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攥紧了胸前的衣物,咬牙难耐之色看得他瞳孔骤缩,心中更是警铃大震。看他这般模样,为何与自己暗疾复发之时如此相似?!玉如萧猛地抬手覆上他的前额,却发现并无自己预想中的滚烫温度,反而是一片冰凉。君执蓦地睁开了眼。“师尊……”他张口,似是察觉到了那只手触及自己的额头,整个人的身子僵硬了一刹。“到底怎么了?”玉如萧指腹划过他的额角,却见君执像是下意识的将脸颊贴在了他的手背之上。似是微凉的温度让他好受了些许,总之这会儿放下了自己攥在胸前的手臂,侧过身来用脸侧蹭了下他翻转过来的掌心。“弟子不知。”他声线稍稍带着几分颤抖,“许是今日应战南疆,不甚中招。”南疆?蛊毒?玉如萧眸光一冷,一股至纯至净的灵力顺着指尖抵在了他的太阳穴,却见君执径直拉下来了他的手腕。又将自己滚烫的脸颊贴了上去。他不禁心下起疑。“这是何等蛊术?”他心下不解,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似乎是凉意被汲取的差不多,又抬手轻轻触碰了下他的手臂。玉如萧试探着抬起另一只手将人扯了起来。“若是蛊术,以我本源之力,运功可解。”他掌心凝着白芒,正欲抬手稳住面前人的身形,却见君执软绵绵的向前一栽。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颈窝,让他无形之中有一种从心脏蔓延开来的麻痒感。却见君执深吸了口气,似乎身上有了些力道,却并未起身,“师尊,这样好些了。”“这样就行?”玉如萧更疑惑了。他本以为是什么钻心蛊噬魂蛊,甚至连迷魂蛊情蛊都预想到了,却不料……这是个什么蛊?怎么看君执的状态有点像……皮肤饥渴症?这不是个心理疾病吗?玉如萧尚且还在头脑风暴,却察觉到君执已经默默抬手环上了自己的腰。他只得抬手揽过面前人的肩膀,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不管什么蛊了,管用就行。只是很快,就察觉搂在自己腰侧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些,顺带着向上挪了挪,将他整个人圈在臂膀之中。玉如萧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号人形挂件,张口道:“君执。”少年声线闷闷的,带着些鼻音回应:“师尊?”“你压着我头发了。”“……”两只慌乱的手在他背后一阵扑腾,撩开他的长发过后又重新紧贴着衣物搂了回去。————————与此同时。闻松然、杜玖月、乔雪儿乃至段之流围在一张桌前,三人满面错愕的盯着前者,最终还是杜玖月张口问:“大师兄,你确定?”“长老们同意了。”闻松然摊了摊手,“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优解。”“虽说如此……”乔雪儿微微蹙眉,“若真是临时排兵布阵,对我们的考验可也不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段之流面上看不出一点紧张,“他们能做出用丹药临时提升实力这等不齿之事,那么我也能用他们试试新发明的符篆。”杜玖月点了点头,“还有一事,事关林师妹。”乔雪儿有些意外,“你想让她上场?”杜玖月却叹了口气,同闻松然对视一眼,“也是师尊的意思。”“前几轮便一直推脱至今,可若她于仙门大会不敢比试,只怕回宗之后……”
她一句话并未说完,有些惋惜叹了口气,“本就懈怠,离开师门,只有埋没这一条路。”段之流还有些意外,“前些日子我听苏诚说林师妹归你教习,还当她会有些进步。”就看见杜玖月抬手捏了捏眉心,没再言语。便也识趣的闭上了嘴。“还有一事需要考虑。”闻松然突然道,“我曾去观战过昭天宗的比赛,参赛者几乎都是玄天剑宗的弟子。”“昭天宗直系实力不济,倒也说得通。”乔雪儿道。“服用丹药势必会产生副作用。”杜玖月却摇摇头,“真不知给了玄天剑宗何种条件,竟能让他们甘心做到如此地步。”“何故如此担心。”段之流看了看几人,“倘若闻师兄计划达成,他们只会自乱阵脚。”交谈声被隔音障壁尽数拦在其中。————————房间内。蜡烛的暖光之下,让玉如萧不由得有种罕见的胸膛发烫的感觉。不知是不是妖修的特殊体质,再加上他这个白莲花精的buff,总之鲜少觉得热。灵力下意识席卷着些许冷气盘旋周身。他察觉自己怀里君执消停的将头枕在自己肩膀上,这才张口问:“何时察觉到的异样?”“下台。”君执道。仍旧滚烫的呼吸伴随着说话的气音拂过颈侧。“为何不早些告知我?”玉如萧声线如常,却察觉那放在自己背后的手又挪了挪地方。“我……”他语调顿了顿,嗓音有些低哑,“本以为无事,却不想……”玉如萧侧过头,视线之内却只看见了这人的半个后脑勺。还有那有些松散的、掩藏在头发中的青色发带。他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感慨。或许等仙门大会结束,君执就要开始束上发冠了。一种孩子突然长大的感觉,他却莫名觉得并没有多么欣慰。似乎‘成长’也意味着‘别离’。还有先前戚珩所言的‘情窦初开’、‘心仪之人’……为何自己这么多天都没寻到这个目标?兴许孩子大了,也会向往寻个道侣。不过在如此断情绝爱的千山盟……他又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师尊。”一道声音突然将他从繁杂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君执稍稍抬起头,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为何叹气?”“……”玉如萧被他问的一愣。总不能说在想他究竟看上谁了吧?只得搪塞一句:“仙门大会结束,就是你的冠礼了。”原本抱在自己腰上的手突然一顿。似乎是下意识的收拢了掌心,攥住了他后背上的衣物。看模样莫名显得有些紧张。“冠礼……”君执将声线拖得有些长,却又戛然而止。玉如萧也在此时有些突兀的想到了什么。在冠礼之后,是坦言曾经‘玉如萧’的恶行,还是将一切原原本本的全盘托出?无论何种解释,似乎等待自己的都算不得什么好结果。却在此时察觉到君执手上越发施了些力道,搂的更紧了。束起的长发发丝擦过自己的脸颊。“没关系的,师尊。”他突然听见怀里人张口,“师尊本就无需同我说明什么。”玉如萧一时间有些哑然。却在此时听见了一阵阵声如擂鼓的心跳。正当他暗想这蛊毒确乎会导致心跳加速,应当如何镇定下来之时,却突兀的察觉……这剧烈跳动的心脏似乎正源于自己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