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此起彼伏得应和声,很快便有民众耐不住鼓动,冲上了擂台!原本的打擂台,瞬间便成了一场宋人与金人之间的混战!擂台上的金人,虽然都是各个部落中选出来的勇士,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恶虎架不住群狼,虽然混战开始,他们很是伤了几个百姓,但很快,就被众人打得抱头鼠窜,只顾狼狈逃命了。李逵这厮站在人群中,眼见周围开始混战,他倒是越发兴奋了起来,卷起袖子,就准备加入其中,好在这时,阮小五和阮小七已经挤到了他身边,一把拖住了这个黑厮,“铁牛,你还想干嘛?惹了这么大得乱子,你就不怕哥哥责罚吗?”阮小五怒道。“哥哥不是向来都说这金人不怀好意,早晚要欺辱俺们汉人嘛,”李逵理直气壮得说道,“俺今天在擂台之上,当众打死了那个金人,哥哥定不会生气,反而还要夸赞俺呢。”“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阮小七和兄长阮小五,分别拉着李逵的左右胳膊,将他从人群之中拖了出来。阮家两兄弟就要回码头的客船,李逵却还未玩够,非要再在街上闲逛一会,就在这时,忽得有人说道,“三位还不快走!那金人乃是蔡京、童贯等人的贵客,铁牛当众打死了金人,这些奸佞定不会放过他的!或许已经有人前去告官了!”阮家兄弟和李逵回头一看,这说话之人,竟是燕青!在他身旁,还有一位三四十岁,留着长须的清瘦文士,阮小五忽地想起,方才那鼓动民众殴打金人的声音颇为耳熟,此时一见燕青,立刻便反应了过来,“小乙哥,方才是你帮铁牛解围的?”燕青点了点头:“那金人蛮横,就算不仗着人多,欺负铁牛,只怕接下来也是一番车轮战,小可怕铁牛出事,便在人群之中,喊了一嗓子。”“小乙哥,你竟也在这里?”李逵见了燕青,顿时喜出望外,只听他乐呵道:“那你方才,可曾看到俺那威风的模样!”“看到了,铁牛那一招以假乱真,着实不错,”燕青夸赞道。他身旁的文士也是点头笑道:“这伙金人在樊楼之前,得意忘形已有两天,幸好今日这位壮士出手,才杀了他们的威风!”李逵被两人连着夸赞,自是得意洋洋,他正想要说些什么,不想这时,街道那头忽地一静,紧接着,便见三四十个差役捕快,手持棍棒锁链,气势汹汹得向着樊楼这边跑了过来,有那眼尖的,已是看到了一旁站着的李逵,立刻高声喊道:“快拿下那个打死了金人的贼子!”好在擂台周围的民众,一见官府差役,顿时做鸟兽散。阮家兄弟拉着李逵,赶忙和燕青两人一起,混在人群中,向着城外而去。等那官府的差役赶到樊楼之前时,哪还有李逵的影子!擂台之上,也只剩下孛术鲁被民众踩踏而面目全非得尸体!“把这个金人的尸身收敛了,”开封府得都头吩咐了一声,随即开始向周围的民众,打探李逵的消息,有那不满得百姓,冷着脸怒道:“前两天,那金人在擂台上,当众打死了三个宋人,怎么不见你们动静?”
“如今,那黑脸壮士,只是以牙还牙,打死了一个金人而已,你们竟着急成这番模样,那金人,难道是你爹不成?”“这你就不懂了,”一旁有民众附和道,“那些金人可是蔡京、童贯这些奸佞的贵客,在开封府眼里,自然也是宝贵的不得了。”“金人命贵,宋人命贱,打死宋人,无人问津,打死金人,阖府出动,缉拿凶犯。”“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治不了金人,还治不了你!”“若那包公在世,看到开封府竟成了这般模样,只怕也非得气死不可!”......众多百姓的奚落,顿时让开封府的官差们,尽皆脸色难堪了起来。那些还有点良心得,当即撂挑子不干了,那些老油条,则在糊弄着差事,便是开封府的都头,心中也在暗骂那新来的府尹,光知道跪舔蔡京、童贯他们,却丝毫不了解民间的舆论民情。对李逵的追索,自然也就只能凑活了事了。......阮小五他们自然不知道这些,一行人出了北城门后,便匆匆向着码头的客船走去。阮家兄弟虽见那文士竟也随着他们一起来了,但想到这人明显是燕青的相识,两人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众人行到中途,却是刚好遇到了要进城前去找他们的晁渊、焦挺和张顺。待阮家兄弟将擂台之事简短述说了一遍后,晁渊立刻赞道:“铁牛,这次你做的很好!”“嘿嘿,俺就知道,哥哥定要夸俺!”李逵得意地看着阮家兄弟,“偏就小五哥,和小七哥,还担心这,担心那的。”“打擂胜利,扬我汉儿之威,这事确实干的不错,”晁渊笑了一声后,忽地板起脸说道,“但你却是忘了,当初在城里分开时,你和我保证过,诸事都要听其他人的,绝不自己鲁莽做主!”“俺当时也是气愤不过,”李逵挠了挠头:“俺听周围的百姓说,那金人在擂台上耀武扬威,竟然打死了三个上台挑战的好汉!”“俺想起哥哥往日总爱说金人将来定会南下,欺凌汉人百姓,一时气不过,就跑上去了。”“哥哥若要责罚,俺全都认下就是了!”那文士见李逵认错,怕晁渊真的处罚他,赶忙帮着劝道,“这位壮士一片赤子之心,虽莽撞上了擂台,还打死了那金人,却这一切,也皆是因那金人专横跋扈在前!”“还请晁寨主手下留情,便免了他的处罚吧。”晁渊看向这说话的文士,只见他面容清瘦,身形瘦削,长衫虽旧,穿在他身上,却也别有一股文雅之态。“闻先生,又见面了!”“一别数月,晁兄弟却是越发的威风了,”文士笑道。“两位认识?”燕青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