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魔教圣子
紫雨在花香中醒来。
他下意识想蜷缩身体,却发现身下不再是冰冷的铁笼,而是柔软的丝绸床褥。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他挣扎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晶莹剔透的穹顶——整座寝宫竟是由水晶雕琢而成,阳光透过棱镜折射,在墙上投下七彩光斑。
——这是……哪里?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发现自己被换上了一件紫金色的锦袍,袖口和衣襟绣着繁复的暗纹,触感冰凉丝滑。更奇怪的是,这衣料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像是某种西域特有的沙漠玫瑰,让他莫名感到安心。
——好熟悉……
紫雨想撑起身子,却因没有四肢而重重摔回床榻。这一摔,让他看清了床榻周围的景象——
从床脚到殿门,整整齐齐摆放着十五个鎏金木箱。每个箱子里都陈列着不同年龄孩童的物件:一岁的拨浪鼓、三岁的虎头鞋、五岁的木剑、七岁的《千字文》……直到十五岁那箱,赫然放着一柄与他惯用短剑一模一样的兵器,只是剑柄镶嵌着紫水晶。
——这些是……给我的?
紫雨怔怔望着那些物件,胸口突然涌上一股酸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可眼泪就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砸在锦被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好奇怪……明明从没拥有过这些东西,为什么……会觉得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笨拙地翻了个身,想凑近看看,却因动作太大直接滚下床榻——
"咚!"
一声闷响,紫雨狼狈地趴在地上,额头磕得生疼。
几乎同时,殿门被猛地推开。
"孩子!"
一道红影如风般卷来,紫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冰凉的手捧住了脸。
"摔到哪了?疼不疼?"
女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指尖小心翼翼地检查他的额头。紫雨抬眼,对上一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紫金色眼眸——只是那双眼此刻盛满了心疼与懊恼。
"你身子不便,不要乱动……"她说着责备的话,手上动作却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琉璃,"要什么跟我说,我拿给你。"
紫雨呆呆地望着她。
这个女人很美,美得近乎锋利。雪肤红唇,眉如刀裁,一头乌黑的长发用金冠高高束起,耳垂上坠着两枚紫晶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穿着暗红色的西域王袍,腰间悬着一柄弯刀,刀鞘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最让紫雨震惊的,是她的眼睛——
紫金色。
和他一样的紫金色。
"你……"紫雨张了张嘴,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是谁?"
女人的手顿住了。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抚过紫雨的脸颊,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
"我是阿耶莎。"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母亲。"
紫雨的瞳孔骤然收缩。
——母亲?
这个陌生的词汇在脑海中回荡,像是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无数涟漪。他下意识想后退,却被阿耶莎一把搂进怀里。
"我的孩子……"她的声音哽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雨僵在原地。
女人的怀抱很温暖,带着那股熟悉的花香。她的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又快又急,像是要跳出胸膛。不知为何,紫雨突然想起那些整齐摆放的木箱——一年又一年,她是不是一直在等他回来?
这个念头像一把钝刀,狠狠刺进心脏。
"哇——"
紫雨突然放声大哭。
他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这十五年来的委屈、恐惧、孤独统统发泄出来。泪水浸湿了阿耶莎的衣襟,可她却笑了,一边笑一边落泪,手指轻轻梳理着他凌乱的卷发。
"哭吧……"她柔声道,"把该哭的都哭完……"
当紫雨哭累了,阿耶莎亲手喂他喝下一碗蜂蜜羊奶。
"十八年前……"她望着水晶宫外的月色,开始讲述那段往事,"我还是西域最骄纵的公主……"
她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汉人商贾如何用甜言蜜语骗取她的真心,又如何在她怀孕时与侍女厮混。她如何亲手了结那对狗男女,又如何决定独自抚养孩子。
"我告诉阿多罗,我要生下你。"阿耶莎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弯刀,"他表面支持,却在生产那日……"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把我的孩子换成了死胎。"
紫雨浑身一颤。
——阿多罗……
这个名字他听过。在暗香阁时,那些黑袍人偶尔会提起——西域藩王,汉人皇室的走狗。
"他把你交给了苏媚儿。"阿耶莎的眼中燃起怒火,"那个贱人竟敢……竟敢把你养成毒人!"
