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知道你要说啥了。”王承望捏了捏眉心。“祖父不是不知道商贾的重要性,但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为最下层,你...”刚想说到嫁妆,王承望想到啥,尴尬摸鼻,“当年因为各种原因,你的嫁妆铺子倒是全部被抄了”眼底寒芒一闪,王承望对那位的态度越发憎恶。“你想经商,祖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有想过以后吗?”王静姝不解看向王承望,“祖父?”王承望神情不明,语气有些暗沉:“说得近一些,言知的能力祖父还是知晓的,若他去到西北,定然能闯出一番天地。”“那时候,你却已经染上了铜臭,若有心之人撺掇,岂知你们夫妇俩的关系会如何?”见王静姝张嘴想要说什么,王承望抬手打断,“即使你能保证言知不变,那你又能保证你能接受世人的流言蜚语吗?”王静姝抿唇不语。王承望接着说:“再谈谈以后,若是西北真有望...”他深深望了眼东方的天空,话没说出口,却什么都明了了。“那会你又该如何?”王静姝眸光微闪,定定盯着祖父。她知晓,祖父是在为她考虑,并不是怕她经商丢了王家的人。而是担心未来的时局变化,她经商的事会被人拿出来做文章。轻扯唇角,王静姝柔和的笑了起来。“祖父,你可知这一切都是谁告知我的?”王承望看了她一眼,似有所悟,“是曲丫头?”王静姝颔首,眼里的光亮了起来。“弟妹喜欢喝茶,如姐儿问过她为何喜欢喝茶,她说泡的不是茶,而是世道人心。”王承望一愣。世道人心?眯了眯眼,认真听王静姝说起下文。王静姝却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拐了个弯。“她说大运河上载的是官船,民船运的是百货,可若是强行分个贵贱,岂不是要截断水流?”王承望眯着眼,若有所思。王静姝看了他一眼,又拐了个弯。“弟妹还说‘莫道书生空议论,头颅掷处血斑斑”。其实商船龙骨下,何尝没有沉睡着西域胡商的碧眼。”王静彦似呢喃般念叨:“莫道书生空议论,头颅掷处血斑斑.....”神情几经变化,王静彦吐出一口浊气,“今夜的灯火倒比星月更亮。”王承望看看王静姝,又看看王静彦,最终叹气开口:“那还不是因为每盏灯下,都有人彻夜值守。”王静姝眼眸骤亮,“祖父,您是同意了?”王承望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我不同意你就不做吗!?”王静姝不好意思低头笑笑,小声道:“那倒不会...”“哼。”王承望抚着胡须,冷哼道:“那你还问我?”“大姐这是尊重祖父。”王静彦接收到王静姝的眼神,连忙打起圆场。王承望哼唧道:“反正你自己想好就行。”想了想,王承望又补充,“你虽然是泼出去的水,但也是我王家女。”王静姝:“....”祖父倒也不用一直强调这句话哈...外人听了还真以为他这么想,实则....王静姝抚了抚眉心,“对了,祖父,二弟真与我们一起去西北?”王承望果断点头:“自然,本我还有些犹豫,现在听你唠唠叨叨半天,又了解了几分曲丫头...”这丫头越了解越觉得他家孙子的想法不错。
眯了眯眼,“或许....”似有深意开口:“她真能让我王家保持风光。”王静姝愣了片刻,试探性询问:“祖父,那我?”王承望打断她,“你一切从心便可。”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盯着王静姝,一字一句道:“你只要记得,你是王家女,但你也是外嫁女便可。”王静姝眼眶顿时湿润了。祖父此话....王家若荣,那她便是王家女。王家若败,那她只是谢家妇。紧咬下唇,王静姝哽咽开口:“祖父,弟妹的能力是勿需质疑的,如何抉择,皆看她是何想法。”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对曲清芷了解越发深刻。在她看来,世上只有曲清芷愿不愿意去做的,而没有她做不成功的。至于这种信心是怎么来的...王静姝自己也说不清楚。归根究底,或许只能说是曲清芷的个人魅力吧。王静姝如此想。另一边,王承望和王静彦对视一眼,两人目光含笑。静姝大姐能给到这句话,已经足够了。-----次日。王静姝纠结了一晚,还是决定去见见祖母。虽然祖母对她不好,且也看不得她。但礼数还是要做的。即使祖父和二弟都说不用,她却无法违背自己的心。然而...当王静姝来到王老夫人院子,还没进去,就被下人委婉的赶走了。她牵着如姐儿和涵哥儿,无奈扯了扯唇。祖母果然还是那个祖母啊...王管家陪在她身侧,絮絮叨叨:“大小姐,您今日就要离开吗?什么时候再回家啊?”“哎哟,姐儿和哥儿还这么小,能受得住西北的风沙不?要不你们就留下来吧。”“不行不行,这准备的东西还是太少了。”“大小姐....”王管家的絮叨一点也没让王静姝感到腻烦。她带着温和的笑意,耐心听着王管家的每一句话。直到王管家突然停下,王静姝才疑惑侧眸。“王叔?”王管家一扫刚刚的面色,肃色道:“大小姐,昨日得罪你的张贵....”王静姝垂下眼,打断王管家的话:“王叔不用解释,我知晓的。”祖父本想借此机会处理了张贵,但张贵的二叔张福跑去祖母面前哭诉。祖母找到祖父大闹一通,祖父几番考量之下,最后只是将其打了板子,降了个等级,从看门人的位置上挪开了。“可大小姐...”王管家心疼地盯着她。王静姝摆手:“王叔,现在家里不比以前,自然要凡事多注意,张贵的二叔....”眯了眯眼,寒芒一闪而逝,“您可不能着了他的道!”王管家叹了口气,重重点头:“我知晓的,大小姐不用担心。”面色微冷,沉声道:“不管如何,姓张的一家人既然入了我王家门,那即使死都只能是王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