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膳后,阮泠就带着一荷包的金叶子和海棠去了街上晃悠。刘志明留在宅子里,守着请来的帮工翻新宅子。从刘志明口中得知,那大当家昨晚回来了一次,一大早就出门了。阮泠通过昨天可以确定,刘志明是不认识许初筝,但是还不确定大当家是否认识他。若是认识,那大当家知晓许初筝未死逃到了流风县,后果不堪设想。不过现在大当家不在,如此正合她意,她暂时还可以去找许初筝。阮泠找了一家很多人排队的打造簪子的铺子,让海棠给她排队等簪子。支开她后,一个人就去了素韵布庄。……今日可真是奇怪,街上许多姑娘家,姑娘家爱逛的各种铺子也人山人海。像刚才的簪子铺人多的很,眼前的素韵布庄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条姑娘队伍直接排到了街坊上。阮泠直接傻眼了。她心想自己是来找人,并非来买布匹,试探性的往前走,想直接进去寻人。“喂!这位姑娘,要进去买布匹得排队!”阮泠身子一顿,偏头就见说话的是一位绿裙姑娘,后边几位姑娘也有些不满看着她这个“想不排队就进去的人” 。阮泠不想生事,嘿嘿笑一下就自觉转到队伍最末。布庄里面。众人忙的不可开交。因为今日来的姑娘尤其多,为了避免拥挤,所以限制了进来预定或现购的人数。而提前预定了布匹的人,在册子上留了名。由伙计站在队伍旁边念名,念到了的即可进去取货。崔奉玉指挥着伙计们装布匹,许初筝在一旁协助二次清点布匹数量。“下一位,朊绫姑娘!”此话一出。崔奉玉和许初筝动作皆是一顿。崔奉玉眸子微敛,眼前瞬间就浮现出一张笑脸盈盈的小脸……许初筝听到这名字,身体微微一僵,手中的布匹差点滑落……两人各怀心事疑惑看对方一眼,又若无其事继续做着自己的事。……离布庄不远处的街坊上。阮泠和刚才那个绿裙姑娘大眼瞪小眼。“诶!你过来干什么?!叫的可是本小姐的名字!”阮泠无辜摆了摆手:“我听到他叫我名了……”伙计一脸茫然。一个名字怎么会跑出两个人?“我认识朊小姐,她才是朊小姐!”有姑娘替绿裙姑娘说话。“对对对,这才是朊姑娘!”“……”“我看她就是想顶替朊姑娘的名字,骗布匹!”因为阮泠是别处来的,这流风县的人确确实实不认识她。她还穿着石头村龙翔寨的红纱布裙,与这流风县姑娘的穿着打扮一比,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朊绫也认定面前的少女就是个穷的买不起裙子的人,想故意冒名顶替她骗布匹。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因此她们第一反应就往这方面想。阮泠扯了扯自己身上较她们逊色的裙子,哭笑不得,眯眼道:“不是,你们就凭一条裙子就这样恶意揣测别人?”“不然呢?就你这个寒碜样,一看就是不是什么好人,本小姐就寻思着你刚才怎么不排队就想进去!”“……”伙计见形势不对,赶紧跑进去通报崔奉玉。等他带领崔奉玉等人出去后。
几人看见眼前的场景,直接傻眼。红裙姑娘右手如灵蛇出洞,精准又迅猛地扣住绿裙姑娘的右手腕,顺势往后一扭。左手迅速搭上绿裙姑娘的肩膀,用力一按,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使出了个擒拿手!一个疼的嗷嗷叫。一个眯眼威胁:“还要不要继续骂了?!”崔奉玉和许初筝被眼前景象惊到,好端端的怎么就动手了?“住手!”崔奉玉最先反应过来,出声呵斥。阮泠看到了他旁边的许初筝,眸子一亮,刚要开口。却见许初筝眼神躲闪,扭头不看她……她嘴角一抽,得嘞,假装不认识她!她想着,不自觉松开禁锢朊绫的手。朊绫一得自由,就哭唧唧跑过去:“崔公子,你可要为我做主呀!”阮泠翻了个白眼,大概猜到了接下来的戏码:恶人先告状……哼,我才不让你如愿,自己狗眼看人低,没事找事!她一挑眉,迅速提起她的后领,把她扯回来。朊绫尖叫一声 ,刚想破口大骂,阮泠另一只手一把捂住她的嘴。朊绫:“……唔……”众人瞪大眼睛,周围瞬间安静得只剩下微风拂过的声音,街边的幌子被吹得猎猎作响。然后就听见红裙少女有条不紊开口。“刚才你喊的名是阮泠吧?”阮泠看向刚才点名的伙计。伙计挠了挠脑袋,又看了一眼册子:“是呀……”阮泠继续开口:“崔公子,许公子,你知道我名字,你们可以作证我确确实实是这个名吧?”突然被点名的崔奉玉和许初筝齐齐看向她,可还不等他们回答。少女懒洋洋声音又继续传来:“崔公子,她说我是个穷鬼,想冒名顶替她骗布匹诶……”“唔……本来……就是……”绿裙姑娘挣扎,在她手下气愤出声。“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阮泠哼笑一声,放开她。本来想低调一点,但是现在看来,低调不了了。本小姐就让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看看,本小姐也是个有钱人!她想着,眯着眼掏出那装满金叶子的荷包,然后勾着唇,怼到朊绫面前晃了晃。朊绫瞳孔地震,不敢置信,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其他刚才诋毁她的姑娘也呆在原地。怎么可能,这人穿这么丑,怎么会有这么多金叶子?!“谁……知道她是不是偷的?”朊绫红着脸咬牙道。阮泠气极反笑,还不等她反驳。一道温润的少年嗓音弱弱的响起:“小姐慎言!这位姑娘与我相识,我可以证明阮姑娘清清白白,以及她确确实实姓阮名泠。”阮泠眼睛一亮,不可置信看向许初筝。她没想到他竟然会为自己作证!许初筝对上她炽热的视线,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心虚扯了扯嘴角……若不是有事求于她,他才不会……“我也可以证明。”崔奉玉紧跟其后。崔奉玉为人一向沉稳公正,断不会故意包庇任何一方,他这般说辞一出,众人便不疑有他。阮泠又拿册子看了一眼,才发现原来闹了个大乌龙,上面写的是“朊绫”,而她叫“阮泠”,原来她们俩是同音不同姓不同名!她又将自己的名字写在旁边,然后将册子举到朊绫面前。朊绫蠕动着唇脂花了的唇瓣,眼神闪过一丝愧疚杂,欲言又止。她哼笑一声,大人有大量没有同她计较,只是抬手拿帕子替她擦拭着在唇瓣外的口脂,慵懒道:“朊姑娘,没事没事,姐姐我大人有大量不同你这个小姑娘一般计较……溢出的唇脂本姐姐也给你擦了……”细腻的指腹轻轻滑过朊绫的唇瓣,她浑身僵硬,抬眸对上阮泠浅笑的眸子,小脸发烫……反应过来后,轻轻推开她,结结巴巴道了个歉,拿了布匹就灰溜溜坐马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