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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师父(1 / 2)

('因着师父即将出关的缘故,一路上李晏都能感到梁玉笙愉快期待的心思。回程时她飞得极快,他被她抱在怀中话都说不出,一开口便被强风灌得喘不过气。出来时他们花了七天,回去时竟只用了不到三日,两人在青城山脚下落地之时,李晏只觉得头晕目眩,脚底下地面不断抖动旋转。

“你没事吧?”看着李晏两条打着抖儿的腿,梁玉笙扶着他的胳膊问道。

“……没事……”李晏摇了摇头,他白着脸对梁玉笙笑一下。

“抱歉。”梁玉笙皱眉,她心急见到师父,便没照顾到他。

“是奴自己身子太差,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李晏扶着膝盖喘了两口气:“主人可以先上去,奴这回认得路的。”其实若非他这个累赘被结界所拒,梁玉笙大可直接飞回门派内,他倒不是真为此事对她感到愧疚,但在她面前人畜无害的样子总要装上一装。

可是话还未说完,李晏便觉得自己视线一晃,梁玉笙将他背到了背上。

“主人!”他确实有几分吃惊,叫她时拔高了声调。

“我带你一起去见师父。”说着她便用两手扣了李晏的膝盖,将他牢牢背上:“再说李晏你其实很轻。”这是实话,先不说她的气力如今本就比常人大出不止数倍,李晏的身子骨相较常人也委实太过细受,他分明已经跟在她身边将养了近五个月,可身上仍然没能多出多少肉,除了屁股哪里都膈得慌。“李晏,等见了师父让他帮你看看身上的咒和毒能否解开,你若是能慢慢恢复常人的体质,大约体力也能锻炼的比现在好些。”

“……谢主人。”李晏趴在她背上轻声说,有时候他都不太分辨得清,她究竟是真的蠢还是太过纯粹,心中根本没有阴暗。

两人还未到半山腰,便觉得山麓上的气氛便明显不对,笼罩着后山的结界显出肉眼可见的形貌,边缘每间隔几丈便又一人驻守,石阶上方也多出两名执剑的弟子。

梁玉笙看到两人向他们走来,她放下李晏迎上去:“出了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晏站到路边,他不动声色的从袖中抖出些碾碎的黑末,指尖微动几下,黑影便幻为蛇形没入草丛中,他动作极快,梁玉笙正同门中弟子交谈并未注意。

“梁堂主!”两人先是抱臂行礼,然后才回答了梁玉笙的问题:“昨夜掌门人遇刺,现场留下痕迹似是合欢教残党所为,我等奉林师兄之命在此等候梁堂主,也请李公子……”

“掌门现在如何?”两人话还未说完,便被梁玉笙担心的打断。

“回堂主掌门人无碍,只是事关合欢派残党,林师兄吩咐李公子得交由他看管。”弟子们老实回答。

“我拒绝。”梁玉笙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这半月李晏与我同行,并未在山中,行刺一事与他又有何干系。”而且她才从郁水城归来,得知门派中有从二十年前国内祸乱时起,便私自从山下掠取人牲,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暴露身份,而调查出这一事件的沈越,不久前便惨死在紫竹林内。除却师父,如今梁玉笙没法确定门派之中何人可信。

“梁堂主……”两名弟子露出为难的神色。

“让开吧。”梁玉笙拉着李晏的手直径往上走:“我会带李晏去见师父,到时自会安排他的去处。”说着便绕开了两人加快了步子。

…………

这是李晏第一次来到玄恒真人所在的中殿,殿宇外侧看上去同一路过来的那些肃穆庄重的建筑并未有什么不同,但进去之后却发觉里面简单又洁净,没有符咒也没有神像,只有一张小桌和地上的几张坐垫,月白色的窗帘被风卷起,窗台上吊兰随着风轻轻摇晃着,这里看上去就只是一间单纯的小茶室,充满让人惬意安宁的气氛。

“玉笙。”内室里传来柔和沉稳的男声,梁玉笙的师父玄恒真人虽然已是三百岁有余,但声音听上去并不年迈苍老,只像是寻常的长辈。

“师父!”听到声音时梁玉笙便笑了,她的嘴角虽翘的不高,眼底却泛出光彩,她急切的朝帘后跑去,虽然没像小姑娘似的朝着来人扑上去,但她停在他身边对他笑道:“师父您闭关这么久,玉笙好想您。”那是李晏从未见过的的梁玉笙,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敬爱与信赖令他陌生,也让他的心口感到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厅里出现的这位,是青城山掌门人,近乎以修成仙体,但他看上去却只像是个和蔼的中年人。他没有带冠,只将长发歪斜的盘成一髻箍在脑后,大约为了方便行动,广袖竟用束带绑在肩后,通身看不出与寻常人的不同之处,甚至让人觉得太过闲散。

