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要单拎出来一件捉摸不透的事情的话,就是方怡借用他的通讯器发布任务,传输信息时,对上一两次视线后,眼神中所迸射出来的幸灾乐祸。 每一个在执行部任职的人员都被训练得极其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那抹不易察觉的情绪逝去得极快,即便如此,它还是被祁肆觉察出来。 只能说某个被部门人员冠以“百分哥”的称呼不是凭空而论的,其眼力与观察能力容不得小觑。 要说这“百分哥”的称谓来源吧,就不得不提起这人近乎满分的任务执行率,中途不免会有一些磕磕绊绊,但结果是好的,便足以达到该条件的满足度。 人的荣誉到达一定程度时,总会伴着质疑声一起出现,既然无法避免,那就将它化为动力支援吧。 祁肆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可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相互之间的工作交涉,意外碰面是无可避免的,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上面的人以执行秘密任务为由,大费周章的将他调了过来。 算名义上的一种保护。 其保护部分方怡女士功不可没,毕竟她尤为护短。 咳咳……思绪飘忽的有点远了,他反应过来时,一直尾随在他身侧的车辆又是两声短而急促的鸣笛,后座上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过目难忘的脸,声音里带着火山欲要爆发的隐忍。 “你是患有小儿麻痹症吗?” 这一句嘲讽不是口说无凭,俞铮观察半天了,发现这人走两步路总会时时傻笑一下,跟口袋里揣了天材地宝似的,护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遗漏了似的。 乍然出现的耳边的熟悉嗓音,激得祁肆全身一个颤栗,指尖又忍不住偷偷摸摸地探进口袋里,不过这次,他完全带了出来,系着红丝带的礼盒献宝似的,隔过车窗,两只掌心捧着,十指攥着,递到心上人的面前。 俞铮眨了一下眼睛,试图要把眼底的惊异之色遮掩完全,他没接,也没说出拒绝的话来,只是问道:“你挑的礼物?” “不然?你指望能有第二个人来给你送礼物?” 有你一个还不够嚯嚯我的吗?还来第二个? 俞铮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心里更为冷静,祁肆没有一点收回去的打算,俩人一个在车外,一个在车内,就这么僵持着。 祁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淡淡补充一句:“其实吧,也不尽然,这个礼物具体还是经过朋友的一手参考出来的。” 于是,俞铮接了。 听到“朋友”的瞬间,下定的决心。 祁肆唇角勾起一些笑意出来,指尖搭上车窗,食指轻轻敲击着,一下接着一下,衬衣随着弯腰的动作松了两颗纽扣,胸肌健硕,与耍无赖的行径一衬,活像地痞流氓似的:“你是不知道啊,我当时看中了一条颜色相当好看的领带,正要拿去结账时,叫我朋友给中途拦截了,不过还好我留了个心眼,趁着她不注意,一举付款拿下。” 他说着,将另一口袋的同包装礼盒拿给他看:“呐,见识一下你老公的绝顶审美~”
祁肆一只手撑在车门前,如果不是隔着厚重的车门,他就能将车内之人一手笼过来,实现一把近距离接触的爽感。 不过以这样绝对进攻的姿势也是极好的,就仿佛车内之人,完全属于他一样。 他以虔诚之资,附身亲吻他的玫瑰,哪怕掌心内测被荆棘划开几道密集的口子,也是满心欢喜的。 因为他终于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吻上他的玫瑰了。 可惜玫瑰非但不领情,还没展现出一点收到礼物时的欣喜之情出来。 俞铮差点就把手中的礼盒给捏扁了。 “你知道人在购买商品时,总会表露出来的共性吗?” 祁肆被突入其来的问题震了一下,不过很快面色恢复如常:“难以抗拒对美的欣赏。” “不,”俞铮道,“是货比三家。” 他将“朋友挑”的礼物放在身侧,手指已经放置下来,完全没有一点要再接下的意思。 “领带一条就够了,再多就是我贪心不足了。” 他说得文质彬彬,祁肆却将身子往里探了探,直到将礼品盒子平安放上座位时,才肯收手。 眼角的笑意还没有淡下去:“拆拆看呗~没准里面有惊喜呢?” 俞铮心说,你这个惊喜太大了,我受不起,你还是收了你的神通吧。 可惜,内在的涵养在支撑着,他没说出太过伤人的话来,但行动能力是有的,且反应能力迅速的,祁肆刚放不久的礼盒被丢出来的瞬间车窗也随之关上,任凭外面那位如何敲打,叫嚷也无济于事。 司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凑出整个脑袋冲他喊:“祁先生,您要不还是上车吧……” 祁肆也正有此意:“那就麻烦您把后排的车锁打开,我好从另一边进去。” 司机回了“好”,就开始行动起来,手指正要按上去。 俞铮的声音从后排幽幽传来:“副驾驶位也挺好的,后排挺挤,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司机被震慑得一动不敢动,因为在出门时,安保部队长特意叫他前去,肩膀处拍了两下,给予深沉的厚望:“在确保这位人身安全的同时,尽可能满足他所提出的合理要求,不能满足的,创造条件也要满足。” 而车外这位,好像也是要尽可能打配合的绿灯人员之一。