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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起走吧(1 / 2)

('我以为人生就这样了,直到那个被阳光浸透的下午,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

门开时,逆光中的剪影让我恍惚了许久。宋影影站在那里,夕阳从她身后倾泻而下,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条幽暗的河流,缓缓漫过门槛,最终停驻在我的脚尖。

“能进去吗?”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我机械地点头,看着她走进我逼仄的房间。她坐在床沿,我倚着斑驳的书桌,细小的尘埃在光束里起舞,像一场无声的雪。

“你怎么来了?”我的喉咙发紧。

“我想帮你。”

宋影影的话像一块石头,重重砸进我死水般的心。原本已经认命要为母亲妥协的我,心里泛起一丝微弱的波澜。可当母亲哭红的双眼浮现在眼前,那点刚冒头的念头又被生生按了回去。

“回去吧。”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你帮不了我。”

她明显怔住了,“为什么?”

“我们不一样。”我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我和你有同样的经历。”她向前倾身,阳光在她发梢跳跃,“至少让我试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应该恨我吗?”我突然打断她,声音尖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摇头,“我不恨你。”

“可你该恨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应该连我一起恨!”

说这话时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奇怪的是,我在那里面没找到任何我预想中的情绪——没有厌恶,没有怜悯,只有我自己扭曲的倒影。

“那你呢,你恨我吗?”

她的目光像把钝刀,一寸寸剐着我的皮肤。我张了张嘴,所有辩解的话都哽在喉咙里,最后只能狼狈地别开脸。

“刚上中学那会儿,”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空中的羽毛,“我觉得丁老师是个好人。”

“我父亲死在矿里后,母亲带着我改嫁到这里。后爸家穷,同学们都有零花钱买辣条汽水,只有我永远站在小卖部门口看着。”

“丁老师是第一个注意到我的。他给我买零食,帮我垫书本费……那时候,他是我最喜欢的老师。”

说到这里时,她的声音突然哽住了。我看见她喉头滚动了一下,像是要把什么咽回去。

“直到那天,他把我带进教职工宿舍。”她的指甲掐进了掌心,“那张单人床吱呀作响,我痛得要死,血流了一腿……可我回不了家,周末才能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他拿着零食和小裙子哄我,”她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只要我乖乖的,什么都会给我。”

“我告诉我妈时,她害怕这件事会让后爸不要我们,她不敢带我去报警,只是抱着我哭。”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落在我心上,“那时候我就知道,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她突然直视我的眼睛,目光灼热得让我无处可逃:“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了。”

我的心猛地抽紧,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在脸上留下滚烫的痕迹。

“可是,我害怕……”我的声音细若蚊呐。

“我知道,”她向前一步,伸出手,掌心向上,“所以,我们一起去报警,好吗?”

我看着她的手——那只曾经指认我爸的手,现在坚定的伸向我。

终于,我缓缓抬起手,颤抖着握住了她的手。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从肩上卸了下来。

我瞒着我妈,跟着宋影影坐上了去镇上的客车。车子颠簸着,我的心跳得厉害,手心全是汗,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影影用力握住我的手,她的掌心干燥温暖。“别怕,”她凑近我耳边小声说,“待会儿警察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我就在外面等你。”

她的手让我稍微镇定了一些。可当我们真的走进派出所,我才发现事情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待室很简陋,墙上的漆有些剥落,一张木桌,几把椅子。一个女警察坐在我对面,另一个年纪大些的男警察靠在桌边,手里捧着个掉了漆的保温杯。他看起来很和善,甚至对我笑了笑。

他们开始问话:多大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舅舅是怎么做的?有没有人看见?爸妈知道吗?我一一回答,声音越来越小。

男警察听完,叹了口气:“小姑娘,你这个情况啊……”他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时间过去这么久,又没有证据,很难立案啊。”

做完笔录,警察带我出去。宋影影立刻从走廊的长椅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怎么样?”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只能摇摇头。

宋影影皱起眉头:“什么意思?他们怎么说?”

这时那个男警察突然盯着宋影影看了一会儿:“你是……宋影影?”

原来他就是当年处理宋影影案子的警察。我坐在长椅上,看着他们走到走廊拐角说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在这安静的走廊里,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进我耳朵。

“她和你的情况不一样,”男警察说,“你那会儿有伤情鉴定,有物证。她这都过去多久了?又是亲舅舅,家里人不作证,我们很难办啊。”

“所以就不管了?”宋影影的声音提高了。

“嘿,”男警察苦笑一声,“不是我们不管,你看她妈都没来报警,这说明什么?当年我跟你妈也打过交道,这种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们更应该帮她!你们是警察啊!”