“这段时间门派内的事务一直交由你们师兄妹几个打理,也是辛苦了。”说着玄恒真人慈爱的摸了摸梁玉笙的头。

“师父玉笙不辛苦。”梁玉笙没有拨开他,只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沈越和简松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也去过水牢,有人将简松知道的事和他的性命绑在一起,为师解开咒还需要些时日。”他缓缓对梁玉笙道出他所知的一切,不像是在同徒弟交谈,倒是是在安抚她的情绪。“刺客的事是你大师兄他小题大做了,明明我哪里都没伤到,他非要把防卫和搜查弄得那么兴师动众。”他嘴上抱怨着,手上轻轻挥动两下,原本空无一物的小桌上浮现出一套完整的茶具和一壶泛着香味的茶水,然后他的目光落在李晏身上:“这就是玉笙你带回来的人啊。”

视线相触的那个瞬间,李晏感到手足泛着凉意,玄恒真人明明连神色都无分毫变化,但他的视线却像是穿过了李晏的皮肉,透入他的骨髓之中,将他里外看了通透,回过神来的时候,李晏才发觉自己的指尖在发抖,他极快的将手缩回袖中,只能侥幸的希望他一时的动摇不要被面前的两人觉察。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孩子啊。”师父在桌边坐下,他朝李晏招了招手,将一杯热茶递到他面前:“吃了那么多苦,一定很不容易吧。”

李晏愣了一瞬,他在脑海中无数次预想过他同玄恒真人见面是会是怎样一副场景,可眼下这样显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从师父的反应看来,李晏应当是没有让他产生怀疑的,可不知为何看着玄恒真人温和的笑容和平静的眸光,李晏恍惚有一种一切都被他看透的恐惧。

只是错觉而已,他怎么可能仅凭一眼,便洞悉他这二十年所经历的一切……

“李晏,师父给的茶。”梁玉笙的话适时在李晏耳边响起,她将温热的瓷杯递到他手上,李晏抿了一口,他品不出茶叶的好坏,但能尝到醇绵的茶香味在口中散开。

“谢真人。”他堆砌出虚假的笑容望向玄恒真人,对方从他身上收回了那股让人不寒而栗的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笙你知道吧,他很危险。”玄恒真人将话转向自己的幼徒,从眼神到语气都透着慈爱。

“徒儿明白。”梁玉笙垂下头:“但是师父这段时间徒儿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他并未有什么可疑的举动。”

“没有吗?”师父的手指在桌上敲出一段没有规律音节,梁玉笙知道那是他在思考问题时的习惯:“一切变故都是从他来到这里之后开始的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李晏的面孔瞬间变得惨白,对于玄恒真人而言,只要他不放心李晏,出去他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疑虑和顾忌,而梁玉笙那么敬重他,经由他之口说出的话,分量同他人是完全不同的。

李晏慌忙跪到地上,他动作匆忙衣袖扫翻了茶杯,茶水沿着桌面流下来全都浇到李晏手上,把他的手背烫的红肿:“求真人……”他将头贴在地上,看似卑怯恐惧,实际上他的手掌之下却捏着一道摄人心魄的咒令,他并不需要制服他们两个人,只要别让梁玉笙知晓他的伪装便足够。

“快起来,起来,这孩子做什么呢。”李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玄恒真人打断:“第一次遭遇尸傀你也险些遇害,刺客进入我门中时你又不在,我怀疑你作甚。”师父的口气听上去似是无奈:“只是你以炉鼎之体接近玉笙,还利用她纾解你欲念之厄,这一点为师是要多说几句的。”

李晏本已做好了生变的准备,却被玄恒真人这番听上去语重心长的长辈之言弄的有些糊涂。

“师父……”梁玉笙:“是徒儿不忍见他受淫刑之苦才出此下策。”

“我当然知道。”说着师父走到李晏身边,他一手按在他的天灵盖上,让他浑身一震:“但你毕竟不懂双修之法,所为只是帮他纾解情欲而已,这不仅治标不治本,稍有不慎还可能被他身上的恶咒反噬。”

师父说道这里,李晏默默抿紧了自己的嘴唇。五个月以来,梁玉笙碰过他那么多次,若哪怕有一次她受他引诱,沉浸欲海对他产生一丁点儿歪念,如今她便早已是他的傀儡,但偏偏她丝毫都没有动摇过。她没能看穿他的伪装,却也没有被他蛊惑,也因此她对他的心思是全然的“善意”,他从不曾遇到过向她这样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能够帮李晏吗?”梁玉笙对于师父的话只是点了点头,他说的这些她早便知道,只是因为门派中无人可请教,她才用这番下策拖延至今。

师父放开李晏,他望向梁玉笙笑道:“你真想救他?”

