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隋珠回府后,一直思考此事。有什么迷雾已被戳破,就待她去寻找了。回到府中,她立刻提笔写了张字条,交给阿桃,“阿桃,明日寻机会将这放到老地方。”阿桃自然知道这是姑娘约沈廉相见的意思。毕竟从第一次相约,就是阿桃在帮忙。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如今已习以为常。只是谨慎点总是没错的。沈廉收到字条时,正对着沙盘推演兵法,剑眉紧锁,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展开字条,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邀他明日午后在城郊茶楼一叙。落款是一朵梅花。他指尖摩挲着那多腊梅,心中五味杂陈。自从宋隋珠和陆砚修定亲后,他便有意避着她。倒是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了。见到她时,沈廉嗤笑,“宋大小姐不忙着准备婚事,怎么还有空来寻我?”“将军误会了,今日寻将军来,是有事相求。”她敛去心中思绪,开门见山道。沈廉显然有些意外,眼底却多了一丝笑意,“怎么?陆砚修帮不了你?”宋隋珠看着他没有回答。沈廉冷笑,“宋小姐这是将我也视作你手上的棋子了?”宋隋珠沉眸,“将军最近似是气血淤堵,可要我替你请个大夫?”沈廉眼神微眯,“这是你请人帮忙的态度?”宋隋珠摇头,“你可听说过清河郡君?”听到这个名字,沈廉脸色微变,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你问她做什么?”“你知道?”宋隋珠语气凝重,“我只是听闻当时她与长公主同是安夏的风云人物。”沈廉蹙眉,“你不该打听此事。”“为何?”“据说她参与了谋逆,此事是京中秘闻,与你我要谈之事无关,莫要再问了。”他顿了顿,似乎不愿再说下去。宋隋珠心中却升起一丝疑惑,这其中,似乎还有许多未解之谜。“那她结局怎样,你知道吗?”宋隋珠追问道。沈廉深吸一口气,“既是谋逆,自然早已赴死,何须再问!以后,莫要再因为旁的事找我。”沈廉似是不愿多说,转身正欲离去。就在这时,茶楼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人匆匆跑进来,在沈廉耳边低语了几句。沈廉压低眉头,“今上急召大皇子回京!”他看了宋隋珠一眼,语气沉重,“看来,送亲人选已定……”
宋隋珠看了看窗外,诸事繁杂,似她心绪。天黑时,陆砚修正走在回府的路上,忽然,一个黑影从暗处走出,低声说道:“陆大人,有人想见你。”陆砚修心头一紧,目光中闪过一丝警惕。昏暗的巷口,一股霉味混杂着不知名的香料味,熏得陆砚修微微蹙眉。他拢了拢袖口,指尖轻触袖口暗绣的纹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谁要见我?”他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波澜,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黑衣人低头垂手,姿态恭敬,“大人去了便知。”陆砚修冷哼一声,倒也不惧,径直跟着黑衣人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酒楼的后门。这酒楼看着不起眼,却透着股子神秘劲儿。黑衣人轻叩三下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张陌生的脸。陆砚修随着他上了二楼雅间,刚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这味道……竟有些熟悉。雅间内光线昏暗,只一盏孤灯燃着,照亮了坐在窗边的一袭玄色衣袍。那人背对着他,身形修长,气质尊贵。陆砚修心下微惊,这背影……“陆大人,别来无恙。”那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俊朗却威严的脸庞。竟是献王!陆砚修连忙行礼,“见过王爷。”献王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不必多礼,今日请陆大人前来,只是叙叙旧。”献王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酒香醇厚,陆砚修却觉得这酒有些烫手。两人先是闲聊了些朝堂上的琐事,“听说陆大人还在查户部的亏空?”陆砚修琥珀色的眸子忽而变得幽深,“王爷这话从何说起?”献王轻笑了一声,“你如今是要成婚的人了,日日行走在刀尖上,不怕有一日尸骨不存?”陆砚修眼神闪过一丝警惕,“王爷是在威胁我?””本王只是提醒你,不要再查下去了,好好准备你的婚事。“献王话锋一转,“听闻,下个月就是陆大人与宋女官的婚期?”他语气随意,眼神却锐利地盯着陆砚修。陆砚修心头一紧,不动声色地答道:“正是。”献王顿了顿,意味深长道,“陆大人好福气。”献王继续说着,言语间看似漫不经心,却句句试探,仿佛要将他心底的秘密挖出来。“流火案发后,本王第一次见宋女官,小小年纪,却有一颗济世救民之心,虽遇阻扰,却仍不改其志,这份坚毅,着实令人钦佩。”他说着,目光灼灼地盯着陆砚修,似要探究他内心深处的情感。“王爷谬赞了。”陆砚修垂眸,掩饰住眼底的波澜。“像宋女官这般女子,是陆大人心之所向吗?”献王放下酒杯,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陆砚修握紧手中的酒杯,指节泛白,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我既然认定了她,就只能是她”“如此甚好。”献王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就希望陆大人不要忘了今日所说的话。””还有,“献王又提醒道,”牵涉党争并不是一件好事。“陆砚修点头,起身告辞,走出酒楼,夜风拂面,却吹不散心中的疑虑。献王为何这般关注他与宋隋珠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