……”李晏张了张口,他想让她继续,却因喉咙干涩咳呛两声,并未说出话来。
梁玉笙轻轻叹了口气:“什么都别怕,不会疼的。”说着她覆上了他的身子。
男子的后庭并非天生用于承欢,可李晏的身子却被调教的彻底,异物侵入的一瞬,内里的软肉便服帖的绞上来。然而不知为何,梁玉笙这一次却没有急于深入,她以顶头撑开微微张合的入口后却又滑出,她倾身压了李晏的手臂,凑过去吻他的耳后。
“你这里有颗血痣。”梁玉笙以鼻尖蹭了蹭他耳上的软骨,看着李晏右耳后那枚鲜红的痣轻笑道。
“呜……奴,奴不太清楚……”她的声音和呼吸都太近了,近到那些呢喃和笑音贴着李晏的耳骨震颤,让他半个身子都酥软了。李晏的脸颊又重新染上绯色,他侧过头双目迷离的望着她,让人心尖发软。
梁玉笙突然起了心思,她松开了钳制,双手抱住李晏的腰,然后她沿着他的背脊一点点吮吻下去。从没有人对他做过这种事,李晏一瞬间险些没有跪住软倒在床上。背上的鞭伤出自她手,却又被她温软的唇瓣一一吻过,她以舌尖勾勒每一道伤痕,并不疼痛,只是刺痒。李晏低泣一声,他想说他的伤口不可以这样触碰,他扭头却看见她绯红的唇角点染水光。一切都像是充满爱意的抚慰,美好又让人悸动。李晏从未料想过,她还没开始真正被操弄他,自己便会因这些舔弄轻吻失控。他想止了梁玉笙的动作,让她别再这般疼爱他,他主动扭腰往后贴去,想将那根阳具尽数吞下,却被她一巴掌落在臀瓣上,并不疼,声音却在静寂的夜晚显得异常响,让他羞耻的脸颊快要滴出血来。
“主人,进来……求您……”李晏的眼角缀着泪,他扒着身前的软枕,指骨用力抓紧近乎将绒布扯破,在梁玉笙顺畅的顶入深处时一口气窒在胸口,张大眼睛失神了片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玉笙幻化出的那根东西,大小和形状都不是固定的,按着她的心意时刻都能变化,李晏能够明显感觉到今晚这根什物比前几次胀出几圈。倒不是说尺寸超了限度让他无法承受,只是他许久没被这般箍着腰从身后进入过,腹中被撑开侵入的触感太过明晰,李晏一时竟被逼出一阵泣音。
“怎么了?”他凄凄惨惨的哭音让梁玉笙皱了眉,她伸手去抹他的眼角:“我以为朔夜将近,你总该欲望更甚些,不喜欢这般大小吗?”
“不……”李晏摇着头,他张了嘴努力让自己喘气,断断续续的回应她:“奴吃得下……奴喜欢的……”肠道里那根东西并没有让他受伤,豁开的穴肉被挤轧出更多的淫液,可偏滚热的肉棒严丝合缝的堵了穴口,将那些东西蓄在肚子里,让李晏感到饱胀。其实李晏说不清这样的感觉究带给他的究竟是恐惧还是饱足,但他在床上惯是会说谎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梁玉笙,包括他自己。
于是下一瞬,李晏便亲口咽下了这份谎言的滋味。梁玉笙挺了腰开始操他,她只掐着他的腰往前顶弄了一下,便让李晏眼冒金星。他在一瞬间失了五感,只能感觉到身体里那根巨物凿向深处,自他内里的敏感处碾过:“啊!”李晏发出小声的惊叫,而尾音却被她后续接连不断的抽插搅碎,落入软枕中变为零星的抽泣。
李晏浑噩的扭过头去想要看梁玉笙,却被一记冲撞又顶的软了四肢,他的头抵着软枕,身下的衾被被他蹭出褶皱。这不公平,他模模糊糊的想,只他一个人在这场情事中神志尽失、目光涣散,可偏身后那个人却依旧眸光清明,甚至她连上衣都仍未脱去。但很快李晏连这点念想都抓不住了,肉刃在肠腔里大张挞伐,梁玉笙的每一次进入都准确无比的顶上他的腺体,鼠蹊一片酸胀软麻,身下他自己那根坏掉的阴茎被抵在床褥上,随着主人的动作摩擦着被单,烫的几乎是要被点燃。李晏很快便说不出完整的调子了,他张着口咿咿呀呀的发出无意识的音节,不断痉挛的双腿瑟缩着往前爬,却又被身后的人掐着腰操进深处。
这样的姿势,她看不见李晏的脸。
梁玉笙在他身后轻轻皱眉,她居高临下,将他伤痕累累的身子收于眼底,她本不该有欲求,但她此刻的心情又是切实的不满。梁玉笙突然意识到,她想看见他泪眼迷蒙的眼睛里映出她的脸,就像先前那样。但是今晚不行,于是她将视线落在李晏背后,他有一对好看的蝴蝶骨,窄瘦的腰肢会随着她的抽送挤出浅浅的腰窝,他的臀肉被她的大腿拍击的微微发红。梁玉笙用手掰开李晏的臀瓣,隐秘之处那个穴口让她的目光停留,她看见那里浅红色的软肉被过分的撑开,随着她的动作收绞吞吐,乖顺的一如他本人。那样的景象令梁玉笙一瞬迟疑,她原先以为李晏只是容貌清俊,此时却发现他身上每一处都令她着迷。