“影影啊,”男警察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咱们现实点行吗?这样,你回去劝劝她妈,让她带着孩子再来一趟。家长出面,我们也好办事。”

走廊的穿堂风很冷,我缩了缩肩膀,突然觉得来这一趟真是蠢透了。

回家的班车上,车厢里弥漫着柴油味和汗臭,我靠在发黄的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田野。宋影影紧紧攥着我的手,指甲在我手背上留下浅浅的月牙印。

“别灰心,”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会再想办法。”

我望着窗外一根根掠过的电线杆,心里再清楚不过,我妈绝不会站出来指证他。这件事对她来说是要被全村人看笑话的,更何况要指认的,还是她亲弟弟。

“别放弃,好吗?”宋影影突然转过我的脸。

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的期待让我胸口发闷。警察说会调查,可我们都明白,没有证据,没有证人,这样的案子最后只会变成档案室里积灰的卷宗。

“谢谢你陪我来这一趟,”我听见自己说,“其实……我心里已经好受多了。”

宋影影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你撒谎。”

我努力扬起嘴角,像大人哄孩子那样拍了拍她的手:“我没骗你。既然这样了……我也只能接受。日子总得过下去,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这样的!”她突然提高了声音,前排的乘客回头张望。

我继续笑着,感觉嘴角在发抖:“就是这样啊……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宋影影沉默了。车子颠簸着驶过坑洼,停在村口的歪脖子树下。下车时,暮色已经笼罩了稻田。就在我们要分道扬镳时,她突然开口:

“我不想嫁人。”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我浑身一颤。

“我不想变成我妈那样,一辈子困在这个村子里,整天围着灶台和孩子转。”她抬起头,泪水闪着细碎的光,“我想去看看珠江边的霓虹灯,想站在高楼下面仰得脖子发酸,想尝尝为自己做决定是什么滋味。”

晚风吹散她扎得不牢的马尾辫,几缕发丝粘在湿润的嘴角,她说,“丁小月,和我一起去广东吧。”

我望着她被暮色勾勒的侧脸,胸口突然涌起一阵滚烫的悸动。那些深夜里辗转反侧时萌生的念头,此刻正在她的眼眸中跳动。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她往后退了两步,“后天早上七点,我在这棵树下等你。要是你没来……我就自己走。”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夜色里,裙摆像蝴蝶翅膀一样翻飞。我站在原地,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手心全是汗。远处的蛙鸣此起彼伏,仿佛在催促我做决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推开家门时,院子里静悄悄的。夕阳的余晖斜斜地照在门前的石阶上,母亲还没从地里回来。从前这个时候,我总能扛着锄头去地里接她,如今她一个人要忙到天黑才能收工。

宋影影的话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我心里。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多想跟着她一走了之,逃离这片让我窒息的土地。饭桌上,母亲的手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粗糙,新结的痂和旧年的茧交错着,像干涸的田地里龟裂的纹路。

“妈,你去过广东吗?”我的声音在碗筷碰撞声中显得突兀。

母亲停下筷子,嘴角还沾着饭粒:“你妈这辈子最远就到过县城,还指望着你以后出息了,带我去坐回飞机哩。”她说着又往我碗里夹了块腊肉,油星子在碗里漾开一圈圈波纹。

我用力扒饭,喉结滚动得生疼,直到尝不出米粒和泪水的区别。那一刻我暗暗发誓,绝不能让自己的人生,困在这方寸之间的黄土地里。

我收拾了几件衣服,把存下的零钱小心地塞进贴身的衣兜。临走前,站在堂屋里环顾四周——掉了漆的八仙桌、褪色的年画、灶台上积着油垢的煤油灯。不知道下次再见到这些,会是什么光景。

宋影影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等我,晨露打湿了她的帆布鞋。我们相视一笑,谁都没说“你来了”或是"

“我知道你会来”这样的话,仿佛这场出走早已在冥冥中注定。

班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扬起的尘土扑打着车窗。转乘的客车散发着浓重的汽油味,五个小时的车程让我胃里翻江倒海。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窗,攥着宋影影递来的塑料袋,每一次颠簸都引发一阵剧烈的干呕,却只吐出几口酸水。

“早上没吃东西吧?”她温热的手掌在我后背轻轻摩挲。见我摇头,她从背包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包子,葱花混着肉香飘出来。

我虚弱地摆手,她却固执地掰开半个:“多少垫一口,空着肚子更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车以后,宋影影拽着我的胳膊穿过嘈杂的人群,我的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走得虚浮。在候车大厅角落,她将行李堆在我脚边:“看好东西,我去买票。”她的身影很快淹没在攒动的人头中。

我抱紧双膝,额头抵在膝盖上。四周陌生的方言、刺鼻的汗味、婴儿的啼哭,全都混作一团。突然意识到,此刻除了宋影影,我在这世上竟再无依靠。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发冷,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

“硬座,”宋影影气喘吁吁地回来,扬了扬手中皱巴巴的车票,“还得等两小时。”我们肩并肩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四周是堆成小山的编织袋、打着补丁的行李箱,还有用麻绳捆着的铺盖卷。

“盒饭——热乎的盒饭——”小贩的吆喝穿透喧嚣。我们这才想起已经大半天没正经吃东西了。我们狼吞虎咽地扒着盒饭,米粒粘在嘴角也顾不上擦,相视一笑时,竟忘了刚才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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