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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1 / 1)

朱厚照高兴坏了, 一大早就爬起来,甚至还体贴的去隔壁房间把朱厚炜也扒拉起来,完全不顾弟弟爬不起来的惨叫。“今天江芸上课呢!”朱厚照把人拖出来后,拽到自己屋里, “就知道睡懒觉。”春日既寒, 二皇子穿着寝衣, 一出门就打了一个寒颤, 哆哆嗦嗦往他哥怀里靠。身后的嬷嬷黄门惊得连忙追上去,要把二皇子抱回来。朱厚照见状, 拎起弟弟就跑。身后的人也跟着跑。朱厚照见状跑得更快了。长长的游廊下, 哗啦啦的一群人追着太子殿下跑,太子殿下已有小少年的模样,腿长手长, 跑起路来轻盈如风, 春日的风吹起所有人的衣摆, 连着边上树木也摇曳生姿。二月韶光好, 春风香气多。所有人都紧张坏了, 脚踏着吹落在地上的碎花, 只有朱厚炜趴在他哥的肩膀上,捏起一朵落在他头顶的杏花, 高高举起,然后突然开心得笑了起来。“是好看的花花啊。”他贴着朱厚照的脖子,软软说道。—— ——江芸芸来上课的时候, 就看到两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正一闪一闪地看着她。“好久不见啊。”她笑眯眯说着。“特别久。”朱厚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日不见, 如隔三秋, 算起来我已经有八九百年没见到你了。”江芸芸哎了一声, 也跟着油嘴滑舌:“那石头都能成精了,草木都会化形了,多厉害的啊,不知道二殿下修到何方境地了。”朱厚炜呆呆地看着她,突然扭头去看他哥,小脸挎着,委屈巴巴:“我说不来了。”江芸芸笑眯眯地去看朱厚照。朱厚照板着脸,也跟着严肃说道:“子不言怪力乱神。”“未知生,焉知死。”江芸芸想也不想就说道。朱厚照欲言又止,随后憋了憋嘴巴:“没学过。”江芸芸得意一笑。两位皇子吃瘪,只好讪讪坐了回去,一脸不服气。“不公平,你读的书比我多。”朱厚炜忍不住强调着。“那殿下可要早点学啊,我十岁才开始读书,算算日子,你不早点读,等到我这个年纪也就差了几个年头了。”江芸芸施施然翻开教案,“两位皇子都学到哪了”朱厚照骄傲挺胸:“四书已然学了一半了,如今在学大学了。 ”朱厚炜也骄傲挺胸:“好久没学了,不爱读书,没意思,我乳母说我是皇子不需要考科举,才不需要读书呢。”江芸芸抬眸扫了他一眼。朱厚炜不挺胸了,人怂了,大声嘟囔着:“我娘也这么说的。”江芸芸也不生气,笑说着:“殿下玩过沙子吗”朱厚炜眼珠子一转,没说话了了。“我们才不玩,太脏了。”朱厚照大声反驳着,眼珠子飘忽不定。江芸芸点头:“那今天微臣就来说个典故,名叫沙里淘金。”两位皇子立马开心地坐直身子。“有句话说‘破矿得金,淘沙得金,扬灰终身,无得金也’。”江芸芸话锋一变,“听过吗”两位皇子自然摇头。“那你看读书重要吧。”江芸芸笑眯眯说道,“不然微臣说什么都不知道,多丧气啊。”两位皇子四目相对,等了半天:“没了”“对啊。”江芸芸翻开手中的教案。“这句话出自《关尹子》,据说是春秋尹喜所著,但目前我们所知的文本内容是唐宋所做,典故疑似,但想来之前也该是很有趣的。”“假的啊。”朱厚照叹气,“那沙子里是不是没金子啊。”“读书宛若淘沙,学到了,那便是金子,没学到那便是一团沙子,但就像目前的关尹子乃是唐宋改做一般,这本书也并非毫无价值,由此我们可以窥见唐宋时期有关道教的一部分人的思想,拓展道家发展至今的历史脉络,我们读书也非事事都有用。”江芸芸赶在监督的小太监出声打断时话锋一转:“比如大学中所言——‘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我们读书驭的是人,而非外物,驭我之所能也,而非不可能之物。”江芸芸意味深长说道:“人心要正,读书要多。”朱厚照不解:“难道这句话不是说家国一体,平天下在治其国嘛。”“自然也是。”江芸芸又赶在小太监出声时,果断点头,进入正题,“修人和治国并不冲突。”“那哪个重要呢”朱厚照敏锐问道。
