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四号。为了这一天,岑康宁谋划已久。最早可能要追溯到一个月前,八月十多号的某一天,那天他在图书馆上班,忽然心血来潮,查看祁教授的百度百科。本意是想瞻仰一番祁钊多年的科研成果,给自己找虐。结果目光一下子落在百科的个人资料上。“呦,生日快到了”他看着百度百科上祁钊的出生年月想。不过百度百科的可信度有多少岑康宁不敢确定。后来他趁着祁钊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看了眼俩人的结婚证,随后确定了,就是九月十四号没错。祁教授竟然是处女座。跟他不太搭。岑康宁有些遗憾。不过岑康宁没遗憾太久,很快他的心思全部被一个月后的祁钊三十岁生日自己该送什么礼物所占据。“要送生日礼物的吧。”岑康宁觉得。毕竟他都收了祁教授这么多礼物,不回送一个不合适。可是送什么呢岑康宁暂时没想好,只是确定了,一定要帮祁钊庆祝这个不太一样的三十岁大寿。后来计划曾被暂时中断过。因为刘海俐的那碗“长寿面”。岑康宁差点以为自己真的错过了祁钊的三十岁生日,毕竟那时他的礼物还没完全准备好。但那天后来的经过让岑康宁意识到,祁钊其实并不期待那样的一个生日。他感到一丝庆幸的同时,也有些心疼祁教授。再后来,计划却再度有变。原来十三号就是祁钊爷爷的寿宴,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岑康宁把十四号当天的各种生日装饰都买好了。那几天他收了许多快递。彩带,横幅,气球。岑康宁想用自己的方式给祁钊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可爷爷的八十岁寿宴祁钊不可能缺席,早早答应了刘海俐的岑康宁自己也不能。岑康宁只好吞下这个哑巴亏。并做了接下来的打算。他有两个打算。一个计划是两人当天去,当天回。只要能够赶在十四号凌晨回来,岑康宁就能提前让管家帮忙把房间布置好,顺利完成他的“惊喜”。另一个计划则是当天回不来,要住在爷爷家里。这种情况有点麻烦。岑康宁毕竟不好在长辈家里太过张扬。但岑康宁也有计划。虽然不能大张旗鼓,但等到两人独自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偷偷定生日蛋糕,可以偷偷送生日礼物。甚至还能……万幸,备用计划最后没用上。十三号的最后几分钟,岑康宁还是准时回到了公寓。公寓管家很给力。各种装饰已经帮岑康宁布置好了。岑康宁紧赶慢赶回到房间,第一件事是换衣服。他那天对玉姐说了谎,那套衣服的确不合适在爷爷寿宴的时候穿,却很适合在祁钊生日的时候出现。祁钊更喜欢小猫。岑康宁就把兔子款换成了猫咪款。穿上毛茸茸的睡衣,岑康宁其实有点儿不太好意思,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幼稚的小朋友。小朋友还忽然长出了毛茸茸的耳朵与尾巴。但这种害羞的感觉其实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时间很紧迫,岑康宁要立刻拿着彩花炮站在门口迎接寿星。几乎是换好衣服的一瞬间,岑康宁就跑到门口拿起礼花炮,生怕耽误了一丁点的时间。幸好,他赶上了。祁教授推开门的一瞬间,岑康宁正好就拿着礼花炮出现,按下了引信。幸好幸好。三十岁生日的这天,终于一切都还是来得及。“三十岁生日快乐,钊哥,恭喜你,人生游戏迎来史诗级别更新!”零点时分刚到,岑康宁说出了这句他在路上准备好的祝福。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卡顿。说完甚至有些得意,看看,我是不是很聪明说游戏更新也不是在骗你。但祁钊的反应却……“钊哥”岑康宁原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有点儿尴尬。这种时候,祁教授不该热泪盈眶地扑上来,说谢谢宝宝准备的惊喜吗哪怕祁钊的个性内敛。但至少也得说声谢谢吧。还是说,此人有惊喜过敏症岑康宁不满地看了祁钊一眼,与此同时感觉到嘴里好像飘了个彩带进去,于是低头呸了两下,想要把彩带呸出去。结果刚呸了一声。有人靠近,捧起他的脸。岑康宁脸一热,眼睫颤抖,不自在地偏了偏脸,想要躲开那道灼热的视线:“干嘛啊”其实这个动作出现。岑康宁已经有所预期。毕竟除了接吻,有什么事需要捧脸可果真等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岑康宁依然控制不住地紧张,紧张到近乎心脏骤停。下意识地,岑康宁想逃,可被人捧着脸了,又能逃到哪里
