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沐凑到王云霄面前，抬手捂住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道：“我的人生，就要到此为止了。”
整个世界就像是精心勾勒的一张油画，被人从画框上粗暴地撕扯下来，揉捏成一团。
脑海中许久未曾出现的提示音开始疯狂刷屏。
不存在假设。
少年少女手牵着手，走在河边一起吃雪糕，这是多么美好的画面。
他看到了锋利的尖牙。
“锚定……”
虽然王云霄不知道哪里能买到雪糕，但这都不叫事儿。
不对啊，上次听你说过病情，好像没有这么严重吧！
李沐沐双手托腮，眯起眼睛注视着眼前困惑的少年，微笑道：“那我不妨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无面者的特点你是知道的，被无面者顶替的受害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你现在要不要翻开笔记本，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呢？”
“真迟钝啊。”
脑海中无数的信息如流水般划过，但在这个时候王云霄的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当中，根本接受不到这些信息，他的身体在被压迫到极限的情况下，完全凭借本能发动了反击。
“锚定失败！”
“其实我有個秘密，一直想要告诉你。”
无数的白色蒸汽从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皮肤毛孔之中喷发出来，将他包裹在如梦似幻的烟雾当中。
不是自己被放缓了速度，而是时间被冻结住了！
哪怕一秒之差，也是咫尺天涯。
伱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有深度了？
王云霄不解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可以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
王云霄注意到李沐沐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放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
“滚——！”
一张血盆大口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李沐沐身后，那张嘴巨大到足以将少女整个人一口吞噬下去，但少女似乎并未发现身后的异状，还在微笑着看向自己。
万物沉寂。
王云霄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意识到自己的思维也在放缓，但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如果说刚才他还有几分怀疑的话，那当他从眼前的少女口中听到无面者这三个字的时候，就立刻确定了，眼前的少女绝对不是李沐沐本尊。
他的口袋里装着笔记本。
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这种问题毫无意义。
“只是有一点吗？”
除了自己手下的兄弟和李大小姐之外，基本上没什么人知道自己手里这个笔记本的具体功能。
在出拳的那一刻，王云霄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明悟，他意识到自己打中了什么。
“锚定失败！”
五月份的天门已经开始有点闷热了，蝉在树上叫。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而李沐沐也在欣赏他困惑的表情，嘴角微微挑起。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不可名状之物从虚无中显现。
不……不对，根据那天晚上的审讯结果，无面者在冒名顶替的时候，可以抽取受害人的记忆，但这样做的代价就是要破坏受害人的大脑，也就相当于是杀人。
王云霄插在口袋里的手僵硬住了。
当然他也知道，美梦终有清醒的时刻。
“王云霄，如果你喜欢一个人的话，你是喜欢她的外表，还是内在呢？”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锋利的牙齿瞬间贯穿少女娇弱的身躯，就像是在啃噬一只多汁的苹果一样，鲜红的汁水爆发出来。
白色羽毛漫天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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