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时辰的对峙。阮泠还是没能小解。半个时辰前出去的许初筝还没回来。外边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她被绑的位置靠窗,雨点噼里啪啦挂在她身上。不一会儿,就把她淋的跟个落汤鸡一样。下雨就算了,还刮大风。一下子就把雨吹成了倾斜的弧度,好巧不巧是向着窗子里的弧度。于是,没一会,她的刘海就湿哒哒贴在脸上,遮住了上半张脸。阮泠一脸生无可恋。眼睛鼻子时不时进水,只能靠甩头甩缓解,手脚动弹不得,已经麻木酸胀了。最要命的还是膀胱。真的要爆炸了!她想许初筝还没回来,其实她可以……憋死还不如她破罐子破摔来的强!她自我安慰:就当喜提幼儿园小朋友体验卡了。而且那雨水应该也能冲去……她咬牙,下定决心后,闭上眼睛开始释放……“吱嘎”一声,门开了。许初筝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看着她,手上拿的夜壶“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布条也飘在地上。下一秒,小木屋爆发出阮泠杀猪般的惨叫声!“啊啊啊啊!你怎么回来了!”……“你给我转过去!”看着吓傻了的还呆呆看着她的许初筝,阮泠气的翻白眼,继续杀猪般的惨叫:“啊啊啊……转过去呀!”“啊?呃……”许初筝瞪大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脸颊发烫,踉踉跄跄就赶紧跑到屋檐下。心脏还在狂跳,他喘息着,嘴唇颤抖不敢回忆刚才看到的。他半个时辰前坐在屋檐下,就在纠结自己要不要让阮泠小解,同时在思考如何在不给她完全解绑的情况下小解。想了好久,他看着雨幕,突然就想到那次他带小雨出逃,她假扮玲儿拖住许木助他逃跑,最后她似乎还受了伤……他并不相信她是真心实意,但是她确确实实帮了她很大忙。而且她这段时间即使是伪善,也确实装的很成功。而且,知道他的过往,能制衡他的不止季常风一人,阮泠也是其中之一。两个人捏死他都如同捏死蚂蚁一样,只要他们把他的过往告诉崔家人,崔老爷肯定会把他和小雨赶出去!他们两个人他现在都惹不起……季常风口中的以牙还牙,靠的是他的能力,不是他自己的能力。他不应该在还没有能力反击时,就在阮泠面前露出马脚!想清楚后,他站起身,向屋里走,拿上茅厕的夜壶,取下发带,决定只给她松绑一脚,然后系上发带帮她。可他没想到。他竟然让阮泠憋的直接……这下阮泠怕是会直接和他翻脸,收起伪善的嘴脸了……他一头扎在木檐上,眼神空洞看着脚尖。他有些后悔自己进去晚了。但是心底又闪过一丝痛快,他以牙还牙了,那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也如同他一样……他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阮泠再次见到许初筝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端着一碗饭放桌上。然后绕到她背后,给她的手解绑。
两人都无言,气氛一阵尴尬。阮泠嘴唇抿又抿,脸颊发烫,感受着手腕在被慢慢解开。她鼓着腮帮子呼了一口气,揉着酸痛的手腕。许初筝站在她侧边,压低脑袋颤抖着手将碗筷递给她。“吃……饭……”阮泠身体一顿,清咳一声,接过了碗筷。许初筝转身就急急忙忙,小跑到离很远的床榻上,背对着她坐。一来害怕她用手攻击自己,二来经过了刚才的事,现在两人实在是尴尬……碗里是一碗鸡蛋面,黄色的面条,上面铺了一个黑焦的鸡蛋。这么黑的荷包蛋?谁敢吃?阮泠扫了一眼,差点笑出声。阮泠一向忍耐力很好,接受能力也强。忽视大腿根一晚上都火辣辣的感觉,咬了一口焦老的鸡蛋,清咳一声,开门见山:“许初筝……你满意了吧……让本小姐也尿裤子了……”她故意说的很糙,让许初筝听的痛快一些。床榻上的少年,背影明显僵了一下。阮泠想了一晚上,看着他落在地上的夜壶和发带就想明白了。许初筝这家伙分明就是有胆量绑她,没胆量欺辱她。骨子里还是害怕她。许初筝看似主谋,实则可能有同伙且被胁迫。那偷荷包的黑衣人或许就是同伙,设陷阱引她前来,许初筝不过是守株待兔。她虽不确定,但此猜测有迹可循她还是想问清楚,和许初筝好好谈一谈,自救一番。一开始她以为许初筝会杀了她,所以服软任由他“欺负”。但是现在她判断出了许初筝还忌惮她,所以她大可以强势一点震慑他。但是这样会让她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许初筝对她的好感会下降。一切可能会回到原点。但是在她的性命面前,这不算什么!好感没了可以重新刷,命没了就完球了!她将碗重重搁在桌子上,眯眼:“说话!绑架本小姐的主谋是谁?!”巨大的声音震的许初筝身体颤抖一下。他嘴唇苍白一片,心脏咯噔一下,不敢转过身,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说话!那个人是谁?!”阮泠见他还是不肯搭理自己,咬了咬牙,对准许初筝旁边的墙壁,用力将碗甩过去。她也不想这么极端,但是只有这样才能把原主那种性格发挥出来,激起许初筝恐惧。碗从沿着许初筝擦身而过,砸在墙壁的瞬间,如火花一般炸开,四分五裂,噼里啪啦落在地上。阮泠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对他了,碗飞过来在他耳朵刮起风时,他一瞬间呆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他瞳孔地震,短促“啊”了一声,就浑身剧烈颤抖,捂住脑袋弹跳开。时间仿佛静止。一时间屋内一片寂静。阮泠很有耐心的等许初筝回答。不知过了多久。许初筝才转过身,嘴唇已经惨白一片,眼神空洞看着她,蠕动嘴唇,一字一句道:“我是主谋……”“呵!你觉得本小姐会相信?你是被胁迫了吧?”阮泠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许初心脏咯噔一下,身体抖的更厉害,想起季常风警告,心脏一抽一抽疼的胸口发闷。他压下心底的酸涩,仰头对上她的眸子,扯着嗓子道:“大小姐爱信不信!”阮泠:“……”看他这反应,十有八九自己猜对了,可她嘴巴怎么这么硬,怎么就不肯说呢?她闭眼吸了一口气又呼出,尽量让嗓音柔和下来:“你告诉本小姐,本小姐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我们可以联手对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