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王爷,夫人下床没穿鞋,依属下看,应当即刻打入地牢! 哼! “王爷叫你监视我?”许昭抬眸问他。 鸣珂垂下头,道:“属下不敢。” “那你盯着我看,”许昭裹着被子坐起来,抬着下巴,“我可是夫人,是王爷的人。” “夫人恕罪。”鸣珂还是这句话。 不过,许昭还是看出来,这家伙明显紧张了。 点到为止,别吓唬他了。 许昭拽了条毯子披到身上,无奈地翻身下床。 脚踩到床阶上,想起年牧归的信,又心虚地收起,老老实实踩住了那双便鞋,趿拉着走到外间书桌旁。 “回信回信,”他拿出一张干净纸,边铺开边嘟囔,“大半夜还得写字,跟催作业似的,这劲头都快赶上我班主任了。” 鸣珂磨好墨,他提起毛笔,这回谨慎了,没蘸太多墨水。 笔尖在纸上悬了半天,也没写出一个字。 问:对方发了个“知道了”,自己要回一句什么? 在线等,挺急的。 按照现代人的聊天礼仪,这就应该是聊天结束了,最多就回复个表情包什么的 表情包? 对哦。 许昭用笔尾戳戳下巴,开始认真回复。 “拿去吧。”他把年牧归的信封照旧拆下来,装上自己的“信”,交给鸣珂。 伸着懒腰往窗边走,说了句,“我困啦。” 还打了个哈欠。 这下暗示得够明显了吧? 对方已下线,别再骚扰了。 等鸣珂走了,他走到窗边检查一下,还行,就窗户边上掀了条板子。 翠花他们都睡了,许昭也不想把人叫起来折腾,自己在屋里寻摸一番,拿起刚才的砚台,放在窗台上顶住了窗户。 就这样凑合一下吧,反正就算弄个铁窗户,人家也能把屋顶掀了进来。 大半夜的,真烦人。 他裹裹身上的毯子,看看脚上的便鞋,蹭蹭蹬掉了。 就光脚,就不穿鞋,怎么着吧! 拎着鞋跑到床边,往被窝里一钻,突然又想小解,只好又下床一趟,等回到被窝,热乎气都快没了。 这折腾的。 睡觉,还是继续看书? 他看了看墙角的漏刻,都快半夜了。 趴那里闭了会眼睛,还是拿起了那本书。 看完再睡吧,好想知道后面的剧情啊。 书的作者没有署名,不知道是哪位人才,写的故事真不错,赚足了许昭的眼泪,到后面几回的时候又很甜,比嘴里的葡萄都甜。 许昭嘿嘿嘿笑着看完最后一回,反复看着两人成亲的插画,有些怅然。
每回看完一本书,心里就有点空虚,拿过上册合在一起,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很宝贝地放到了床里面。 拍拍书皮,拽起被子盖上,拍拍自己,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眼睛还没合利索,外间啪的一声,许昭又打了个抖。 砚台掉了 鸣珂又来了 许昭挫挫牙,闭上眼睛装睡。 脚步声慢慢靠近,一个东西落到枕头边,上空传来幽幽的一句“夫人”。 “有完没完了,”许昭蹭地坐起来,抱着被子,一脸幽怨,“还叫不叫人睡觉了,年牧归干啥呢,上年纪了睡不着?” 鸣珂惊讶地挑了挑眉,“夫人慎言,王爷尚在房间批折子,很是辛苦。” “哦。”许昭也清醒了,不情不愿地拿起信,撕了几下没撕开,放嘴里给扯开了。 入眼赫然几个大字:此男子是谁 字比刚才整整大了一倍。 男子? 哪里来的男子? 表情包? 许昭皱了皱眉,那就是个熊猫头点头的表情包,只不过自己画画实在难看,画成了个丑丑的简笔画。 年牧归这思维也够发散的,哪里看出那是个男子了? 许昭再次确定,这人一定是脑子有病。 他气呼呼地跳下床,光脚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穿上便鞋,跑到书桌旁边,给他回信。 鸣珂在桌上巡视一圈,面无表情:“夫人,砚台呢?” “哦。”许昭指了指窗边,“被你摔下来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鸣珂弯腰捡起来,抓了一手墨水,还好砚台没坏。 他找了张纸擦手,继续磨墨。 许昭大笔一挥,写下俩字:怜怜。 往鸣珂手里潇洒一摔:“拿去!” 这下能睡觉了吧! 他钻进被窝,使劲闭上了眼睛。 一刻钟后,许昭又使劲睁开了眼睛。 年牧归你个大臭土豆子! 鸣珂再一次翻窗户进来的时候,许昭正搬了椅子坐在窗边,幽幽地看着他。 “夫人。”鸣珂大概是被吓到了,后退半步,向许昭见礼。 “拿来吧。”许昭伸伸手。 “是。”鸣珂迟疑一瞬,把手里的信递了过去,然后退回窗边,默默攥住了腰间的剑柄。 许昭娴熟地打开信封,用力抖开:画工甚丑,不可教。 年牧归我去你大爷! 放风筝咯! 自从穿越到大盛,许昭的作息都规律了很多,这是头一次没在十二点之前睡觉。 年牧归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写信就一定要求别人回信,自己还不懂主动结束话题,按着表情包上的“神秘男子”,硬是又聊了俩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