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睿哲看着手下人的汇报,鼻尖在小本本上写下几个名字,这些世家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都说流水的皇上,铁打的世家,这又何尝不是皇权的悲哀?!“这世间,总有清明的一天。”他一抬头,就见茂公公猫着腰站在一旁,问道:“什么事?”“回皇上,那位的大限到了!”再度光临东宫,比上次更加落败了。祁宸宇自小四登基那日起,就一度浑浑噩噩,如今已在弥留之际。小四亲自过来了,挥退了所有人。祁宸宇见到来人,心中丝毫不激动,反而透露着马上要解脱的兴奋感。“你说,沈天娇知不知道你这么恶毒呢?”“恶毒吗?”小四一把用指尖捏起祁宸宇那病态的脸,笑着说道:“怎么会恶毒呢?不及咱们前太子的万分之一呢。”“咳咳,”祁宸宇被他捏的喉咙一阵痛,只咳嗽了几声,就觉得整个胸腔都在剧烈的颤抖。这一年的时间,他太熟悉这种痛了,每日每夜都在折磨着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究竟,是为什么?”他始终不明白,他并没有对小四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为什么他在自己残废后,还要这样折磨自己。“你只要知道,但凡你舒服一分,我就不舒服了。”痛,祁宸宇只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痛,但是好在,他马上就能解脱了。“你在想,你马上就能解脱了,对吧?”小四笑得让人心惊,祁宸宇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似乎又料预料到了什么,顿时,原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灰白。祁宸宇原本想苦笑一声,可现在,他连抽动嘴角这个动作都做不出来了,如今的他连死都是奢望。张圭被小四从侧门喊了进来,他一进来,就给祁宸宇把了脉,其实,他对这位前太子是无比熟悉的。毕竟这人身上的毒,都是他下的。“怎么样?还能活多久?”小四说完,张圭都要替这前太子捏一把辛酸泪了,其实半年前他就能死了,可小四偏不让他死,一次次将人救了回来,然后接着折磨。就这样,日复一日熬到今天。“皇上,这人的身体都被掏空了,他自己也没什么求生的意志......”言外之意,做个人吧,真的活不下去了!小四闻言,可惜得皱了皱眉头,这才一年就撑不下去了吗?废物就是废物,上辈子,娇娇可是被他折磨了足足三年!祁宸宇听到自己命不久矣的声音,顿时松了一口气,死了好啊,死了就不用再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了,死了就解脱了!“记得收拾干净,丢出去喂狼!”小四说完,看都不看祁宸宇,转身回宫,所以他没看到,听到这话的祁宸宇,嘴角流出一抹诡异。京郊,今日娇娇应邀陪陆晴川来祈福,这是京城姑娘嫁人之前的习俗,也是来皇家寺庙求得一份心安。“娇娇,幸好有你陪我,若是我娘,还不知道要在这山路上受什么罪。”马车摇摇晃晃往崎岖的山路前行,将两个人晃得都有些难受。皇家寺庙坐落在京郊城头山上,虽然山路难行,但是因为许愿灵,是很多夫人小姐们祈福首选。
娇娇正想答话,突然马车猛地一晃,外面传来马匹惊恐的嘶鸣声。“有刺客!保护郡主!”马车外,青果的声音乍然响起。娇娇第一反应是不是世家出手,毕竟,如今学堂还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中,近期她没招谁惹谁。青果的喊声刚落,一支利箭就\"嗖\"地钉在了车框上。娇娇警觉地掀开窗帘一角,就见一队蒙面骑手正迅速接近她们的马车,粗略一看,竟有二三十人之多。“晴川姐姐,你有武艺在身,一会儿先走,我身边有暗卫,不用担心我。”娇娇意识到情况不妙,迅速做了安排。陆晴川面色从容,哪怕她不想让娇娇一人留下,但也知道,娇娇刚刚的安排,已经是现在最好的方案。车外,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这些刺客好像不是想绑票,反而刀刀下死手。“见机行事,你赶紧离开。”娇娇朝陆晴川示意,陆晴川连忙点头,当务之急,就是能有人赶紧回京搬救兵。“三、二、一——走!”随着娇娇一声低喝,陆晴川猛地钻出车帘,一个鹞子翻身跃出马车,轻巧地落在路旁的山林中。娇娇见她顺利脱身,也是松了一口气。然而,在她下马车之际,一道黑影从车顶跃下,寒光直取娇娇咽喉!“姑娘,小心!”青果手持短剑护在娇娇身前,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逼近的刺客踹下马。突然,暗处传来一声呼哨,刺客们的攻势骤然变得凌厉起来。娇娇心头一紧——这些人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暗一飞身下来,其他三名暗卫则游斗在刺客之间。“郡主,这些都是死士,我们四个拖住他们,让青果带着你走。”暗一一刀斩断马匹与马车的连接,青果立刻默契地翻身上马,而后将娇娇护在身前。“快走!”青果一夹马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重围。山路崎岖,马蹄踏起阵阵尘土,娇娇被青果按住趴在马背上,她自己则紧握缰绳,耳边风声呼啸。“姑娘,护好自己。”青果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寒光一闪,将一支射来的箭矢劈成两半。大部分人被随行的护卫和暗卫拦下,但还是有三名黑衣死士穷追不舍。身后其中一人突然甩出飞爪,精准地缠住了马腿,骏马嘶鸣着栽倒在地,娇娇和青果顺势滚落。青果抱着娇娇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软剑如银蛇吐信,拦住追兵。“姑娘,快走!”这时,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娇娇抬头一看,竟然是祈泽,他怎么会在这里?是凑巧还是早有预谋?!娇娇脑中瞬间警铃大起。“玉瑾郡主?”祈泽翻身下马,长剑出鞘,寒光闪过,瞬间斩断了一名死士的手臂。娇娇却拉着青果后退两步,警惕地盯着祈泽:“你怎会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