“主人……啊……”梁玉笙略微停顿的动作引起身下人的不安,他拱了拱腰想要回头,却被她整个身子贴上后背,肢体相拥的热意对于李晏而言太过稀有,他任凭眼泪留下来划过唇角,这一次不止是呼吸,连心都乱了。
生理的快感自两人结合的部位辐散出来沁入骨髓,李晏的四肢百骸都似失了知觉,他不记得自己是何时趴倒在床上的,只知道梁玉笙搂着他的腰,将他送上接连不断的高潮,他从不知道原本全然是折磨的性事竟能如此缠绵,甚至连她诱哄他再来一次的话语都激得他浑身颤栗。李晏没法射精,只有半透明的水液不断溢出来,濡湿一片。
结束之时李晏几近昏厥,他却还记得勾了梁玉笙的手不让她离开,待她躺在身侧,将他抱在怀中时才安然合上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明雨端了茶水,在房外犹犹豫豫的踱步。
李公子醒了,他按理是该进去照顾的,可一想到他在堂主房内待了三天两夜,都是在做那事,明雨便脸颊一热,想要登即转身跑远些。可偏偏梁堂主带了姐姐去前山照应香客,院子里只留下了他,临行前堂主特意交代过明雨,李晏醒后大约身子还是会乏,需要人多照顾一些。
“明雨?”李晏的声音从房内传来,他这人很是敏锐,明雨分明没有弄出脚步声,他却也觉察到了他在门外。
“李公子,这都过了午饭的……”明雨心一横进了屋,可一抬头却看见李晏抱着薄被坐起,被子底下分明什么都没有穿。倒不是说同为男子,明雨对李晏能有什么心思,只是他前胸背后尽是可疑的红痕,就让明雨很没办法直视。
李晏直起身想从床尾将衣裳拿过来,可刚伸手过去身子便是一僵,他腰腹皆是一片酸麻,若非明雨在一旁看着,他险些又半身一软跌回床褥里。明雨看见只好将托盘放在一边,伸手帮了他的忙。
“……谢谢……”李晏想同他道谢,可开口才发觉自己喉咙干涩的紧,声音带了沙哑,只能不好意思的点头轻笑一下。
不知为何,明雨的脸好像是更红了,他将亵衣递给李晏,又将润喉的花茶塞到他手中:“李公子若没有别的事要帮衬我便先走了。”说着他迈开两条腿像是要逃跑。
“外头出了什么事吗?”李晏叫住明雨,他当然看得出这孩子与平时相比很不对劲,只是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明雨立刻否认:“什么都没有!”说着他退后两步,眼神划过李晏锁骨处一连串的吻痕,窘迫的连鼻尖都冒了汗。
李晏看他这副模样反倒有了些眉目,他笑着试探道:“你看到了?”
“没有!你同堂主的事我怎么可能会偷看。”明雨简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瞬间便炸了起来。
李晏摸了摸鼻子,明雨根本是在欲盖弥彰,他都还没问他到底看到什么了呢。他和主人一样,都是不会撒谎的性格。
明雨看着李晏嘴角笑容更加明显,心知事情暴露,索性自暴自弃的靠在床尾:“我不是故意偷看的。”这倒是真话,明雨之所以会在起夜之时猫到墙下去瞄了两眼,并不是因为好奇,实在是因为李公子听上去哭的太过凄惨的缘故。
只是看到之后,场面太过刺激。
明雨如今只才十三岁,他也不是没在山下听人说起过男女欢爱之事,可他已经拜入师门,便应当与此事再无干系。可初次亲眼所见,对象却是堂主同李公子这般颠倒错乱的模样,对他的冲击便相当大。明雨完全想不明白,李晏怎会伏趴在堂主身下做被操弄的那个,而他一个男人又……怎么能哭成那个样子。他本生出了推门制止的念头,但当堂主俯身替他抹去眼泪的时候,李公子的表情看上去却又并不是痛苦,反像是陷入某种令人失神的欢愉,让明雨的脑袋里搅和了一团浆糊,也因此虽然他只是匆匆看了几眼,但那景象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李晏清楚了原因,低头沉默片刻。他同明雨成长的环境天壤之别,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向眼前的少年解释这些。他想了想,认真的回答:“你看到的那些事,若是同喜欢的人做,无论是什么样姿势、被逼到什么样的地步,其实都是欢喜的。等你将来遇到那个人,便自然会懂,想让她开心,想待在她身边,而这种事……”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颈项:“也并不是需要逃避的。”
