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乔急道:“父亲,妹妹说的事,说不定就是真的,是上天的警示呢?您再想想,若是大婚夜那天,那个替身不是九王爷,而是换成别人呢?”“妹妹不知,与他圆了房,生下孩子,最后成了李双芝孩子的药引,这一切不就是和梦里的一样,全部都会发生?”李淮英坐了下来,渐渐开始变得冷静。将琰琰和他们说的那个梦慢慢开始捋一遍。桩桩件件,自女儿嫁给凌恒后送去西北的第一封信开始,便和原先变得不一样了。她那么喜欢凌恒,不惜忤逆他和夫人也一定要嫁给他。却突然在大婚后没几天,就一定要从恒王府脱身。以至于,明知那个周采瑶别有用心,也一定要将人留在府里。若是女儿不知道那个周采瑶存了恶毒的心思,这样一个人,女儿怎会糊涂到将人留下。再想到琰琰正是以她的身份从恒王府成功脱身。他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女儿,站起身,亲自扶她起来:“知道自己膝盖不好,还跪着。”眼角余光还瞥了一张脸已经黑透,眼中满满全是心疼的顾星言一眼:“不知道爹娘心疼啊。”李双晚嘿嘿笑,任由李淮英扶她起来:“那,爹爹,您是不是不生女儿气了?”李淮英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爹爹我又不是榆木脑袋。”顾星言有些不高兴,琰琰的膝盖本就不好,去年被凌恒那个狗东西找人废武功的时候,受了重伤。杨洛说要靠养,慢慢地养个两三年才能养回来。李元乔一直在深呼吸,强迫自己别气,别气:“父亲,我倒觉得琰琰在紫阳郡这件事上做得很对。这狗屁朝廷,守他个鸟!”“让将士们流血,还要流泪,天底下就没有这个道理!”朱安禾见自家丈夫还在生闷气,急道:“若梦里的事是真的,那这个北晋江山,老英,咱们也没必要死守。”李淮英瞪了朱安禾一眼。朱安禾冷哼一声:“你别死脑筋,我说的是事实。欺负我可以,但欺负我的孩子们,我拿命和他们拼!”凌恒那个畜生,竟然敢把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打入冷宫,最后一把火将她烧死。火烧皮肤,那该多疼啊。见自己丈夫还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朱安禾上前一巴掌拍他脑门上:“听到了没有!”李淮英瞪她一眼,女婿在一旁呢,他这个老丈人不要面子的啊。站起身,拿起一旁的头盔:“琰琰,爹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在盛京和你母亲好好的,等爹和你哥哥回来。”李双晚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家老爹不是那迂腐之人,脸上绽开甜甜的笑:“是,爹爹。”走到门口,李淮英回头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又对李双晚道:“多管着点你母亲,她没心没肺的,容易吃亏。”朱安禾冷哼一声,也不知是谁,刚还要打女儿来着。李双晚突地想起怀王府的灭门惨案来,忙拦住李淮英:“爹爹,您还是把母亲也带走吧。”李淮英蹙眉看向女儿:“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没有。”“真没有。只是,爹爹,您难道不觉得怀王府的灭门案透着古怪吗?”李淮英脸色大变,看向自己夫人。
朱安禾也是脸色煞白:“琰琰,我是说……”李双晚点头:“虽然没有证据,但老怀王重祖孙二人会与谁结仇?爹爹,娘,你们是没瞧见,他们……他们死得很惨,尸体都被砍烂了。”“老,老英……”朱安禾身子都在颤抖。李淮英人已经走到门前,见夫人这般,忙过去,握了握她的手。李双晚又道:“还有一事,就是凌恒有私兵,皇上已经知道了,盛京城怕是不会太平。娘和你们一起走,最好。”李淮英脸色一变:“那琰琰,你也随我们走。”李双晚摇头:“母亲随您离开可以,凌恒不会说什么。但女儿不能离开,他想要用女儿来牵制您。若是我也走了,他肯定会想到紫阳郡的事有问题,若派人查……”李淮英握紧了拳头。李双晚笑了:“爹爹,娘,你们放心,这不是还有星言在吗?我现在不仅仅是你们的女儿,还是大梁的宁安郡主,凌恒若要对付我,他也得掂量掂量分寸。”“真,没事?”“没事。”顾星言也保证:“伯父,伯母,您二位放心,我定以性命相护琰琰。”若说这话,李淮英和朱安禾不动容是假的。李元乔走上前,重重一掌拍在顾星言的肩膀上:“九王爷,你这妹婿,我李元乔认了!”顾星言回拍了一掌,没减力道:“多谢大舅哥。”管家在外面催:“国公爷,少将军,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李双晚忙替哥哥把头盔的带子系好:“哥哥,你和爹爹先去军营,一会儿我就派人送母亲出城与你们汇合。”朱安禾舍不得女儿。李双晚把人往外推:“娘,您快去收拾东西,半个时辰后,女儿送您上马车,星言的人会送您过去。”朱安禾终于点头,她知道女儿说得对。她没有武功,留在这里,便是拖累她。……送走了爹娘哥哥,日子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陈平等四人也如期成了亲。也就在他们成亲前一天,在牢里已经疯癫的方氏和许氏二人,以及雷氏一族被送上了断头台。李双晚没去观刑。出乎她意外的是,凌恒这次竟然没有对大表哥动手。许是怀王府一百多条人命,让他出了这口恶气。莫林已经从朱府回来了,给李双晚带来了这个消息:“郡主,方氏和许氏还有雷家一族数百人,已经被砍了脑袋。尸体也被扔去了乱葬岗。”顾星言淡淡地瞥了莫林一眼。莫林脖子一缩,赶紧小心地退了出去。李双晚笑了,他定是想到李双苗死后,凌恒将她扔去乱葬岗,她在马车上突然吐了的事:“没事,乱葬岗这个词,在我这里已经过去了。”顾星言倾身过去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