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风有点突兀。拂动了站在屋中的顾裴司空挡的衣角。他心中一动。而大长老却在这时脑子里骤有一瞬空白,回过神之后他也很是突兀地想起了一个人。“我记得,十几年前海城有个才华出众的女人,她不仅写的经文很受几位老夫人喜爱而且还是高门大户出身。”大长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众人也有些奇怪。“可惜她嫁人生女之后,才气灵气就像枯竭了一般,再无人听到她传出什么名声了。”大长老讶异地抬头看向顾裴司,“我想起来了,那人嫁的就是谢安啊,谢安的林清。”顾裴司一愣。“真是奇了怪了,这么个人,大家早忘了,看到这经文居然会突然想起她来。”众人这会儿也觉得有些讶异。“谢安是二婚?”顾裴司问道这事,他不知道。原来只是查验了谢依依的身份,查了她小时候怎么去的乡下,回海城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没有想到,谢安前头还有一个妻子。他只觉得她和谢家人长得不像。十几年前,谢安还是一个穷小子。刚考上海城大学什么都不够,而林清呢,林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当时他和林清可是两个世界的人!大长老知道这事也是奇怪了。“应该是,当时这事情了震惊了所有人,谁都没有想到才华横溢的林千金居然嫁衣穷小子。当时无数青年才俊全都嫉妒了谢安了,当时我看过她抄的经文,那字确实是如珠如玉,少有人能比得上。”大长老又低头看着眼前这经文,“这字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仔细看,这字比林清的更有力些。”顾裴司看他的样子,根本就没有看见纸上暗符。难道说,那道符的作用,就是让他想起来林清?“这就奇怪了,这是你喜欢的那个谢小姐?”大长老问他。“嗯。”“还没有结婚就叫上了,你倒是真的喜欢她。”揪到了一个奇怪的关注点。顾裴司沉默。他刚才可能就是脑抽了。大长老觉得自己刚才听了那奇奇怪怪的千金失仪小道消息之后,也八卦了。跟个市井老太一样。因为顾裴司亲自表白,他们这几天当然也听了一些谢家的事。听说这位谢夫人可是个善妒的,这么多年没人想起过前头还有个原配,估计也有她的原因,但她能让那位原配女儿现在活蹦乱跳?“不是说,这谢小节养在乡下十年吗?竟然能够写得这么一手好字?难道,乡下的那些人,格外重视她的才学,好好供她读书写字了?”不止大长老觉得好奇,顾裴司都想不通。谢依依越发神秘了。不过,大长老也不至于把关注点都放在谢以依身上。“她这心经抄得也很用心,就和刚才送来的这些,一起送到家主面前吧。”佣人赶紧上前,把谢依依的那一份也放到了盒子里。但是大长老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要不还是先送一些去,送到家主牌位前。”家主就算是欣慰也看不了这么多啊,那这些小姑娘的心意,还是分批次吧。“是。”“我也回了。”顾裴司转身离开。大长老想要再留他请钟意都来不及。“我也去一趟祠堂。”出去之后,顾裴司看着那盒子,想了想。
殿中,僧人一边敲着木鱼,一边悄悄瞅着顾家主的牌位。这两日,牌位没有再倒过了。师傅说,可能前几次确实是有风,只是怪风,没吹到他们,只吹到了牌位。但是小僧人吃总觉得,牌位不倒了,极有可能是因为前两日晋王派人送来了另一种香烛。这种香烛只有一家能制,一年也制不了多少,贵得很。而且,这种香烛燃尽了之后,香灰能够弯曲成花形,久久不掉不散。气味也是幽香淡雅,不是一般有些呛人的香火气。这香叫什么安神。自从换了香之后,家主的牌位就没有倒过了。小僧人觉得,家主是个对香有追求的。但是他不敢说。经文送了过来,小心地放到了牌位前。小僧人看着顾裴司进来,停下了木鱼。“小师父,这是海城千金为家主抄的经,烦请照看着些。”“阿弥陀佛,女施主们有心了。”小僧人很是认真地应下了。随后转身的瞬间眼睛瞪得很圆他今天去城里了,听到了抄经会千金失仪的事......但他一个小孩子,可不能犯口业,不好提这事的。小僧人吃摸了摸自己的小光头,多瞅了几眼那经文。就在这时,顾家主的牌位,啪地一声,倒了下来。小僧人猛地跳了起来,震惊地喊,“家主嫌弃这经文被熏臭了!”一直蹲守在门外的师傅立刻推开门想要捂他嘴都来不及。佣人眉心直跳,赶紧回头看顾裴司。顾裴司盯着那倒下的牌位。该不会是因为,这里头有谢依依画的符吧?“既然家主不喜欢这些经文,那就别供了,烧了吧。”。众人心一颤,不会吧?家主真有灵?真因为抄经会的事,嫌弃这些经文了?这事传出去,那可真就打了顾家母的脸了。还有这里头抄了经文的小姐们,包括安小姐,名声可都落不了好。顾裴司目光朝他扫了过来。不敢不从,赶紧就去把那些经文又取了回来。顾裴司伸手将上面一份拿走。“去吧。”那些经文,被一把火烧了。“小师父,我要和爸说几句话。”师傅赶紧拉着小僧人吃退出去。殿中只剩下顾裴司。他走上前,又把那份经文摆到了供桌上,扶起了牌位。“爸,你是在嫌弃这一份经文?”啪。牌位又倒了。果然。“谢依依再怎么样算是对你我父子俩都有恩,你这行为我是看不懂了,要不然,改天我带她亲自来问问你。”他倒要看看,这牌位,到底是在闹什么脾气。还有,谢依依这经文的暗符,又是个什么用意。收回了这份经文,顾裴司离开,直接往谢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