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一支玄铁箭矢撕裂夜幕,如流星贯空,精准钉入蒙面人持刀的手腕!“啊——!”长刀当啷坠地,蒙面人踉跄后退,惊怒交加地望向箭矢来处。夜色深处,一道修长身影踏风而来,玄色衣袍翻飞如墨,腰间螭纹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芒。陆砚修!月光勾勒他侧脸轮廓,眉峰冷峻,眸底一片冰寒。他指间仍扣着长弓,弓弦犹颤,箭锋所指,杀意凛然。“动她者,死。”嗓音低沉,却如寒铁坠地,字字铿锵。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瞬间冻结了蒙面人手中的动作。话音未落,第二箭已离弦——“噗!”箭锋贯穿蒙面人咽喉,将他钉死在身后的古槐树上。夜风骤静,唯余血滴坠地的声响。原本被死亡气息包裹的宋隋珠只觉得眼前忽而一亮,那道颀长的身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带着凛冽的寒气,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宋隋珠踉跄起身,染血的指尖抓住他袖角:“你……你来了?”陆砚修垂眸。月光勾勒她苍白的脸,颊边血痕刺目。他抬手,指腹擦过那抹血色,嗓音低哑,“别怕!”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定海神针,瞬间驱散了她心中的恐惧。紧随陆砚修身后,林羡带着一队人马也赶了过来。他策马扬鞭而来,那双看向宋隋珠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原来,陆砚修在战场上结束战斗后,心中始终放心不下宋隋珠。他深知宋隋珠身处险境,便快马加鞭,一路打探她的下落。途中,恰巧遇到了同样在寻找宋隋珠的林羡。两人便一同追踪而来……“一个不留!”陆砚修一声令下,带来的人马立刻加入了战局。原本岌岌可危的局势,瞬间被扭转。陆砚修手持长剑,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黑衣人之间。他的剑法凌厉狠辣,招招致命,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那些黑衣刺客虽然凶狠,但在陆砚修面前,却如同蝼蚁般不堪一击。宋隋珠痴痴地望着陆砚修,仿佛看到了战神降世。他的身影,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她牢牢地护在身后。“留个活口!”宋隋珠忽而道。陆砚修点头。蒙面人头目见势不妙,知道今日刺杀已经失败。他眼珠一转,虚晃一招,趁机暴退,纵身跃入浓雾。“追!”陆砚修身嗓音冰冷,“小心些,别被发现了……”身后亲卫点头追寻而去。陆砚修这才转身走向宋隋珠。四目相对,风声凝滞。“你没事吧?”陆砚修喉结滚动得厉害,冷白指节悬在半空顿了顿,终是轻轻抚上宋隋珠濡湿的鸦睫。泪珠沁入他掌心。她忽而扑上前,鼻尖蹭过他胸襟纹路,泪水在胸前氤氲散开。“陆砚修……你还活着……太好了!”她轻呼,尾音裹着颤意,碎在萧瑟秋风里。陆砚修突然扣住她后颈将人死死箍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嵌入骨血。怀中人细微的颤抖顺着相贴的胸膛蔓延至四肢百骸。“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陆砚修轻声安慰着,大手温柔地拍打着宋隋珠的后背。两人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仿佛要将这段时间的离别之苦,全部弥补回来。不远处,林羡默默地看着相拥的两人,眼神复杂难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他知道,自己来晚了。“秦渊!他受伤了!快救他!”宋隋珠突然惊呼一声,打破了这温馨的氛围。她连忙挣脱陆砚修的怀抱,跑到秦渊身边。
“秦渊?”陆砚修颇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不远处地上的男子,这人是谁。他快步走了过来,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秦渊,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探了探秦渊的鼻息,发现他还有呼吸,只是伤势严重,需要尽快医治。“快,找大夫!”陆砚修沉声吩咐道。林羡回过神来,立刻安排人去找大夫。大夫很快赶来,简单地检查了一下秦渊的伤势,脸色凝重地说道:“伤口很深,需要立刻处理,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宋隋珠焦急地看着大夫,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大夫连忙开始为秦渊处理伤口,鲜血不断地从伤口中涌出,染红了纱布。宋隋珠在一旁看着,心如刀绞。“他会没事的,对吗?”宋隋珠转头看向陆砚修,陆砚修点了点头,安慰道:“放心吧,他会没事的。”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担忧。他知道,秦渊的伤势十分严重,能否挺过去,还是个未知数。处理完伤口,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我已经暂时止住了血,接下来需要好好休养。不过,他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宋隋珠闻言,心中更加担忧。她走到秦渊身边,轻声说道:“秦渊,你一定要坚持住……”她的话音未落,突然,秦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冷风呼啸,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鬼魅的低语,令人毛骨悚然。陆砚修一夹马腹,胯下骏马一声长嘶,飞驰而去。他紧紧搂着宋隋珠,感受着她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秦渊,面色苍白如纸,躺在另一匹马上,由林羡的副将护送着,一行人朝着县城疾驰。县城,小小的药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与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秦渊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脸色惨白,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宋隋珠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指尖冰凉,心中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窒息。“姑娘,这刀上有毒,”老大夫捋着花白的胡须,神情凝重,“幸好救治及时,否则……”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但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宋隋珠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眼前一阵发黑。毒?那些黑衣人竟然如此狠辣!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陆砚修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他剑眉紧锁,眼中闪烁着寒光,如同蛰伏的猛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到底是谁想要杀你们?”他语气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一旁的林羡斜睨了宋隋珠一眼,语气酸溜溜的:“谁叫宋隋珠平日里树敌太多,有人想杀她,有什么奇怪的?”话一出口,他又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连忙补充道:“咳咳,我的意思是,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万一那些刺客又来了……”他别过头去,不敢看宋隋珠的眼睛,耳根却悄悄红了。陆砚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了然。他走到宋隋珠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别怕,隋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一颗定心丸,让宋隋珠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但他的心中也充满了疑惑。这个秦渊,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路跟着宋隋珠?他看向宋隋珠,眼神中带着探究。宋隋珠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关于秦渊,关于她的身世,关于那段被掩埋的过去,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深吸一口气,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还没有准备好将这一切告诉陆砚修。“对了,”她岔开了话题,“你之前在战场上……还好吗?”陆砚修点头,“我没事,安夏已经大胜了不是吗?”“那……宋知舟和宋希珠呢?”宋隋珠问道。陆砚修蹙眉,“大战后,宋知舟……下落不明!宋希珠……”似是想到什么,陆砚修心疼地看了一眼宋隋珠,“在快到安夏与乌什边界线的前一晚,宋知舟安排人把宋希珠送走了……”“送走了?”宋隋珠一怔,“送到哪里去啊?那最后前往和亲的是谁呢?”她心中似乎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陆砚修看着她一时间似乎难以开口,“隋珠……你……”她拽紧他衣袖,“告诉我,是谁?”“是……阿桃。”陆砚修叹了一口气,转过眸不去看她。宋隋珠似是难以置信,心里似乎被揪起来一般,“那阿桃……阿桃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