“可以吗”祁钊问。岑康宁脸已经红透了,连带着耳根子都红,薄薄的脸颊眼皮更是烫的不像话,随手扔上去个鸡蛋都能烫熟的情况下,祁钊居然还问“……装什么绅士,你昨晚动我的时候怎么不问”祁钊说:“我问了。”“你……”岑康宁本想说,你撒谎,什么时候问了分明就是忽然袭击,臭不要脸。但接下来的话通通没能说出口。因为祁钊并没有等到他正式答应,而是直接将唇覆了过来,趁着他张嘴说话的功夫,轻轻咬住了他的舌尖。“……”两人其实不是没亲过。最亲密的事情都发生过不止一次,怎么可能没亲不过从前的亲吻都是浅尝辄止的,在额前,在脸颊,在胸口……与其说是接吻。不如说只是情难自禁。今天是第一次,没有任何其他情况下的接吻。单单只是接吻,唇舌纠缠在一起,互相交换津液。岑康宁整个人都被亲软了。软成一滩水,酥成一道点心。整个人无力地靠在男人怀里,嗓子眼里发出平日里绝对不会出现的,难为情的声音。亲了一会儿发现呼吸不过来。开始换气。换气没多久,又被按在沙发上亲,嘴巴都要亲肿了,还不肯放开。但亲久了以后岑康宁也难免从最开始的沉迷状态开始恢复一些理智。比如说现在他就很不满意。于是把人反压制在沙发上后,喘息着,十分强硬的开始事后“审讯”。“这么会亲,有经验”“没有。”祁钊目不转睛地看着岑康宁被亲的红润异常的唇,语气十分笃定。岑康宁却睁圆了一双桃花眼,说:“我不信。”毕竟岑康宁还见识过某人第一次上/床。那个场面,可以说相当之惨烈。也是亏得祁钊后来很坚持的证明自己学习能力,否则就第一天晚上祁钊这个表现,岑康宁绝对不可能跟他有什么后续。第一次上/床这样。结果第一次接吻这么熟练骗鬼呢“快说,有没有前任。”岑康宁作势威胁他。祁钊说:“真的没有。”“那你怎么这么……”会亲。岑康宁没好意思把话说全。祁钊哑着嗓子解释:“我有提前学习。”“哈”岑康宁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祁钊说:“真的,可以给你看证据。”岑康宁:“行。”“在我手机上。”祁钊道。岑康宁于是视线半信半疑地落在在两人纠缠中被掉落在地毯上的手机上。熟练使用000000解锁屏幕后。祁钊示意他点开自己的某视频平台历史记录。岑康宁照做后,只见排在最前列的赫然是一个“初吻教程”。岑康宁:“……”祁钊感受着岑康宁手上陡然一松的力度,又看到他脸上骤然浮现的红晕,觉得颇为好笑。“信了吗”岑康宁还是不说话,把头猛地埋在祁钊的胸口后,半晌从嗓子眼里哼哼唧唧憋出一个“嗯”字来。祁钊轻轻捏着他睡衣后面毛茸茸的小尾巴,还嫌不够似的,又补充:“没有跟别人亲过,只有你。”岑康宁听得脸愈发热,觉得再接着问这个问题就是自己自找苦吃,便忽然又抬起脸来,咬着唇转移话题:“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最早吗”“对,最早。”岑康宁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祁钊深邃漆黑的眼,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是多么的执拗。祁钊却显得并不在意,仿佛故意纵容着岑康宁的执拗一般,很云淡风轻地说出一个时间。“7月9号,凌晨三点。”“7月9号……”岑康宁低声呢喃着着这个日期,往前不断推导,忽然他意识到什么,整个人身体一僵,震惊:“不就是你被下药后的第二天”“嗯。”“……”从那一天就开始看接吻教程了吗岑康宁瞳孔放大,感到震惊的同时,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身后睡衣的尾巴连带着尾巴骨都被捏了一下。“干什么!”被捏尾巴了,他佯装生气。“继续。”祁钊说。继续什么不言而喻。从刚刚开始岑康宁就一直被顶着,他坐在人身上被硌的不舒服,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勉强忽略。本意是想趁着男人最脆弱的时候好好“审问”他一番,可如今审问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岑康宁却仍旧不愿意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