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七点半。天色阴暗，扬扬洒洒的中雪下了两小时。今天温度骤然降了五六度。零下十三度伴着北风，让人骨头缝发寒。林清清如往常一样醒来，转头看到四小只趴在床边盯着她，笑容一下漾开。她伸手一一摸过去。柔声问：“今天怎么不训练，趴在这做什么？”贝贝眼睛弯弯的指着窗外：“妈妈，下雪了，戚姐姐说今天不训练。”朗朗噘着嘴道：“是戚姐姐今天心情不好。”他每天最期待训练了，可惜今天没有。文文宝宝点头。戚姐姐今天都没笑。林清清心里了然，戚南肯定担心昨晚刘公的事。她转头看向窗外，屋檐上留了薄薄一层雪。天空灰暗的让人压抑。“醒了。”“来吃早饭吧。”宋毅远推开半敞的门，看着林清清道。宅子里烧了暖气，宋毅远只穿了一件长袖训练服，腰腹肌肉在紧身衣下若隐若现。林清清笑着眯了眯眼。起床洗漱。四个孩子立刻围在她旁边，半步不离。宋毅远用唇语道：“是戚南让孩子陪你的。”林清清心里一暖。戚南是怕她昨天杀人，心里有负担，让孩子陪着舒缓心情。林清清洗漱完，问宋毅远：“戚南呢？”宋毅远给她摆碗筷，回道：“一个小时前出去了，说有事。”此刻，戚南穿着便衣来到自己的宅子里。从暗格里取出加密电话。按下一串国外号码。她紧握冰凉的话筒，眉头紧皱着。思考了一夜，她决定拨打这个号码。电话转接了好几个线路，十多分钟才接通。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有些意外，这个号码会联系她。“小南，京都出事了？”戚南点头，语气严肃而缓慢：“元帅昨晚九点杀了刘公，现在没有任何动静，不知后面会怎么处理，是我没有做好，我当时应该拉住元帅。”她说着说着，声音竟然有些哽咽。电话那头顿了几秒，嗓音沉稳道：“小南，元帅不是那么冲动的人，我今天会想办法回去，你先稳住，一切以元帅安危为重。”戚南用力闭了闭眼。睁眼，眼神陡然坚定道：“霞姐，豁出性命我也不会让元帅伤一根毫发，你放心。”“嗯，你弄辆车去京都机场，我最晚今夜凌晨到。”蒋海霞说完匆匆挂了电话。戚南深吸一口气，将电话机放回原位。快速出了院子，把自己的车开到京都机场的停车场，钥匙留在轮胎里。匆匆回了林宅。外界依然没什么动静，好像还没人知道刘公死了的事。林清清看戚南面色如常的回来，她看了眼手表，已经九点一刻。盯着戚南问：“你出去做什么了？”昨夜刚出了刘公的事，戚南就算有自己的私事，也不可能这个时间节点出去。她一定会留在自己身边。林清清猜测戚南出去和自己有关，她怕这孩子做傻事。有协议在，她知道自己不会出事。可身边的人不知道。也不是林清清刻意瞒着，是签署协议时上面要求不能张扬协议的事。戚南抿了抿嘴唇。转身面向林清清。她不想撒谎。“我把昨夜的事跟霞姐说了。”林清清挑眉，并不是很意外这个回答。她问：“你怕我受刑罚，想让queen救我？”戚南看着林清清点头。一句话都不敢说。林清清轻笑出声。
海霞听说她杀了刘公，指不定要担心成什么样子，肯定在中东待不住。“你霞姐说要回来？”戚南又是点头。“什么时候到？”林清清没责问戚南。戚南挺腰回道：“最迟今天凌晨。”林清清视线移到地面，中指和食指交替敲击着桌子。在想要不要阻止海霞回来。也罢。海霞去中东有一年了。她这次回来就留在京都。中东那边另外派人过去接手。“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忙吧。”林清清对戚南挥手。戚南看了眼林清清，退了出去。宋毅远走进来，林清清把蒋海霞要回来的事说了。他和林清清想法一致。也想着蒋海霞这次回来，就别回中东了，queen组织已经成熟可以找人接替。“那安排谁去接替这个职位？”这个人必须实力强劲镇得住场子，心狠手辣，做事有勇有谋。又能信得住。之前影子训练营出来的人实力都不错，可他们都太年轻了。资历不够。天鹰护卫军的人也不能用，不能让他们知道queen组织的存在。林清清和宋毅远思来想去，脑中逐渐浮现同一个人名。“孟扬。”两人异口同声。“等海霞回来就让他去中东，孟扬整天觉得待在部队枯燥，中东能随意杀人适合他。”董辉半年前结了婚，不能出远门了。刚敲定这件事，江涛跑步出现在客厅门口，呼哧带喘的脸色很不好，身后戚南紧跟着。他连报告都来不及打，急声道：“元帅，徐敬尧徐秘书来了，要带你走。”林清清和宋毅远对视一眼。事发十二个小时，终于有动静了。戚南担忧道：“元帅，你可以不去，我……”“戚南陪我去。”林清清果断起身，打断戚南的话。宋毅远拿过羽绒服帮林清清穿上，眼底隐隐有一丝担忧：“我留在家里，以防万一。”章公如果打电话说清清出事，他就去抢人。昨晚他放了许多武器在清清的空间里，能保命。林清清点头，抬脚走出客厅。戚南神色恢复如常，跟在林清清身后。大门口，徐敬尧穿着厚重的军大衣，嘴里叼着烟屁股，皱眉看天空的飘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缓缓转身，吐掉烟头。“元帅，借一步说话。”林清清点头，和他来到小客厅。徐敬尧看了眼林清清，直接道：“我是章公的人，章公周旋一夜，上面没说不遵从协议的内容但一直犹豫没下决断，现在他让我带你过去，不知在想什么。”“章公说了两条路，一，你不去，章公直接跟他翻脸。二，你去，看他想做什么，章公说让你做选择。”林清清深深看着徐敬尧。之前她就猜测徐秘书是章公的人。前两年假死那次，她被调查部的周公带走，章公让徐敬尧去保护她。“我选择第二个。”林清清想了半秒道。早死早超生。如果上面寒她的心，她就再送一人上路，早点投胎去。徐敬尧点点头，扭头出了客厅。空中飘了一句：“那现在走吧。”五十分钟后。林清清和徐敬尧进了那位宽大的办公室。沙发套椅旁坐着一圈人。全是中枢能说上话的人。章公，李公，王公，季公，王政委，廖司令，孟公……林清清神色如常，不动声色地将办公室的情况尽收眼底。而坐着的人，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林清清杀了刘公。所以每个人看到林清清，神色都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