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依依开口说了条件,顾裴司听着心又是一沉。他回海城那天确实是因为意外出过血,当时还是那人快速替他压住了伤口,止了血。而前天,他也与那人见了一面。正好两次,每见一次,他就发作一次。哪里有这么巧合的?“我要现在看看你的膝盖。”谢依依看顾裴司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极力压抑又像是极度悲伤,但她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不会管他的事。她只负责他是死是活。她犹豫了一下,指着他的腿,“你介意我脱掉吗裤子吗?当然不是完全脱掉只是露出大部分?”顾裴司从思绪里抽离,嘴角微抽。“现在知道男女有别了?刚才那么大胆怎么不见不好意思?”要说她脸皮厚吧,现在竟然还犹豫了?“主要是给你点心理准备,别有什么看了脚就要我负责的心思。”谢依依觉得这个男人应该大半辈子都没有见过女人的类型或者说没有和女人接触过的类型。不然的话就刚才那点触碰至于那么红吗?说着,已经动手将他的睡裤拉下了一点随后用眼神示意他自己自觉点。裤子很宽松很好脱,但是这不代表着她要下手。万一到时候又惹到这个男人胡思乱想怎么办?别卖了艺后还卖了身。“你一个男的,没想到腿还挺白。”她说。顾裴司一时无语。目光落在自己的膝盖上,他就感觉更疼了。他两个膝盖上此刻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没一会肿的跟一个馒头一样,上面还不瞒着密密麻麻的细小的抓痕。顾裴司知道这是刚才的黑气蔓延下去后造成的,现在看来那个东西似乎是活的。见她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顾裴司觉得有些尴尬,生出了想把裤子拉下的冲动,太丑了,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膝盖那么恶心丑陋。他撑着没动。谢依依伸出手,在他的膝盖上敲了敲。清脆的仿佛里面是空心一样。“嗯......”顾裴司痛得闷哼出声,腿都颤抖起来。“形容一下?”她问。“就像啮虫钻进骨头缝隙,又痛,又从骨子里感觉到麻痹,膝盖往下都是僵住不能动,每次这样发作,就站不得走不得。”所以他很注意,万一在外面突然发作,会直接摔坐下去,将自己的问题和脆弱都暴露了。要是被发现,他也会十分被动。谢依依又仔细地揉了揉他的膝盖。顾裴司强忍着剧痛,看着她的手那样揉着自己爬满丑陋疤痕的膝盖,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真是可笑,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时候面对一个女人自卑过。“你这个伤很奇怪,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刚才蔓延下去的黑线要是待久了会腐蚀你的膝盖和双腿,让你重生瘫痪。”这也是为什么敲起来像空的一样。“你以前的那个骑马衣服还在吗?我需要看一看。”“你先慢慢找,找到告诉我就行。”谢依依站直起来,微微一笑立刻换了一个脸色,“暂时没有别的办法,先卖你几道止痛符吧,发作的时候你就用一道。”“卖?”抓住了这个字眼。谢依依收了脸色,立即瞪过来,“难道你想白要?”“你我是未婚夫妻。”“合作关系。你给我当当靠山,我稳住你性命,但这是指出力,出本事,耗费额外时间的,你还是要付钱的。”
顾裴司见她一副假夫妻明算账的模样,有点牙痒。“给你就是。”“什么叫给你就是了,是我卖给你才对。”谢依依嗤了一声“止痛符,等会烧了,今晚喊他们准备点药浴,越多越好,白止清楚吗找他问问,你泡一小时就能起效了。从今天开始让白止多给你开些驱寒的药,记住是中药不是西药,每天泡一次药浴喝一次,对你身体有好处。”谢依依又伸手过来,搭上了他的手腕,替他把脉来。“你懂医?”谢依依对着他犯了一个白眼。“有时候玄术也需要结合医术。”外面,陈厅他们他们已经等得心焦。王沁也是双手合十对着天拜了几回。“佛祖保佑,菩萨保佑,先生可一定不能有事......”她喃喃说着。先生要是出事了,老太太了怎么办啊?这才送走顾家主啊。要是先生再出点什么事情让她怎么办啊!他们都在等着谢依依旧叫人。白雪倒是镇定多了,她们对谢依依已经算是熟悉,对她相当有信心。“陈厅。”屋里终于响起了谢依依的叫声。陈厅几乎是立即推门而进。“我在。”谢依依在喊了人之后突然想起来,趁此机会她得再多薅点气运补补自己啊,反正有了她,顾裴司肯定不需要那么多的功德气运来对抗了。她本来把着他脉的,心一动时就顺手握住了他的手。小手附在大手上面,指腹微微摩挲。顾裴司没反应过来,但手下意识动了一下与她十指相扣。等十指扣上,两人又同时察觉不对,同时将目光落到手上。就在这个时候陈厅推门进来,一眼看到他们的紧握着的手。三人都愣着。谢依依倒是反应过来了,但这会儿晋王的气运从掌心直传到她掌心,她实在是舍不得松手啊!虽然场面有点暧昧和尴尬,但他给得太多了啊!于是下意识又将手抓紧了些。这下轮到顾裴司脸红了。这个让的脸皮到底是薄还是厚?陈厅猛地转过身去。“我什么都没瞧见!”他说的很大,外面纷纷抬头想要看顾清楚。顾裴司无语,“本来就什么事都没有。转过来!”“是。”顾裴司举了举手,看向谢依依,“还想握到什么时候?”“挺好看的的,呵呵呵。”谢依依松开手。真好薅气运。下一次一定要多赚些!再亲密一点。不行,合作伙伴而已,她得有节操。“扶他去泡药浴。”谢依依站起来,“对了,我的符可不是什么杂牌子,一张一千万,我去找张管家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