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绵拿下手机,朝着窗外做了个抛的动作。转念一想,身上最值钱的也就是这个便宜货手机了。没舍得扔,又塞回了口袋。纪子绵窝了一肚子火气,纤细的指节紧紧的握住了方向盘。脚下加点油门,目光发狠的盯着前方的路,所有的怒火都踩在了脚下的油门伤害。吓得席宸锦紧张的攥紧了安全带。此刻,他突然庆幸买的这辆车虽然低调,但安全性能方面还是做的很不错的,增添了几分安全感。纪子绵一路狂飙,一脚急刹车停进了小区的地下停车位。刹的太急,惯性使然下,席宸锦差点一头磕在车头上。幸好安全带拉了一把,才没撞上去。“砰!”纪子绵利落的摔上了车门。席宸锦惊魂未定,颤抖着双腿下了车。沉声抱怨道:“你轻点,我这车攒了好几年钱才买的,很贵的!”“放心,坏了我就是刷信用卡也会赔给你的。”纪子绵眸色黯淡,冷着脸,把车钥匙扔给你席宸锦。转身就要逃走。席宸锦和那些人一样瞧不起她。穷是原罪,只要和穷沾上边,便在所有人面前低了一等。借钱,怕你还不上,碰一下车,也怕你赔不起。穷使得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毫无尊严,抬不起头来做人。席宸锦叫住了她:“砸伤了人,不打算负责?”纪子绵脚步顿住。回过头来,眸光闪了闪,欲言又止。席宸锦看穿了她的心思,淡声道:“别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我不讹你,我恢复的这几天,你给我做饭,打扫打扫卫生。”听到这,纪子绵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声嘀咕:“又不是半身不遂,倒是挺娇气。”心底虽有几分不情愿,但说到底席宸锦是为了救她受伤的。她也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上前扶着席宸锦,上了电梯。“26。”席宸锦冷沉的声音在电梯内回响。纪子绵低着头,按下了26楼的楼层按钮。电梯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纪子绵故意站的离他远了一些。像只受惊的小白兔,瑟缩在电梯角落里。席宸锦睨了一眼,勾唇浅浅一笑。电梯门打开。纪子绵扶着席宸锦,跟随着他的步伐走到了8-2604门口。他修长的手指在门锁上输入密码,大门“滴”的一下打开了。“我生日?”纪子绵惊愕的偏头看向席宸锦。他不是说对她这样前后分不清楚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吗?拒绝她这么多年了,还在用她的生日做门锁密码,他到底什么意思?纪子绵心底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席宸锦怡然自若的走到沙发上半靠着,声音突然有些悲凉:“你误会了,那是我妈的忌日。”“对不……”“不用说对不起,这种话我都听倦了。”纪子绵抿唇,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她感觉到席宸锦变得有些不一样。往常,他总是冷冰冰的,像一座冰山,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撼动他。此刻倒是让人觉得他有几分脆弱。不小心提起了席宸锦的伤心事,她有些愧疚。安静的到厨房找了点食材做饭。
席宸锦的冰箱没放什么东西,几乎都是速冻品,稍微热一下就可以了。看的出来他平时工作挺忙的,应该是没什么时间做饭。准备好了吃的,纪子绵静静的收拾着屋子。席宸锦生活习惯不错,家里保持的很整齐,只需要稍微打扫一下就好了。“我打扫好了,明天再来给你做饭,顺便带点新鲜的蔬菜瓜果过来,你冰箱里那些速食少吃点,自己是做医生的,应该知道那些吃多了不好。”全部整理完了,纪子绵拿起外套,准备回去。席宸锦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轻声应了一下:“嗯。”“滴”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传来。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忽而睁开。他目光无比眷恋扫过那些她整理过的物件。忽然觉得冷冷清清的家里,增添了几分家的温暖。纪子绵下楼时一直有些走神。方才收拾的时候发现席宸锦家里没有一件女生用的物件。他似乎是在独居。心底莫名有些暗喜。他……还没结婚!“啊!”“你眼瞎吗?”撞击的痛感拉回了纪子绵的思绪。她下意识的捂住撞疼的额头。还没来得及抬头,肩膀被人推搡了一把。她猛地跌坐在地上,疼的倒抽了一口气。“绵绵?”疑惑的声音夹带着一股娇柔之气,熟悉至极。纪子绵忽地仰头看去。眼前正是出院的程楚苒,她旁边站着的是骆时一。刚才推她的力道很大,那道力应该是来自于骆时一。纪子绵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外套上的灰尘,准备从他们身侧绕过去。“绵绵姐,我不是故意的……”程楚苒娇柔的声音入耳。她只觉得这话好笑至极。冷声讥讽道:“不是故意怀孕的?”“纪子绵!有什么气你冲我来,苒苒又没惹你,你说话有必要这样咄咄逼人吗?”骆时一怜惜的把程楚苒护在身后。好似她的话是一把利剑,刺伤了他的爱人。纪子绵双眸满是失望。她虽自卑,但在骆时一的面前……她瞧不起他!她毫不掩饰的在骆时一面前冷了脸:“你们在一起与我无关,也请你不要再跟我妈说些有的没的,我之前是考虑过你,搭伙过日子也不是不可以,可你现在有老婆有孩子了,你还想跟我搭伙过日子,你当我是捡破烂的吗?”压抑已久的怒火在瞬间被点燃。纪子绵眸光冰冷的盯着骆时一薄怒的脸,不想再跟他纠缠。想从两人的身侧走过去。程楚苒显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眸中灵光一闪。上前拦住了纪子绵的去处:“绵绵,爱情是不能勉强的,我们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影响到我们的友情好吗?”“……”纪子绵冷眸微挑,盯的程楚苒心底发怵。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绵绵。这样的纪子绵,哪还有点软包子的样子?程楚苒害怕的朝后退了两步,抱着骆时一的胳膊,楚楚动人的模样像是挨了欺负的小白兔。顿时就激起了骆时一的保护欲。“纪子绵,你有什么可清高的,你还以为自己18呢,不过就是个脏鞋、破鞋,我愿意要你,那是看你老实,没想到你也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是,我水性杨花,没有福气嫁给你这样高高在上的公子哥。”纪子绵气极,没有反驳骆时一,而是当场认下了他赋予她的所有负面评价。她只想这门婚事作罢。她一个快死之人,凭什么要顶着一头绿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