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绵稳住身形,满脸不悦的蹲下捡被他撞掉的药。手收回时,看到骆时一的病例诊断,目光一颤。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几秒后才收回视线。装作无事发生,继续“路过”。骆时一站起来,怒目瞪向她,朝她喊道:“喂!”“……”纪子绵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来。骆时一冷笑道:“看到我这样,你一定很高兴吧?”纪子绵眉心飞扬。她以为骆时一是玩的花。现在看来,他倒像是被迫的。挺委屈的样子。她转身,冷冰冰的眼眸注视着骆时一:“我们只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早就两清了,你现在什么样,健康不健康,都与我无关,我没什么好高兴的。”“你一点都没爱过我?”骆时一满脸不甘心。她是他势在必得的单品,却生生的从手里被人夺走。纪子绵觉得好笑极了。冷冷的盯着他的看了几秒:“你到现在还能问出这种话,不觉得自己很可笑?”“我们已经发展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了,是个人都会不甘心吧。”“你一直在跟程楚苒谈婚论嫁,孩子没了而已,以你们的恩爱程度,夜夜笙歌很快就会再有的。”骆时一张嘴要反驳,纪子绵先一步打断了他:“如果你想让我来参加你们的婚礼,就没这个必要了,骗了我的感情没事,想要我随份子,你想都别想。”撂下狠话,纪子绵扬长而去。骆时一想要追上去,刚跨出去一大步,刚缝合好的伤口传来一阵撕裂感。他立马折返诊室。趴在床上让医生检查。正准备交班休息的实习医生,看到他裂开的伤口,整个人也原地裂开了。“我叫导师过来帮忙。”二次缝合比第一次难度大多了。伤口撕裂,又造成了二次伤害,创口更大了。实习医生低声骂了一句:“这些基佬真是够能添乱的。”骆时一疼的半死,听到实习医生的吐槽,心底别提多憋屈了。他不过就是在酒吧喝多了,谁知道会把醉汉给认成了美女。他是被迫的!可他不能报警!娇生惯养的一辈子,从来没憋屈成这样过。最脆弱的时候还遇到了前女友。他只觉得现在就像头案板上的猪,自尊碎落一地。伤口再次缝合好,妈妈的电话又打过来了。“你死哪去了,婚礼还有几天,你赶紧给我回来,待在家里哪都不准去。”电话一接通,就是妈妈不要命的催促。骆时一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骂道:“我特么是什么生育机器吗,我现在人在医院我还要赶去结那个该死的破婚!”“这女人还不是你招惹的,她手上握着我收好处费的证据,你非要害死你妈你才满意?”“我和绵绵好好的,要不是你天天找事,我能出去消遣吗?”“你随你那个风流老爸,你还怪上我了?”“你知道我风流还要我结婚,你有病。”
“你出去看看谁到你这个年纪还不结婚,隔壁的孙子都上小学了,我还要成天操心你这点破事,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你赶紧回来,你把婚一结,生个孩子给我带,你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任务?结婚这破任务到底是谁派下来的?”骆时一声音越来越激动。想到刚缝合好的伤口,只能夹着腿吼,姿势十分滑稽。“谁叫你是男孩子,生来就是有传宗接代的任务,你这次再敢悔婚,你看我会不会扒了你的皮。”骆妈妈吼完就挂断了电话。骆时一疲惫的趴在走廊的围栏上。耷拉着脑袋,身上没有半分活人气息。纪子绵从食堂买了清汤面回来,淡漠的瞥了他一眼。从他身后径直走开了。席宸锦的同事躲在角落吃瓜。看到纪子绵连一眼都不愿意赏赐给前任,纷纷竖起大拇指。“够无情,我喜欢!”“还是席医生的眼光好,遇到良人了,我最讨厌那种跟前任纠缠不清的。”“就是,都前任了,还眉来眼去的就贱死了,还好我们嫂子不这样。”“嫂子就是嫂子,这些天守着席医生,一副要殉情的样子,超专一的耶。”几人兴奋的回到岗位上,跟同事分享起了八卦。缓解了几分紧张的气氛。自从发生了恶性事件,大家上班都变得战战兢兢,做事如履薄冰。生怕哪句话说的重了点,病人一个不高兴手起刀落,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他们大多都是年轻,临床实习的不少,资历老的导师这周固定一天坐诊,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他们不会随便出现在医院的。他们这届实习的最惨,工资低的要命,福利也没有。但……有事的时候,第一个就拿他们开刀。投诉都满足不了患者了。只要治不好就要以命换命,这份工资是拿命在玩。学了那么多年,退出又不甘心。被架在架子上炙烤。他们也不过是一群20出头的年轻人,又不是华佗在世。医院的八卦,没两天就传入了席宸锦的耳中。骆时一和男的玩,以及他的家属是怎样冷漠无情打击前任的。被狠狠的润色了一番。纪子绵成为了最惨“同妻”,无不同情她。林医生来查房,看了一下席宸锦的各项指标,说道:“没什么问题了,每周回来复建两次,后续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要看你的毅力了,恭喜我们席医生的重获新生。”跟在林医生身后的实习生和护士纷纷鼓掌,祝贺席宸锦康复。纪子绵袭击而泣,一把抱住了席宸锦。太过用力,席宸锦闷哼了一声:“疼……”“……”纪子绵反应过来,立刻松开了手。林医生扑哧一声,率先笑了出来。“哎哟哟,我们好大的几颗灯泡哟。”“你们亲热完,记得来办出院手续哦。”“席医生现在还不宜剧烈运动,嫂子要当心一点。”席宸锦的同事一个接一个的调侃着。纪子绵的脸倏地红到了耳根。席宸锦也没放过她,抬手弹了一下她红透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