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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2)

('一月,一切新生的开始,我与咏学的关系转变促使我得以更仔细观察他,他本就是个从容的人,没有特别多的笑容、没有特别多的情绪,总是安定的存在在那里。但自从交往後,总感觉这个现象变得明显,可能我们都还在适应一种新的身分吧?彼此变得恭敬、害羞起来,但我知道,是我提出交往的,我必须负责引导这段关系的走向。通过我的引导,我们的关系跳过热恋期,直接趋往稳定的权利斗争期,他的生活变得稳定,我的生活也变得稳定,我们互相稳定的见面、za、吃饭、偶尔当他摄影的帮手,我们还是照样分享自己的生活,然而可能是因为身边的朋友都渐渐走入家庭,我们两个也自然而然地只交谈我们彼此知道的事,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问题是,我感觉始终触不到他内心深处。这觉察b我不得不正视那GU从交往那天起就隐约笼罩在心里的,俗话说的「相敬如宾」。

我有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或是思考事情的方式是什麽,因此像用猜的一样,我只能用我的方式尽力维持、守护这段关系。权利斗争期,他可能连这个是什麽也不知道吧!他只是做他自己而已,而我,在这个孤立在悬崖上的关系中试图保持住平衡,表面上我引领着我们,但事实上,如果没有他,我将会变得一无所有。我的命运实则掌握在他手上,但他可能也没有察觉。

但我有时也会心想,是我变得贪心起来,之前从不曾在意过的、从不曾发掘过的,现在却期待他能付出更多,以履行情侣的「义务」。过去的关系,没有名份要求对方做这做那,可能只有在X上互相表明ch11u0的渴求,但回归日常,一些JiNg神上或道德上的渴求,此刻只能关在希冀的牢笼,正因为他掌握着我的命运,所以我必须小心翼翼,不贪求、不大胆,像个成熟的大人配合他,有一天我就会得到我想要的吧?Ai、承诺、两颗心彼此贴近,我发现有件事依然没变,就是我始终配合着他,因为我探测不到他到底有多喜欢我,因为他的一些不明所以的行为有时挺我行我素的。我只知道我一定喜欢他b较多,否则的话,我怎会让自己受苦於m0不透对方心事的困境呢?想到这里,他的心事是什麽?我还真的没问过。

「欸,我问你,你最近在想什麽?」

某天我坐在椅子上边看他工作边问。

「想什麽?工作、作品……还有晚上吃什麽啊。」

见我没回应,他又开口:「怎麽了?」

「没什麽,我本来是想问,在JiNg神上、人际关系上有什麽烦恼的。」

「你在担心我吗?」他继续拍着也没看我。

「倒不至於担心……只是想了解你而已。」我说,「都没听你说过自己的烦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如果还要你帮忙解决我的烦恼的话,那我也太失格了吧?」

「所以有烦恼,但不告诉我。」

「是没重大到需要提。」

「我还是想知道。」

「慢慢来~你现在只需要帮我烦恼晚餐该吃什麽,好吗?」

但我有烦恼都会跟你说,还要你安抚我,那我不就跟你说的一样失格了?——我暗自在心里顶嘴,但不想变得烦人於是始终没说出来。晚餐吃了和牛火锅,和牛是他爸妈友人送的,冰在他住的这户透天冰箱里,我们还留了一半,再请打扫阿姨送回爸妈那户。饭後水果则是小番茄与蔬果汁,吃完他开车送我回家,我们稳定的一日又平安的度过了。

回到笼罩内心的那GU「相敬如宾」,其实并非从交往那天才开始的,真要说的话,我们本就是不同磁场的人、不同世界的人,我们原本只因X而结合,也不必烦恼过多琐事,更遑论了解彼此,我们只需要知道知道一些无关大雅的情报就好,例如喜欢和讨厌吃的食物、喜欢的T位、喜欢的异X类型等等,而对世界怎麽想的、价值观、和原生家庭的关系那类深刻的问题不是我们需要的范围,但既然我们踏进了一段需要知道这些事的关系,就必须开始要去了解。然而我们像说好般不曾提及,令我感觉与他之间有一层膜的存在。我触碰到的他不是他真正的皮肤,而是类似皮肤的伪造物。说伪造物有点过火了,姑且说那是一层保护膜吧!这是我交往前不曾发现的存在,在这个前提下,被「必须要了解对方全部」的概念绑着拖行,令我察觉到自己的疲劳。但无论多疲惫,我都必须守护之後即将来到的,我的理想。

