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下:“你还真是个好大哥。” 何问眉眼微弯:“嗯?今天嘴吧这么甜?舍得喊我一声哥了?” “你都没比我大多少,行不行?” “双胞胎大几分钟,不也同样是大?” 何问逗他:“嘴馋的时候就大哥大哥的叫,现在不馋了,就不叫了?” 韩诺心里暖烘烘的,回忆就这么毫不设防的涌起来。 小时候家里穷,一周能吃上一回肉已经很难得。 每次做好肉菜,养父都舍不得吃,把肉留给两个孩子,自己就着肉汤拌饭。 曾经的自己为了多吃一块肉,总会讨好的叫何问,等肉吃进肚子里了,撒丫子就跑。 每一次何问都上当,说以后不在给他肉吃,但下一次总会忘记,依旧将自己碗里的肉分出一大半给韩诺吃。 小时候,韩诺总以为何问笨,懂事后才知道,是何问一直心疼他身体不好,把好吃的都留给他。 酸涩混合着温暖,韩诺伸手抱住何问:“哥,谢谢你。” 何问轻笑,拍了拍韩诺的后背:“我是你哥,对你好是应该的。” 嘎吱嘎吱的脚步声逐渐远离,两个人的身影被路灯拉的很长很长,在雪地里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何问的家就在附近不远,这么冷的天,又这么晚,他也不想韩诺再来回跑。 “诺诺,明天你还要跟我去诊所拿药,今天也别回去了,就在我这儿睡一晚吧。” “好。”韩诺也确实累了:“我也不想回去了。” 昏暗的角落里,谢晨神色冰冷,凛冽漆黑的眼瞳仿佛无底深渊般。 修长挺拔的身体投在地面上的影子被光线拉地极为冷淡。 相处这么久,韩诺从未主动抱过自己,果然,他还是喜欢何问的! 同何问一起长大,还关系如此密切,这他妈不是两小无猜,亲梅竹马吗? 说什么他们之间没什么关系,全都是撒谎! 想想当时,自己为了得到他,威胁他让他以后都当不了律师,结果人压根都不十分在意,一说让他男朋友不好过,这才软下来。 谢晨咬咬牙,到底是年少时的感情最是纯粹,如果可能,谁不想重温旧梦? 自己这给人强行分开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 为了保护那个男人,他还真他妈情深义重,委曲求全的跟着自己。 色迷心窍的只看上他这张脸,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点儿都没有防备,这口气,他谢晨还真心咽不下! 两室两厅的房子干净而整洁,好长一段时间不来,似乎一直也没有变过。 太过于疲累,韩诺洗了澡就躺到床上,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大早,韩诺醒来的时候何问已经起来,见他出来,连忙招呼他吃面。 “好香啊。” 到底还是吃过那么多年何问做的饭,韩诺吃得特别香,一碗面连面汤都没有剩下。
何问温柔地笑看着他:“好吃吗?” “好吃。” 韩诺放下碗,调侃道:“沈柔以后嫁给你,肯定享福,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给你准备一个大红包。” 何问眼里的光暗了一瞬。 到底是会察言观色,韩诺一下就发现何问的不同:“怎么了?” “没什么。” “说啊,你能瞒得过我吗?” 何问闭了闭眼:“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 韩诺愣住:“为什么?她都怀孕了,半年前你们不是还说要结婚的吗?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她……” 何问明显的不想再说下去,敷衍道:“可能看不上我吧。” 韩诺微微皱眉,两个人从大学就在一起,经历那么多,无论是性格还是其他,他们的结合可以说是金童玉女。 当初一无所有的时候,沈柔都不离不弃,现在什么都不缺,孩子都有了,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韩诺总觉得何问有什么事瞒着他,但这个人,他要是不肯说,问了也没用。 跟着何问去诊所拿完药,韩诺就给沈柔打去电话,对方那边关机,暂时也没办法问。 刚挂断电话,案件的当事人就打过来。 或许是对方的赔礼道歉,让他的火气也没了那么大,也不打算在上诉,接受庭外和解。 本就不算太大的事,当事人既然同意和解,韩诺自然也没什么别的意见。 约辩方律师谈了一个多小时,沟通完民事赔偿,也就没了其他什么事。 咖啡已经微凉,韩诺不打算再喝。 正欲站起,肩膀处突然被用力按压下去,高大的阴影瞬间将他笼罩。 谢晨一脸玩世不恭的痞笑,大咧咧地坐下来,直接挡住韩诺离开的路。 面上是笑着,但布满血丝的眼里却透着让人害怕的寒气。 “韩大律师,你挺有闲心啊?” 骤然拉近的距离,突破了陌生人的限度,随之而来的无形压迫感让韩诺绷紧神经。 韩诺忽而有一点无措的仓皇。 这间咖啡厅很大,本就没什么人,而他们又在雅座隔间的角落,一眼看去,都看不到人。 “你、你想干什么?” 谢晨轻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韩诺从未怕过他,跟他怼,他比自己还凶。 这头一次从他脸上看到对自己的恐惧,到让人觉得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