她的手指猛地收紧,捏碎了手中的琉璃盏。鲜血顺着掌心滴落,她却浑然不觉。
紫雨下意识凑过去,用嘴叼起帕子,笨拙地替她擦拭血迹。阿耶莎愣住了,随即红了眼眶。
"傻孩子……"她轻声道,"我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雨摇摇头,固执地继续擦拭。
——原来……这就是被母亲疼爱的感觉。
——原来……我也可以被人珍惜。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
阿耶莎突然站起身,从殿内取来一面铜镜。
"看。"她将镜子举到紫雨面前,"我们的眼睛……"
镜中,两双如出一辙的紫金色眼眸静静对视。
"这是西域王族的标志。"阿耶莎的声音带着骄傲,"只有最纯正的血脉,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睛。"
紫雨怔怔望着镜中的自己,又看看阿耶莎。
——我是……西域王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母亲……
——我不是怪物……
这个认知让他呼吸急促,心脏跳得像是要冲出胸膛。
阿耶莎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你从来都不是怪物,我的孩子……"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狠厉:"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紫雨下意识想起浩虚舟——
——父亲……知道吗?
——他知道我是……
这个念头让他胸口一阵刺痛。
阿耶莎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紫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在想那个浩虚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雨低下头,没有否认。
"他养了你五年……"阿耶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对他有感情,很正常。"
她突然抬起紫雨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但他也是中原武林盟主,是我们的敌人。"
紫雨呼吸一滞。
——敌人……
这个词像一把刀,将他的心劈成两半。
阿耶莎松开手,轻轻叹了口气:"休息吧,明日我带你去见阿多罗。"
她的指尖在紫雨眉心一点,一缕幽香钻入鼻尖。紫雨的眼皮突然变得沉重,意识逐渐模糊。
在陷入黑暗前,他听到阿耶莎的最后一句话——
"这一次,母亲绝不会再弄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晶宫,阿耶莎的书房。
紫雨被安置在隔壁的寝殿休息,而阿耶莎则坐在案前,指尖轻轻敲击着一份密报——关于浩虚舟的行踪。
——他还没离开西域……
——他在找紫雨。
这个认知让她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就在此时,烛火忽然摇曳,一阵甜腻的香风拂过——
"多年不见,教主的寝宫还是这般华丽呢~"
娇媚的嗓音在阴影处响起,苏媚儿的身影缓缓浮现。她依旧一袭红纱,腰间银铃轻响,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风霜。
阿耶莎的弯刀瞬间出鞘三寸。
"苏媚儿。"她冷冷道,"擅闯水晶宫,你是嫌命太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媚儿掩唇轻笑,却不急着辩解,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纸,恭敬地放在案上。
"西域龙脉的藏宝图,半张。"她红唇微勾,"算是……我的诚意。"
阿耶莎眸光微动,指尖挑起羊皮纸一角——确实是真品,而且正是当年她与阿多罗密谋时丢失的那一半。
"什么意思?"
"我想与教主重新结盟。"苏媚儿直视那双紫金色的眼睛,"就像十多年前那样。"
阿耶莎冷笑:"当年你与阿多罗合谋,偷走我的孩子——"
"我若知道那是您的骨肉,怎敢动他?"苏媚儿突然激动起来,"阿多罗只告诉我那是个汉人杂种,让我处理掉!"
她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一道狰狞的疤痕——那是剑伤,位置精准,只差一寸就能要了她的命。
"暗香阁覆灭那夜,浩虚舟亲自带人围剿。我九死一生逃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您告发阿多罗!"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可您呢?您宁可相信自己的兄长,也不信我这个外人!"