到底是谁说恋人们一定要知道彼此的最深层?还是因为知道了才交往的呢?这种事有先後顺序,抑或是存在吗?然而我现在因此而苦恼,表示其有存在的必要吧?就像吃饭要有胃来消化一样……我在内心痛斥我的邪恶,致使我不断捶打枕头。

三月是咏学的生日,我们一起去吃了日式创作料理,用餐途中我们有两道菜被忘了上,待服务生补上的时候,我表达了我的不满,服务生接着便答应会补偿,但这时咏学却用充满疑惑的目光看我,好似刚刚的事根本没什麽大不了,是我大惊小怪了。

「他们浪费到我们的时间耶,我们是因为评价好来的,不该有这样的服务吧?」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们还是上了,而且我们也不赶时间,对吧?」他如此说道。

啊,这一刻我了解了,对我们普通人来说如此奢侈的事物,在他们眼里是可以挥霍的存在。

服务生送来了一块千层蛋糕,我们一点一点地把它吃完。这块蛋糕就像在嘲笑我的穷酸那样,接受自己的命运般被吃完,「吃完我後,你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喔。」它说,「你还是冒牌货喔。」我因而感到一阵反胃,最後咏学吃完剩下的蛋糕。

三月底,那个男人回来了。

我的手机跳出阿布的讯息,一种许久未见的情感夹杂陌生倾泄,毕竟很久没联络了,他邀我吃晚餐,於是某个平日晚上我们去国父纪念馆附近的居酒屋吃饭。

阿布还是一样黝黑,穿着褐sE灯芯绒外套与牛仔K,很适合他的习X,不知道是否是衣服的错觉,他感觉又变得更壮一些了。

麒麟啤酒两杯上桌,他换了较为舒适的坐姿问我:「你最近怎麽样啊?」

「没怎麽样,就跟平常一样。」我回答。不知怎地,我隐瞒了一些事实,然而很可惜的,这句话不该这麽描述,因为我打从心底、从潜意识上深深知道原因,所以,应该这麽说:我不自觉地隐瞒了这几个月所发生的一些事实,而那事实就是我已经有男友了。

我之所以如此隐瞒,是因为我记得那天在海滩与阿布之间散发的气息,虽然我们什麽事也没发生,但那个气息被我们延伸到台北、到今天,我有预感,日後我们一定会产生纠缠。

「跟平常一样?怎麽会,你一定有做些什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啊,平常就很无聊啊。」

「不然怎麽会变那麽美呢?」

「……你是想说我去做医美吗?」

「你不是都偷偷抓小孩回家x1他们的血吗?靠这样永保青春!」

「白痴喔!」

「闹你啦,不要生气,哈哈。」他把啤酒拿近乾杯。他一直都是这麽做的,很合理地、丝毫不让人感到有侵略X地把啤酒靠近对方,彼此也不用有个说「乾杯!」的仪式,两人就这麽顺畅地喝下去。正如他给我一样的感觉,跟他在一起,我的话变多了,说话的内容也不必维持着一个形象。我的筋骨放松,我不禁想像与他生活,然後一起去家乐福采买生活用品,推着推车讨论要买什麽的画面,既日常又美好的画面,换言之,跟他在一起我可以做我自己,同时我们将会深Ai着做自己的彼此。

我不是没跟咏学采买过生活用品,我们去家乐福,一样也是推着推车的画面,有很多垃圾食品想买,但经过那道时,他说:「这些洋芋片对身T不健康,不要吃b较好。」因为他是个注重健康的人,喜欢做菜也自己研究很多健康的知识,读了那些我绝对会略过的书,他是个喜好跟我完全相反的人。最後我们买了小番茄、一些菜、r0U、卫生纸、Sh纸巾,然後一起回家从後车厢搬进厨房,煮晚餐加上少许的调味料,很日常的一天就这麽过了。然而,这种宛如已婚夫妻的日常幸福日子,我是绷紧神经维持着一个健康良好形象在度过的。因为我要配得上他。