江芸芸笑说着:“君王治国,官员立德,百姓立身,三者自为一体,难以分清孰轻孰重。”“也该上课了。”小太监见话题越来越远了,低声说道。江芸芸笑说着:“是该上课了。”朱厚照看了一眼小太监,突然板着脸说道:“要你多嘴。”小太监一惊,扑通一声跪下了,连连磕头认错。原本还轻松的屋内瞬间安静地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朱厚炜懵懵懂懂地看着屋内的一切。只有江芸芸见小太监惶恐不安的神色,出声为他说话:“驭人之道在于明确责任,这位小太监职责所在,若是纵容,那便是失职,两者都错。”朱厚照拧眉,过一会儿又说道:“可我是太子。”江芸芸错愕地看着他,骤然有些失神。——面前的小孩好像真的有了太子威严。朱厚照察觉到她的失态,猛地收回脸上的不悦,委屈巴巴说道:“爹娘管我就算了,他们怎么也管我。”小孩脸上的神色骤然孩子气起来,瞧着很是可怜。江芸芸回过神来,无奈一笑:“只是各司其职,殿下若是不喜欢,下次便为他们点明您的要求,他们会知道的。”朱厚照扭头,对着小太监一本正经说道:“下次我和老师讲话,你们都不准插嘴,我要读书的。”小太监吓得脸色大白,左右为难间呐呐着没说话。还是朱厚照自己挑选的那位嬷嬷上前,把小太监扶起来,低声说道:“还不退下,回头陛下自有决断。”小太监这才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若不是被人扶着,怕是都要站不稳了。朱厚照已经扭过头去不再看他。江芸芸无奈说道:“上课吧。”“好好好。”朱厚炜连忙坐直身子,“我千字文学好了,我是不是要学别的啊。”“自然。”江芸芸点头。一节课有惊无险地结束后,朱厚照在江芸芸离开前,连忙把人拦住,“你刚才说的‘驭’我不懂,我骂小黄门难道不是也是驭吗那到底什么是‘驭’我记得老师讲过‘以八柄诏王驭群臣’,难道今日说的是这个”江芸芸看着面前已然长大的皇子,不再似以前那般口无遮拦,反而谨慎开口:“驭者,操辔也,殿下说的是为帝之道,以行控制,微臣说的是为人之道,以求自制。”朱厚照若有所思。——他隐隐觉得江芸教了一个很厉害的事情。江芸芸并无打算细说,正打算离开时,就看到朱厚炜正悄悄躲在他腿边,瞧着是要跟她一起走了,顿时哭笑不得:“二殿下这是做什么”朱厚炜眨巴着大眼睛,抓着她的衣服。朱厚照回过神来,打量着面前的两人,突然伸手把人拉了过来,一本正经说道:“晚上不是要陪我看花吗我回头带你去吃好吃的,不要缠着江芸了。”朱厚炜左右为难。“你要是跟着江芸走,我回头就不然你和我一起睡了。”朱厚照话锋一转,立马威胁着。朱厚炜只好松开江芸的衣服,转而去抱他哥的腰,可怜兮兮说道:“不要,要和你一起睡的。”江芸芸看着两位皇子的交流,又看了一眼亦然是少年人模样的太子殿下,不得不承认,殿下是个聪明人,学东西学得太快了。会试回家那第三日,李师兄登门拜访,一来是说科举的事情,二来则提起吴宽和焦芳的事情,吴宽多年不得入内阁,一开始也曾心绪波动,现在也完全放下,焦芳争取礼部尚书之位,小动作不断。他一则是为了让她注意和这两人交往的尺度,二则是提醒她要低调一些。——善游者溺,善骑者堕,人心在于自驭,不可沾沾自喜又或骄傲自矜。李东阳当日如是说道。“你以后收徒了,我还是你最喜欢的徒弟吧”临出门前,朱厚照故作不经意地说道。江芸芸哎了一声,咧嘴一笑:“我都忘记我成座师了。”朱厚照撇了撇嘴:“那就忘记好了,反正你有我一个也就够了。”江芸芸还是笑得合不拢嘴:“这如何能相提并论,这还是我监考的第一届学生呢,他们肯定到时候会拜访我,我可要叮嘱乐山注意点,不能手忙脚乱的,让人小看了。”“谁敢小看你。”朱厚照满脸不高兴,但也不好说什么,想了想,突然靠近江芸说道:“反正不能比我重要,不然我就不喜欢你了。”壬戌科进士丁亥日正式进行,读卷官是轮不到正五品的江芸芸,所以那一日她准备去内阁上值。时间也巧,她站在文华殿不远处的长道边上,一抬头就看到鱼贯而入的考生们,人群中有几个相熟的身影,那是当年在扬州求学时遇到的人,突然觉得时光荏苒,当年分开的那群人,突然又聚在一起。“哎。”江芸芸的屁股赶刚坐下,沈墨的脑袋就伸了进来,一脸八卦,“听说了吗你要去礼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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