烛火"噼啪"炸响,映得苏媚儿眼中泪光闪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耶莎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弯刀上的宝石。
——当年……她确实来找过自己。
——可那时她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根本听不进任何话。
"这些年,我东躲西藏。"苏媚儿苦笑,"正气盟追杀我,魔教通缉我,连西域的沙匪都想拿我的人头换赏钱……"
她突然单膝跪地,仰头望着阿耶莎:"但现在不同了——圣子还活着,您也看清了阿多罗的真面目。"
"所以?"
"所以我想问——"苏媚儿深吸一口气,"您还愿意与我结盟吗?"
她的眼神无比认真,不再是往日那种轻佻的媚态,而是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阿耶莎静静审视着她,紫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
良久,她缓缓开口:"你能给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这半张藏宝图……"苏媚儿露出一个妖异的微笑,"还有浩虚舟的命。"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轻轻放在案上。
"我假意给了他子母合欢蛊的解药……实际上那里面只是暂时缓解蛊毒的别的蛊虫。"她轻声道,"只要您点头,我随时能让浩虚舟生不如死。"
阿耶莎的指尖轻轻敲击案几,似乎在权衡利弊。
窗外,沙漠的风声呜咽,像是无数亡魂在低语。
"证明给我看。"她突然道。
苏媚儿挑眉:"嗯?"
"阿多罗的背叛,你的诚意。"阿耶莎冷冷道,"我要证据。"
苏媚儿笑了,从腰间取出一块留影石。内力注入的瞬间,石头上浮现出一段画面——
十五年前的产房内,阿多罗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儿,脸上是扭曲的憎恶:"把这个杂种处理掉,别让阿耶莎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面一转,是阿多罗与中原使臣密谈的场景:"……暗香阁的那位又来西域了……"
阿耶莎的瞳孔骤然收缩。
——果然是他……
——她的亲哥哥,不仅偷走了她的孩子,还背叛了西域。
苏媚儿收起留影石,轻声道:"现在,您信了吗?"
阿耶莎沉默良久,突然轻笑一声。
她起身,走到苏媚儿面前,指尖挑起对方的下巴——
"最后一个问题。"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为什么现在才来?"
苏媚儿直视她的眼睛:"因为现在的您,已经一无所有。"
"除了复仇,别无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入阿耶莎的心脏。
是啊……她失去了孩子十五年,被至亲背叛,如今好不容易找回紫雨,却又要面对浩虚舟这个威胁……
她确实,别无选择。
阿耶莎收回手,转身望向窗外的血月。
"三日后,我要见浩虚舟的尸体。"
苏媚儿笑了,深深一拜:"如您所愿。"
寝殿内,紫雨突然惊醒。
他做了一个噩梦——浩虚舟满身是血,站在一片火海中,静静望着他。
——父亲……
紫雨的心跳得厉害,下意识想去找阿耶莎。可当他艰难地滚下床榻时,却听到隔壁书房传来隐约的对话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浩虚舟必须死。"
是母亲的声音。
紫雨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们要杀父亲?
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断肢艰难地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向门边挪去。
就在这时,殿门突然被推开——
"圣子?"侍女惊讶地看着他,"您怎么……"
紫雨慌乱地抬头,正对上从书房走出的阿耶莎和苏媚儿的视线。
苏媚儿红唇微勾,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阿耶莎则快步走来,一把将紫雨抱起:"做噩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雨僵硬地点头,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看向苏媚儿——
——是她……
——那个在暗香阁,往他嘴里灌毒药的女人。
苏媚儿似乎看出他的恐惧,故作惊讶:"圣子这是……怕我?"
她上前一步,指尖刚要碰到紫雨的脸,就被阿耶莎一把拍开。
"别碰他。"阿耶莎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苏媚儿耸耸肩,转身离去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紫雨一眼。
当夜,紫雨蜷缩在床榻上,死死咬着被角。
——父亲有危险……
——我必须做点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现在被困在水晶宫,没有四肢,连最基本的行动都困难……
就在他绝望之际,窗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嗒"声。
紫雨警觉地抬头,看见一条红绫从窗棂垂下,末端系着一个小小的玉瓶。
瓶下压着一张字条——
"想救浩虚舟?明夜子时,水晶宫密道见。"
落款画着一只小小的银铃。
紫雨的瞳孔微微收缩。
——苏媚儿……?