“李公子你喜欢堂主?”明雨脱口问道,他不明白对于李公子而言,喜欢一个人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吗?他同堂主相识也才不到两月,对于修道之人所要经历的百年光阴而言,其实只是很短暂的一瞬。
明雨原本以为李公子会点头,可他却摇了摇头:“我是配不上她的。”他的回答并未有丝毫犹豫,只是低头看着杯中漂浮的花瓣,眼神落寞。明雨觉得,他是越来越搞不明白李公子这个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转眼入了夏,李晏在青城山上已待了近三月。如今门派内的弟子大多对他也都熟悉了,最初的敌意和误会早已不见踪迹,有些好心的弟子还会主动同他打招呼。目前他暂被记在梁玉笙门下,对外虽是被视作她的徒弟,但其实除却浮空之术,梁玉笙并不曾教会李晏什么。一方面是她原本就不擅教学,另一方面是李晏身上的血毒淫咒皆是与门派心法相克之物,贸然修行于他而言并不合适,只能先寻求祛除污秽的法子再做计较。
李晏虽不用学那些道法典籍,却乐得陪梁玉笙去上早课,他无论何时都想同她待在一起,于是梁玉笙也替他备了道袍。束冠正服之后,李晏看上去也像是位蹁跹君子了,只是他的性子还是那般,总是小心翼翼的跟在梁玉笙身后,在同门面前的时候只是站在她身侧,低垂着眉目并不说话。倒是有些年纪小些的弟子总不自觉看他入了迷,也说不太清究竟是因为他相貌好看,看是浑身总不自觉透出淫态的缘故。不过门派中弟子再不济也是有资质成仙的人,不比凡俗,李晏在早课上也不至于闹出大乱子。
李晏一贯听话,只有一事令梁玉笙不满。即便已经在青城山中待了一整个春天,私下里他还是坚持着对她以主奴相称。最开始她只当他才离开合欢教,被囚禁多年不知晓外间情形,便一切由他随意,可时至今日李晏大抵已经适应了青城山的生活,梁玉笙纠正多次他却仍然不改,这份倔强倒让人有些无可奈何了。只是梁玉笙虽掌刑堂,但若无必要她是不惯勉强什么人的,尤其是对李晏。他的过去苦痛之深难以名状,就算她感受不到其中悲伤,也不忍心强求他什么。
七月夏至,气温陡然拔高,虽然山中茂林修竹,阴凉处很多,但到了晌午仍是将人热得出了一身汗。虽然师傅过去总是教导心静则凉,但显然门派中弟子还是觉得,比起打坐修心还是以冰块敷在颈后手心,效果更佳立竿见影。于是每年夏季都弟子们都会从山顶寒潭之中引水,置入冷室凝冰,再分发到各堂。
今年屋子里多了李晏,明霜和明雨便多拿了一份回来,这按例是不合规制的,因为李晏其实并非门派中弟子,只是看着他鬓角的汗,她又觉得偶尔这么破例一次倒也不算什么,便替他用一只小袋装了几颗,又施了法术让冰块不化。那明明只是举手之劳而言,可也不知为何李晏收下礼物时眼眶都红了,他颤着声同她道谢,然后当着她的面轻轻吻在发冷的冰袋子上,态度虔诚的像在亲吻神祗的雕像。梁玉笙捧起他的脸也,用食指轻轻摩挲他微凉的嘴唇。
“主人……”李晏愣愣望着她,那些冰块就像没有半点效果是的,他的脸变得很烫。
“李公子,又有你的东西。”门外明雨刚从前山回来,他刚迈进院子就提了嗓子喊了一声,声音让李晏如同大梦初醒般浑身一震。
梁玉笙松了手,以眼神示意李晏,明雨在喊他,于是他收了冰囊去了院子,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
“李公子,还是上次那位姑娘,她说家里的糕点铺子试做了荷花酥,给你尝尝鲜。”梁玉笙听见屋外明雨的声音,微微挑了挑眉。
