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主子说的日期还有半月,要让萧家身败名裂。还差的远。她必须想办法接触到萧疏远。傍晚,萧疏远疲惫不堪,这几日他在苏家的铺子中当账房先生,整日忙的不可开交,早就把这姐妹两个忘之脑后了。轻颜通过丫鬟打听到萧疏远每日都会宿王氏那里。于是早早地在过道亭子那里等候。天色渐暗,亭子里的光线越发昏暗,她藏在拐角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听到走路的动静。她深吸一口气,从拐角坐到亭中,手轻抚琴,一首高山流水便从指尖流出。琴音激烈,似高山巍峨,如流水奔腾。萧疏远本就疲惫的脚步被这琴音吸引,不自觉地停了下来。他顺着琴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右侧昏暗的亭中,一个身影正专注地抚琴。那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下,竟透着几分楚楚动人。萧疏远鬼使神差地朝着亭子走去,轻颜余光瞥见他靠近,手下的琴音愈发悠扬。待萧疏远走近,轻颜缓缓抬起头,眼中似有泪光。“老爷~”两个字缠绵之极,又含着浓浓的哀怨。萧疏远一激灵,看着面前的一身白,好悬没有掉头就跑。看清女子面容,他提上去的心才落到了肚子里。“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这儿干啥?”轻颜低垂着脖颈,雪白的脖颈修长又纤细。她努力调整着自己最诱惑的一面,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主子的夸赞。主子曾说,她的脖颈像极了天鹅,微微垂下,便会惹的人垂怜不已。恍然听到萧疏远的疑问,她喉头一紧,到底是莽夫,不解风情。眸子中一闪而去的厌恶,没让人瞧得见。半晌,直到萧疏远都打哈欠了,才听地上人开始啜泣。“妾不知是哪里做错的事情,让老爷如此厌恶,竟然三日不去我房中。”萧疏远被这哭声弄得有些心烦,但又不好发作。累了一天,他只想泡泡脚倒头就睡。可想起,王氏的交代,他皱着眉头,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赶紧回房歇息。”轻颜哭得更厉害了,身子也微微颤抖着,她抬起泪眼,可怜巴巴地看着萧疏远,“老爷,妾只是太想您了,怕您忘了妾。”说着,她慢慢站起身,脚步虚浮地朝着萧疏远走去,那柔弱的模样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吓得萧疏远倒退三尺。美人投怀是一件美事,可轻颜的穿着实在是让他想起当年太爷在世时,曾有一戏子被逼投井,连续三日在府中唱着春不晚。那一身白衣,声似鬼泣,直接就把他吓病了三日。虽说后来知道是丫鬟作祟,可这白衣女,却在他心上留下重重的阴影。如今看到轻颜投怀入抱,他胆战心惊,一如当年。硬撑着说了一句:“我先去歇息了。”就马不停蹄的跑回了王氏的院中。熟悉的地方让他不自觉的颤抖,直接推门而入,将王氏抱入怀中。府中近几年伙食好,让王氏长了不少的肉。那拥入怀中的一刹那,竟让萧疏远不自觉的踏实下来。回过神便忍不住抱怨:“新来的一点也不老实,大晚上不睡觉站在亭子里弹琴,穿的跟鬼煞一般唬人。”王氏被抱微微愣神,一听这话便笑出了声。当年她被萧疏远娶进门,也少不了第一次相见时穿着鹅黄衣衫。她不喜大艳红色,又不喜素色。刚好避开他最讨厌的两个颜色。还记得初见,萧疏远只问了一个问题,你喜欢什么颜色……
想起来不由得有些好笑,王氏摇摇头,这轻颜直接撞上枪口了,轻颜看着萧疏远落荒而逃的背影,气得直跺脚。这次精心设计的邂逅,就这么失败了,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接近他的机会。她不行,那就让妹妹上!看萧疏远刚刚的表情……难不成……他不喜欢纯洁的白色,而是喜欢明艳的红?轻颜立刻回房,将计划告诉了妹妹轻烟。轻烟虽有些害怕,但为了能让萧家身败名裂,还是答应了。第二日傍晚,轻烟穿上一身艳丽的红襦裙,在花园的石桌旁摆上美酒和小菜,独自斟饮。月色渐浓,萧疏远边走边捏着拨动了一天算盘的手。一抬头,一红衣女鬼闪现在他面前。他低垂着眉眼,看女鬼身上的绣花鞋,愣是没敢抬头,冷汗直流。一时间,满脑子都是太爷讲述的各种红衣厉鬼……轻烟举起酒杯,亦步亦趋,她眼神暧昧,迷离,额头的花卉图案也随着她的靠近,摇曳生姿。萧疏远只觉头皮发麻,双腿发软,低头撒腿就跑,边跑边喊:“有鬼啊!”轻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愣在原地。萧疏远一路狂奔回王氏房间,直接瘫倒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王氏连忙询问,得知萧疏远看到红衣厉鬼也是心头一惊。他们府中很久没有命案了啊?难道是……有丫鬟死了,她不知道?夫妻两人躲在床上抱头痛哭。“咚咚咚”敲门声渐起,两人更加惊慌:“不要进来不要进来……”直到翠柳的声音响起。“夫人,该洗漱了。”王氏才恍然大悟,一揭开被子,竟惊出一身冷汗。得了允许,翠柳推开门便吐槽。“夫人,水可是有些少了,方才我在院中端水过来,抬头就看见烟姨娘穿着艳丽,吓得我手一惊,撒了不少。我已经打发下头的小丫鬟帮忙取水了,夫人且等一会儿。”王氏瞬间抓到了重点。“你是说院中的红衣女鬼是烟姨娘?”“是啊夫人,大晚上的,吓我一跳。”听了翠柳的话,王氏也有些恼了。想勾搭萧疏远不是错,毕竟也是他们身为姨娘的本分。可无端吓人就是错的。这给二爷吓得,这会儿手脚发凉呢。床上的萧疏远也松了一口气,心中更坚定要离二人远远的想法。“去,翠柳,去告诉他们,禁足三日,以后晚上不要出来晃悠!”轻颜和轻烟被禁足,心中又气又急。猜测王氏面善心苦,定是怕他们勾搭走老爷。两姐妹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浓浓的战意。她们就不信,她们貌美如花,比不过一个年老色衰的黄脸婆。次日江卿卿同萧老夫人听说此事,也是笑的不行。还以为两个人多有本事呢。也只是平增笑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