——她到底想干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十五章对不起我恨你
子时三刻,水晶宫的密道渗出刺骨寒意。
紫雨用断肢艰难抵开暗门的瞬间,潮湿的冷风裹着异香扑面而来。密道两侧的夜明珠泛着幽绿冷光,将前方那道红影勾勒得如同鬼魅。
"圣子殿下果然守信。"
苏媚儿旋身时红纱翻飞,露出半张妖冶的面容——柳叶眉下是一双含情目,眼尾用金粉勾出曼陀罗花纹。红唇如沾血的刀,在暗处勾出危险的弧度。
"看来..."她指尖缠绕着一缕青丝,"浩虚舟比我想象的更重要?"
紫雨的断肢夹着短剑,剑锋在夜明珠下泛着蓝光——那是淬了西域蛇毒的征兆。苏媚儿见状轻笑,金步摇随着动作叮咚作响。
"别急着亮爪子~"她突然逼近,红纱拂过紫雨苍白的脸颊,"我是来告诉你...关于你背上金纹的秘密。"
紫雨瞳孔骤缩。
——后背的金纹?
——那个连父亲都查不出源头的诡异图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年前..."苏媚儿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把另半张藏宝图...用九幽黄泉的药水,纹在了你的皮肤下。"
她的金护甲虚虚划过紫雨后颈,激起一片战栗:"只等你十六岁生辰,毒血浸透肌理...藏宝图自会现世。"
密道深处突然传来水滴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夜明珠的光映在紫雨脸上,照出他微微颤抖的睫毛。
"现在..."苏媚儿突然竖起两根纤指,"交易很简单——"
"一、留在魔教当你的圣子,把藏宝图献给阿耶莎大人。"
"二..."她红唇贴近紫雨耳畔,吐息如毒蛇信子,"当着浩虚舟的面,斩断这份父子情。"
紫雨的犬齿猛地刺入下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要亲手...推开父亲?
——要让他以为...自己被背叛?
可若拒绝...他会死的。
夜明珠的冷光下,少年缓缓点头。一滴泪砸在密道的地砖上,很快被黑暗吞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媚儿满意地直起身,红纱扫过紫雨的脸:"三日后...别让我失望。"
她的身影如烟消散,只余一缕曼陀罗香在密道中久久不散。
正午的烈日将沙丘烤得扭曲变形,热浪中飘散着血腥与铁锈的气味。浩虚舟单膝跪在滚烫的沙地上,天剑斜插身侧,剑身蛛网般的裂痕折射出七彩光晕。他的白衣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左肩的伤口深可见骨,血珠滴落沙地的瞬间就被蒸干。
十二名魔教精锐呈扇形包围,弯刀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目的光。阿耶莎一袭黑金长袍立于阵前,紫金异瞳中翻涌着滔天恨意。她发间的金蛇发饰吐着信子,与主人一样散发着致命的气息。
"浩盟主。"她红唇轻启,嗓音如毒蛇游过沙砾,"你为龙脉追查半生,可曾想过会葬身在这无名荒漠?"
浩虚舟染血的指尖深深陷入沙中,视线却固执地越过人群——
——紫雨...在哪里?
——他可还安好?
