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身边的警员耳语了两句。获得了首肯后,梁鑫在屋子里的桌子上,拿了一盆猪油走了出去。这是要做什么?茫然的念头出现在苏冰冰的脑海中,可脚下却又异常的诚实。苏冰冰紧紧地跟在梁鑫的身后。只看到……梁鑫走到废品收费站老板的身边,和羁押着他的警员,低声说了两句后。警员便点了点头。再紧接着。只见。梁鑫伸手,在猪油盆里掏了一下。随后把手上的猪油,不顾废品回收站老板的挣扎,抹在了对方的脸上。紧接着。手像是洗脸一样,在对方的脸上揉搓了几下。梁鑫手下的那张脸,逐渐变得和通缉令上的那张脸,一模一样。“我!去?”苏冰冰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目瞪口呆的看着废品回收站老板,就这么变了一张脸。有些目瞪口呆的看向废品回收站的老板,“这妆,是你自己画的?”眼看着露馅了。废品回收站老板也没有继续挣扎下去。面对苏冰冰的询问,只是一脸平静的点头,认下了。苏冰冰看向他的目光里,却多了些惋惜,“你这手艺,要是走正途,可以赚很多钱的。”娱乐圈的化妆师有不少,但能做到这种“徒手捏骨”,几乎可以在一张脸上,画出另外一个人来的化妆师,却是少之又少。基本上圈内有这样水平的化妆师,约一次妆都可以达到五位数的价格。明明……“你是算出来是我的?”像是知道梁鑫不会承认一样,废品回收站老板改了个口,“是你那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你逃犯是我的?”梁鑫摇头,“并不是。”“我只是看到那位警员,突然之间对我做了个远离你的手势,你应该是在某些地方露馅了。”废品回收站老板:“……”行的吧。算是他把这个神棍,想的太神乎其神了。“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如实告诉我。”顿了一下。又怕引起眼前人的警惕心,梁鑫道:“和你身上的案件,没有关系。”似乎是猜测到梁鑫要说些什么。废品回收站老板开口道:“老李头的事情,我和你说的,就是我听到的版本,是真是假,还需要你自己去核实。”“我给你的手机号,也是真的。”梁鑫一愣,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对方就已经猜测到自己的意图了。他这边还在愣神。废品回收站老板已经是一脸疏离的模样,“梁律师,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哦,没有……”梁鑫这边才刚刚回答完,废品回收站就头也不回的,在身边警员的羁押下,上了警车。警车开走了,警戒线拉了起来。苏冰冰站在警戒线外,小声的询问自己身边的梁鑫,“梁律师,我们需要去警局走一趟吗?”真要说起来。这并不算个小案子。若是他们节目组可以整个拍摄下来,也许会获得意想不到的热度。作为一个媒体人,苏冰冰不愿意放过这样的热度。可这期节目的主角是梁鑫。苏冰冰即便是有这个心思,具体要如何,还是要看梁鑫的意思。毕竟。直播镜头是要跟着梁鑫走的,而不是苏冰冰。哪怕苏冰冰的名气更大。梁鑫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说着。没有再搭理自己身边的苏冰冰,而是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苏冰冰先是被梁鑫毫不客气的语气,怼的一愣。很快。就意识到她刚刚,似乎又说了不该说的话。别管警方接下来怎么办案,那都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节目组可以直播的。她可以追求热度,但却也要注意尺度。万一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别说她一个小小的主持人,就算是整个节目组,怕不是都要被从上落到下。“抱歉,我似乎又说错话了。”苏冰冰快步跟上梁鑫,小声的道着歉。梁鑫:“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刚刚的态度生硬了。”苏冰冰看到梁鑫没有因为自己之前说错话,就在直播镜头面前的态度太过分。当下也就没有放在心上。重新态度温和的跟在梁鑫身边,“梁律师,难道我们不是回天桥上吗,这方向是不是走错了。”梁鑫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暂时不回天桥,我准备是六栋碰碰运气。”去六栋碰碰运气?“你是准备去看看,老李头的儿子?”梁鑫点头,“我对这个官司,很有兴趣。”苏冰冰逐渐跟上了梁鑫的脑回路,“这官司也许不会赚很多的钱,但如果加上我们节目组的宣传,传播度可能会很高,对于你们良心律所打响知名度,绝对是有好处的。”梁鑫轻笑,“苏记者这次,聪明了。”“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好不!”苏冰冰有些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可很快。注意力再一次被刚刚的事情吸引回来。苏冰冰:“可是我觉得,他们可能不在家吧。”“为什么?”苏冰冰:“心脏手术本身很危险,再加上,患者现在还要维权,最利于他的方式,就是暂时不出院。”梁鑫听懂了苏冰冰的意思。留在医院里,看起来更弱势一些。有利于维权。看到梁鑫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道理,苏冰冰继续大胆假设,“我知道,你真正想要寻找的人不是老李头的儿子,而是正在为儿子奔走的老李头。”“无非就是想着,现在这些维权的事情,都是老李头代劳,你就直接和老李头谈一下就可以了。”“但是,老李头既然为了儿子在奔走,能在自家吗,肯定在外面给儿子找门路呢。”
