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佳文眼中的雾气更重，“玩游戏。”
“玩游戏之前做了什么？”
“洗澡。”
蒋恒轻舒一口气，“详细描述你洗澡的过程。”
“拉上窗帘，脱衣服，进卫生间，洗澡，开花洒，洗头......”杜佳文眼神木讷，“擦干身体，擦干地面，躺在沙发上，打游戏......”
“几点开始玩游戏？”
“好像是......十点？”
“杨玉洁在哪里？”
“她......在卧室备课？”杜佳文眼神闪烁，非常不自信，“十一点二十七，杨玉洁从卧室里走出来，跟我发生冲突......”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一怒之下用旁边晾着的鞋带勒住她的脖子，杀死她之后去楼下花坛刨了一个坑，把人和肥料一块埋进去。”
这一段证词非常像在背稿，从时间到动线上非常连贯，绝不是杜佳文一个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的负债人士能拥有的思考能力。
蒋恒松开紧皱的眉头，“你们之间为什么会突然发生剧烈冲突？”
根据这人之前的口供，是因为杨玉洁提到了郑晓燕戳破了他们之间的那堵泡沫墙，所以他出于恐惧才会冲动之下杀死了杨玉洁。
“她说她知道了晓燕是怎么死的。”杜佳文揪住头发，整个人弓成一只虾，“我......我杀了她......”
蒋恒拿出现场拍摄的他们租住的那间房子的照片，“你刚才说，杨玉洁是从卧室里走出来，在客厅里和你发生冲突。”
“对。”
“你再回忆一遍，窗帘到底是关闭状态，还是打开状态？”
杜佳文笃定道：“我肯定拉上窗帘了。”
他住的那栋楼对面有个工地，晚上从客厅的窗户看过去刚好对上漆黑一片的大空地，看得人心慌。
杀过人的杜佳文更是心中有鬼，晚上根本见不得那一片工地，每天回家吃完饭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拉上。
蒋恒唇角微勾似笑非笑，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谨慎起见还是多问了一句：“房子的窗帘换过吗？”
“没有。”
“你所租住的房子客厅的窗帘是双层设计，根据我们测试，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蒋恒游刃有余地放出一段视频，“看看这上面，半个影子都没有。”
更不要说能证明他杀人。
埋尸的时候被人发现还有几分道理。
杜佳文瞳孔震颤，“不可能！他拍到了——”
“案发时那个人就在你身边，对吗？”
男人像一只被扼住喉咙的鸭子，靠在椅子上不断颤抖，双手试图去抓自己的脖子，一时间只有嗬嗬出气的声音。
审讯被迫暂停。
蒋恒带着唐旭走出审讯室，半步不停地走出大楼站在门口拿出两支烟，“来一口？”
“来。”唐旭借着蒋恒的火点燃，“居然能漏下这么大一个错误。”
“当时催的太着急，而且杜佳文认罪认得太快，没给咱们多少时间去细究。”蒋恒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再加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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