阿耶莎突然娇笑出声,金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我的圣子好得很呢~比跟着你这伪君子时..."她指尖轻抚弯刀,"...快活千百倍。"
"母亲。"
清冷的嗓音如冰泉乍破。人群如潮水般分开,十六名黑袍教徒抬着鎏金轿辇缓步而来。轿帘掀起的刹那,浩虚舟的呼吸为之一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雨斜倚在软枕上,一袭暗紫色鲛绡长袍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大片苍白的胸膛。原本及踝的黑发被金丝束起,耳边垂下的紫金流苏随着动作轻晃。最令人心惊的是那四具玄铁义肢——精巧的机关泛着寒光,指尖竟能如活人般灵活转动。
他的耳垂多了枚金蛇衔珠的耳坠,纤细的脖颈套着三圈金环,就连义肢的关节处都镶嵌着细碎的紫水晶。整个人如同从古老壁画中走出的妖神,美得令人胆寒。
"这种蝼蚁,何须母亲动手?"
紫雨轻盈跃下轿辇,义肢踩在沙地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他漫不经心地转着腕间金镯,居高临下地俯视浩虚舟,紫金瞳中再不见半分依赖,只剩刺骨的厌恶。
"紫...雨..."
浩虚舟的呼唤被突然刺入胸膛的短刀斩断。鲜血喷溅在紫雨苍白的脸上,少年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镶嵌宝石的刀柄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正好照在浩虚舟剧震的瞳孔上。
"朝廷的鹰犬。"紫雨的声音甜得像淬了蜜的刀,"养我五年,就为这块皮?"他指尖划过自己后颈的金纹,"可惜啊...现在它是魔教的了。"
浩虚舟踉跄着想要站起,却被玄铁义肢狠狠踩回沙地。紫雨俯身时,金链垂落在他染血的胸口,冰得惊人。
"滚回你的中原。"少年在他耳畔轻笑,呼出的气息却比西域的夜更冷,"再敢踏足西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义肢突然刺入伤口翻搅,浩虚舟闷哼一声,冷汗浸透残破的白衣。
"...我亲手把你的心挖出来泡酒。"
阿耶莎抚掌大笑,腕间金镯碰撞出欢快的声响:"这才是我阿耶莎的圣子!"
浩虚舟拄着天剑艰难起身,剑穗上沾着的沙粒簌簌落下。
他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远处突然传来悠扬的驼铃,紫雨转身时袍角翻飞,那些金饰在阳光下划出璀璨的弧线,像极了天剑门夏夜里,少年眼中曾盛满的星光。
热浪扭曲了远去的身影,浩虚舟的影子在荒漠上拖得很长,最终被新的沙暴彻底掩埋。
没人看见圣子转身刹那,一滴泪珠落进沙地,瞬间消失无踪。
子时的天剑峰笼罩在凄迷夜雾中,浩虚舟一袭素白单衣立于练武场中央。胸前的绷带渗出点点猩红,在月光下如凋零的梅瓣。天剑在他手中划出孤绝的弧线,剑气震得四周青竹簌簌落叶。
远处传来守夜弟子压抑的咳嗽声,更漏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一片竹叶飘落在剑穗上,那抹残红像极了西域沙地上溅落的血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门..."年轻弟子捧着药盏的手微微发抖,"紫雨师弟他..."
"噌——"
剑锋擦着弟子耳畔掠过,削断一缕发丝。浩虚舟转身时衣袂翻飞,眼底的血丝在苍白面容上格外骇人:"本座说过——"
声音陡然嘶哑:"...不许再提。"
弟子踉跄后退时撞翻了药炉,滚烫的药汁泼在青石板上,腾起的白雾模糊了浩虚舟瞬间扭曲的面容。
玄铁闭关室的门栓落下时,浩虚舟终于跪倒在地。
月光从透气孔斜斜射入,照见他袖中滑落的青瓷药瓶——苏媚儿给的解药,瓶身的缠枝莲纹已经磨得模糊。
他盯着药瓶看了许久,忽然低笑出声。
指节发力的瞬间,瓷瓶在石墙上炸开晶莹的碎片,药液顺着刻满剑痕的石壁缓缓流淌,像极了那日紫雨落在他掌心的泪。
——不需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那双紫金瞳里盛满恨意...
——这蛊毒...便当作是他最后的惩罚...
