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军营内只有巡逻的士兵来来回回地穿梭。沈铭早早地来到了姚昭昭的帐子外。“哼,看你还怎么跟我争副领队。”突然,一只修长的手从帐内伸了出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唰’的一下被人拽了进去。沈铭被姚昭昭猛地拽进了帐子,差点摔倒在地上。抬头看过去,才看见姚昭昭正坐在营帐中央,手中拿着昨夜被她下了东西的水壶,嘴角含笑打量着她。“你……你这是干什么?”沈铭的声音有些心虚。姚昭昭:“你大早上的在我帐子外面转悠什么呢?”“我……我就是路过而已。”沈铭低着头,不敢直视姚昭昭的眼睛。“正好,省得我去寻你了。”姚昭昭点了点头,没有再追究。将她从地上搀了起来,从壶中倒了两杯水出来,分别放在了两人面前。十分诚恳地说道:“昨日你走得快了些,没赶上我与众位兄弟共饮战歌饮,这就以水带酒补上吧。”沈铭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水杯,暗自思量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作。若是不喝,岂不是更加显得自己心中有鬼?一咬牙,沈铭举起水杯,仰头便灌了下去。姚昭昭一双好看的眼睛半眯,也毫不迟疑地同样喝了一口。两杯水分别喝了个干净,一时间,营帐安静得可怕。沈铭等了好一会,姚昭昭依旧面色如常,同样的自己也没有任何不适感。才恍然大悟道:“你使诈。”姚昭昭耸耸肩,不以为意地反问,“一个泻药而已,我使什么诈。”“你知道是泻药?”“别说泻药,就是毒药我也能轻易地分辨出来。可你为什么要给我下泻药?”“你怎么知道是我?你别胡说八道。”“水壶的壶口处,有胭脂的味道,和你身上的很像。”“你知道我是女的?你故意不揭穿我的,你这个心机深重的女人!”“我要是心机深重,就不会只给你喝热水了。你到底是谁,混进我的校阅队伍,到底想做什么?”“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沈府沈明珠。”玉京中姓沈的人家很多,但是能被称为‘沈府’的,只有当朝太傅沈太傅的府邸。不仅因为沈太傅是太子太傅,还因为沈太傅的弟弟,大理寺卿沈元白。如果说谢安澜是冷得不敢让人靠近,那沈元白就是当之无愧的玉京万人迷的程度,凡是出行,必然会引起轰动,不管男女老少都会围观的存在。“沈明珠?和三妹妹并称玉京双姝的沈太傅的女儿?”“谁要和你三妹妹并称双姝?恶心死了。”言语间,更是嫌弃的撇了撇嘴。姚昭昭觉得好笑,“你女扮男装,你爹和小叔叔知道吗?就不怕我告诉他们?”知道了她的身份,姚昭昭自然明白了她女扮男装的原因。沈明珠是沈太傅的独女,年十五,生母早逝,沈太傅没有续娶,也无妾室。沈元白也是孤身一人,所以沈明珠就是沈家唯一的血脉。刀剑无眼,沈家怎么可能让沈明珠来参加校阅。沈明珠瞬间脸色涨得通红,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小孩吗?……你就只会告状吗?”
姚昭昭不恼,招数不在新旧,管用就行。“我不告状也成,你好好参加校阅不准给我捣乱。”沈明珠的玩笑虽然无伤大雅,不过是想让她拉肚子,让出副领队的位置而已。但这次校阅,她势在必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动不动就欺负慎语,我才不相信你是真心实意为了慎语好!只有我能帮他。”瞧瞧,慎语都叫上了,果然是谢安澜的桃花债。“那你打算怎么帮他?”“等慎语赢了校阅,封了官职,我就让我爹上门说亲!救慎语出姚府!”“行,沈女侠,请你好好配合我。赢了校阅,你说服他入赘我都不反对。”帐子里的两个女人达成了协议,丝毫没有察觉到帐子外面站着的高大身影。司文摸了摸鼻尖,尴尬地开口:“主子,咱们还进去吗?”谢安澜回身,冷冰冰的眼神看得司文打了个哆嗦,“这就是你说的,她心中有我,只是害羞?”司文缩了缩脖子,这也不怪他啊,他又没成家,完全是看话本子上学来的。“主子,属下还有一计。”“说。”“不如您故意接近沈小姐,试试看二小姐会不会吃醋?”谢安澜斜睨了司文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脑子,是不是将司武那些歪门邪道都学来了,少出馊主意。”校阅当日。皇帝和众皇子以及大臣坐在高台之上,看着大太监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角落,“今日校阅,将粮草安全运抵指定位置,点燃狼烟者胜!”人群中,姚柔儿才发现姚昭昭也参加了校阅,顿时恨的咬牙切齿。趁着没人发现的功夫,悄悄溜到了准备粮草和狼烟的地方。瞅准了一个贼眉鼠眼的士兵,掏出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塞到了他手上,又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要你帮我换了,这银子就是你的了。”贼眉鼠眼的士兵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另一头,姚昭昭换好战袍立在队伍中间,与众人商量作战计划,丝毫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眼中惊艳的目光。战袍剪裁得体,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细修长的身形,深蓝色更衬得她肤如凝脂。朱唇未点,嫣红欲滴。谢安澜不自觉的喉结上下滑动,干涩的感觉从喉间蔓延开。“你想什么呢?”姚昭昭见他发愣,凑近过来,纤细瓷白的手指在他眼前摇晃几下。谢安澜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两个人都是一惊。姚昭昭迅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借着轻咳掩饰自己的慌乱,“刚刚说的破坏粮草的事,谁去?”“我去!”沈明珠从队列中走了出来。走到了姚昭昭面前,眼神充满了挑衅。这一刻,沈明珠只想证明给谢安澜看,她比姚昭昭强。“我愿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