想到这里,就世间来看我肯定是个无可救药的坏nV人吧!我怎麽可以跟咏学交往,却又幻想着和阿布的未来呢?但我无法违背内心的想像,人类本就是动物,动物是毫无道德的,有的只是生存的本X,为了活下去、为了繁衍後代的本X,我前些日子才和朋友讨论过这个问题,何谓道德?道德存在的意义何在?人类之所以有道德规范是为了建立文明、发展社会,用这些来判断对错善恶,然而事实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对错善恶,把世间万物用二分法归类完全只是为了好管理,为了方便罢了。如果大家都遵循道德,人类肯定会灭亡的。所以意思就是说,大家最後遵从的,是自己的本X,於是人类才有後代。

回到跟阿布聚餐,他分享了这几个月在小琉球的生活,现在结束打工换宿回来,正在计画着下一步。

「我觉得我可能会先去东南亚玩,再想工作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会找什麽工作?」

「潜水教练的工作。」

「那不就跟在小琉球一样。」

「嗯,所以我还是会回去的,不过下次回去就是打算在那边定居了。这次回来只是为了处理一点事。」

听到他打算在那边定居,令我内心充满失落,我多麽希望他可以待在台北。

「你不打算回北部工作喔?」

「是啊,我想过了,之前的工作还是不太适合我。」

我默默地吃起桌上的食物,他也吃了起来。

「你就这麽喜欢潜水啊。」我问,虽然已极力隐藏,却不晓得语气还有没有透露出不悦。

「嗯,我觉得在海里,我才能够当我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在海里你才能够当你自己,那现在的你又算什麽。」

糟了,完了,我不小心说得太过火了。话一说出口我立刻就後悔了。

但他只是笑笑着看我,眯起来的眼睛有着薄但确实的双眼皮,左右耳朵各有三个耳洞,戴着银sE厚实的耳环,那个耳环闪耀着那天小琉球酒吧莹莹的昏h灯光。

「你快说吧,你是不是喜欢我?」他笑着说。这个反应拯救了我,我不禁偷偷松了一口气。

「才没有。」我说。

说不喜欢是骗人的,但要说很喜欢倒也没到那程度。成年人的感情总是充满算计且不确实,充满成长的悲哀,因为纯真的Ai而结合更是稀少,更可怜且可恶的是,在一起的两人还会把他们的行为包装成「是因为Ai对方」而做的,但明明心里都已经计算过为什麽跟对方在一起,当然就是因为更适合生存。对方的工作、存款、房车等,说到底,这些行为也是基於本X使然,在其他事上有道德地活着,并不代表他们能够评价他人的价值观。然而大多数的人都是这样,也造就他们自以为正确的幻想。

可是如果是阿布,如果是这个人,我觉得我可以毫无算计地与他在一起,不去考虑双方的资产,无邪地拥抱对方的一切好与坏,因为跟对方在一起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任何世俗的邪恶与贫穷都破坏不了我们,就算物质无法被满足,但只要有彼此在就可以克服一切困难,谈上一段堪称最理想的Ai情。

但是,如果物质也过得去的话,一切就完美了——我对这个想法突然冒出来感到惊讶地难以置信。因为这代表咏学拥有我最看重的东西,也就是物质。想到这里又暗自觉得安心,我真是可恶的nV人。

「所以你回来是处理什麽事?」我问。

「家里的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里的事?」

「对啊……我爸爸过世,所以很多事情要处理、安顿,遗产什麽的……」他托腮思索起来,眼神也变得长远,酒杯像个小孩被紧紧圈住。

「是喔……」我也不知道该说什麽,气氛一时间有点凝重。

「所以,在海里能够让我变得平静。」他说,「不会一直有人告诉我到底该做什麽。」

「总之,如果做潜水教练能够让你开心的话,你爸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安心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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