那个姑娘叫阿辞,梁玉笙也不太清楚她姓什么,只是到是山下小镇子上一户糕点铺子的女儿,清明前随家人上山敬香,不知怎得迷了路又崴了脚。那天香客太多,于是李晏也自己提出要帮忙,梁玉笙看他热心便将他带了去,只是做些简单的接待工作,给上山的人指指路,就恰好碰见了阿辞。他好心撕了衣袖替姑娘家裹了脚,又将她被到香堂,于是阿辞便对他动了心。加上后来又不知她从哪里得知,李晏并非门中弟子,女孩子家的心思就一发不可收拾。书信、花糕甚至是她自己绣的鞋垫白袜一一送过来,不知为何每次这些东西被梁玉笙撞见问起,李晏都会露出不安的表情,像是怕她会责备他似的。
梁玉笙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哪怕是门中弟子,做法事后得了赏赐也是可以收下的,何况李晏并非门人,又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东西,她又怎么会在意?只是阿辞姑娘送的久了、送的勤了,梁玉笙胸口莫名觉得有些闷闷的,却寻不出原因。
“主人。”李晏拎着个篮子回了屋:“这些……”他掀开面上的盖着的白布,荷花状的酥点泛着奶香味,说是试做的,可一眼便能看出是花了心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玉笙看着那些糕点,她想了想认真的说:“李晏,你别魅惑山下的人。”她知道因着淫纹的影响,许多人都会对李晏起心思,可那多是一时性欲,过些时日也就淡忘了,可这位姑娘念了李晏这么许久,倒是让人不由开始有些担心了。
她的话音刚落,李晏便白了脸,他手忙脚乱的又盖上篮子,藏到身后:“上次奴就把贴身的鞋袜退回去了,奴会捎信告诉她这些奴不爱吃这些,让她以后都别送了。”他慌慌张张的模样仿佛做了错事,
梁玉笙微微皱眉。实际上就算有人被他迷惑也并非是他的过错,毕竟那些恶咒并不是他的本心。何况说什么“不爱吃”,这不就是在骗人了吗?如今连她都清楚,李晏是她屋子里最嗜甜的,每每那些糕点他都会拿来与她分享,糖糕在口中化开的时候,他都会露出满足的笑容。
“不,我并非让你这么拒绝她。只是……”只是什么呢?梁玉笙突然自己也说不上来了。她沉默片刻,站起身从李晏身后抽回篮子:“你若是喜欢这些,往后下山我便给你买,只是总是这样收阿辞姑娘的礼也不好,李晏你又没有回报她什么。”应当就是这般没错,李晏不该平白无故的收下那么所礼物:“所以阿辞姑娘喜欢什么,我们总得回礼才好。”
“主人……”梁玉笙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可不知为何李晏听后却微微蹙眉,他松开篮子胡乱解释:“奴对她没有心思的,脸面相都记不清了,只是这些点心在青城山上罕见,奴想让主人开心。”他抬头望着她,眼底写着委屈和不满,好像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或者什么该说的话没有说。
李晏这副模样倒是让梁玉笙感到为难了,李晏说他收下礼物是为了让她开心,她却惦记他平白无故收下点心,两人从一开始脑子里的弦便没接上,像是鸡同鸭讲。
正当梁玉笙为难着要如何继续这番对话时,她无意看见篮子里夹着的信笺:“这是什么?”她取出来看了看,封面写着“李公子收”,她便递给李晏。
他打开来看了看:“阿辞姑娘说这乞巧节他们镇上要举行灯会,问奴要不要……奴这就回她没空。”说着李晏便要把信笺扔了,却被梁玉笙阻止。
镇上七夕乞巧的灯会她是知道的,早年她随师傅去过几次,那时候她连笑都不会笑,记忆中只有沙场和血腥,于是师傅便带她去了灯会,看寻常人家的女子们放灯,看男子们为了博得心爱姑娘们的芳心在河岸另一边唱起情歌。那个时候,她确确实实因为那些景象感到了暖意……
“李晏不喜欢灯会吗?”梁玉笙开口问他。
李晏顿了顿,然后他一五一十的回答:“奴没见过的。”他摇了摇头:“所以也不知道喜不喜欢。”
“那就去吧。”梁玉笙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晏微微皱眉:“可奴不想去陪阿辞姑娘。”
梁玉笙一笑:“我带你去。”
“主人。”李晏听了,脸上也绽出笑容。
可梁玉笙随后又补充道:“去见一面阿辞姑娘,从她那里白得的那些点心该付些钱的。”
“主人你还真是……”李晏听后撇下嘴,好像又有什么心思。
梁玉笙不解的问:“怎么了?”
