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晚宴结束,孟星熠还没来得及在微信上给沈朝雾打招呼。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他妈,周女士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一顿,“孟星熠,你长本事了,都会骂你表哥了,现在立刻给我滚回来,一个月不许给我出门!”孟星熠这时才明白周京渡那个意味深长的笑是什么意思。再心有不甘,他也只能憋屈地咽下这个哑巴亏。另一边,沈朝雾上了车,坐在后面。周京渡在她旁边。男人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上淡雅的檀木香味钻进沈朝雾的鼻尖,毫无边界感。车里的氛围太安静了。周京渡身上的香又有催眠安神的功效。不知不觉间,沈朝雾迷迷糊糊睡着了。因为惯性,脸颊轻轻抵着周京渡的肩膀。粉白的颊肉微微挤在一起。周京渡指尖发痒。他蜷了蜷指尖,瞳孔渐渐加深,最后晕成粘稠的黑墨。仿佛要将这个一无所知的女人吞噬。宴会上,他的视线始终是在她身上。靠近她的男人很多。蠢蠢欲动的男人也不少。周京渡一直都知道她的脸,会很受欢迎。但今天是第一次见识到。谁都想得到她。周京渡眼皮压着一丝狠意,他掐了掐指尖,心里阴沉灰暗的想法几乎要将他淹没。沈朝雾只能留在他身边。他低低阖着眼。独属于沈朝雾的幽香淡淡萦绕在他身边,周京渡阖着眼,无知无觉中,也失去了意识,昏睡过去。梦里。男性滚烫的身躯紧紧贴着她,沈朝雾猛然惊醒过来。她睁开眼,四周漆黑,不见一丝光亮。空气中隐约可以闻到燃油的刺鼻气味。沈朝雾:“……”这又是做春梦了?现在沈朝雾已经适应了,隔三差五做一次梦。只不过梦的主角都是周京渡。沈朝雾知道身旁躺着的男人就是周京渡。毫不客气地踹了男人一脚。周京渡闷哼一声。然后也慢慢转醒。看到女人这张漂亮明媚的脸,周京渡丝毫不觉得意外。他压下眼底晦涩翻涌的情绪,大手一捞,沈朝雾轻易就被他捞进怀中。俯身压下。沈朝雾只觉得有座大山压在她身上,重得要命。她抬脚去踹,男人不为所动。“周京渡,松开我……!”她咬着牙,恨不得咬死他。就算是在梦里,这个男人依旧恶劣得令人发指。男人不吭声。像是没有意识似的。滚烫的唇舌落在沈朝雾的脖颈,呼吸微微喷洒在皮肤上,因为不安,她身体轻轻地颤动。意识到不对劲,沈朝雾果断推开他,伸手摸到床边控制灯亮的开关键。重重拍下。“啪”的一声,刺眼的光线顿时溢满了房间每个角落。沈朝雾看清男人的模样——说是男人,不如说是少年时的周京渡。他的眉眼几乎没什么变化,仍旧是精致锐利的。
戾气却更外露。他浓艳的眉眼张扬,漂亮,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周京渡倚靠在床头,指间夹着一根烟,没有点燃,他送进唇边轻轻咬了咬。红艳艳的嘴唇勾起一抹倦懒的笑。有点像傅鸣。却又是截然不同的气质。傅鸣像是野蛮生长的野狗,周身的戾气懒倦总归带着一抹攻击性。但周京渡是天之骄子。他什么都不在意。真正的出身高贵,喊着金汤匙的少年。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在十八岁之前,或许周京渡从未见过这个世界的阴暗面。十八岁像是一条分水岭,把少年的周京渡永远的停在了过去。沈朝雾看着他眉眼间毫不掩饰的张扬和自信,有些恍惚,“周京渡……?”“嗯。”少年懒懒把玩着金属打火机。火孔拱出一小簇蓝紫色的火焰,映在他漆黑幽深的眸底,有种惑人的美感。沈朝雾有点没话找话,“你怎么在我床上。”刚说出口,沈朝雾就咬到舌头了。尖锐的刺痛从舌尖一直蔓延到神经脉络。她脸色一白。周京渡挑眉,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你床上?沈朝雾,这是酒店,你喝酒喝迷糊了?”沈朝雾意外于他知道她的名字。酒店?她这才打量起房间的陈设。一张两米宽的大床,被子是刺目的雪白,空气中蔓延着一股浓烈的酒味。这次春梦的场景是在酒店。沈朝雾不动声色套他的话,“我们在酒店干什么?”周京渡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他舌尖轻轻抵着牙齿,气笑了,“沈朝雾,是你约我来的酒店,是你灌醉我,把我扑倒在床,我还什么都没追究呢,你倒是开始倒打一耙了。”“……”真能说。沈朝雾还没回过神,周京渡已经叭叭叭说了一大堆。她忍了忍,说,“周京渡,我灌醉你?有可能吗?”“怎么没可能?”周京渡挑眉,“你暗恋我,所以约我来酒店,想把我睡了。不是吗?”“不是。”沈朝雾一阵无力,她抿了抿唇,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像是死了好一会儿。周京渡:“……我怎么你了。”沈朝雾幽幽道,“你无语到我了,我不想睡你。”她对周京渡是真的没有一点想法。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做关于周京渡的春梦。听到女人有气无力的回话,周京渡撩开眼皮,狭长浓艳的凤眼似笑非笑,一脸不信,“哦。”“脱光我的衣服,强吻我,这就是你说的不想睡我。”少年唇边的口红印明显,薄薄的卫衣被撕扯开,隐约可以窥见粉红色的一颗茱萸。看起来,他似乎真是被强迫的那个。沈朝雾只想这个梦快点结束。就看到眼前出现一行小字:【你的任务:】【承认你觊觎周京渡的肉体。】沈朝雾:“……”她闭上眼,气笑了,“对,周京渡,我就是想睡你,我就是觊觎你的肉体,给睡吗?”周京渡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他低笑,“沈朝雾,喜欢我不是一件丢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