跟拍摄像扛着摄像机,跟在梁鑫苏冰冰二人的身后。听着苏冰冰说的话,一个人暗戳戳的点着头。无他。苏冰冰说的话,听起来简直不要太有道理!听着这些,梁鑫也只是平静道:“我倒是觉得,老李头现在就在家附近。”“怎么可……”话音才说了一半。苏冰冰的一双眸子,落在梁鑫微动的手指上,愣是把那些自己没说晚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再说下去……她可能就是自取其辱了。—「梁律师:你分析的很好,下次不要分析了。」「梁律师:你只不过是推测,而我是算卦,能一样吗?」「梁律师:卦神告诉我,老李头在这的。」「笑死了,苏冰冰直接不说话了,终于想起来这是个神棍了。」「我很好奇,他是有什么禁忌吗,为什么就不承认自己是神棍呢,这身份很难开口吗?」「可他是以律师的身份,上的这个节目。」「请梁鑫节目组赚了啊,不光给法学生指了一条就业的路,就连法学生也有就业方向了。」「法学生和法学生,弹幕上的谜语人都是好样的。」「……」—“大爷,我和你说啊,你儿子这个官司,很容易打的。”“我可以帮你去奔走,但你要先把官司委托给我,并且把委托费付给我,我才可以帮你儿子去打官司,你说对不对?”梁鑫和苏冰冰刚走到6栋附近。就听到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远远看去,一个穿着劣质西装,背着书包的年轻男子,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一个头发斑白的大爷。苏冰冰看了自己身边的梁鑫一眼。语气里,满是遗憾,“梁律师,看来我们来晚了。”苏冰冰都已经做好转身就走的准备了。没想到梁鑫只是卡了个那年轻律师的视觉死角,然后大大方方的站在一边,带着直播间几万的水友一起听墙角。苏冰冰:“……”这种行为好吗?“你真的可以帮我儿子要回他应得的工资,还有工伤的赔付钱吗?”“那大夫说,我儿子一年内,都不建议做劳累的工作。”“而我儿子出事以后,公司又没有任何的表示。”“到现在为止,手术的钱,住院的钱都是我们自掏腰包的,可是家里现在也没有几个钱了,后续每个月,也只能吃我们老两口的退休金了。”“可偏偏的,我们老两口的退休金,拿的也都是最低档。”年轻律师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随后用那种很是惊喜的语气,对老李头说道:“大爷,律所的领导刚刚发了新的消息在我们的工作群里,一个小时内,要是全额付委托金,可以享受我们律所的折扣。”“像是您儿子这个官司,全款只需要2999,我们律所就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老李头不敢置信,“之前不是还要一万呢,怎么突然这么便宜了?”年轻小伙语气殷勤,“大爷,这是个好兆头啊,说明您儿子接下来一定可以维权成功的。”“你看啊!”*“原本你不愿意选择我们律所,并不是不信任我们的专业能力,而是认为我们的价格,相对来说超出了你的预期。”“并不是产品不满意,而是价格不满意,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只要您在一个小时内全额付款,这桩案子,我们律所就接下,活动过时不候啊,大爷,别犹豫了。”年轻律师说的内容,的确让老李头有些心痒痒。老李头有些心动的去摸自己的手机。“不要9999,不要6999,不要4999,只要2999,心动不如行动啊,大爷!”就在老李头刚刚解锁屏幕,准备扫码的时候。却有一只手,轻轻的按住了他的手机。老李头抬头。就看到一个身后跟着摄像机,看起来一脸学生气的小伙子,冲着他笑,“大爷,我对你儿子的官司也很感兴趣,要不要听一下我给出的价格,您再考虑一下选择哪家律所?”老李头:“你了解过我儿子的事了?”梁鑫点头:“我是从废品回收站那里过来的,那边的老板和我说了很多。”老李头:“那你们律所接我儿子的官司,我要给你们多少钱啊。”梁鑫:“三千。”年轻律师脸色微变。噗嗤——老李头却被梁鑫离谱的话,搞得笑出声来。“你这小伙子,怕不是第一天出来跑业务吧!”“若是要竞价,不论怎么说,你都应该给出一个听起来更为便宜的价格。”“你怎么还比他贵上一块呢。”老李头嘴上嫌弃着梁鑫不懂事,但也没有立刻给自己身边的年轻律师转账。他们这些活了这么大岁数的老年人,有一个特别擅长的技能,砍价!当有两个人同时竞价的时候,他没准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梁鑫自顾自的在老李头身边坐下,笑吟吟的道:“虽然说我比他贵上一块钱,但如果他一直是这个价格,那么您最后只能选我,不能选他。”“这是为何?”老李头看向梁鑫,“你这小年轻挺有意思的,一块钱难道就不是钱吗,就凭你比他贵一块钱,我就非选你不可以?”“没有其他的理由了?”若是只有一块钱的差价,老李头倒也不是真的差这一块钱。但……别说一块钱,就算是一毛钱。平白的给出去了,至少也要看到一些价值吧。突然出现的梁鑫,一身的学生气,一副没有怎么经过社会毒打的模样。怎么看。都没有长一张靠谱的脸。梁鑫摸了摸下巴,“准确地来说,也不是非我不可,但你也不会选他。”差点收到钱的年轻律师,看向梁鑫的眸子,满是不忿,“为什么不选我?你这人不讲道理,莫名跑出来抢单子我还没说你,你反倒说上我了。”梁鑫理都没有理会他。胳膊怼了怼自己身边的老李头,笑眯眯的,“老头,我问你啊,你们社区,平时有没有组织过普法的讲座什么的?”老李头点头,“组织过。”梁鑫不解,“那你为什么不去听听。”“你怎么知道我没去?”老李头突然觉得眼前这名青年,透着些说不出的诡异感。惊讶归惊讶,开口的时候却还是莫名的诚实。老李头:“人家那些来义诊的,或者是免费体检的,只要我们去了,或者是注册个账号,都会送点鸡蛋,洗衣粉什么的。”“就只有那种普法讲座,什么都不送。”“他连个鸡蛋都舍不得给,我为什么不能在家里吹吹风扇,在公园里打打牌,那些东西听着真的很晦涩,我听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