“不……”李晏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没事,主人您一直这样就好。”他虽话是这么说,但梁玉笙总觉得他拿了点心咀嚼的时候,还是不太开心的样子。
傍晚梁玉笙将这事同明霜提了一句,原意是让嘱咐她,她带李晏下山之时堂中事物照例由她料理,李晏心情不好什么的她只随口提了一句,却不料明霜苦笑道:“堂主您还真是不懂人的心思,李公子原先是怕您吃醋,后来您不计较,他又觉得您心里没有他。”
“这话是怎么说?”她可不记得有教导门人们说话拐那么多圈子,明霜这绕来绕去梁玉笙都糊涂了。
明霜无奈,她侧头想了想:“李公子这就是不满您心里没有他呢。”她试着用简单些的话解释给堂主听:“这怎么说呢,李公子自认为他是您的对吧,若是有人想把他从您身边夺去,您又没有半点介意的话,就像是您不在意他似的。”明霜看着梁玉笙的眼神一片迷茫,只得直的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她:“李公子他喜欢您啊。他想让您知道,他只喜欢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山下镇子上的乞巧灯会,大抵是从梁玉笙上山那年开始的,那时京城里旧皇帝去世已经五年,龙椅上五年里换了六个皇帝,连带着四境离乱,好多地方不是没人管,便是连管事的都是当地的土匪乡绅。疫病、动乱横行,合欢教这类的邪魔外道乘虚而入祸乱中原,师傅回忆时总说那是段相当黑暗的年岁,他虽有法子斩杀妖邪,却对人心变幻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山下尸横遍野,怨鬼丛生。但也是在那时,他意外于战场上捡到了梁玉笙,一个浑身染满血腥却又如白纸半未曾被涂染的女孩。他能救下她,就像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数,无论身处如何灰暗的环境中,都不至于让人毫无希望。
煜帝登基之后,朝局终于平稳下来。他从北疆封地入京,称帝一路杀尽了宗族血亲,他虽是个狠厉的人,但同时他对待黎民百姓不可谓不体恤。这些年朝政清明,百姓安居乐业,青城山下的城镇因依傍着道门圣地,每逢节日便是十分热闹的,十年前的一位县令分配到此地,便起了以此谋财的念头。
不知从何时开始,坊间流出故事,战乱之时蓬州秀才李复言与未婚妻离散,浑噩不知终日。某日却月下遇见一位老人指点方向,老人陪他寻到未婚妻,可当他转头想要答谢时,老人却化云飘至天上。众人道,一定是九天仙人不忍看人间有情之人无缘。
李成婚之日与妻子放天灯答谢老人,恰逢县令巡视,见漫天星火感念上仙降福泽于人间,便于每年七夕在镇上举行灯会。
“这就是镇上七夕灯会的由来了……至少镇上的人都是这么说的。”梁玉笙同李晏走在市集,李晏大约是不习惯那么多人,从进来镇上开始便怯怯的抓着她的衣袖,她想让李晏分分神别那么紧张,才说起这个故事。
梁玉笙当然不会信那些传言,她修行之时问过师傅,镇上是否真有仙人下凡过,师父只笑着同她说,九天之上神仙大多旁观世事变幻,非大灾大劫又怎会轻易在人前现身,一切不过是老县令想的法子弄个灯会的彩头。
可当她看见听故事的李晏眼底亮晶晶的,好像真的信了神仙会下凡守护人们美好的姻缘时,她一转念便决定不将事实告诉他了。
这一回下山不同于带他上山的时候,那时她带了李晏只一门心思赶路,从未给他时间停留游乐,还为了防止于发情之夜影响他人,特地取了人烟稀少的道路如山。可这一次她是专门带了李晏下山游玩的,想让他看看夜晚的天灯,感受下灯会上热闹的气氛。
两人今日皆穿着便服下山,梁玉笙一袭浅紫的长裙,收腰窄袖,罕见的以铃兰花装饰了襟口,衬得她竟有几分同龄女子的娇柔之感。虽然梁玉笙坚持不施脂粉,却还是被明霜“强迫”着在眉心贴了淡青色的花钿,又配上一对蓝玉耳坠,她本就容貌清丽,如此这般便更让李晏的目光时时黏在她侧脸了。
李晏比起梁玉笙却是更加朴素了,但他早就淫媚入骨,即便是粗布短衣也能从面孔中透出诱人的春色,更别提明霜还特意从弟子那里弄来一套贴身的白衫。一尘不染的模样本该与他畏缩不安的模样不合,但不知怎的他眼尾带着淡淡红晕,陪上纤尘不染的白衣让人在白天里无故想起月宫玉兔,一瞬心神荡漾。
这对男女一个清霜秀雅,一个媚眼如丝,两人面相本就都是极美,放在一起便让路人不时回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辞姑娘家的糕点铺子就在灯会大街上,今天很是忙碌。平日里来往都是相熟的邻里乡亲,若无喜事也不会有人成日买那些精致甜腻的糕饼回去,可今日是七夕灯会,来往参观之人甚至说不清是从何处赶来,都想于入夜后对月燃一盏天灯,祈求姻缘顺遂。铺子里应景的推出了红豆糕,二十文一盒,虽是为了讨个好彩头,但据说有些糕点里还藏了笺子,上面写了祈愿和祝福。由此想来,那些送给李晏的花糕说是为了灯会的试做,便是在说谎了。