夜雾渐浓,吞没了天剑峰顶最后一点星光。闭关室外的青苔上,一滴水珠从石缝渗出,无声地坠入深渊。
西域的夜风卷着细沙,拍打在晶莹剔透的水晶宫外墙上,发出清脆的"沙沙"声。殿内十二盏鲛人灯将紫雨赤裸的后背照得如同羊脂玉般通透,阿耶莎指尖蘸着猩红的药液,正沿着他脊椎缓缓涂抹。
整座宫殿由千年冰晶雕琢而成,月光透过穹顶折射出妖异的血红色。四壁镶嵌的夜明珠组成星图,与紫雨后背渐渐显现的金纹诡异地重合。
"唔..."
药液渗入肌肤的灼痛让紫雨闷哼一声。玄铁义肢深深抠进波斯地毯,关节处的紫水晶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烫。阿耶莎的金色护甲划过他绷紧的肩胛,带出一串细小的血珠。
随着药效发作,那些杂乱的金纹逐渐舒展,化作清晰的山水脉络——赫然是另外半张龙脉藏宝图。蜿蜒的线条在月光下流淌,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起伏。
"我的圣子真了不起~"
阿耶莎的红唇贴上紫雨耳畔,金蛇耳坠的尾尖轻轻刮蹭他的脸颊。她指尖缠绕着少年的一缕黑发,语气甜得发腻:"连浩虚舟那样的老狐狸都被你骗过去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雨垂眸,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阴影。义肢的指尖已经刺穿三层地毯,暗红的血丝顺着机关缝隙缓缓渗出。
——父亲...
——您一定要活着离开西域...
——哪怕...永远以为我背叛了您...
窗外,血月升至中天。整片沙漠被染成暗红色,宛如巨大的伤口。夜风突然变得凄厉,卷着沙粒在水晶宫外形成小型旋风,像是天地在为某个无人知晓的牺牲哀鸣。
阿耶莎突然掐住紫雨下巴,强迫他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记住这张脸,记住你是谁——"
镜中的少年美得妖异,紫金异瞳却空洞得令人心惊。那些新戴上的金饰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像极了束缚猛兽的锁链。
"是,母亲。"
紫雨轻声应答,声音柔顺得如同最驯服的宠物。唯有地毯下那滩渐渐扩大的血迹,无声诉说着某种刻骨铭心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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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王庭
血色审判
黑曜石王座在烛火中泛着幽光,两条金蛇扶手上的红宝石如血般刺目。阿耶莎斜倚在座,紫金色的竖瞳倒映着殿中央被铁链禁锢的男人——她的兄长,西域最后的亲王阿多罗。
夜风卷着沙粒拍打彩窗,发出细碎的声响。几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中原铁骑踏破了西域三十六国的城门。
"十六年。"阿耶莎指尖轻叩蛇首,金甲在烛火下泛着血光,"你骗了我十六年。"
她记得那个血色的黎明——父王的首级被挂在城门,母后抱着她跳下烽火台。只有她和阿多罗活了下来,躲在尸堆里三天三夜。
也记得自己十六岁那年,那个中原商人的甜言蜜语。他说她紫金色的眼睛比敦煌的星空更美,却在得知她怀孕后,连夜带着情人逃回中原。
阿耶莎不自觉地抚上小腹——那里曾有一个小生命踢蹬着听她唱西域民谣。她甚至亲手为未出世的孩子打造了长命锁,就藏在......
"妹妹..."阿多罗的嘶吼将她拉回现实,"那个杂种会玷污王室血统!"
"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弯刀出鞘的寒光映亮了阿耶莎脸侧不明显的疤痕——那是她亲手处死负心人时,被对方情人抓伤的。
紫雨静立王座之侧,暗紫王袍上的金线刺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玄铁义肢反射的冷光,将阿多罗惨白的脸照得愈发狰狞。
"我亲爱的兄长。"阿耶莎刀尖挑起阿多罗下巴,"你可知这十六年,我夜夜梦见孩子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