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不用你去了,你好好陪你的男朋友吧。”席宸锦气极反笑,冷哼一声离开了病房。乔天川目光凌厉的目送席宸锦离开。这个男人出现在绵绵的面前,他就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男人的第六感往往是很准的。乔天川故作平静的打听:“那个医生是你的追求者?”纪子绵自嘲一笑:“是拒绝过我追求的男人。”“你心心念念那位高冷男神?”“嗯。”纪子绵轻嗯了一声,扭头闭眼养神。头昏昏沉沉的,吊瓶挂着更是十分口渴,她不想多说了。她扭头的瞬间,乔天川眼眸深沉,晦暗不明。纪子绵什么都不想管了,乔天川坚持要陪她,她也没再赶人走。闭上眼睛,安心睡了几个小时。醒来,吊瓶已经挂完了。身体上的不适也得到了缓解,就是四肢还是有些麻麻的感觉。“走吧,我要回去了。”她掀开被子,动作有些迟缓,伸脚勾床边的鞋子。乔天川弯腰,帮她穿上鞋子。一手扶着她,一手去拉他的行李箱。纪子绵刻意拉开了一些距离,婉拒道:“我好多了,我自己走就好。”在学校她就习惯了跟乔天川保持距离。这么多年,两人虽然是好友,但她也时刻记得与他保持男女之间该有的距离。在老家那个小山村,哪怕只是他们走在一起,也会招来很多闲言碎语。那些人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可以毁掉一个人的清白。她惧怕人心的肮脏,不想被人误会。腿麻木过后还不是很利索,她笨拙的朝着收费处去缴纳费用。“你的费用都结清了。”缴费处的人告知她费用全部都结完。纪子绵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乔天川。却见他摆了摆手:“不是我交的。”“???”见她满眼疑惑,乔天川有些酸涩的打趣道:“也许是你的高冷男神呢?”纪子绵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席宸锦没道理会帮她缴费才对。他不像是好心泛滥的人。“算了,走吧。”病了一场,纪子绵想通了许多。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深究了。想的太多,没好处,徒增烦恼。指不定死在哪天呢,她不想再为任何事费神了。出了医院,乔天川还是坚持把她送到了出租屋楼下。“有空我请你吃饭。”麻烦到了人家,纪子绵只想赶紧请顿饭还清人情。乔天川也没拒绝,微笑着答应了。看着出租车拐出了胡同,纪子绵才转身上楼。回到家,发现家里的门敞开着,她的东西大部分都在门口。她着急走进去,迎面而来一床被子,将她击倒在门口。“哟,没死啊?”房东太太尖锐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纪子绵从被子底下挣扎着爬起来。愤怒的看向房东太太,咆哮道:“我房租还没到期,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凭什么?凭我是这个房子的主人!”房东太太看到她也没了好脸色。没有人会愿意自己价值近百万的房子变成凶宅。那点租金也就够补贴房贷,这要是贬值了,她又跟谁哭去?房东的话如同一击闪电,劈的纪子绵楞在了原地。眼角的泪珠摇摇欲坠,哽咽着说道:“你说过给我时间搬的,我又不是不搬,你这样我住哪?”“我管你住哪,我是看你小姑娘一个人在这可怜,才宽限了你几天,谁知道你得了什么毛病,三天两头不是跳楼就是昏死,你死这了,你让我这房子怎么办?”“我这几天太累,身体不舒服而已,你总要给我点时间搬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在一瞬间翻涌。纪子绵尽力耐着性子跟房东太太沟通。换来的还是房东太太的白眼。房东朝着地上的东西踢了两脚,朝门口走了两步:“给你时间让你死里头祸害我啊?”“走走走,赶紧带着你的东西滚蛋,你爱死哪死哪,别死在我这脏了我的地方。”房东大力的推搡着。纪子绵刚出院,身体还软绵绵的,一个没站稳,一头栽倒在了地上。额头在门上磕了一下,鲜红的血流了下来。房东动作麻利的关上房门:“我都没使劲,这可是你自己摔的,这是你的押金,退你,别想讹老娘!”房东从口袋掏出几张钱扔地上,冷哼一声就走了。纪子绵捂着额头上的伤口,抿唇咽下了所有委屈。强忍着眼泪,一张一张捡起了房东扔过来的押金。这是她身上最后一点钱了。屋外开始飘起了小雪。她的心和气温一样寒冷。快过年了,陵海开始降温了。她走到楼下的药店,拿了点外伤药。店员看她可怜,帮她包扎好了额头上的伤。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回到出租屋门口,把生活必需品整理到了两个箱子里,剩下的叫楼下收破烂的阿姨帮忙收拾,那些纸箱之类的就算是送她了。纪子绵带着仅有的两个箱子,打了个出租车,开了个日租房。箱子扔地上,身心俱疲的倒在床上。环视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思绪有些恍惚。不知道哪里……才是她的家……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女孩子好像是没有家的。出生的那个“家”,从没有过她的房间。她是和姐姐挤在一个房间长大的。家里有自己房间的是弟弟。她们出来以后,住的房间也早就成为了家里的“杂物间”。过年回家,也只是在家草草打个地铺,像乞丐一样被收留个几天。在外工作,租的房子,即便是有合同,房东也可以随时给你赶出来。她只觉得自己像只流浪狗,被人赶来赶去的,没有一点归属感。昏暗的日租房里,迎不来曙光。纪子绵埋头睡了一天,换了身衣服,照常上班。眼泪仅限昨日,泪水擦一擦,班还是要照上的。相比一个个穿着精致的同事,她上班只能算是穿的像个人。她匆匆忙忙踩在最后一秒打了卡。前脚刚踏进办公室,就有一个不属于她们部门的“熟人”在她的工位上坐着。一看就是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