铺子前的队伍排了很长,阿辞姑娘忙着招呼客人,可她抬头远远见到李晏,便丢了手中的竹夹跑了出来:“李公子你回信说不能陪我……”她笑着跑近两步,却在看见梁玉笙时顿住了声音,嘴角僵住。阿辞在梁玉笙面停下,她看到紧紧抓着梁玉笙衣袖的李晏,不停用围裙去擦沾在自己手上的糖粉。
她看上去是个普通的姑娘,温吞的眉目,并不惊艳,鼻梁上还生着一点雀斑。她同梁玉笙和李晏相比太过常见,甚至于难以让人第一眼便印象深刻。她盯着梁玉笙犹豫着问道:“李公子,她是?”不知为何隐约语气间竟有那么一丝丝的敌意。
“我是李晏的……师傅。”梁玉笙犹豫了一下,从袖中抽出一个荷包:“这段时间你一直送礼物过来,但青城山弟子是不可平白无故受人好处的。”说着她将荷包塞到阿辞手中:“往后若他再想吃你铺子里的点心,都是得付钱的。”
梁玉笙话音温和,言语在理,可阿辞却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她望着李晏,却只见他摇了摇头:“都听她的。”他说,然后对阿辞轻笑,语气中带了歉意:“我对你并无他念,当日帮忙是我应该做的,若是因此让阿辞姑娘误会便不好了,今晚灯会我是同她一起的。”
阿辞姑娘听了嘴唇一撇,她看上去想再多说些什么,可她握着手中沉甸甸的荷包,又看一眼面前谪仙般的女人,深深低下头:“我知道了……”她收下钱,抿紧了嘴,匆忙往铺子折返,梁玉笙只从背后看见她似乎是在揉自己的眼角。
她看上去好像很伤心。
梁玉笙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她不明白她分明是带李晏来给她钱的,为何她会是这个反应……
“主人。”李晏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袖子:“我们走吧,灯会不久就要开始了。”说着他指了指近处的人群,大部分年轻人都在往赏灯湖边靠去。
“走吧。”看了一眼逐渐昏暗的天色,梁玉笙不再多想,她拉住李晏的手,两人一起融入人群之中。
虽然梁玉笙早便看过与眼前这一切类似的景象,但太阳落山之后,周遭的彩灯仍是让她微微惊讶,不过身边的李晏表现的比她明显的多。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柔和的光点亮四周。彩灯花样繁多,虽大抵都是手工纸糊,只最高处那几盏是皮革缝制,虽远比不上京城中琉璃珐琅那般精致,可周遭确实无人在意的。往来人群不仅仅是来赏灯,有人在街边对着灯火摇曳下的美人驻足,还有人在巷尾猜灯谜的地方一展身手,场面好不热闹。越往河边走,年轻男女便越多,有些是结了对的,也有些大约是和姐妹兄弟来讨姻缘的,大多数人手中都拿着彩烛芯子的花灯,梁玉笙与李晏两手空空反显得有些不合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却是两人刻意为之,因为他们此番是来只是看人看景,并非是来祈愿的。梁玉笙本就情窍未开,自然想不到这些情爱之事,她纵对身边的李晏有心,也大抵只是对依附她的人的关爱之意。而李晏虽心思机敏细腻,却惯于将自己放在低位,他无论如何不敢生出非分之想,甚至不求梁玉笙心中有他,只在灯下偷偷回握她的手。
年轻人陆续在河岸放出天灯,那些天灯以竹枝做骨,棉连纸糊身,再写上心愿配上绳拧的彩穗,点燃灯芯后便乘风飞上半空,往月上飘去。地上人或双手合十虔心祈愿,或左右顾盼搜寻合眼缘的良人,胆子外向些的怂恿着亲友在河两岸唱起情歌,一时间周围好不热闹。
“主人,好美……”明亮的烛光让星辰都为之黯淡,李晏望着那些飞向天边的祈愿感叹。
梁玉笙的视线却落在李晏的侧脸,柔和的光晕让他的侧颜显得朦胧:“是很美。”她说,一念之间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在说花灯,还是在说眼前的人。
两人沿着天灯飘散的方向,缓步向下游走去,看着两人成双结对,虽是无人前来搭讪,却有卖花卖纸灯的摊贩笑眯眯的靠近。
“公子,给这位姑娘买一些花吧,三文钱两支。”一个小姑娘提着花篮蹦跳着凑过来,从她红光满面的脸上能够看出,今天的生意是相当不错。
“我不用……”李晏犹犹豫豫的摆手。
小姑娘便立刻撇下了嘴:“公子同新上人来赏灯,却连一只花都不送?我这篮子里都是新摘的红缬草,带在身上一定能保佑好姻缘的。”她篮子里的红缬草确实颜色鲜艳,开得极好,李晏为难的看了看梁玉笙:“主人这……”
梁玉笙给了小姑娘三文钱:“我拿这两支好了。”说着她挑了两枝花,又拍了拍小姑娘的头:“天色晚了,早些回家。”
小姑娘接了钱便又立刻笑逐颜开了,从刚才那声“主人”,她已经很有眼色的看出这两人并非寻常情侣,她看着花被买走自然不再纠缠,只甜甜说了声:“谢谢姐姐。”便跑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奴以为您不喜欢这些……”李晏看着梁玉笙手中的花有些疑惑。