“是。”梁玉笙点了点头。

师父并未多说什么,他耸了耸肩:“去书库,亥库第三层的典籍大约有你用的上的。”

“谢师父。”梁玉笙微微颔首。

“孩子你还跪在地上做什么?”师父推了推李晏的肩膀问。

“奴……谢真人……”李晏片刻之前还是紧张的浑身紧绷,这番有惊无险的蒙混过去,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只是下意识的去磕头。

“谢我做什么。”玄恒真人拦住他:“是玉笙想留下你,贫道为人师长,相信爱徒的判断罢了。”说着他翻手拂过桌面,一杯新茶落在李晏面前:“无论怎样的过往都可以有新的开始,别辜负她的信任。”

“……”李晏捧着茶,只是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向师父汇报了郁水城调查的结果后,梁玉笙便带着李晏回刑堂,她沿路看见门派之中不复往日的安宁,弟子们皆都神色焦虑,让人隐隐有风雨欲来之感,偏师父怜她才从郁水城回来,又经历过与怨灵斗法,让她只需看顾好水牢中的三师兄和身边带着的李晏,轮值巡逻等事一概不用她管。

“没想到这才几月,门派之中竟变得如此人心惶惶。”看着往来步履匆匆的弟子们,梁玉笙轻轻叹了口气。她自被师父捡回后便一直居住在这里,这里虽不是家,却是她唯一的归处,眼下变成这样,她多少也会感到不适。

“主人……”李晏在一旁窥视着梁玉笙的脸色,玄恒真人先不提,她应当是没有怀疑他的,可是不知为何看见她紧蹙的眉心,他会觉得胸口像是被蛊虫啃噬一般感到烦乱。

“李晏,师父方才说的那番话……”在转过主厅边的石林后,梁玉笙突然开口。

“主人?”李晏的脚步顿住,他侧头看向她,视线中划过一丝警惕。

“青城山之中发生的这些事,是否真与你无关。”她对上李晏的视线直白的发问。她并非确实发现李晏身上有什么让人怀疑的事,让她感到异样的是师父对待李晏的态度。

梁玉笙或许不曾真正知晓李晏是什么样的人,但她被师父抚养十多年,对他老人家的事不可能不了解。他并不信任李晏,这点梁玉笙确信。他怀疑李晏,这无可厚非,毕竟他过去是合欢教的炉鼎,门派之中也他上山时日最短。可怪就怪在师父分明对李晏有所顾虑,却不让梁玉笙对他仔细调查、严加审问,反而只交托她看顾好他。

这不像师父,他虽看上去和蔼可亲,但梁玉笙知道他是最看重青城山的人,师父从被师尊收为弟子时起,以在山中修行超过百年,执掌门派之后大小事务他无一不是细心处置,可眼下他却这桩行刺之事,他却处理的似是而非,像是笃定合欢教残党侵入门派之中,只是为难他一人似的。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其中关窍,才想开口询问李晏。

“你同师父,过去见过吗?”这话才说出口,连梁玉笙自己都觉得荒诞,昔年合欢教被师父逐出中原时,李晏大约才刚出生,他俩之间怎会有什么联系。

“奴和玄恒真人如何见过,今日是奴第一次见他。”李晏看了她一眼:“主人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梁玉笙摇了摇头,她回过神继续往前走。

李晏在袖中将指甲掐入掌心肉中,面上却只乖顺的跟着并不在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晏,如今门派之中纷乱不断,不免有人怀疑同你有关。”说这句话时梁玉笙并未看着李晏,所以他没法猜测她脸上的表情,虽然她听上去并没有怀疑或是恼火,但太过平静的语调反倒让李晏心底没有着落。

李晏毫不犹豫的说出虚伪的谎言:“从主人收下奴那时起,奴便只是主人的,奴也只有主人……”他的步子迈开时虽比梁玉笙的大,但他却始终落后于她半个身位,跟随在她身后。

梁玉笙伸手扯了他的衣袖,李晏被她拉的上前一步,便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些:“你是我的人,只要你没有骗我,我便一定会保护你。”

“……”但如果从一开始他便骗了她呢?想着这个问题,李晏的眼眸中流出讥讽的笑意。在知晓真相的那个时候,她会如何对他呢?抛弃他吗?怨恨他吗?或是干脆一剑杀了他呢?他不知道答案,可他觉得既然她是玄恒真人一手抚养长大的,那么这个答案便也不是那么难以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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