“是不喜欢。”梁玉笙淡淡的说:“但是师父说过,在灯会上不可以拒绝卖花的小姑娘。”
“?”若非她说的一板一眼,李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思考半晌只能勉强接上半句:“对于主人而言,师父真的是很重要的人啊。”
梁玉笙点了点头,她看着手中红艳艳的花轻声道:“没有师父,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梁玉笙出生在内乱之地,她从知事起便不晓得父母是谁,只记得自己流落街头,因着战乱之故在村落城镇间漂泊。最初是靠乞讨为生的,那个时候她只知道自己姓梁,甚至没有像样的名字,她和其它失去双亲的孩子一样,由一个人牙子领着,白日里在街头人多的地方卖惨装哭,晚上却要将好容易讨来的食物交到那人手中,眼睁睁看着被他夺去大半,剩下的从不能够填饱肚子。
“那个时候人牙子最不喜欢的便是我,因为我从来都不会哭。”梁玉笙对李晏轻轻一笑,她平静诉说着过去的事,往来人群虽然热闹,但此刻李晏只能听见她的声音。
“主人……”李晏从不知道梁玉笙的过去,此刻听她说起,却发觉原来不食人间烟火如她,也是会让人心疼的。
梁玉笙只是耸了耸肩,那时候她明明看上去是个骨瘦如柴的小姑娘,却愣是怎么打如何骂都不会哭,甚至会用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一直盯着人牙子,让他渗得慌。梁玉笙觉得那个时候他大约真的想过要弄死她,不过不知为何到了最后他也没亲自动手那么做。
“然后我就被丢掉了。”梁玉笙简明扼要的继续:“那时好几个藩王皇子的军队都在打仗,我一个人被留在荒城里,就只能自己找吃的。”
李晏不再说话,他咬自己的嘴唇,安安静静听她继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翻尸体对于我来说并不难,难的是夺走活人身上的东西……”梁玉笙晃了晃手中两指红缬草,美好姻缘的颜色有时就像血一般鲜艳,让她回忆过去:“我不会救人,却总能在尸堆中遇到那些将死之人,总有人趴着我的胳膊,让我救他们。”可那是别说是帮助他们,她在看见那些眼泪听见那些哭诉请求时,甚至会觉得麻烦,太吵了,明明知道不可能得救,为什么还要做出缠着她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那个时候,无论听到多少临终的祈求,梁玉笙也未曾试图帮助过任何一个人。她冷漠、缺乏同情心,感受不到正常的喜怒哀乐,她所做的只是努力让自己活下去而已。
“那时您一直都是一个人吗?”李晏颤声问,她的故事让他的眉心拧出皱痕。
梁玉笙摇了摇头:“我在荒城之中并未一个人太久,在师父之前我先遇到了福婶。”她顿了顿,看了李晏一眼,难得说话间有些犹豫:“她……教会了我如何辨别有价值的尸体,如何处理将死之人的纠缠,还有……如何杀人。”
“主人!”李晏听到这处,声音微微抬高,他的脚步缓了些,本能的抓紧她握着花枝的那只手。
福婶叫起来挺好听,她人乍一看上去也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可那女人实际上是个贩尸人。这种人在战乱之时并不算罕见,他们以偷盗尸体为业,不止是死人的钱财,有时连完好的肢体也不放过。她捡回小姑娘,然后把她带在身边,将她会的都教给她,几乎是拿梁玉笙当接班人培养。
“福婶来自何处,真名是什么,过去又怎样,她到死都没有告诉我。她同我说的只有如何在死人堆中讨生活。”说着梁玉笙以指腹摩挲着李晏的手背似是在安慰他,然后继续道:“若是不能动弹的便不予理睬,若是还可以动弹的,便让他变得不再能动弹。”她拈花的那只手在空中一挥,就像是在斩断与过去的联系那样。“那个时候的我,杀人时并不在乎对方是谁,就只是那样做罢了,没有负罪感也不会感到不安,不畏鬼神也不敬生命。”
“主人……”李晏睁大眼睛看着她,嘴唇和声音都有在发抖,他几乎无法想象身边如此温柔的人,曾经竟然会是她自己所诉说的那般模样。
“然后我遇到了师父。”梁玉笙转向李晏,她微微一笑;“他收我为徒,教导我如何做一个好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体上就是这样,所以师傅对于我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人。”梁玉笙一甩手中的花枝,表示对于往事的追忆到此结束。
天边的花灯已渐渐远到不能目视,可灯会大约还要进行到深夜。梁玉笙并未有在山下客栈留宿的打算,她牵了李晏的手,想在离开之前带他去买红豆点心,却在回头看见他的面孔时微微皱眉:“你哭了?”她看着李晏微红的眼眶,心中满是不解。
是她做错了什么?或是他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受了伤?“怎么了?不喜欢灯会吗?”
李晏慌乱的摇头:“不是,奴并非不喜欢。”难得主人带他下山游玩,又被天灯勾起回忆,愿意同他讲述往事,他怎会不喜欢,只是……
“那又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梁玉笙不解的问,说着她以指腹揩掉李晏眼角的泪:“是哪里不舒服吗?淫纹?还是……”
李晏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是不断的摇头,然后很小声的开口:“奴不知道,主人曾经也过的那么苦。”他确实心痛,但那是种难以言说的情愫,就连李晏自己都没法好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是为她的往事而感到心痛。
梁玉笙挑了挑眉毛:“我说的都是过去的事,那时我便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了,事到如今更加无足轻重。”李晏模样让她疑惑也让她心乱,梁玉笙虽不明白他心中所想,却知道自己被他同情了。
知晓梁玉笙过去的人,除却师傅毫不在意,其他人要么恐惧要么嫌恶,就算心有同情之人,也多会因她本身对那些灰暗往事毫不在意的态度而心怀芥蒂,可李晏却是另一副出人意料的反应。
分明在寻常人看来,他们两人之间李晏才是更加凄惨的那个,但此时此刻,她的炉鼎,眼前这个执拗的坚持着要做她奴隶的人,因她的往事伤心的红了眼角。
这模样让她的心躁动不已……
梁玉笙沾了眼泪的手指,鬼使神差的挪到李晏嘴角,她摩挲着他微凉的唇瓣,目光专注、动作认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人?”李晏因她突然的动作绷紧了身体,他们贴的太近,近到他的侧颈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主人温热的呼吸。
两人早就走到了远离人群的下游,灯火和喧闹声此时都变得渺远,可主人却与他挨得很近。梁玉笙认真描摹着李晏的唇线,直到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可她却良久不再有进一步动作,这份不合时宜的懵懂让李晏无奈又心动。
她总是这样过分,撩拨他却不自知。李晏眉心微蹙,他不敢对她不满,只是大着胆子一口咬上她的指尖,然后以柔软的舌头舔舐着那点淡淡的牙印。李晏就是在调情,晚风拂起两人的长发,他眨了眨带了水雾的眼睛看着梁玉笙:“主人不要奴吗?”他在诱惑,又或者诱惑只是他的本能。
这大约不是合适的地方,但也从未有人告诉过梁玉笙不可以在外面这么做。
梁玉笙将李晏抵在了树上,踮脚去吻他的耳垂,并将红缬草胡乱塞入他手中。同时她以双手解开他的衣带,让李晏白皙光洁的胸膛裸露出来,月色中能够看见他起伏的胸口泛出细汗和潮红。
梁玉笙很冷静,即便她正准备在林中操弄李晏,她也依旧表现的平静淡漠,仿佛这并非一次离经叛道的野合,只是……她只是想要李晏罢了。她想要听见他的声音染上哭腔,她想看要看见他的眸子盈满泪光,她想要触摸到他发烫的皮肤。
在做这一切之前,梁玉笙以法术在周围立起闭目塞听的屏障,然后她圈住李晏的腰,让他啜泣着咽下引诱她的后果。
李晏碍事的底裤已经落到了地上,他光裸着两条细瘦的腿虽并未觉得冷,双膝却在不停的打颤。刚开始他有些担心明霜替他准备的新衣沾到草叶上的夜露尘土,可当梁玉笙抚着他的侧肋啃咬他的喉结时,李晏除了顺从的扬起脖子,已不再记得其他的事情:“呜……”他在梁玉笙头顶小声呜咽着,捏着花枝的手却垂下来,指尖在发抖却丝毫不敢松开。
一根高热的性器抵入李晏的双腿之间,皮肉紧贴的亲昵蹭动让他腿根的淫纹发烫,李晏颤着双腿去夹,却被梁玉笙抵住了会阴不断磨蹭。她仿佛是在玩弄他一般,只在那一片敏感柔软的地方不断厮磨,却故意忽略了他主动张合着求欢的穴口,久久没有要插入的意思。
很快李晏的声音便染上难耐的哭腔,不止是后穴,就连他前面那根不太灵光的阴茎都开始流水,他扭着腰臀引诱她快些进来,然而梁玉笙却只是将李晏的腿根磨出一片红痕。然后梁玉笙捧着他的脸,认真看着李晏的眸子:“下一次不许再因为我的事哭。”她郑重的说,仿佛这是件十分重要的事似的。
李晏微微睁大眼睛,他根本想不到主人介意的是这种事:“主人?呜……”看上去梁玉笙并未给他说“不”的选项,她用硬挺的阴茎抵上不断骤缩的软穴,一副若他不答应便不进去的架势,丝毫不顾惜现在他有多渴望,也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她有多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